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近江牧野，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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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恢复记忆之后才发现，他之所以看起来一点儿功夫都没有，并不是因为失忆的关系，而是他的功力被封住了。

这种封印手法十分奇特，只有自己从内部才能够冲开，所以如果他不恢复记忆的话，根本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修为，也没有任何外力能够解开他的封印。这样一来，即便是那些曾经见过他真实容貌的人，也断然不会将他看成影一。

上官云笑既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应该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吧。不过，好像自己这样想又有些荒唐了。那个时候的上官云笑应该牧野这样的某算和心计才是，她救人一般只看脸不管身份。

难不成在上官云笑身边还有他不曾知晓的高人？

可是上官云笑说好听了是亲王，说难听了就是一个孤女。以前以为女皇宠爱是真心的，如今看来却也不尽然。况且那样的高人，就算凤女皇是真心疼爱她，也不会将那样好的资源给她吧。

“影一退下。”帝弑天冷冽的声音，打破了影一的思索。与此同时感觉周身的寒意直线上升，他跟随主子这么多年，岂会不知这是主子生气了吗。

刻意的不去看来自那双紫眸的打量，面无表情的退到了帝弑天身后。

“呵呵，没想到最后还是朕输了，呵呵。”在看到影一的那一刻，南宫天澜就已经彻底的认清了形式，也清楚的知道了自己输在了哪里。

“当年，尔用计谋夺取影子基地所有人，让他们相信尔就是他们的主子。可是尔没想到吧，影一还活着。”不知道是因为吃醋吃大了，还是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松了一口气了，帝弑天竟然史无前例的说了一句特别完整的句子。

“没想到最后朕还是棋差一招，当年没能杀了影一，是朕最大的败笔。”说完这句话，南宫天澜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成王败寇，朕认了。如今落到了的手里，要杀要挂悉听尊便。”

“的确该死。”帝弑天还没有表态，灵儿就已经开口。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怒之意，“事到如今，竟然任好不知悔改。以为输了是因为少杀了一个人吗？不，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输。

南宫天澜想要这下无可厚非，因为这是每一个君王都向往的。可是不该拿着这些黎民百姓的性命做垫脚石，不该与魔鬼勾结，用那样残忍的手段残害那些百姓，其中还有不少是的子民。

我知道，之所以会对天启的百姓也下手是为了撇清嫌疑。各国都出现了那诡异的人口失踪案，如果只有天启平安无事，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可是真的良心能安吗？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不害怕那些冤魂回来找报仇吗？

所以从一开始就错了，没有仁爱之心的人，没有爱护百姓之心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注定失败的。

所以今天又这样的下场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不配，南宫天澜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君王！”

灵儿的一番话，可谓是诛心之论，为的，就是让南宫天澜彻彻底底的倒下。

从他最在乎的东西上下手，让他崩溃，甚至怀疑自己。

“这样看起来，和君浩然还真像。他用谎言给自己造了一个梦，后来梦醒了，一无所有。何尝不是呢？也是用谎言给自己造了一个梦，把自己当成帝弑天的梦。一直觉的自己比帝弑天强，可是在的潜意识中，却默认了不如他。所以才会巧取豪夺，拿下了原本属于帝弑天的影子卫队。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怜，真是可怜。”

“不，不是这样的，朕怎么可能觉得帝弑天比朕强，不，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南宫天澜已经失去适才那份平静，神情看起来慌乱极了，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肌肉在轻微的抖动。

对于灵儿这番言论，南宫天澜一时难以接受是肯定的。他这一辈子唯一不服气的，应该就是帝弑天了。可是如今，却有人这样告诉他。何尝不崩溃？

看着此刻深受刺激的南宫天澜，灵儿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白费了他顶着一张天哥哥的脸，竟然如此的不相信自己，三言两语就已经让他自身产生了矛盾，开始怀疑自己。

越是这种濒临绝境的时候，人们内心的防线也就越是薄弱，越发的容易被拨弄心神。

“君流风，君流风，甘心吗？看着帝弑天甘心吗！”君浩然被降伏以后就异常的老实，只是一双眼睛却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君流风的身上。许久之后好似想明白了什么，释然一笑，紧接着就朝着君流风大喊大叫起来。

“就像当年的我一样，甘心吗？不恨吗？明明同出一脉，身份待遇却天差地别。君流风，就这样看着帝弑天呼风唤雨吗？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也可以书的！”

看押他的士兵见状，立刻示意他闭嘴。尽管他们不知道他此刻说得这些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是一个一心想要致他们家王上于死地的人，他绝对不会说出什么有利于王上的话来。

君浩然却好似疯了一般，完不顾士兵对他的阻拦与制止，一边笑着，一边不断的重复着那些话。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宛如着了魔。

其实这些帝弑天和灵儿都已经想到了，想到了君流风的真实身份。

君流风如果不是局中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更别说好心的做了一些看起来有利于帝弑天的事情。

救下太后，带太后来此，协助戳穿这个弥天大谎，加上他的姓氏，还有能够预言的能力，一切都在无声的说明着他的身份。

他就是当年那三个孩子之一，也就是帝弑天的血脉兄弟。

这样一来，君流风对帝弑天这莫名的恨意，也就可以解释的清楚了。

红色的衣袍映衬着他那邪魅的面容，脸上的笑容依旧妖娆却不达眼底。看着这个样子的君流风，谁又能想到他曾经那些遭遇。比起近江牧野，其实受苦最多的，是君流风才对。

灵儿不知道君流风是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的，可是与其说他恨帝弑天，不如说他嫉妒来的更加确切。同根不同命，所以才会由妒生恨。

世人传言，君流风狠辣无情，可是在她看来，他还是仁慈的。以他的手段，想必他应该早就知道，当年是这位太后娘娘为了自己的儿子抛弃了他，如今他还能救护于她，是因为他懂得大是大非，他知道帝家始终还是欠了君家，尽管罪魁祸首也是君家人，可是源头还是帝家。

君家为帝家守候了这么多年，最终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甚至于连最后一点血脉都没有留下，功大于过啊。

这是他救下太后的原因之一，其二，就是因为太后是仅剩的君家人了。

“孩子，都怪娘亲，是娘亲害了啊。”此刻的近江牧野已经奄奄一息，在没有那些杀伐的戾气，也没有漫天的仇恨，只是泪眼惺忪的看着眼前这个，将他抱在怀里痛哭流涕的女人。

“娘…亲…”

“叫我什么？孩子叫我娘亲了是吗？”因为太过于激动，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错，甚至怀疑是自己听差了。神情激动却又小心翼翼，害怕再惹得近江牧野动怒。

她虽然不是医者，却也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十分不乐观，也许，都活不了多久了……她不想往下想，只想把握现在，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孩子。

“娘…亲…不要…不要伤心…一切都是…都是我…咎由自取……不要为我伤心…我…我走了以后…要…好好的…是…是君家人…守护帝君…是…是的责任…就当是为了…为了孩儿赎罪吧…这样…孩儿到了…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减轻…减轻一些罪孽…”

经历了这么多，如今已经要死了，如果说还有什么看不破的话，那是假的。可要说真的没有一点儿留，那也是假的。千帆过尽之后，虽然失去了原来的梦，可是却得到了唯一的真实，就是找到了自己的生母。

他能看的出来。他的母亲很爱他，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不用想也知道，她也活不下去。

所以，他才用尽力说了这番话。给予他的母亲，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相信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管多难多痛，她也会活下去的。

“孩子，不要这样说，没事的，会没事的。这一切都不怪，是娘亲的错，都是我啊。是娘亲害了。放心，娘亲一定会为求情，不会让背负罪孽，孩子，放心…”此刻的太后，没有了往日的华贵，一身素衣早已滚得满身血污。发髻也在打斗中松动散落。蓬头垢面，泪流不止，俨然一位普通的慈母。

“娘亲…要记住…一定要…一定要为我赎罪…为我忏…忏…悔……”最后一个字落下，近江牧野失去了生机。

他的一生，至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