第442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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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住在芦苇荡附近的一户人家，低矮的房檐，青瓦白墙，但墙已有细细的裂缝，有杂草从墙缝中探出脑袋，看起来很斑驳的样子。这个房子看起来有一定的年代了，这户人家一定也是镇上的老住户了。

我们跟着这个农民走到老屋前，他家的狗跑出来冲着我们叫，悠悠吓得躲在杨毅的背后。

“老黄，别叫了，这是客人，边上去。”农民拿起院坝边的长竹扫帚，把自家的狗赶到一边去，“老婆子，怎么还不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哟，来了这么多客啊，快坐快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女从屋子里出来，看见我们，赶紧搬出凳子让我们坐。

“你，你是”女人拿着凳子给悠悠的时候，突然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还夹杂着害怕。

“老婆子，你认错人了。他们是外乡人，来这里玩的，迷路了，你快点给他们倒杯水，赶紧做饭，待会儿我送他们到镇上。”老人提醒自己的妻子，不要乱说话。

妇女把凳子放下，又看了悠悠一眼，脸上的表情狐疑不定，但还是转身回房间了，她端着三个水杯给我们，杯子里的茶有些长霉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茶，我连忙告诉老人，我们喝白水就好了，不要茶叶。

妇女倒完水就离开了，说是到厨房去给我们准备吃的，男人陪着我们聊天。我趁着这个空档，和他聊起来了。

“老人家，您刚刚在芦苇荡看见我们怎么那么吃惊，能跟我们说说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这，这，那个”老人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我们是搞音乐的，来这里采风，想了解一些这里的风土人情，找找创作的灵感。刚刚那片芦苇荡真好看，你们这里的年轻人一定很喜欢去那里玩吧？”我编造了一个身份，主动提起芦苇荡，希望能撬开老人的话。

“哦，是的。那片芦苇荡在我小的时候就存在了，年轻人都喜欢到那里去约会，我和我的老婆子也是在那里认识的，也有很多附近乡镇的人像你们这样来采风。不过，自从二十年前出了一件事情，本镇和周围的人就再不去那里了。唉，我今天看见你们从芦苇荡里面出来，还真的吓了一跳。”老人对我们说着，一会儿因为回忆和妻子的年轻的爱恋而露出微笑，一会儿又因为那件陈年旧事而感伤。

“老人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跟我们说说吗？”我继续追问道，老人既然已经主动提到当年的往事了，那我觉得从他嘴里打探到更多的细节是有可能的。

“唉，这件事情老头子我憋在心里二十多年了，本来都以为要忘了，可是今天这位姑娘的出现，让我着实吓了一跳，像，太像了。”此时，老人盯着悠悠，打量起她来。

我和杨毅、悠悠都觉得很困惑，但我们很识趣地没有说话，看老人的样子，他是要讲继续这个故事了。

“二十年前，有一个姑娘和一个年轻小伙子，经常在这片芦苇荡玩。其实芦苇荡经常有情侣来这里约会，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但那对男女之所以让我记忆深刻，是因为那个女孩长得真的很漂亮，嗯，就和你们这个姑娘很像。那个小伙子是镇长的儿子，也是文质彬彬的，两个人郎才女貌。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家老黄丢了，我出门去找阿黄，看见这对小情侣在芦苇荡旁边打闹，刚开始我没太在意，以为是小情侣在闹脾气，后来我发现情况不对，那个小伙子把女孩推倒在地上了，就走了。当时雨下得很大，我一直没看见女孩站起来，怕她出事，就跑到芦苇荡去看。没想到女孩倒在芦苇丛里，她被小伙子推倒后，头磕在了石头上，流了好多血。我当时伸手去探她的呼吸，已经断气了，我很害怕，但又不敢报警，怕警察怀疑是我杀的人，我就跑回自己的家，没管那个女孩的死活。再过了几天，派出所就来人了，当时尸体已经让芦苇荡的淤泥和污水浸泡得不像样子，完全认不出来是当初那个漂亮的女孩，派出所跟我做了笔录，我怕得罪镇长，也因为自己拿不出证据，就没跟他们说实话。因为尸体损毁严重，派出所无法找到死者的信息，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但是，芦苇荡出现女尸的事情却传遍了本镇和邻近的村镇，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情侣来芦苇荡约会了。”男子讲完这个故事还心有余悸，为自己当年的不作为而悔恨。

“所以，你看见我们从芦苇荡出来，又发现悠悠和当年死去的那个女孩长得很像，你就以为是当年的女鬼，才会那么害怕。”我接着男人的话补充道。

“嗯，这个姑娘和当年那个女孩长得太像了，我一时之间慌了神，就认错了。”男人承认道。

看来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最开始我不过是以为有人冒充悠悠的亲生父亲，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农民说的话不像是假的，按照这个农民的思路，二十年前，有个和悠悠长得很像的姑娘因为和情人发生冲突，死在了芦苇荡。死去的人和悠悠有什么关系？镇长的儿子和这个死去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悠悠的母亲呢？她和镇长儿子又是什么关系？这一切越来越扑朔迷离，我突然觉得事情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昨天自称是悠悠生父的那个中年男子，曾说到自己是镇长的儿子，悠悠母亲和未婚夫就是住在镇长的家里，才渐渐和悠悠生父产生感情的。那么，那个死去的和悠悠相似的神秘姑娘到底是谁？

“老人家，镇长的儿子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我问道，企图从老人的嘴里得知镇长儿子的消息。只要确定谁才是真正的镇长儿子，事情就有了一些眉目。

“走啦，二十年前就走啦，那个女孩的尸体被发现没多久，镇长家就起了火灾，半夜父子俩都被烧死啦，唉，这真是造孽啊。一定是那个被他害死的姑娘回来报仇了。”老人感慨地说。

“老人家，您看看这个两个人认不认识？”我拿出自己手机里的照片给老人看。昨天趁着大家没注意，我偷拍了那个自称悠悠生父的男人的照片，又偷拍了一张房东的照片，此刻，我把这两张照片翻给老人看，虽然老人说镇长父子俩已经葬身火海了，但我相信，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毕竟老人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看见镇长父子俩的尸体。为此，我还是抱了一丝希望，也许他们都没死。

“哎哟，不认识不认识，我老头子哪认识这个人啊。”老人家看着我的照片，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也知道，就算这两个人中真的有镇长儿子，时隔二十年，人的长相肯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更何况我的这两张照片因为是偷拍，摄影并不是非常清晰的正面照，要认出人来确实有点难为一个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