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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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剑，名寒冰。”楚凡话语间一指点向寒冰剑，立见此剑寒气内敛，奔窜的兽影静止。

寒冰剑通体透明，若不仔细去看，是很难发现那一头头栩栩如生的兽影，就算仔细去看，也不一定能看见，因为兽影有灵。

话语落下，有一股柔和的风吹过，将跪于地面的王杵托起，他目里寒气翻涌，起身时抬手一把握住寒冰剑，将它从地面拔出。

四周充满春的暖意，但在王杵身周，却覆盖着一层寒气，与周围的暖显得格格不入，寒冰剑与他宛若一体，被其握在手中，有股难言的威势。

见状，楚凡不由暗暗点头，不是所有人都能如王杵这般，以凡人之躯拔出寒冰剑，并将其驾驭。

“谢师尊。”抱拳对楚凡一拜，王杵目里的寒气消失。

在这天地间，能让他隐去寒气的，或许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师尊。

“我做的只是造出此剑，而你，能以凡人之躯将其操控，这是你的本事，更是机会。”望着王杵，楚凡脸上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如同长辈般看着王杵，他存在的年岁并非很久远，但心已变得沧桑。

如他所言，他只是造出此剑，这不单单是一件礼物，同时也为一个机会，更是选择。

倘王杵无法操控此剑，楚凡仍会收他为徒，但不会传他修道之法，而是让其去走另一条路，安静过完此生。

无法操控寒冰剑，也就不会有第二甚至第三件礼物，因为……不配！

而王杵，已然做到，他与寒冰剑宛若一体，一个心中有痛，一个通体寒气，或许正是这痛与寒，才让人与剑相合，交辉之下，升起了一层迷蒙的雾气。

“吾乃汝之师祖，汝称龟祖便可。”站立于楚凡肩头，玄龟一副世外高龟的模样，老气横秋，说话时散出的气势，真的很像一个远古大能。

话语未落，玄龟便觉两道目光斜视而来，心头一跳，即感浑身冰凉，干咳两声，立刻改口道：“但因吾与汝之师尊同辈而论，故汝称呼师叔就好。”

“做为师叔，你是不是该送些见面礼呢？”目光平淡，笑着开口，楚凡嘴角弯成月亮。

还不待玄龟开口，王杵立刻把寒冰剑背在身后，抱拳对前方一拜，道：“多谢师叔。”

还未送，就说谢。可见王杵何等聪明，经楚凡一点，便明白过来。

刚出壳，玄龟此时还真没有东西可送，本想委婉拒绝，奈何反应慢了半拍，眼珠骨碌转了数下，脑中灵光闪过，点头道：“嗯，本师叔便送你一件礼物。”

随着话音一跃而起，落到棕红马头顶，玄龟沉沉开口：“自今日起，此马便唤作追风，他体内有天马族的血脉，自不可就此消逝。”

自开始感觉到玄龟的存在，棕红马便一动不敢动，体内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却有那么一丝，如同火焰般在燃烧。

见状，楚凡瞬间明白玄龟的用意，有情的人都会怀念过去，都会喜爱一些东西，用来填补心中的空寂，楚凡与玄龟如此，而王杵，同样如此。

“有情人，都是孤独的，能有这匹马陪伴你，或许你是幸福的。”楚凡的话，王杵如今还不明白其深意，但日后他会体会，会明白何为孤独。

这孤独，不是一时，而是永恒。

是站在满是人影的街道，却不知该如何迈出下一步，是行走于天地间，却不知家在何方，是仰头望天，看见的不是天，而是……空。

心会莫名的疼，然而一切回忆，都寂静远去，如同江水般不复返。

玄龟与人一样，有着五指，他面露肉疼之色，但未有任何犹豫，眼神扫过，其一根手指划破，滴出一滴七彩之血，落在棕红马头上，隐入此马体内。

看到这七彩之血，楚凡瞳孔当即一缩，他能感受到此血蕴含的能量，诡异莫测，有种难言的迷茫。

棕红马发出一声长嘶，似凄厉，似激动，又似害怕，也有兴奋。

与此同时，玄龟消失在追风马身上，凭空般落回楚凡肩头，道：“此马可返祖，激起体内那丝血脉，可与你征战天下，陪伴在你身旁。”

长嘶震空，响彻整个万兽镇，带着雪白羽毛的翅膀，从追风马背面生长出来，足有一丈之长。

追风马四周的空间发生扭曲，仿佛他不应该返祖，好似这个天地不允许他出现，要将其送回远古。

“哼！”见状，楚凡冷哼间抬手按去，瞬间令空间稳定。

追风身上的毛仍是棕红色，但翅膀却长着白色的羽毛，明显是血脉不纯，故只能提升到如此程度，且在楚凡感知下，此马散出的修为波动，竟堪比元婴修士。

如此，不过只是追风马的第一阶段，体内血脉只苏醒一部分，其余的要经日后修炼，方能部复苏。

见到追风的变化，王杵眼里闪动起泪花，除却楚凡，追风便是他如今的亲人，最后一名亲人。

他已将追风马，看做亲人。

“多谢师叔！”抱拳对玄龟拜下，很是郑重，语气是出自内心的感谢，在王杵心里，玄龟对他有恩。

低头深深看了一眼地面，楚凡的目光似能穿透厚厚岩石，望见那不知多深的地底，总有一日，他还会来这，去到那光轮世界里，解开心中的疑惑。

“走吧，是时候离开了。”楚凡深吸口气，扫视四周，最后收回目光，落于倩雪身上，眼里充满果断。

他的时间已不多，如今是时候离开了，毕竟倩雪身上的毒，已然开始复发。

楚凡抬手一挥，他与倩雪立刻站在追风之上，他搂着她，她望着四周熟悉的一切，最后看着他，心里纵有不舍，却也未多言。

而王杵，同样站在追风背上，但他却静静地立于楚凡身后，目光紧紧眺望身后，在那三里之外，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