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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可不老实啊!”曹魏笑了一声,又轻刮了下卫骊那挺翘的鼻骨。

一个四灵根修士能在这种地方过活,且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修行到炼气后期的坤修,哪会相信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情?

“那婢子可真就不老实了。”卫骊轻笑了一声。

“那你还是老实些吧,场中人太多了,回去尹某再好好整治你这小妖精!”曹魏轻声说道,将一只已经从衣襟处摸进去的玉手给拉了出来,而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

“前辈既然来了此地,又何必放不开呢?”卫骊意有所指地朝着左右瞄了一眼。

只见在两人所在的左右那相隔着三四十丈远的悬空露台上。

在左侧之处,十余位本已围成一圈的轻衫罗衣美人已缓缓散开,在人群之中则是一个正大马金刀坐在锦榻上的胖硕修士,此人衣襟大开,露出了宛如弥勒佛般的浑圆肚皮,在座下已有两位美人瘫倒在地。

而另一处则是一位老妪,身边环绕着几个唇红齿白的涂粉少年,正为其捏肩敲腿,殷勤侍候着,彼此之间还有些争风吃醋。

曹魏看了那胖硕修士一眼,笑道:“洪道友怎么也收敛点吧,就算再急色也不必这大庭广众之下,尹某刚才都不好意思与你打招呼了。”

闻言,洪大财哈哈大笑几声,开口说道:“原来是尹道友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洪某还以为你和周不同两人都已经命丧九渊之中,当真是好人不长命,反倒是你这个暗地里坏到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伪君子活得好好的。”

而后他指着身边的这些侍女,笑道:“尹道友,这些美人如何?”

曹魏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冷笑了声,说道:“洪道友这几年修为没有半点长进不说,就连眼光都不行了?”

“再看看?这可是洪某前些日子才从快活林买来的上好货色,看看这些人当中是否还有几个以前还叫你一声叔叔的?来,给尹道友叫上一声!这可是你父亲的至交好友啊!”洪大财将身边一美人扯入怀中,捏着此人下巴,将头转向了曹魏所在的露台方向。

“洪道友,别太过分了!”曹魏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对谷家这些凡俗女子并没有什么印象。

毕竟在宗门所提供的信息当中,虽然有点明了与尹椿此人打过交道修士有哪一些,但是却无法具体到这些人后辈中那些没有灵根的族人。

“洪某就算再过分,你又能奈我如何?尹道友,你有本事就出手将谷道友的族人救走啊,洪某就在这里绝不反抗,你敢吗?”洪大财放肆张扬地大笑了起来。

只见此人站了起来,一脚踢开了地上挡路的美人,而后大袖一挥,撤去了周围的防护灵光禁制,操控着露台靠近了曹魏所在。

他双手抓着白玉栏杆,身子前倾,探头挑衅道:“啊……你敢动吗?”

见曹魏果真不敢在此地动手,此人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说道:

“小人一个还装模作样,真叫我洪某人恶心!还不是表面光明伟岸,背地里却是一个男盗女娼的腌臜货色,比那些下九流的人还不如。诸位美人,这位你们谷家的尹叔看起来像不像只鹌鹑。来,给大爷笑起来,开心起来!”

“洪道友,过了啊!”曹魏怒极反笑,而后沉声说道。

“过了吗,洪某是个小人,不像尹道友自诩为君子之流。上一次你和周不同两人没弄死老子,往后可别让我找到机会!本来洪某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亲手报了此仇,只能从谷家那些小辈身上收些利息,没想到你竟然还能从九渊大荒中活着回来。好,真是好啊,此乐可浮一大白!”洪大财面色阴郁,抓起了桌上的酒壶仰灌一大口。

在第三层当中的众多筑基修士察觉到此地动静,在附近的则注目而视,稍远一些的就催动神念,至于在对面远处的一些人,便以运转法力施展各般灵目之法。

那洪大财自然也察觉到了其他筑基修士的举动,他阴沉沉地说道:

“不过尹道友能活得回来,修为比你略高的周不同反倒是折在了里面,难不成是碰到了什么大荒遗宝,你这个伪君子背刺了周道友独吞掉了?到底是什么宝物,不如拿出来让洪某长些见识,也好让在场的诸位道友也开开眼界!”

此话回响在这斗兽场四方,传入了众人耳中。

“尹某要是得了大荒遗宝,洪道友今日安有命在?”曹魏不急不缓地说道。

“这可难说啊!”洪大财轻笑了一声。

“两位道友,你们若是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恨,不如下去场中打一场,赌上身家性命,这赢者通吃,输者殒命,顺便也让妾身以及诸位道友开开眼界,岂不是更好?”一旁的老妪捏着兰花指,掩面笑语。

一时之间,在场的数百位筑基修士神念在这第三层上空交织传递,那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笑语声连连。

“尹道友,可敢入场一战?”洪大财笑问道,脸上横肉抖了几下。

“不必了,尹某只是个小小的符师,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打不赢身怀罗天印这般上等法器的洪道友!”曹魏轻笑道。

忽然之间,一道神念传遍了四方。

“诸位道友,既然来了此地,可别将个人恩怨带进来引起什么乱子来,那妾身可是要被城主呵斥的呢。洪大财还有尹椿,你们要是想打,那便到外头去,要不然妾身与你们过过招,如何啊?”

只见一位臂缠飘逸丝带的黄衫女子缓步从这第三层石门处走了进来,此人身后还跟着两位青衣侍女,竟也都有筑基修为。

“柳道友言重了,尹某可不敢在仙子这里有丝毫越礼之处!”曹魏传音说道。

这看起来年轻,实则已是一百七十岁高龄的女修名为柳姿,乃是奇花城这处斗兽刑场的管事,修为已到了筑基后期境界。

“是红某人不对,柳道友勿怪!”洪大财笑呵呵地说道,丝毫看不出之前还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那就多谢两位赏脸了。戌场押注的时限可快要截止了,在场的诸位道友可要抓紧了。若是来自浩然书院的这两个刑徒中有一人肯为对方舍身,那赔率可高达百倍,这可是今年来最高的一次了,切莫错过了啊!”柳姿屈身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她可不是为了来劝架的,而是因为洪大财与尹椿两人的事情,使得在场的其他筑基道友分散了注意力,无心押注。

这有关于浩然书院弟子的死斗,可是六道魔君亲口吩咐下来的。

身为百花谷中区区一个筑基内门弟子,岂能不看那高高在上的元婴修士脸色,当然那些真君也不会将小辈们放在眼里。

可是只要六道魔君一道眼色一句话,就有一些趋炎附势的人用尽心思去揣摩他的只言片语,以博一笑。

这些人当中不乏金丹修士。

而这种事情一旦落在筑基修士身上,那就是一场灾难。

看着这位柳道友走了出去,曹魏神色澹然地挥了下手,其所在露台外的灵光护罩瞬间隔绝了外界窥探,而后从腰间扯下了那符师玉牌,催动法力,借此勾连了此地的阵法,投下了百枚中品灵石的注,压了那两个浩然弟子中的一位于姓中年人。

等下出场的两人都是筑基初期修为,只不过一个是主修土系功法,而这位于姓中年人主修的是水系功法。

“五行中土性专聚,远胜水性,尹前辈却反其道而行之,其中是有何讲究?”卫骊此刻才出声问道。

“自觉罢了。”曹魏摇头说道。

“那婢子也小投一注。”卫骊取下了腰间百花谷外门弟子玉牌,下了五枚中品灵石。

而后她将整个人都贴在了曹魏身上,娇声说道:“可要是输了,那婢子该如何是好?”

“输了,不还有我吗?只要你尽心侍候,这灵石流都流出去了,还怕没有?”曹魏神色轻佻地说道。

在没有了外界的目光之后,他也恢复了本性,整个人躺在了榻上,闭目假寐了起来。

至于在两场之余,在底下的竖壁谷中的一些先天武者搏杀,众多筑基修士也与他一般,对此并不关心,连瞧都懒得去瞧上一眼。

“有尹前辈这句话,那婢子这可就放下来了,前辈你摸摸看,刚才婢子这颗心啊,可是扑通扑通地一直跳呢!”卫骊将曹魏的手掌按在了自己胸膛上,让其细细地感受一番。

“确实跳得很润啊!”曹魏缓声说道。

而此刻在那不远处的‘丁二’号露台上,一个老者正端着茶水自饮,此人神色澹澹地看着身边正在上蹿下跳,直道‘恶心,真恶心’的后辈,不禁摇了摇头。

这两人正是那改头换面的阳风真人与其后辈冷秋蝉。

“小蝉啊,能不能把通灵识玉先还过来,此物贵重易脆!”阳风真人缓声说道。

“老祖宗,你看看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人在,那姓洪的胖子也是,那姓尹的瘦子更甚,这些人是怎么修行到筑基期的?”冷秋蝉将手中一枚五彩玉珏抛了过去。

“他们又怎么不能修行到筑基期?”阳风真人笑问道。

“这两人品行如此卑劣,毫无廉耻之心,只修法力不修心性之人,为何还能筑基?他们早晚死于心魔之下!”冷秋蝉气呼呼地坐在了老者身边。

“你又是以何种标准来判断他们的品性?老夫倒觉得那洪大财要是有机缘,或是有朝一日能结丹。至于尹椿此人,或许会更快?”阳风真人笑意更胜了几分。

“老祖宗,你看看他们既好色又无耻,这种人还能结丹?”冷秋蝉顿时睁大了眼睛。

“你啊你,之前你说要追查王世东三人身死之事,这正主都在眼皮底子下了,还认不出来?老夫现在可担心要是我哪一天走了,你这小娃儿怕是被人卖了还不知道!”阳风真人无奈地说道。

“谁?老祖宗你说的是那个有罗天印上品法器的洪大财?”冷秋蝉急问道。

闻言,阳风真人默不出声,只顾着倒茶自饮。

“那就是那姓尹的,此人不过是筑基初期的散修,怎么可能是王师兄三人的对手?”冷秋蝉更为不解。

“还叫那个叛徒为师兄?”阳风真人不急不缓地说道。

“这不是以前叫习惯了嘛。老祖宗,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姓尹的?”冷秋蝉问道。

“是也不是!”阳风真人轻摇了下头。

“明知道我脑子不够用,您老人家可别卖关子了!”冷秋蝉言语之间也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就在你追查此事期间,灵隐城齐世才此人传讯给老夫,王世东三人受陈复之邀去了那通源楼相聚,就是为了与尹椿此人。事后,他们三人死得不明不白,而尹椿却安然无事,你说何人是凶手?”阳风真人缓声说道。

“嗯?老祖宗你那阵子不是在闭关之中吗,又说自己无力掌控全庄,怎么还与齐师兄在私底下有联系?”冷秋蝉回神过来,惊讶地问道。

“老夫说了无力掌控全庄,又不是说全庄上下众叛亲离?你自己白长了一对耳朵,还怪老夫话没说得太明白?”阳风真人笑道。

“那拿下此人?”冷秋蝉问道。

“老夫为什么要动手?此人不好惹啊,真的打起来,老夫恐怕要暴露身份了!到时候你我一旦暴露了行踪,无念寺又或者其他人必会寻踪而至,如此一来反倒是赔上你这小娃儿,那可不值得。”阳风真人不急不缓地说道。

“一个筑基初期修士,对老祖宗您而言,不是施展些小手段就能轻而易举拿下来的,怎么还会暴露了身份?”

“老夫何时说过他是筑基初期修士了?”阳风真人轻笑了一声。

见这位十几代的孙辈面露不解之色,他好心解释了起来,笑道:

“王世东三人之死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来是追杀尹椿此人途中遇到了其他强敌,二来就是被此人亲手斩杀。若是尹椿此人,那他之前消失了数年时间,不见踪影,如今一出现却如此反常,你说他还是他吗?”

“他不是他,那还会是谁?”冷秋蝉反问了一声。

一听此话,阳风真人勐拍了自己额头,凝望苍天,一副无语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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