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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以下手这么重!”可立拿着热手帕敷在自己的脸上,抱怨道。
林婴扑哧一笑,“道长好功夫,没想到你体态虽然圆润了一些,但是功夫却是丝毫不差啊!”
“那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
“哈哈,那小生在这里赔礼道歉了!”
念星晨看着这个被进院的道士,拉了拉花崎若的衣裳,“什么情况?”
“他就是护送我们北上的另一个人可立真人,你们是一伙的,林姐姐刚才把他给揍了!”花崎若靠过来嘴唇轻动。
念星晨心里自然是对着林婴暗骂一声,贼丫头!
“对了,明日就要启程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可立用手帕在自己脸上红肿之处轻柔地摩擦着。
“当然!”林婴得意的表情溢于言表。
“身子不要紧吧?”念星晨问道花崎若。
“倒是没什么问题。”花崎若露出笑容说道,“我,我回去做花灯了......”
一夜无话。
次日晨,驿馆里面的东瀛使团已经集结完毕。
相府内,护送人员也准备动身了。
“少爷,早些回来,林姐姐嘴巴厉害,你就少和她说些话就是了。”小满将包袱递到念星晨手上,一个小女孩这个时候却犹如同送子远行的老母亲一般,千叮呤万嘱咐。
“知道了,你没事别出去晃,长安也不见得安,没了我,你不见了,都不见得有人找你。”
“你可别这么说,我也是聪明伶俐的好吧,比你那木脑袋好用多了。对了,少爷,我想和塞北那里的马奶酒。”
“马奶酒?”
小满两手相扣,眼里一道向往的光芒,带她回到了塞北的日子,“我记忆里,部落里面的人都是喝马奶酒的,据说又甜又辣呢!”
念星晨用力地揉搓着小满的头,“你这丫头,倒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喝酒了吗?”
“哎呀,这是回忆啊,你懂不懂啊?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少爷!”
“知道了,知道了,给你带!”念星晨将包袱系在背后,临行前抱了抱小满,“等我!”
门外,李若甫,林婴,可立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念大人还真是来者不拒啊!”林婴两只手负在身后,着昨日的男装,英气逼人。
可立苦笑道:“念兄弟是重情重义之人,虽然修行界对你的名声不太好,但是小道也愿意与你结交。平生之中,我却也不喜将黑白分得太过。”
念星晨淡然一笑,也是抬手行礼,“道长过谦了,名声什么的对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黑与白也是难以分清的。”
李若甫点点头,“你能明白倒是很好,黑白之道,何必分清,强横即是善,孱弱即是恶!”
“照你们这么说,我到底是黑是白,是善是恶?”林婴深邃的大眼睛眨了眨问道。
“那可不是由我们来判定的,后人自有评说!”李若甫掏了掏自己的衣缝,“林婴,这个交予你。”
那同样也是一个腰牌,质地与自己的亲卫腰牌不同,乃是纯金所致,身金光耀耀,巧夺天工的雕刻龙纹宛如失传已久的宝物。
林婴接过腰牌,“这是......”
“这是陛下赐予我的御令金牌,其权力如同圣旨一般,调兵遣将,定夺他人生死!”
“但是此物与这次行动有关系吗?莫非要动用唐军的力量?”可立挠挠头,“咱们不就是去杀个人然后找我师兄吗?”
李若甫轻叹一声,表情严肃起来,“把情报发回来的幽州密探已经失联了!”
“什么!”众人心里也是一阵惊呼。
“幽州恐怕已经有了一股暗地隐藏的可怕势力。”李若甫峨眉紧锁,他将手指在腰牌上点了点“倒时候怕是不得不动用军队了,这招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幽州不是有驻军的吗?安定国也在啊!即便是塞北人真的掀起了什么风浪,驻军应该也能解决吧?”林婴拽着腰牌说道。
“对呀!”可立挠挠头憨笑着说道。
念星晨在一旁沉默,他对于思考问题一向不太敏感。
“真是如此?”李若甫回问道。
林婴抿着嘴,美眸微动,摇摇头,转念一想,“不对,您根本就没有告诉安定国此事吧?那情报探子是您的私兵?”
“不错。”
“啊?”可立嘴巴长的很大,不知所措,“什么意思啊?”
林婴点点头,手摸着这枚腰牌,“幽州军里面有内鬼?不然也不会一点风声也不告诉他们!”
“哈哈哈哈。”李若甫朗声大笑,“不错,你很聪明,超乎我的想像!小念我和你说过吧。”
“李相,我......”
“非我族内,其心必异!”李若甫眼睛微闭露出一条缝冷声说道,“幽州军里面虽然唐人占了大多数,但是也有不少因战功而加入唐军的!别忘了,他安定国也是塞北人!”
坦白说,念星晨仔细理解这句话的涵义之后不敢苟同,为什么其心比异?小满也是塞北人,她和自己相依为命,难道会害自己吗?肯定不会!有些东西是时间可以改变的!
“李相,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正当念星晨可是思考李相的话的时候,可立发话了,“我的二哥就是塞北人,自幼被领养在飘渺峰,他为人憨厚老实,待人极度真诚,您说这话未免太绝对了!”
“冷静点,可立道长。”林婴打断了可立,“李老头说的不无道理,幽州地广人稀,军队要想壮大招揽附近的塞北人完是有必要的,再者,有的塞北人眼睁睁地看着唐人烧了自己的家,杀了自己的家人,仇恨是可以埋在心里的!”
“可是......”
“你的二哥行云,他自幼清修,而且长在唐国,心中又怎么会有恨?可是那些流离失所的塞北人不一样,说他们是从血与火的地狱里爬出来的也不为过!”
林婴向着可立解释着,眼睛却盯着那块腰牌,“这么说,如果塞北人的势力真的存在的话,我们便不能完信任幽州军了!”
李若甫再度肯定了林婴的回答,“敏锐,幽州军若是内部出了问题,即便有这个腰牌也起不来作用,到时他们里应外合,幽州不保!”
可立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真要出了事,我们找谁呢?”
李若甫带着笑意着看向林婴,“这件事,你应该更加清楚吧。”
林婴白了一眼李若甫,没好气道:“李老头,你想的还挺多的!”
可立有晕了,“你们在说什么啊?”
“整天修道的破道士,你知道什么啊?”林婴嘟着嘴讽刺了一句,随后正色问着可立,“若是真的出了事,距离幽州最近的是那里?”
“呃......”
“笨死啦,距离幽州最近的当然是北方的雁门啊!”林婴不耐烦地说道,“雁门和幽州都是战略重地,雁门北据塞北,幽州东通高句丽。”
“向雁门求救派兵?”
林婴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终于想到了啊,道士脑袋木头做的吗?不错,幽州和雁门半天路程即可到达,倘若幽州内部真的有问题,此刻向雁门求救是最好的方法!”
“雁门里面不会有问题?”可立见到自己被笑话,也是想到那里问那里,就是要问倒你。
“雁门不会出事的!”
“你这么肯定?”
“雁门守将是镇北大将军李光州!我老爹!你觉得呢!”林婴被连续发问之后,心里早已不耐烦了,对着可立大声吼道。
“这么厉害!”可立尴尬一笑,胖嘟嘟的脸上面被吼出了汗来,“对了,林公子,那啥你不和你爹姓啊?”
念星晨暗地偷笑,可立真的是比自己还不问世事吗?李光州的独女林婴,大唐第一奇女子,他居然还叫公子。
“要你管,我乐意和我娘姓!”林婴向可立甩了甩白眼,“我们的家事你少打听,不然小心我揍你!”
确实,关于林婴为什么不叫李婴的问题,至今也是一个谜团,念星晨也有点好奇,莫非是什么往事吗?这么说来,自己也随娘姓呢。
可立听到之后,身子微微一颤,这个人都想要缩进地里面一样,想想自己昨天被林婴扇的一巴掌,心里都是苦水啊。
“嘿嘿,不问了,不问了,林公子,你别打我,我现在脸上都还疼着呢!”可立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脚向后挪了挪。
“总之,这个腰牌是以备不时之需,我也是将最糟糕的情况考虑其中了而已,但愿你们一路上都不会用到这个腰牌吧。”李若甫感叹道。
“李老头你行事周,倒也不枉你多年为相,这腰牌我便收下了,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希望不要拿出来。”林婴将腰牌放入自己的衣缝之中。
“林婴!”念星晨见她又这般无礼,忍不住开了口。
“哎,小念,无妨,随她去吧,老夫身居高位多年,权力这种东西吧,我有,权力来自欲望,欲望来自内心,人心才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李若甫摇头苦笑,“当然,玩弄人心,是弄权者的本色,我自以为算无遗策,可又有谁能看得透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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