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5章 玉碎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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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叶川，身与心合，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全身心的在感受与演化着体内的第五件兵器。

太古十件禁器之一补天镜，器主名为昊虚。

太古时代，有一块石，名为万界石。

此石每日成长一寸，待经历无数年月之后，石中演化天地，石中会诞生一方完整的新世界，拥有完整的天地法则。

诸天万法，日月星辰，尽在一石之中。

这也是补天镜的前身，昊虚之主将其寻到，耗时万载，将此石打磨万镜，变成了太古十件禁器之一的补天镜。

万物有缺，补天镜中蕴含万法之理，镜光所向，照耀所缺，而后又可将诸般不足补全，甚至可填补过去，逆转现有之事。

这一面镜子，当年神秘莫测，即便叶川太古时代，曾与其多次交战，却也未能完全理解。

十件禁器，各有所长，每一件都在各自的领域中达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

正因未能完全理解，所以叶川才要尝试演化，在体内重现十器，体会诸器之别，而后从中找到一条更适合他的路。

此时，他以血肉铸镜，一面古镜在其左眼之中迅速成形。

而后是凝纹、天引、灵藏、化形几个阶段迅速显现。

当他凝聚器胎，器纹初现，翁地一声，虚空震荡，八根通天石住仿佛有感，同时轻震。

而当演化到天引之境，引天地之力与器胎共鸣，只见叶川头顶上空，虚空变幻，有电闪雷鸣，更有万物众生之影，显现其中。

他原本静坐不动，毫无动静，此时突然通天柱震荡，天地变幻，直令周边各方巨头同时变色。

“临时修炼，片刻之间，他竟真能有此收获？”先前曾经表示叶川临时修炼，愚昧无知的人，此时最为震撼。

临到战时方才修炼，叶川竟真能在这短短的片刻，便有了巨大收获，而且所得十分惊人，似乎就连天地都有所感知，那八根通天的石柱，更是嗡嗡颤个不停。

“唰！”

虚空中，金无缺镜光照耀，对面是一名俊美的男子，气质如碧玉无尘，但此时却身上染血，不复那种出尘之气，呼吸沉重，略显狼狈。

金无缺的三件兵器过于霸道，尤其是头上的古镜，与补天镜有相似之能，能照出人身上的不足之处，无限放大。

即便玉无尘也是年轻一辈中的顶尖存在，但碰上如今的金无缺，仍是难以抗衡。

“玉家这个后辈少年，剑道惊人，日后未必不能踏入剑神之境，可惜，今日遇上了金无缺！”

人们心中叹息，不是玉无尘不强，而是金无缺太强，三件兵器使他立于不败之地。

当两个天才相遇，另一个天才再怎么惊艳，但在对比过后，人们也只会记住那更为出色的天才。

“下域之时，你或可与我一战，但如今，已非我之敌！”金无缺面容冷漠，看了一眼不断变幻的天穹，目光已向叶川飘去。

“即便不敌，今日一战，亦无可避免！”玉无尘潇洒一笑，虽然浑身是血，但这一笑却带着洒脱，丝毫不在乎结束。

叶川身上发生这等动静，他知道他只要拦下金无缺，叶川必能一飞冲天，至于自己是胜是败，是生是死，他此时已不在乎。

“你此刻退开，我可不杀你！”金无缺目光忽然变冷，两道金色的光芒，有若实质。

叶川身上的变化，令他有些不安，虽然玉无尘不是他的对手，但若要死战到底，他也不能快速结束战斗，去到叶川身边。

“即便战死，又有何惧？活过，足矣！”玉无尘笑得洒脱，生在金家，他从小被培养成一个完美的形象，一生所做之事，所说之话，几乎都是由金家来安排。

但此刻这一战，他却是为自己，这种自由的感受，令他倍感痛快，就如那天和叶川大喊脏话一样，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非一件工具。

即便下一刻战死，又有何妨？起码这一刻，他为自己而活！

“一只蝼蚁，生与死，又能对这广阔的天地造成什么影响呢？”金无缺言语冰冷，道：“既然你要求死，那我便成全你！”

“轰！”

他动了真格，三器齐动，右手帝剑剑气万千，左手重鼎威压浩荡，古镜的镜光锁定了玉无尘。

“杀！”

一个杀字，金无缺冷漠得如一尊天神，三器齐出，所向无敌。

“战！”玉无尘大喝，手中一把玉剑，完美无缺，如他的人一样。

他是剑道天才，出身剑道世家，论剑之一道，不弱于人，此时一剑横剑，万物齐动，这一剑借来了万物之势，隐隐有几分以天地为剑的天剑意味。

这是剑神之姿！

“轰隆隆！”

一剑过后，叮地一声，玉无尘手中那把玉剑，悄然碎裂，化为无数碎块。

玉片光滑，能倒映出周边的景。

那碎裂的无数碎玉中，倒映着无数个玉无尘。

这把玉剑，就如他一样，代表着完美。

他即便修剑，用的也一定要是与别人不同的剑。

用铁剑利器伤人，不足以显示他的剑道实力，只有用一把脆弱不堪的玉剑制敌，才能显示出他强大的形象。

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对他的安排，从他出生开始，他要做什么事，要走什么路，似乎早都已经被安排好。

玉无尘这一生活得很累，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直到那次与叶川醉酒，骂出那几句脏话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有了血肉。

这一刻，看着那代表着完美的玉剑破碎，玉无尘心中平静，并无遗憾，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受。

他这一败，亦如这把玉剑一样，将不再是那个完美的玉无尘。

但他心中，并无遗憾。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玉无尘嘴角带笑，闭上了双眼，心中头一次，感受到如此轻松，如此自由。

“唉！”不远处，玉家之主轻轻一叹，沉默无言。

远处，各方沉默，玉无尘之姿有目共睹，有剑神之姿，但可惜，今日这一败，只怕今后世人再不会记得他。

天才路上，便是如此残酷，即便再天才再耀眼的人，也随时可能，成为他人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这是一条以鲜血和尸骨铺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