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0 决意×秘密×来袭 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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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字数的一章回，请笑纳个：

等到玥终於冷静下来，阿堺才放开他。

玥哭得双眼红肿，眼角因反覆摩擦有点破皮，同样红通通的鼻头仍不时cH0U动，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阿堺拿出手帕浸入河水，拧乾，然後轻轻替他擦拭脸庞。「冷静点了吗？」

玥有些困窘，但乖顺点了点头。

「那和我一起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大家……是不是很生气？」

「没有人在生你的气，别担心。」阿堺拍拍玥头顶，「其实这些误会可以更早解开，但事情全挤在一起发生，每个人都自顾不暇，这才让你牛角尖钻得愈来愈深。」

「什麽……什麽意思？」

阿堺想了想，解释：「一路走来发生太多事情，我们各自的情绪跟压力不断累积却没有好好停下来处理，於公於私都是。表面上已经为了公事能果断cH0U离自身情绪，但其实不然，也因为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当了，更没人有心力去发现你的异常，最後才造成如今局面，不过幸好还不算太晚。」

玥扭着两根食指，还是不敢完全相信。「真的只是误会吗？会不会……」

－－会不会其实没有误会？

－－会不会只有你这麽认为？

玥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又怕说出来会惹人生气，於是闭上嘴。阿堺看着又紧绷起来的身躯，多半能猜出他在想什麽，在叹了口气後来到他前方蹲下，两眼仰视着他的。

「对不起，愈大的事你愈会闷着这种事我明明最清楚，却因为自己的情绪任由事态更严重……我知道要你相信还得花点时间，可是你可以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吗？」阿堺小心翼翼询问，「你愿意再相信我吗？」

玥回望那双墨绿的眼瞳。其实他是害怕的，他怕燃起希望再次熄灭的感觉，他已经经历过好多回了，他不想再痛苦下去，他想照自己的计划贡献最後价值并永远离开。

然而，也许是想到草芜，也许是和耶里佳的回忆太重要，又也许是阿堺直视自己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脆弱也坚定，他想再赌一回，就这麽最後一回。

他点点头，有些僵y。

阿堺如释重负笑了。「那我们现在回去－－」

「等、等一下。」玥阻止了他。在他不解地注视下，玥低下头、深x1口气，「我想先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阿堺一愣，拍拍玥的手背，摇头道：「我不是要b你说出来才讲这些的。」

「我知道，是我自己想说的……再和大家说之前，我想先全部告诉你。」

知道玥是出於自愿，阿堺才坐回玥身边，静候他整理思绪。

玥缓缓吁出口气，钜细靡遗先说了大预言为何、自己如何知晓、耶里佳同自己整理出的猜测、以及顗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sE。他没有解释後头种种，毕竟经过这段日子，以阿堺的聪明才智肯定很快便串联起来。

果不其然，阿堺几乎在他讲完的同时露出了然神情。

玥紧张地瞅着阿堺的反应，等待可能将至的怒火或者动手动脚，却只等来有些哀伤又豁然的微笑。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可以听你讲完整的前因後果，我很高兴。」阿堺转了转黑sE耳坠，这次笑容柔和许多，「无论顗变成什麽样子，他就是他，我会把人带回来的。」

玥用力点点头。

「那麽，西尔埃诺所说的事，你也愿意说吗？」阿堺接着问。

玥收紧十指，反覆x1吐，盯着脚边的一株草。

「嗯。」玥再次x1气，「他……在西尔埃诺说出来之前，我并不知道他的身分，只知道父王母后是被迫成婚的，原因是……」他瞥了眼阿堺，咬咬牙，「是要诞下强大的光，让优良的基因得以延续好巩固魔使的地位。」

阿堺没有任何激烈反应。那天在g0ng殿时他早已尝过天崩地裂的滋味，在竹林小屋休养期间也慢慢在接受事实，要说释怀还差得远，不过不至於失控，只是止不住的难受。

「所以父王母后确实并不相Ai，而当初b迫他们的那位高官……是老长者？」阿堺只有这麽问。

「……嗯。」

「为什麽你会知道？」

「父王告诉我的，为的是说明艾泽犽的身分，因为……因为艾泽犽才是父王认定的伴侣，也一直在g0ng里偷偷陪伴着父王。」玥偷觑阿堺微谔的脸庞，进一步说明：「他们很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父王本来打算放弃王位继承权和艾泽犽回他的家乡，可是遇上祖父和伯父病Si的变数，他不得不参与圣战，最後被b着成婚继位－－因为如果不这麽做、不生下後代，老长者会把艾泽犽赶出g0ng，甚至是……杀了。」

阿堺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母后呢？知情吗？」

「母后一直知道他们的关系，艾泽犽当时在g0ng里被刁难时母后都会维护，他们感情很好。那时得知老长者要她和父王生下後代时，母后千万个不愿意，可是她更不愿意见到艾泽犽因此受苦，最後……还是同意了。」

整段讯息量庞大得冲击人心，阿堺闭上眼睛缓了缓，玥见状暂且止住话题。

阿堺仰起脸，感受yAn光稍嫌过高的温度，嗅着乾土混杂青草的气味。他或多或少察觉到了艾泽犽非b寻常的身分，看看居住地的位置就能觉出一二：隐蔽、遗世，他本以为这位白耳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云云才隐居起来，会特别关照玥或许是玥曾帮助过他，两人进而相识并发展出友谊－－没想到竟是如此。

妖狐并非透过两相结合以繁衍後代，再说两族混种一向视为禁忌，他可以想见当时老长者等一g官员有多震怒，也可以想像父王母后迫不得已同意的景象。

他突然明白玥一直隐瞒的理由。因为他不是因Ai诞生，只是应各方人马所需才出现的，所以玥不愿意说，他怕他心痛心寒甚至心碎。

阿堺睁开眼睛，看向玥的眼神满是温暖。

「西尔埃诺说得对。」

「什、什麽？」

「为了一无所知的我，你还真笨。」

阿堺的口吻似责骂又不像，玥不知道该怎麽反应，表情楞楞的。

「别多想，不是在怪你。」阿堺拍拍玥肩头，微笑，「原委我知道了，不过为什麽父王只让你知道艾泽犽的存在？为什麽不告诉我？」

这个问题正是玥最不想面对的。

阿堺的身世也好、艾泽犽的存在也罢，这些他确实不愿意给阿堺知道，可是并不只为了保护阿堺，更是因为说出口後必然会牵扯出他一直以来最恐惧的事情，一个仅仅少数人才知道的真相。

他一直藏得很好。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想Si守这个秘密。

可是他不能再欺骗阿堺了，阿堺有权利知道，他不可以答应要全盘托出却捂着这件事情－－他不行为了保护自己而拿保护阿堺当作藉口……不能再这样了。

玥极力克制身T的颤抖，反抛出一个问句：「你记得……西尔埃诺对我们的称呼吗？」

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叫阿堺困惑，但仍顺着答了：「记得。」

「还记得是什麽吗？」

「他叫我脏血、叫你杂种，但这和我问的有什－－」阿堺忽然一顿，双目瞪大。

玥明白他想通了，可还是咬咬牙b自己亲口说出来：「你和西尔埃诺流有相同血脉，我没有，因为、我……我不是父王母后生下来的，是被艾泽犽捡来的……孤儿。」

阿堺觉得脑子涌现轰隆巨响。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愕然看着不敢迎上视线的玥的侧脸。

玥撩起左K管，脱去鞋袜，露出脚踝。

阿基里斯腱处有一道很深的小巧旧伤，形状似眼，和顗身上有的一模一样。

阿堺不敢置信地瞪着那点褐红。

玥握紧双拳，目光放到河道无法瞧清的尽头，开始轻声诉说那段过去－－

年轻的前王与白耳妖狐深Ai着彼此，可惜有实无名，无法给予名分的前王心疼自己的白耳，更因自己与前后必须生育後代而愧疚，白耳虽然从未说过，事实上一直难受不已。

孩子不正是Ai情的结晶吗？证明彼此相连、相Ai，可是妖狐是无法有孕的，这件事让白耳痛苦，他连替心Ai的人生孩子也办不到，只能看着Ai人和其他人拥有他永远不会有的孩子。

在前王长子满一岁那天，g0ng内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庆祝，全国上下共襄盛举，只有白耳独自一人。他无法露面，无法陪伴Ai人一起庆祝，因为他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他做不到躲在暗处偷看一家三口受众人祝福的画面，那太痛了，於是他偷偷溜出g0ng，来到附近森林的深处漫步。

这就是白耳发现那名nV孩的时候。

他无意间注意到一截手臂露出草丛，惊吓之余上前查看，发现有个约莫六、七岁的nV孩倒在那之间，另一手似乎正紧紧抱着什麽。他犹豫许久後仍旧蹲下身探查，nV孩已经没了气息，背上中了好几支箭，手腕内侧有着一枚似眼的红sE印记，他知道那是什麽，他听过一些传闻：瓦罗。

在某些位高权重的官员或者大户人家中，存在将孤儿买回来为奴为隶、甚至是X宠的肮脏事，有时是从贫困人家里买回来的，其中又以魔力含量高的为多，好让那些高位魔使可以在玩弄之余x1取魔力化为己用－－这些孩子被他们私下戏称为「瓦罗」，在古语中意指商品，因为一旦玩腻用烦了便可以转手卖给另一户，如同可以任人随意买卖的物品一般。

这nV孩是趁着小王子诞辰逃跑却被发现的吧，白耳哀伤地想，可惜终究没能逃过。

他起身想回g0ng和Ai人报告这件事，却听见一个细微的声响，於是重新蹲下身去扳开nV孩冰冷的另一只手。

那是一个男婴。

看上去仅仅几个月的婴儿如幼崽般发出呜呜声，cH0U动的左脚踝满是鲜血，白耳连忙抱起来查看，发现左踝有着同样似眼的伤痕，看样子是刚烙印上去不久的，他随即明白nV孩是为了救男婴才逃的，不禁更加难过。

白耳抱着男婴回g0ng禀报这件事，前王前后命人安葬了nV孩，并追查这起事件－－而或许是出自心疼，白耳留下了男婴，和前王共同养育起这个小小生命。

这件事理所当然遭到了老长者反对，老长者用上许多手段想除掉男婴却未果，某天前后终於忍不下去了。前后告诉老长者，做为才刚出生便被买下烙印成瓦罗的年幼魔使，男婴的能力不会太差，她已经准备过继到自己名下，以後便是堂堂正正的二王子。

前后说，两个王子至少有一个会是强大的光，她的职责已经完成，接着便在假装怀上二子并生产后自刎，老长者对外宣称是难产而亡。

在那之後，前王不惜弄伤自己、使自己再无生育能力，并要求按照前后所言执行，否则将立即辞去王位，老长者别无他法只能同意，於是男婴留下了，成为前后拚Si生下的孩子、大王子疼Ai备至的弟弟、前王与他的白耳视如己出的心Ai的儿子－－

「－－这就是父王只告诉我，你却什麽都不知道的原因。」

空气为之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