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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道长道法高深,林婴是个凡俗子弟,也不去管这些,还有一事,我方才想起,正想请教呢。”
林婴起身不闪不躲,两眼与陆卿对视问道“你那二师弟究竟是何等来路,为何叛了多年养育之恩的飘渺峰,反而去投奔韩冕去了。”
这是林婴自打在赤水村正式见到行云之后,心里保留一路的疑问,同样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的缘由,怕是只能从根源找起。
陆卿见林婴剑锋一转,竟然问起自己来,摇头叹息道“我二师弟实非唐人,乃是塞北人,多年以前,他尚还在襁褓之中,被当时闻名天下的李大白抱上山来,我宗门念其幼小,便收留了他。”
林婴思量稍许,忽然笑道“若是寻常人家倒不奇怪,怕是这行云来路,远不止如此简单吧?”
如果只是普通的塞北人,林婴才觉得意外才是,李大白亲自送上飘渺峰的孩子,来历绝不止如此,塞北战败流离失所的人多了去了。
陆卿面不换色,默默望向巷外,“家丑不可外扬,林姑娘这般敏慧,想来是惹人爱的,但是凡事切记不可深挖,何况这是飘渺峰的事,我的师弟,我会处理,今晚一切都会有答案。”
林婴会意后点头笑道“与道长坐一会儿,心里的闷气少了不少,既然如此,合作愉快。”
陆卿拿起自己的东西,挂着浅浅的笑意,简单地摆摆手,不与林婴再说些什么,转身而去。
剩下一个人的林婴回过头去检查了一下陆卿丢下地下的几个水袋,里面残留的火辣气味,光是用鼻子轻嗅,就呛得眼眶挤出几滴泪来。
这几袋确认是烈酒无误了,可是为什么呢?
夜幕自四面八方一卷一卷铺上来,漫天星斗皆上顶头,南方的山野之中,清风拂过群山怀抱,在飘渺峰裹着真气四处奔涌。
某处山间的长廊之下,一根根蜡烛被点在栏杆上,廊道笔直似剑,中间伴着山风穿过,几位老者道袍的衣袂被轻轻托起,远处长廊尽头,正好设置了一个四方石桌。
飘渺峰掌门欧阳子辰领路,三位长老朝天,雷无量,林清风紧跟其后。
欧阳子辰经过几天调养之后,容光焕发,脸上显出绝不属于耄耋之年老人的精神,他率先落座,几位长老见他稳坐后才缓缓坐下。
欧阳子辰温和笑道“夜来晚风起,山间穿林过,好天气,哈哈。”
雷无量之前被行意发疯刺了一剑,同样是闭关调养了一段时间,如今大病初愈,本该高兴些,或许是想到疯癫的弟子,叹息一声道“掌门师兄,如今我飘渺峰一代弟子,疯一个,丢一个,五人去其二,还有尚不成气候的可立,如此青黄不接,你还笑得这么开心,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
朝天也感慨道“雷师兄所言也是我想说的,掌门师兄,飘渺峰难免有些青黄不接了,你我四人长埋土下之后,行意他纵使一代天骄,如今连自己师傅都认不得,怕是要被软禁一辈子,可立年纪尚幼,往后还需多加努力,可道性格避世,与我相仿,以后恐负掌门大任,眼下,只有行云品行端正,虽然是木了些,但有师弟在其左右辅佐,我飘渺峰未来仍是可见的。”
欧阳子辰犹豫片刻,嗯了一声,将他们两人都看了一眼,笑道“你们两个啊,倒是直接,这么多年了,咱们这代的确快到头了,该考虑一下掌门之位的问题了,咱们这一代弟子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堪得上大用的却只有行云一人,他性子踏实,我心里也早就将其列为掌门候选人了。”
说完不忘看一眼对面的林清风,她毕竟是行云的授道恩师,恩同再造,可这时的林清风两眼失神,全然没有将几位师兄刚才的一番话听进去,心早就随着陆卿一道前往幽州了。
“清风?清风?掌门师兄问你呢?”一旁的朝天看不下去,轻推了这位长老一下。
林清风的思绪才收回,旋即反应过来,“师兄抱歉,方才我走神了,不知师兄所问?”
欧阳子辰眼眸微弯,神情逐渐收敛道:“我问你,对行云接仍飘渺峰掌门,你有何看法?”
林清风在乎行云的安危,对于掌门之位,自然是听凭吩咐了,“全由掌门师兄做主,行云是我带大的,信得过。”
欧阳子辰手一紧,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从袖口里面取出折叠好的信封,摊开后摆到石桌中央,直截了当道“信是陆卿传回来了的,我也是查看一番才把你们都召集到这里来商议,诸位师弟,师妹都看看吧。”
林清风听罢,第一个把信收入掌心,细细研读起来,双眸的眼色一变再变,由初读的惊喜转至惊讶与最后的难以置信。
额头的老皱赫然出现,想要沉思一番,可脑子根本容不得她思考,脱口而出三个字“不可能。”
另外二位长老传阅后纷纷也是一种不敢轻信的模样,可这信出自掌门手中,又是陆卿的亲笔,如何作假?
朝天分析道“这信中所说,少林此次遭遇巨变,怕是元气大损,元正大师乃是当世高手之中可位列前五的存在,可与师兄你比肩,他圆寂之后,元灭又带一批少林弟子出走,偌大的少室山只有元真一人支撑,这口气,怕是好几十年才能缓过来吧。”
雷无量赞同地点点头“不错,两位高手一死一叛,少林寺从此怕是没落了。”
欧阳子辰捋捋自己的白须,“我与元正有过几面之缘,如今他心结一了,得到解脱,倒是一件幸事,可立这次算是有些成长,信中关于行云一事,你们怎么看?”
林清风抢着说道“师兄,行云一事必有蹊跷,我想亲自去一探究竟。”
欧阳子辰表情一紧,收回纸信,“胡闹,此事涉及颇多,陆卿已在幽州,那有你出面的份?我就知道得知此事后你会坐不住。”
“行云他一定是受到蛊惑才会误入歧途,这个时候身为师傅如何能坐视不理?”
欧阳子辰厉声说道,“信中所言确凿,是否不用再议,我现在与你们商议的是如何处置行云!”
雷无量偷瞄了一眼林清风,瞧见她一副焦急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行意出事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这般?
于是他率先开口道“掌门师兄你之前不是都把行云定位掌门候选人了吗?飘渺峰的未来系在他身,还是从轻发落为好啊。”
朝天则截然相反,“可这件事也在提醒我们,他毕竟是个塞北人啊。”
身为唐人,但凡提到塞北人,心里难免会有不同大小的芥蒂,即便是身为修道者的他
对面的雷无量突然发作,他向来护短,性子直来直去,有意见也不藏着,浑厚的真气猛地铺开,如雷电般迅猛地困住朝天,“朝天!行云怎么也算是我飘渺峰的人,你一个道士心肠这么恨吗?”
“够啦,你们两个当真是水火不容吗?先下去吧。”万一雷无量动起手来,这座古长廊非被毁了不可,欧阳子辰当即喝断他们。
朝天本还想一嘴来着,不过掌门师兄既然开口了,他也不能违抗,与雷无量各自分道上山去了。
欧阳子辰枯手一抬,这长廊过道两侧的烛光恰如升腾的烟火,都往上拔高了一寸火光,冷风送寒,竟憾不动这火光半分。
月光落在林清风身前,她无处安放的手互扣着放在大腿上,瞳孔瞪大,一言不发地坐在欧阳子辰对面,额头上的皱纹里裹着几粒汗珠。
“师兄,你之前让行云北上之时,说是北方有可怕的戾气作祟,恐酿成大祸,我才答应让行云去幽州的,现在,你有答案了吗?是元师兄吗?”
听着林清风微颤的声音,欧阳子辰解释道“昨夜我云台一观,戾气已消散殆尽,不知为何,但的确不是,或许另有其人。”
林清风勉强一笑,“总不会是行云,这孩子,他不聪明,要是被骗了,也,也说不定。”
“清风!”欧阳子辰,双眸一凝,一息之间,那升起的烛光个个埋地了头,温度骤降,话语间字字带着些许寒意,“你不会不知道行云他做了什么,这件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韩冕是反贼,一旦牵连到朝廷的话,一切都变了,飘渺峰立于修仙界,无人敢犯,可我们只是修行门派,再厚的墙又怎能比得上一座山呢?几十年前的旧事难道在我们这辈还要再来一次吗!”
林清风摇头带着沙哑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上次是太宗皇帝,这次不一样。”
“是,不一样,可朝廷里面还有个李若甫,他的手段你我都了解,一年后就是五十年一次的问剑会了,修仙界门派相较高下,大唐境内,少林尚有余力,天行院乃皇室所建,境外更有傲海剑门,百花剑宗,门派林立,我飘渺峰要想稳固第一席的位子,这个节骨眼,断不能有差错。”欧阳子辰站起身来甩袖横了林清风一眼。
林清风顾不得其他,掌门师兄处事,一旦涉及到宗门利益,他就会变得独断专行,多年来也一直是他带着飘渺峰一步步重新回到修仙界顶峰的地位。
她拔起身子,直接两膝跪地,语气难掩着一分无奈,身为女子,自己也有几分傲气,如今为了这位弟子,不得不为,花白的眉头拧在一团,表情痛苦地哀求道“掌门师兄,你答应过我,如若行云从北方平安归来,就许他掌门之位的。这位置,我们不要了,放他一马吧。”
“起来!”欧阳子辰嗓里喝出一道雄浑之声,让林清风身躯不由发颤,这位掌门对师妹是又气又悔,抬起手掌运起气来,对着林清风的头正欲拍下来,忽然间手腕一顿,胸口猛地起伏,怒甩衣袖,扶住额头叹息道“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你手下弟子不少,为何偏偏咬住他不放呢?”
“我身为师傅,弟子的安危,又岂能不顾,行云是我一手养大,放弃他如同割我腹中肉。”
欧阳子辰指着林清风忍住怒意道“你看看你,那有身为师尊的模样,起来!”
林清风在欧阳子辰的斥责之下缓缓撑着起身,“师兄”
欧阳子辰问道“我知道,你费劲心思培养他,最后肯定希望他能够成为飘渺峰的掌门对吧。”
林清风不置可否,“师兄,你如何才能放过他?”
欧阳子辰稳住心神后,自嘲地笑了笑,“那有什么放不放过一说,他一直是我心里掌门的候选人。”
“那师兄你是”林清风确认着,脸上已有几分喜色流露。
欧阳子辰瞥了她一眼,摇头缓缓说道“并非我不放过他,是他自己不放过自己罢了,这次北行就是老夫的一个考验,幽州塞北人聚集,会不会有人乱他心智呢?行云如果回来了,说明他抛下了自己的身世,即使他是塞北人,亦可成为我飘渺峰掌门,反之,他若放不下,那飘渺峰也会放下他,从此于他再无瓜葛。”
林清风攥紧拳头质问道“欧阳子辰!你,你怎么能这样?当初你并未提及后果,即使如你我这般清修多年,依然忘不了前尘往事,何况是他”
“是你,害他的人正是你,林清风,当初正是你急于求成,才放任他去的,甚至并没有询问我详情,就让他孤身前往。其中缘由皆在于你,再说吧,的确,当初收养这个孩子的时候,我的心里百般为难,他的出身,一度让我忌惮,百年来飘渺峰何曾有过异族掌门?但行云用沉稳的性格让我一度摒弃了这种想法,所以才有了上面那道试炼。”
林清风身躯瘫软,无力地用手按着桌子,“你究竟想怎样?”
欧阳子辰身上笼盖了一层锐比枪尖,冷比深潭的气息,“他狼性不改,飘渺峰又何必留着他?回来是掌门?那就别回来了。”
林清风心有不甘,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冷笑着问道“当年送他上山的人是谁,师兄难道你忘了吗?”
“老夫真气雄厚,这几年来愈发精进,同样步入了浩瀚破镜,他李大白二十年前是天下第一不错,如今却已不知生死,孰强孰弱,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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