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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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依旧觉得有些遗憾。
不论她今生如何报复这些人,她前世受过的苦都不会被抹消掉,这对男女踩着她的尸骨所得到的名利、权势还有伪善的面具,也不会破裂。
而且,她每每想起那日在恭亲王府发生的事情,心头就觉得有些奇怪——
那一天的沈逸之,过分安静了。
这些时日沈逸之每次见到她,都会化身为疯狗,莫名其妙地发起攻击。
可是,她那天都当着他的面针对他的娇儿了,他竟然没有反应?
听到冷澜之的困惑,流纱道:“大概是沈世子终于知道他错的有多离谱了,所以觉得没脸见公主,才不敢说话?”
冷澜之对这个说法存疑。
沈逸之的脸皮那么厚,会觉得没脸?
她蹙了蹙眉:“派人盯着他。”
她总觉得,这个人在憋什么坏主意。
这时,孙嬷嬷来报,说披风缝制好了。
冷澜之眼睛一亮,让孙嬷嬷将披风拿了过来。
这是她之前承诺要帮顾湛做的披风。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感谢他在宫里救了她,所以想将那块珍贵的白狐皮送给他罢了,结果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了她要帮他做。
孙嬷嬷叫了两个婢女进来,婢女们将披风展开,将披风的貌呈现了出来。
纯白色的狐皮没有半点杂质,纯净又美丽。
披风并不是纯白色的,而是用浅蓝色暗纹打底,只在胸口的位置用金色的丝线绣上了美丽的羽毛。
小清新的颜色,却格外贵气。
冷澜之已经能够想象出那人披上这件披风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绝美光景了。
“给顾典司送过去吧。”顿了一下,冷澜之嘱咐道:“流纱,你亲自送过去。”
流纱笑嘻嘻地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兴冲冲地领下了这份差事。
看着小妮子离去前的笑容,冷澜之不禁有些无奈。
这人的脑子里,也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流纱离开没多久就回来了,笑意更浓:“公主,顾典司来了,看来他也很着急呢!”
冷澜之:“……”
不多时,顾湛便进了屋。
外面又飘起了雪,不过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大,却也足够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了。
顾湛在门口扫落了身上的雪才进屋:“见过公主!”
冷澜之笑道:“顾典司来的正好,你的披风做好了,本宫正要让人给你送过去呢。”
顾湛眉梢一挑。
这么快?
那他不是又失去了上门的机会?
这个念头刚升起,他就看到冷澜之挥退了屋内伺候的人。
他眸光一沉。
看来,公主知道了……
冷澜之开门见山:“本宫听说,顾典司之前围住了一群瓦剌刺客,但是被对方逃了?”
顾湛抿唇。
果然。
他自接手锦邢司以来,从无败绩。
只是这段时间,他因为一些事情而分了心,竟是被狡猾的敌人钻了空子!
见顾湛似是生气了,冷澜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过问此事让他赶到了唐突,赶忙解释:“本宫没有想要干涉顾典司的意思,只是,本宫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想跟你商量一下。”
见她眸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安,顾湛收敛了冷意,恭谨道:“公主请讲。”
冷澜之道:“既然那些人的目标是本宫,倒不如直接以本宫为饵……”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人冷冷道:“不可!”
冷澜之凝眉:“可是,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一日不将瓦剌的刺客们一网打尽,她就一日无法获得真正的安宁。
而且,不止是她。
万一那帮家伙眼见抓捕她无望,将视线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父皇同样会陷入被动的境地。
说白了,她冷澜之是最好的选择,却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她有种预感,那些刺客之所以能够隐匿至今,甚至可以瞒过顾湛的视线,说不定是有朝中的人参与了进来。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叛国投敌之罪,不可饶恕!
顾湛还是不同意:“公主放心,下官定会用最快的时间将那帮刺客揪出,公主不必涉险。”
见他如此抗拒,冷澜之也只能作罢。
冷澜之不知道的是,想到了以她做诱饵的方法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别人。
第二天,宫里来人,说皇后想见她。
冷澜之也没有多想。
不料,进了宫之后,引路的宫人并没有带她去皇后的栖凤宫,而是去了皇帝的勤政殿。
冷澜之心中产生了不安的预感。
走到门口,冷澜之笑着看向李总管:“李总管,不知父皇秘密宣本宫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李总管笑的十分谦卑:“公主,奴才不知,不过陛下向来疼爱公主,必定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不过,也是需要公主做好一些心理准备的。”
冷澜之眸中划过了一抹深思之色。
见无法从李总管这里套出什么,她也不再浪费唇舌,进了大殿。
大殿内,建良帝正在批阅奏折。
太子跪在大殿的正中央。
冷澜之一愣,却没有立马为太子求情,而是先行礼:“拜见父皇。”
皇帝放下笔,直言道:“今晨,有朝臣议论起了瓦剌刺客的事情。丞相主张引蛇出洞,朝会后,太子来找朕,提出想让你做诱饵将瓦剌的刺客们引出来。”
冷澜之惊愕地看向了太子:“皇兄?”
她其实不反对以自身做诱饵引蛇出洞,只是,自己主动去涉险和被人推出去涉险,意义和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太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澜之,你放心,本宫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不等冷澜之说什么,龙岸后便砸过来了一本奏折,皇帝怒道:“你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你拿什么保证不让她受伤害!?”
这个混账,之前的寿宴上,若不是伽罗足够机警,提前识破了老三的阴谋,他的太子之位早就被撸了!
就这样,他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不让澜之受伤?
哪来的底气?
太子的额角被磕出了一道红肿的痕迹,却十分坚持:“父皇,我知道您担心妹妹,我也担心!但是,与整个盛国的安危比起来,个人的生死荣辱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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