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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楚遇江懊恼之际,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张狂的笑声——

“安家占鳌名不副实,权捍霆也不过尔尔。”

男人的叫嚣经设备放大,幽幽回荡在海域上空,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楚遇江两眼光火。

众保镖群情激奋。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股硝烟味。

楚遇江皱眉,倏地眼神骤凛——是火药!

下一秒,对众人大喊——“全部趴下!”

话音未落,爆炸声起,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震荡,火光冲天,黑烟弥漫。

楚遇江一个翻滚躲到岩石后面,却还是无可避免受到波及。

“快——去叫医生——”

脚步声混合着说话声,一阵混乱。

半小时后,楚遇江靠在诊疗室的病床上,任由医生替他包扎。

一个保镖进来,停在病床前,低声汇报:“……对方用的是特制火药,纯度高,威力大,破坏性强,应该有特殊的购入渠道,初步判断来自M国的军火商。”

“我们的人情况如何?”

“重伤一个,轻伤十二个,身体状况暂时稳定,没有生命危险。”

“这个血狱……”真是好大的胆子!

还有阎烬,楚遇江怎么也想不通,他在被海鲨那群女人追杀的情况下,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有精力来招惹安家,挑衅占鳌?

嫌命太长,活腻歪了?

“……整体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具体细节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楚遇江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保镖躬身退出去。

楚遇江陷入沉思。

很快,伤口包扎完毕,医生打了个结,系紧绷带,“好了。一个星期内最好不要沾水,也不能用力,如果有发炎的情况,一定要马上就医。”

楚遇江看了眼裹得跟粽子一样的右手,下意识皱眉。

跟在权捍霆身边,风里来雨里去,遇见的大风大浪不少,也栽过跟头,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猴一样戏耍,不仅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走,还吃了一嘴火药,伤了不少兄弟。

楚遇江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阎烬先伪装成“血狱”普通杀手摸上岛,在发现另外两个同伴可能出事之后,当机立断策划了一场坠机事故,企图令他们放松警惕。

等众人沉浸在击杀对方的喜悦中时,他再动手救出另外两人就容易得多。

好深的算计!好狡猾的心思——

如此一来,他的身体不用会暴露,两个同伴也能得救。

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楚遇江:“我的手机呢?”

医生:“现在就要?”

“嗯。”

从旁边抽屉里取出来,递给他。

楚遇江单手接过,拨了一个号码,五秒之后,那边接通。

他表情一凛:“爷……”

“事情办妥了?”

“抱歉……”

楚遇江陈述了事情经过,既没夸大自身作用,也不否认过程中存在的失误,像个公正客观的第三者。

那头沉吟一瞬,突然:“受伤了?”

“……嗯。”垂敛的眼中闪过一抹难堪。

“早点回来。”

“……是。”

权捍霆挂了电话,转身从阳台进到卧室,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进去,伸手将女人捞进怀里。

然后闭眼,沉沉睡去。

沈婠侧躺,背对男人。

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其实并没有真的睡着。

从晚宴回来,她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焦躁和不安。

这种状态是重生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她身上。

记忆不由回到前世……

她被沈春江接回沈家的第二年,四小姐沈绯出现。

比她小一岁,身体不好,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身上常常带着一股药味,喜欢对人笑,但笑意从不达眼底。

但沈春江对她却格外偏爱,即便她对沈春江的态度并不算好。

而这种“偏爱”总带着一种怪怪的感觉,不像父亲对女儿常见的“慈祥”,倒像是下层对上层的一种讨好。

沈婠常常会有一种荒谬的想法——

沈绯才是爹,而沈春江在她面前就是个孙子!

比如,同桌吃饭,沈绯喜欢咖喱,即便沈春江对那个味道过敏,多闻两下都会吐,严重一点甚至可能出现窒息,却还是让厨房做给她吃,并且端上桌。

而他自己则会事先吞两颗抗过敏药。

上辈子,沈春江对沈如亦是疼宠万分,却做不到委屈自己来成全她,尤其还是在饮食这样的生活细节上,可偏偏对沈绯,他不仅做了,还做得高高兴兴,事后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种“疼爱”近似于一种讨好和奉承。

可一个当父亲的会去奉承自己的女儿吗?

沈婠不信。

却也并未深究这其中的原因。

她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和工作上,努力提升自己,全力以赴为了公司。

但很多时候,你不惦记别人,别人却偏偏惦记上了你。

重生以后,沈婠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她能对沈春江和沈绯之间的怪异引起重视,想办法查一查这当中的牵扯,或者在日常相处中稍稍留心,也许下场就不会那么悲惨。

直到被推上手术台前一刻,她才终于当了回明白人。

可惜,再明白又有什么用?

她连命都快没了。

这辈子,沈婠提前布局,早早回到沈家,本想挖一个陷阱,等人自投罗网。

没想到,那人竟比前世早了四年!

这才是沈婠最担心的地方。

她提前回归,是因为重生了,那沈绯提前出现,又是因为什么?

她也重生了?

不对……

有沈嫣重生在前,如果沈绯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那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

真当这种幸运是大白菜吗?

当初,沈婠判定沈嫣重生是有根据的,如今,她还没见到沈绯,不能就这样妄下论断。

归根结底,还是要见了面,看到真人,才有摸清真相的机会!

一夜无梦。

第二天,沈婠接到沈谦的电话——

“我们谈谈。”

她挑眉:“谈什么?”

“……沈绯。”

眼里暗芒稍纵即逝,沈婠:“时间,地点。”

“现在,上次见面的咖啡厅。”

半小时后,沈婠停好车,推门进到店里。

沈谦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一杯咖啡还冒着热气,目光触及她的瞬间,唇畔漾开一抹浅笑。

“喝什么?”

“一杯柠檬水。”

这是两人从京平回来之后,第一次单独坐下来说话。

很快,店员端着托盘出现:“请慢用。”

沈婠也不废话,开门见山:“不是要谈沈绯吗?怎么不说话?”

男人看着她,眼里百般复杂涌动,好似有千言万语压抑其中,却无法出口。

半晌,“对不起。”

沈婠皱眉:“为什么道歉?”

“在京平宴会上,我没能及时出现让你受委屈了。”

至于,这个“及时”指的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却一笔带过,不予细说。

对自己转身就走、见死不救,只字不提。

沈婠笑了:“如果你指的是看见沈辉对我动手动脚却置之不理,大步离开这件事,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毕竟,人是趋利避害、明哲保身的动物。”

莞尔一笑,平静道:“你不是我的谁,自然不必为我冒险。这很正常,我怪不着你,你也没对不起我。”

沈婠说得云淡风轻,可落在男人耳朵里却无异于惊雷乍响。

“你知道?”瞳孔一缩。

原本,他不提,沈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沈谦却又当又立,那她只能把一切摊开。

天底下总有那么些人,什么好处都想占,把其他人当傻子,那就要随时做好翻车打脸的准备。

沈婠点头:“知道。”

“权捍霆告诉你的?”

小山眉轻轻一挑,隐约惊讶,而后缓缓摇头,“不是。”

沈谦皱眉,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沈婠直接打断——

“我亲眼看见了。”

男人狠狠怔住。

她又补充:“就在你转身,退回拐角里的时候。”

“为什么不开口求救?”沈谦抬眼,目光有爱有恨,“难道你觉得我听见了,还会袖手旁观扥,不上去救你吗?!”

恨?

呵!沈婠冷笑,凭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见死不救”,到头来却变成她有错,没开口“求”?

“你从来没犯过错,对吗?”

男人一顿,目露不解。

沈婠目露讽刺,唇畔挂起一抹讥嘲的笑:“因为所有锅都被你甩给别人,你自然是干干净净、无错无罪的。”

沈谦眼神惊痛,“原来你是这么看我……”

她不为所动。

“如果我知道是你,绝对不会让沈辉……”

沈婠反问:“难道别人就可以?”

沈谦:“婠婠,我不是慈善家,相信你也不是。本质上,我们都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趋利避害。既然是不相干的人,我又为什么要救?”

“你是不想得罪沈辉!”

“我不否认这点,但前提是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沈婠:“事情已经过去,再讨论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现在,她依然是平静的。

没有为沈谦的“不救”而责怪,也没有因他的“狡辩”而生气。

因为,她从来不奢求关键时候,这个男人能伸手拉她一把。

对于陌生人来讲,“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

沈婠对他的期待从来不曾超过“陌生人”的范畴,所以,她既不失望,也没有力场去苛责。

显然,沈谦也意识到这点,心中一片惨然。

“如果你让我来是为了这件事,那完全没必要,我先走了。”沈婠作势离开。

“站住。”

她回身。

“坐,我们谈谈沈绯。”

“……好。”

沈谦:“你怎么看?”

“我连她真人都没见过,你觉得我能看出什么?”

“爸的态度,”话音一顿,“你不觉得奇怪吗?”

沈婠不动声色:“哪里奇怪?”

“他对这个女儿的存在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所有人。”而这点,和沈婠当初的待遇完全相反。

她没能被承认,完全是靠她自己努力得来,并非沈春江主动促成。

按理说,有沈婠这个女儿野心膨胀,夺权在前,他应该会更加谨慎防备,怎么会对沈绯如此上心?

沈婠:“也许爸开始破罐破摔了。”

沈谦摇头:“谁都可以破罐破摔,但他不会。”

沈春江对公司大权有多热衷,对自己的面子有多看重,就注定他不会轻易认输。

即便此刻不得不蛰伏,也一定会想尽办法重回权力中心。

“所以?”

沈谦:“我怀疑他想扶持另一个人来与你抗衡。”

这种“养虎杀虎”的事,确实像沈春江的手笔,只不过——

“你觉得那个连宴会都不能出席的人,有什么资格被扶持?”

这也是沈谦疑惑的点。

如果沈春江想重新培养一个女儿,沈如都比这个沈绯得用。

沈婠:“我可是听说,咱们这位小妹身体不怎么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一半都在医院度过,全靠药养着。”

“听说?你听谁说的?”宴会之后,他已经立马派人着手去查沈绯的相关资料,没想到沈婠的消息比他更灵通。

想来,这其中少不了权六爷的手笔。

呵……

他可真会哄女人!连情报系统都能让她随便用。

“你好像一点都不慌?”沈谦目光灼灼,不错过女人脸上任何表情。

沈婠勾唇:“我为什么要慌?”

“爸对沈绯的偏爱,你感受不到?”

“那又如何?”

男人一噎。

沈婠:“依我跟爸现在的状况,就算没有沈绯,你觉得他又能对我偏爱多少?”

董事会上夺权那日起,她和沈春江之间就再也没有缓和关系的余地。

所以,沈绯出现,占据沈春江多少偏宠和疼爱,沈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反正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沈春江装模,沈绯作样。

他们唱戏,而沈婠只负责看看就好,等火烧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再反烧回去,上辈子的仇就算报了。

今天这场谈话,让她确信了一点——

沈谦暂时还不知道这两人在谋算什么。

所以,不算白来。

再多的消息也问不出来了,沈婠没有兴趣再留:“爸对谁好,偏着谁,我半点意见都没有。反倒是你,也许他对这个女儿宠着宠着就超过了你这个儿子也不一定呢?”

说完,告辞离开。

沈谦第一次反应是荒谬,竟忘了留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对沈绯的重视会越过他?

怎么可能!

沈婠没说假话,上辈子,当沈春江知道沈绯能给他带来多么巨大的利益之后,他对沈绯的态度可以说好到极点,甚至忽略了沈谦这个亲儿子!

……

回到东篱山庄,已是傍晚。

权捍霆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见她回来,头也不抬。

沈婠以为他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更不好过去打扰,便直接上去二楼。

还刻意放轻脚步,就是为了不影响他。

等她冲个澡,又换身衣服下来,男人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好像连拿平板姿势和角度都没怎么变。

沈婠挑眉,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想了想,抬步走过去,途中她故意放慢脚步,就是为了让权捍霆发现她。

明明睫毛都动了,明显已经看到,但就是不抬头,也不说话,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沈婠眼里划过一抹深色。

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笑着问:“在看什么?”

谁知权捍霆竟然啪的一声扣下平板,在女人错愕的注视下,猛然起身。

沈婠:“?”

哪根筋搭错了?

正当她想看看这人究竟要闹什么的时候,权捍霆闷头吐出四个字——

“我去洗澡。”

说完,也不管沈婠有何反应,直接上去二楼。

沈婠有点懵。

或者说,从头到尾她脑门儿上都挂着一个大问号。

半晌她才意识到,权捍霆这是……闹脾气了?

她不由反思,今天上午都还好好的,下午她又不在家,按理说不该惹到这位大爷啊?

他朝着她撂什么脸子?

沈婠可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跟着上去二楼。

主卧,浴室门外。

沈婠先抬手敲了敲:“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回应她的,是哗哗水声。

“别装傻,我知道你能听见。”

“……”

“不说话是吧?行,那我走了。”

“……”

“真走了。”

刚跨出两步,就听男人低沉的嗓音混合着水声从里面传来,“站住——”

还挺横的!

“做什么?”沈婠撇嘴,视线落在门把上,忽然心念一动。

权捍霆洗澡向来没有锁门的习惯,不过她还是没做什么。

“怎么了?话说一半。”

“浴袍没拿。”

沈婠哦了声,很快,拿着浴袍折回门前:“喏——”

男人已经开门出来,围了一条白色浴巾。

想起自己苦练多时才有的马甲线,沈婠站在镜子前面和他比了比。

据说,男人叫人鱼线,女人才叫马甲线。

前者纹理和线条更加清晰,也更难练成。

权捍霆却一言不发,闷头就走。

嘶……这人转性了?

绝对有问题!

沈婠追过去:“我说你……”到底哪儿不痛快?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扣住双肩,眼神微凉,居高临下。

“去哪儿了?”他问。

“市中心一家咖啡厅。”沈婠实话实说。

“一个人?”

“不是。”

男人眸色骤沉。

沈婠主动坦白:“还有沈谦。”

果然——

一声冷哼从他鼻孔里冲出来,“为什么跟他见面?”

“谈沈绯的事。”

权捍霆皱眉:“沈家新认的那个?”

“嗯。”眼珠一转,“怎么,吃醋了?”

男人松开。

沈婠坐到床边,仰头看他,突然抬手扶了扶后颈,“你蹲下,我脖子疼。”

权捍霆一开始还愣着,没过两秒,终是轻声一叹,似无奈,又像纵容。

然后,乖乖蹲到女人面前,还伸手替她揉捏脖颈。

沈婠眨眼,以前这男人可是要闹上天的,恨不得时时刻刻宣告主权,如此心平气和,倒还头一遭。

“我知道你不高兴。”她凑近。

沐浴乳的清香扑面而来,男人咬牙,调整呼吸。

声音还是闷沉沉的:“嗯。”

他确实不高兴。

“你说,就这么点小事,至于乱洒醋吗?”

“不小。”男人梗着脖子。

沈婠牵过他的大掌,紧扣:“这样够了吧?”

摇头。

又抬手摸了摸他头发。

还是摇头。

后来改亲脸。

依然摇头。

“不来了!”她推开,作势起身。

权捍霆扣住女人手腕,轻轻一带,“这就没耐心了?”

“哼!”

男人眼底总算见了几分笑意。

沈婠同样勾唇。

啪嗒——

灯灭,莫负大好良宵。

第二天,沈婠睁眼的时候,早已天光大亮,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室内地板之上,投下一片光晕。

乍一看,有些晃眼。

动了动四肢,抻个懒腰。这两天都在惦记沈绯的事,晚上根本没睡好,不料这一觉却睡得格外香甜。

果然,漂亮的女人是睡眠养出来的。

拉开窗帘的瞬间,阳光刺眼,她一时怔愣。

“醒了?”男人低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沈婠侧头看他,“我们都起晚了。”

男人沉邃的眸中闪过一抹轻笑:“晚起不是很正常?”

沈婠抬手摸了摸鼻梁,笑容讪讪,“你这是正大光明找借口?”

权捍霆伸手捏了捏女人鼻尖,一本正经,“爷从来都是理直气壮,不需要借口。”

沈婠嘴角一抽:“你可真能!”

男人心头得意,面上却绷得一本正经,嗯了声,半点没有推辞客气之意,反觉当之无愧。

“厚脸皮——”她嗔道。

权捍霆眉眼一深,“其实,我不介意再厚脸皮一点。”

沈婠微愕。

突然,她好似想起什么,“九点了,其他人会不会在等我们吃早餐?”

比如,小七爷陆深。

“管他做什么?管好你自己吧。”权捍霆一双沉邃的眼眸凝视着她,又黑又亮,只怕苍穹繁星也比之不及。

沈婠冷不防撞进这样一双夺天地造化的眼中,一时怔愣。

总之,两人又睡了个回笼觉才起。

沈婠因为睡眠充足,精神不错;而权捍霆则是因为今天上午要去集团开会,不能再继续腻歪。

瞪了正在对镜穿衣的男人一眼,沈婠拉开卧室门,下去一楼。

走到一半,忽然闻见厨房传出的饭菜香,她摸了摸肚子。

好吧,她饿了。

权捍霆跟在后面,眼神灼灼地盯着女人的背影,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忽然,唇畔勾出一道浅浅笑弧,眼中隐有得意之色。

……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沈婠始终没能见到沈绯。

但她已经不着急了。

等待虽然消磨毅力,却也可以锻炼耐心。

与其长时间处在焦虑中,还不如做好当前事,走好脚下路,该来的终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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