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难题4 一人一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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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诬陷！简直是诬陷！老子摸你胸怎么了？谁看见了？警官，你是不是收他们好处了，还是你也摸她胸了，怎么替他们说话？”小代气得直蹦高，全然不顾及形象。

“你给我坐回去！当这是你家？”办案警官指着条凳呵斥道。“当自己是个没断奶的孩子？都是成年人了，说话要负责。如果你有确凿证据证明我收了谁的好处，可以向我的上级或纪委举报！在没有确凿可靠证据之前，说没有根据的话，我可以以妨碍公务拘留你！”警官板起脸将小代训斥了一通。

小代知道在警察那里讨不到便宜，只找软柿子捏。他指着曹敏，还有她的同事，以及陪同的律师叫嚣：“你们几个给老子听好了，老子有的是钱，用钱砸也能把你们砸死！今晚我就能找人放火烧了你们酒店！老子现在就找人砍死你们几个，有本事在派出所别出门！”说着就拿出电话要拨号。

“小李、小刘，你俩过来下！”

警官把手里的签字笔放下，朝门外喊道。不一会儿的工夫，两名警察一前一后进入调解室，警官指着小代冷冷地说：“把他关笼子里去，理由是当事人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并且试图放火。”

“你们还敢关我？还有王法吗？有法律吗？你们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爸妈是谁吗？敢关我就把你们派出所炸平了！”小代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以无脑的方式，将自己与专政力量成功转化为对立关系。

小李和小刘受过专业训练，多余废话没有，锁喉放倒用膝盖顶住背铐锁住拽起来带走，一套动作没有拖沓，行云流水。走廊里小代的叫嚣声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听不到了。

除了曹敏和律师，其他几个人吓得瑟瑟发抖，曹敏起身问：“王警官，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王警官看着电脑显示屏中曹敏提供的监控影像，点头说：“继续说。”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警官，由于我们内部管理不当，我的同事做出过激行为，我代他们向当事人道歉，错了我们认罚，我今天把参与互殴的同事带了过来。可事出有因，监控您也看了，我的同事被陌生人性骚扰证据确凿。虽根据情节，可能无法构成猥亵妇女罪，但治安拘留够了，刚才大家都听见了，他自己也承认了，这屋里肯定有监控，他想抵赖不可能。我们有赔偿的能力和态度，可并不代表他要多少，我们就要赔多少。他说一件衣服几万就几万，误工费几十万就是几十万，我需要赔偿的依据，不能随便他狮子大开口！”

王警官来了兴趣，向前探了探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曹敏，又看了看旁人，小声问：“我明白你意思，想要个书面依据回去跟上头交差是吧？”曹敏点了点头，他看向律师，意思是该你说话了。

律师双手递给王警官名片，王警官对律师没有好印象，愣是装没看见，低头随意翻看卷宗。律师收回名片，扶了扶无框眼镜说：“王警官，我的当事人诉求合理，要求追究裴小帅（小代）的法律责任，秦洁女士因被骚扰导致失眠，我手里有权威机构出具的证明文件。至于裴小帅前期提供的验伤报告，以及服装的发票，我申请由权威鉴定机构进行鉴别真伪。还有裴小帅的收入情况，是否能够落实一下实情？比如银行流水，或其他证明，能够证明他的真实收入情况。”

律师未发言完毕，王警官已恨得牙痒痒。小代家里不知请了哪路神仙，自己的顶头上司要求秉公处理，可你秉公也得以法律为依据吧？先不说衣服的发票，寻常一件外套也值不了几个钱，又不是马王堆出土文物。再说验伤报告，简直是漏洞百出，王警官都看不下去了，更别说小代公然在派出所里撒泼，又要砍人，又要放火烧酒店。如果把几个参与打架的一股脑都抓起来，一旦事情闹大，自己肯定会成为背锅侠，职业生涯什么的先不说，这身警服能不能保得两说。

“曹女士，你还真会定性，我有说过他们是互殴吗？”王警官盯着曹敏问。“五个人打一个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定聚众斗殴完全可以吧？”

曹敏不说话，带来的几个人吓得不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律师心里清楚，王警官如此说，无非是为了颜面做无谓的挣扎，他轻声问：“王警官，您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已经默认裴小帅性骚扰秦洁女士的事实？您说聚众斗殴如果算是假设的话，那不妨我也进行假设，假设裴小帅事发当天在违背秦洁女士意志的情况下，将她控制住意图不轨，导致秦洁女士无法反抗，如果要发生点什么，那是什么性质？我国刑法规定，对于正在实施暴力犯罪行为，可以进行正当防卫的。”

王警官“嚯”地站了起来，他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可以肯定一件事，律师肯定不好对付，他不敢随便说话了，气呼呼地走出了调解室。

曹敏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酒店的座机，曹敏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付经理的咆哮声：“曹敏啊曹敏，你他妈的真牛逼，居然敢钻我的空子！我现在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派出所离开，马上回酒店见我，不要把事情闹大！如果你敢……”曹敏懒得废话，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王警官回来了，脸上还挂着未消的怒气，同时夹杂着一丝无奈，说话的口气也变了：“事情复杂了，我管不了了，领导去分局开会了，等领导回来再处理。你们都先回吧，明天或者后天再来一趟，我是说除了律师之外你们几个都要来，一个也不能少！具体时间我会电话通知你们，听明白了就回去吧，你们不休息我还需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