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4为你做只扑火的飞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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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y要问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有了感觉，温谨彦想，或许是那一天，一个平凡的日子。

他已经记不起确切的时间了。只知道那是有一次，华知旭参加市里的街市滑板赛，那天他斗志高昂，坐在场边围观的温谨彦看着他的身影快的像道闪电，眼神里闪烁着独属於少年人的锐气和一腔热血，在群众的欢呼声中在空中画过一道道漂亮的弧。

那天的天气也很好，邻近傍晚时分，暮sE特别美。

温谨彦忍不住拿起手机，帮他记录下这一刻。

後来看到那张照片的华知旭很满意，盯着放大看了很久，喃喃重复着帅爆了。再後来，就用那张照片作为自己的le大头贴，一用就是好多年。

可那天让温谨彦记忆犹新的不只是这张意义特殊的照片。

他记得那天有另外几个参赛者，包含了人高马大的高中生，上场就气焰嚣张的撂话说，他要是第二没人能拿第一。

那时还没个子还没开始窜，华知旭还得抬头说话：「那如果我拿第一呢？」

身高不够，气势来凑。

温谨彦在一旁悄悄留心着，想着他要是得罪人了可以抓紧时机跑路。

「那你就试试看啊，P孩。」高中生如此嘲笑。

上场前，温谨彦拉住华知旭，低声说：「知旭，那个人家很有钱，这个b赛好像大部分就是他们家赞助的。」

「所以呢？」华知旭不解。

温谨彦道：「查过没，已经连续三年的冠军都是那个人了。」

华知旭惊讶道：「不会吧？我刚刚看他练习的动作，很逊欸。」

温谨彦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道：「所以，懂吧。那几个裁判绝对拿了好处。你要小心不要得罪他喔。」

华知旭呵呵一笑道：「无所谓，我会让裁判绝对不好意思给他第一。」

温谨彦笑道：「很好，够嚣张。」

那一天的结果是，虽然华知旭的表现惊YAn了众人，也获得了最大的掌声与欢呼，最终的结果是那名高中生仍然得到了最高的打分，华知旭以五分的距离位居第二。

站在领奖台上，华知旭受着众人的喝采，不发一语的接过了银sE的奖牌。

华妈妈在观众席上对着他叫道：「知旭！说谢谢！跟大家道谢！」

掌声如雷，华知旭却不为所动，半晌，指着裁判区面带笑容的五位评审道：「虽然你们欠我一个冠军，但我知道我滑的是最d的。」

现场一片哗然。

其中坐在中间的裁判举起了麦克风，露出了理解的笑容：「这位同学，我很理解你的不甘心，你的表现也很优秀，欢迎明年——」

「——明年你们一样被贿络啊。」华知旭打断道。

顿时，窃窃私语声四起，现场几乎要掀起SaO动，华妈妈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有华爸爸和温妈妈拉着只怕要直接爬出观众席揍人了：「华知旭你在胡说什麽鬼东西！快点给我下来！下来！」

华知旭耸了耸肩，将奖牌随手扔在脚下，然後俐落的跳下领奖台，在众目睽睽之下踩着滑板扬长而去。

在现场一片混乱中，温谨彦趁机离席追了上去。

跑出了赛场，温谨彦赶紧叫道：「知旭！」

一抹橙红红的残yAn将他身後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身边的大树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落叶纷飞，华知旭闻声在余晖中转过了头。

那一刻，他脸上所绽放的笑容是温谨彦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得意洋洋，容光焕发，好像没有什麽能打败他。

他说：「帅不帅？」

自打有记忆以来，温谨彦一直是受人称颂的好孩子，完美的挑不出错。许是他天生观察力过人，他总是能轻易的理解别人想要什麽，从他身上期待什麽，而满足这些期望对他来说也并非难事。於是十几年来，尽力在别人眼中去做到最好，这样的模式他从未觉得有什麽不对。聪明，优秀，懂事，礼貌，T贴，是他最常得到的评价。

他总是喜欢避免冲突，也认为自己有责任照顾身边人的心情。他潜意识中陶醉於自己的人见人Ai，而不曾想像过主动打破那种美好会是什麽滋味。

但是他从这个人身上看到的，是孤注一掷的倔强，是桀骜不驯的生命力，是他从未T验过的活法。

那一刻他觉得，他有点向往那样的热烈。

热Ai着某个事物的样子，好像全身都发着光，让人移不开眼睛。

温谨彦说：「帅呆了！」

华知旭嘿嘿一笑，和温谨彦g肩搭背的踏上回家的路。

原本主办单位要以华知旭胡乱诬陷为由取消他往後的参赛资格，然而最後这件事情，以华妈妈赔礼道歉且「小孩不懂事」不了了之了。这个结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华知旭觉得很好，原因是他算是出了一口气。

温谨彦问过，没人相信你，也没差吗？

华知旭说，没差啊，你相信我就好。

温谨彦想了想，好像是从那一天之後，他的眼睛就不曾停止过追逐那个人。

日子一天天流逝，不知不觉间，灿绿的树叶都随着气温的降低而枯h，一转眼就来到了隔年的一月。华知旭从年初就开始不停的宣布：「我的生日是这个月。」

温谨彦一如往常的回答：「我知道。」

华知旭得意兮兮的g了g嘴角。原因无他，国中的男生就是能幼稚到甚至要较劲几个月的年纪。

他呵呵道：「温谨彦，接下来，将会有三个月的时间，我b你大一岁。」

温谨彦吐槽：「那不叫大一岁，那叫大三个月。」

「三个月也是大。」华知旭笑咪咪的凑近：「来，底迪，叫一声知旭哥我听听？」

温谨彦被他逗乐了：「等你心智年龄能追上实际年龄的时候，我再叫你哥怎麽样？」

「欠扁！」华知旭边说边随手抄起一个枕头砸他，温谨彦也毫不费力的一把抓住，顺势将枕头抱在怀里。

「哎，我没空跟你废话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忙。」华知旭挥了挥手，捞起放在一旁的手机，认真的摆弄起来。

温谨彦纳闷：「你有什麽可忙的？」

话音未落，他自己的手机也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低头一看，发现是他们班上几个关系好的同学的群组。他解锁了手机，点开名称为「期末不过温谨彦秃头」的群组，发现那则讯息就来自他身边的这位先生。

华知旭：??明天??

下面还跟着一条通知——

下午5:20

华知旭已将群组名称改为「16岁帅华」。

群组很快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林信荣：……

吕一杰：给我改回去！！

许怀：帅华，我们都知道你要16了，真的

许怀：但能不能别拿我们的期末开玩笑

吕一杰：就是，能不能别拿我们的期末开玩笑

林信荣：能不能别拿我们的期末开玩笑

温谨彦看他们已经在群组排队刷起了这句话，哭笑不得。

温谨彦：你们能不能别拿我的头发开玩笑

许怀：你学霸欸怕什麽

林信荣：哥，俗话说，聪明绝顶，所以就算你绝了顶那也是更显聪明

吕一杰：学神保佑

「……」温谨彦无语的关掉了手机。他对着华知旭道：「就算你不这麽再三强调，也没人会忘记你的生日啦。」

对此，华知旭耸了耸肩，表示必须万无一失。

温谨彦索X不理会这个P孩了。他抓起了搁在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说道：「帮我跟我妈说一声，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

「你现在要出门？去哪？」华知旭本来正在和木桶抢玩具，闻言将视线转向了他。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道：「六点多了欸。」

温谨彦露出一个笑容：「秘密。」

「呿，耍什麽神秘啊。」华知旭咕哝了一声。一不留神，让木桶把他手上的玩具给拽走了。木桶像是生怕自己的宝贝会再遭毒手一般立刻跑得远远的。

他站起了身两三步追了上去：「欸欸欸温谨彦！我跟你一起去！我刚好可以出门——」

他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打住了。随即有些沮丧的瞥向了静静躺在门口。少了一个轮子的滑板显得有些寂寞，透露出已有一阵子没被使用过的痕迹。

温谨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了然道：「好啦，你滑板都坏了，就先别跟了，跟好在家多念一下书啊。我很快就回来了。」

华知旭旭不情愿的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