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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郝守行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但钟裘安还是不见人影。虽然知道他长期失踪人口的本X,但明天要离开丰城了,还是想跟他亲自道别。
之前一连串由大游行产生的SaO乱、逃脱,发生的突发事情扰乱了他这几天的思绪,直到现在只有他一人的空间才能彻底让他冷静下来、歇息一会。
虽然如今的丰城还是一片混乱,人民仍然激烈向权势反抗,既得利益者们蠢蠢yu动,各方持份者盘算着各种Y谋诡计。
但郝守行有时候又会天真地觉得,有他的两大靠山──霍祖信和钟裘安,在他身边,他根本不必害怕。
等了一阵子,还没等到钟裘安回来,反而等来了霍祖信的电话。
「你真的要去宝岛?」电话那一端传来了霍祖信Y沉的声音,「机票我订了明天早上九点,如果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
「你不是说即使我们到了宝岛,也不一定可以找到那位化验所负责人吗?」郝守行边说,边把玩着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待在那边不回来?」
「你就想。」霍祖信轻易地抹杀了他的幻想,「宝岛给丰城发出的旅游签证只有三十天,一个月你也找不到的话必须回来,不然你要待在那里当黑工吗?」
郝守行想了一下,叹道,「不知道权叔会怎麽想,刚让我上班不久,我就要请这麽久的假了,到时候他该不会炒了我的吧?」
霍祖信听罢哈哈一笑,「我跟他讲了啦,你权叔并没有这麽小器,不过你没有来上班的日子注定要停薪留职了。」
「这样还好。」郝守行放下遥控器,对着面前一片黑暗的电视机屏幕,「但……钟裘安真的无法跟他一起去?」
霍祖信先是发出疑惑的声音,反问:「不是跟你说了他一定是无法出境吗?你还想他跟你一去,那到时候我们不只要应对张染扬市长,还得分神应付叶柏仁那个老狐狸了。」
郝守行得知这个结果是预料之中,也无法失望,毕竟重要的事一定得放在第一。至於他对钟裘安那种奇怪和莫名的依赖感,他无法对霍舅舅直言。
可能连他自己也无法断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霍祖信叮嘱了他几句,特别嘱咐他若然找到了人也不要冲动,努力劝服他把鉢的资料交出,不成功也没关系,只要他安全回归便可。郝守行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然後突然醒觉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你刚才说跟我一起去宝岛还有谁?钟裘安有跟你讲过吗?」
霍祖信停顿了一下,才答道:「安仔说金门收下的年轻人是最适合的,他们也是新加入生脸孔的学生,不会这麽容易引起政府的动静。卓迎风要协助支援今次游行的被捕者和处理金门的日常事务,肯定是不适合的,所以她会派张丝思跟一名新人过去,这个明天早上醒来去机场就知道了。」
郝守行点头表示知道了,挂断电话前霍舅舅又再次叮嘱他切勿冲动,冲动是魔鬼,让他不耐烦地挂上电话。头一次霍祖信用这麽严肃的语气对他说话,活像他这次真的要深入虎x似的,罗嗦的语气又像是他老妈子。
然而他的妈妈……打从他出狱之後,就再没有联络过他。
郝守行躺在沙发上,右脚竖起左脚屈曲起来,仰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他的父母真的如UncleJoe所说的安全吗?他们只是不想见他而已?
他又突然想起了钟裘安让他不要太相信他舅舅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郝守行半睡半醒之间,他忽然听到了门钥匙被扭动的声音,钟裘安终於回来了。
未等他叫出声,才发现这位「深夜回归人士」脚也走不稳、脸sE通红、眼神迷离,没走几步就非常难看地倒在了玄关。
郝守行察觉到钟裘安的状况後,马上冲上前扶起他,发现钟裘安明显喝醉了。
先把钟裘安带到沙发去,郝守行一脸厌恶地帮对方脱鞋,一边问:「你到底喝了多少?路也走不稳,差点仆街。」
钟裘安的嘴巴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看起来神智不清,但却神奇地回答到郝守行的问题:「还好吧。」说着,用手背挡在自己的眼前遮挡着天花板发出的光线。
郝守行彻底对这个深夜回归的醉鬼无语了,看着沙发上的人一筹莫展。
「大哥,我明天要走了,好歹都醒来给我送个行吧?」郝守行说,「你就这样庆祝我离开?」
钟裘安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半天没有回话,当郝守行准备到厕所找一条Sh毛巾帮他擦脸时,突然被抓住了手臂。
抓得非常紧,让他不禁怀疑对方没有醉,当郝守行疑惑地回头望去,只见钟裘安张开双眼望着天花板,非常专注。
钟裘安没有看着他,但话语明显是对他说的:「你觉得一个美好的国家该怎麽样?」
不知道为什麽,他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当初那个跟踪他的神秘人问过他的问题,他当时不假思索地回答了,现在却对这个答案有所质疑。
正如他曾经也对人权、法治、民主JiNg神深信不疑,并自以为其他人都跟他一样有着同一GU要守护核心价值的决心,而事实往往跟他的预设相反,反而让他对怎样做才是绝对的正确产生了疑问。
一个帮助车祸少nV的少年要坐五年牢狱,而肇事司机却幸免於难。
一个参与抗争运动的少年因暴动罪被判了十年刑罚,但真正执行暴政的人却什麽事也没有,直到现在仍然遗祸人间。
而他自己也因作为抗争运动的带头者而被抹杀了存在,只能改名换姓在多方监控跟踪下苛延残存。
就别提他那个已经Si在五年前的好朋友,还要是Si因不明……
喝醉的人容易多想,情绪汹涌而上。钟裘安感觉鼻子好酸,眼眶突然乾涩,想挤出泪水但是什麽也没有。
郝守行盯着他一阵子,努力想出答案,最後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问十个人也有十个不同的答案。」
「你的呢?」钟裘安的面sE红润,眼神迷蒙地看着他。
「……你想听真话吗?」郝守行听他这样问,忽然想起好久之前他跟钟裘安有过关於政治等不等於生活的争执。
老实说,他作为一名政治冷感的人好像没办法给出一个具深度的答案,所以他只能发自内心地回答。
「大概是,一个我会喜欢的国家吧。」郝守行放弃思考,凭直觉说,「只要我觉得美好就好了。」
「……什麽是美好?」钟裘安问。
郝守行再次费劲地想了一下,这种空泛又cH0U象的问题实在太为难他一个成绩垫底大王,只能烦躁地挠了挠头,觉得不如趁早打晕他的室友算了,说不定早上还能看到他JiNg神奕奕的样子。
「你是不是根本没醉?」他转移话题,把放在钟裘安Sh毛巾挪到他发烫的额头,却没有挣脱开钟裘安抓住他的手,「醉神,我劝你现在快点睡一觉,早上醒来送我一程,好吗?」
察觉到钟裘安没有再说话,但嘴唇微微动着,竟然让郝守行有种想封住他嘴巴的冲动,是用自己的嘴唇。
「你是不是已经跟UncleJoe安排好跟我一起去宝岛的人?」郝守行强压抑着内心的冲动,故作淡定地问。
钟裘安眨了眨眼睛,把额头上的毛巾轻轻拨开,让它滑落在沙发上。
「我只是叫张丝思再找一个人跟你去,再多的不行了,会引来怀疑的。」钟裘安突然坐直了,像佛家打坐一样把双腿互相交叠,有点意识不清楚地扶着晕眩的脑袋,声音带着刚起床的乾涸感,「你准备好的话,要不要明天一早让我去机场送你们走?」
郝守行摇头,「不用,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今天去哪里了?」
望着窗外夜幕低垂,雀鸟的叫鸣声响遍整个寂静的环境,钟裘安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眯着一只眼抬头看着郝守行,把抓住他的手缓缓松开,没察觉到郝守行神情的变化。
「去见一位老朋友。」钟裘安平复了心情,「在监狱。」
郝守行一时没有说话,因为他猜到钟裘安跟这位老朋友一定不会是愉快的会面。
之後他听着钟裘安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他跟萧浩的认识,到成为朋友,再到後来萧浩因为加入了金门并在他的鼓动下成为当年攻入立法会大楼的一员,最後被判了十年的监禁。
在郝守行的视线望过去,谈起那些不幸、让他终日颠沛流离的过去,钟裘安的情绪没有一丝变化,平淡得像是描述一个陌生人的往事。
但他心里知道,钟裘安的内心绝对没有他表面上表现得这麽平静,不然他就不会在探望完萧浩後,冲去买酒让酒JiNg暂时麻醉他的JiNg神。
郝守行想说什麽,但又觉得说什麽也无力,还不如采取实际行动。
然後他的手速b他的脑袋更快,很快已经把手抚在钟裘安的头上。
钟裘安一脸惊讶地盯着他,但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抚0,问:「怎麽了?」
「呃,没有。」然後突然变胆小的郝守行又把手迅速地收回来,掩饰刚才笨拙的动作。
……他是怎麽想到安慰别人要用手0对方的头的?好像在抚0猫猫狗狗一样,天啊,尴尬到Si亡。
钟裘安有点疑惑他刚才的行为,但也没想太多,爽快地说:「谢谢你,每次我失落也有你陪我。」说罢,拍了拍对方的肩。
「不用。」郝守行假装咳嗽了一声,镇定地说,「你没事就好,下次……我可能没办法在你身边陪你,但你下次还是不要喝太多吧。对了,要醒酒的话,冰箱里有──」
「谢谢。」钟裘安认真地盯着他,「我衷心地感谢你,以前还觉得你话不多人很狠,不过现在觉得嘛……你还稍微会看一下别人的眉头眼额,这样就好嘛,至少不会在社会上当一只独狼,能跟别人好好相处。」
「……我应该要感谢一下你的称赞?」心里的颤动马上被平息了,郝守行感觉自己的拳头开始y了。
「我本来以为你这种刚出来的更生人士应该对社会有诸多不适应。」钟裘安脸上泛起了一抹笑意,「但看到你会跟姚雪盈保持联络,我又瞬间放心了,觉得你都不如你表面上的狠心。」
郝守行收起了所有感动,又回复以前那张不苛言笑的面孔,咬牙切齿地说:「你清醒就好了,没什麽事我回房间了,你应该回来时吃了一点吧,我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离开的瞬间他的手臂又马上被抓住了,低下头一看,看到钟裘安彷佛一只不满足的狗狗般向他摇头摆尾,灿烂的笑容中带点心虚。
「或者,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给我做点吃的再走?」钟裘安装作不适地扶额,「你知道的,刚酒醉还是有点累,如果有人给我煮──」
「好了好了。」郝守行的烦躁感一下子又窜上来,「先说明,我只会做面,要吃就吃,不吃就罢。」
「谢谢。」钟裘安笑着回答,顺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抱枕搂着。
「呃,对了,你刚才的问题,我还想改一下我的答案。」把cH0U屉里的一包公仔面放到盛满水的锅子後,郝守行回头对在客厅嗷嗷待哺的钟裘安说。
「一个美好的国家,就该允许人民拥有人权不被侵犯的自由。」郝守行用筷子搅拌着面条,眼神全神贯注在冒着气泡的水面上,「还有享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被g涉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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