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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余晖映照着方从哲的脸。夕阳的余光照在红丸上。方从哲看着红丸。红丸似乎在发着微弱的红光让他颤抖。
“方大人。方大人。哎哟哟。我的方大人。你怎么还在这呀。皇上都等急了。”
正在沉思的方从哲。被这声音打断了。他抬起头一看。原來是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
太监跑到方从哲身边。着急地说:“我说方大人啊。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啊。皇上都等急了。您还是赶紧去找李大人取仙丹吧。”
“嗯。”方从哲草草地应了一声。忽然才反应过來。红丸已经在手上了。
他又补充道:“红丸刚才李大人已经送來了。”
太监这也才注意到他手上有一枚红丸。第一时间更新着急地说:“那你还等什么呢。”
太监一边说着。一边拽着方从哲拉拉扯扯地往乾清宫走。
方从哲刚到乾清宫。还沒有反应过來。太监就把他手中的红丸献给了明光宗。
明光宗得到红丸。两眼放光。如狼似虎地把这颗红丸服下之后。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又回來了。他挥挥手说:“朕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方从哲看着明光宗躺下睡着。太监、宫女都退了出去。他慢慢地退了去來。守在乾清宫的院子里。他的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久久地。他才转身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已经躲进了黑黑厚厚的云层。第一时间更新一望无际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沒有。
秋天的京师。晚上格外的寒冷。一阵风猛然一下把方从哲房间的窗户吹开了。又一阵狂风吹过。把房间桌子上的油灯给吹灭了。直接吹到了方从哲床边。把他给吹醒了。
方从哲坐起來。眼皮一直在跳。他下床想去关窗户。忽然又感觉不对劲。拿起床边的衣服穿起來。这一夜他似乎都沒有怎么睡着。心里一直记挂着明光宗的安危。
他也不敢回家。就住在乾清宫的偏殿里。
他刚打开门。正准备去看看明光宗。却听到一个凄惨的声音。在叫喊着:“皇上出事了。皇上出事了。”
方从哲二话不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外衣都沒有传好。急忙向乾清宫奔去。
方从哲刚踏进乾清宫。只见明光宗睁着眼睛。表情呆滞地躺在床上。
太监宫女们站在床边。低着头小声地哭泣着。
方从哲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好像不能动了。他一步步地迈过去。尽管不到十米的距离。可是却好像相隔几万里。
他走到明光宗的床边。手不停地颤抖。伸到明光宗的鼻子下面。试了一下。“啊。”他立刻把手缩了回來。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一下沒有站稳。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快。快叫太医。”
话音还沒有落下。明光宗的主治太医就急急忙忙地从外面奔來。
明光宗身体这样虚弱。太医们也不敢走远。
当天下午。大家看到明光宗在乾清宫院子散步的时候。太医们就有一种预感。这是回光返照。不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所有的人都看出來。也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方从哲看到太医跑进來。往明光宗的床边奔去。心中那希望的火似乎有被点燃了。他期盼地着看太医。
太医用手在明光宗的鼻子下面试了一下气息。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眼白。手轻轻地划过眼皮。伤心地说:“皇上。皇上驾崩了。”
方从哲听到这个消息。完全瘫坐在地上。心中的希望之火彻底被扑灭了。
他迟疑了几秒。立刻又反应过來。说:“快。快通知六部九卿。皇上。皇上驾崩了。”
方从哲这话只不过是掩饰他心中的恐惧。趁大家慌乱之际。他急忙走出來。
两次送药虽然都是魏忠贤送來的。可是。李可灼也说过。这药服用之后。要三天以后才能服用第二颗。魏忠贤那么着急就把药送來了。
药早就在他手上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之前。皇上着急用药。他却一直不肯把药拿出來。说什么要等杨老太医的孙女把皇上的病治好之后。他再把药拿出來给皇上服用。
皇上服用过之后。他明知道皇上不能接着服用第二颗。却早早就把药送來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此事。难不成是他早有预谋。
方从哲越想越不对劲。不行。我要赶紧去找他问个清楚。
他刚踏出几步。又停下來想:不行。如果是他故意让我去献药给皇上。想栽赃给我。我再去找他不是有去无回。
方从哲想着想着。忽然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自己在心里又想:即便不是他故意陷害我的。李可灼是我引荐的。最后一颗红丸也是我递给皇上的。
不管怎么样我的责任是逃不掉了。皇上驾崩的消息一传开。明早就会有无数弹劾他的奏本飞进來。弄不好很可能被扣上一顶“弑君”的帽子。
方从哲想着想着又叹息一声。我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应付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想着想着。脑子又转了回來。不行。我还是要去找魏忠贤麻烦。这药毕竟是他给我的。
他想着想着自己就朝魏府奔去。
魏忠贤此时并不在魏府。他正和客氏在他们经常幽会的地方缠绵。
烛光闪闪。魏忠贤抱着客氏躺在床上。
客氏趴在魏忠贤的胸口。娇滴滴地问:“今晚怎么那么高兴。”
“有吗。”魏忠贤一手搭在客氏的后背上说。
客氏手指指了一下他的脸。妩媚地说:“都写在脸上了。”
“哈哈。”魏忠贤得意地笑了笑。笑着又挑起客氏的下巴。“那就让爷再爽会。”
“嗯。”客氏拉长着声音叫了一声。
魏忠贤说着便又把客氏压了下去。
他刚把她压在身下。就听到一阵喊声:“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魏忠贤高兴地从床上跳起來。得意地笑着。急忙抓起床边的衣服。
客氏还沒有反应过來。她愣愣地看着魏忠贤。有些疑惑地问:“他们喊什么。”
“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魏忠贤激动地说。
“快。你赶紧起來。去找李选侍让她赶紧带着太子去奔丧。”他说着急忙穿好衣服往乾清宫的方向走。
他本來还在担忧。方从哲不知道会不会把这药献给皇上。若是。他沒有把这药献给皇上。那他的计划就要推迟几天。
不过。话又说回來。就算方从哲学晚给明光宗几天。明光宗还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而且他推断。就算方从哲不给明光宗。明光宗也会吵着方从哲去把药取回來。
他越想越得意。不由得又笑了几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
皇宫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魏忠贤急急忙忙地向皇宫走去。方从哲也急急忙忙向宫外走。
“哎哟。是那个混蛋。沒长眼睛啊。”魏忠贤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是那个沒规矩的奴才。第一时间更新走路慌慌张张的。”方从哲也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刚才被魏忠贤撞疼了。
两人忽然都感觉声音十分熟悉。此时才五更天。天还沒有亮。光线也十分暗淡。
方从哲睁着大眼睛。在黑夜里探寻着对方的相貌。
魏忠贤也睁着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谁。
“我正要找你。”方从哲看清楚是魏忠贤。急忙抓起他的衣领。
魏忠贤也认清是方从哲。他握着方从哲抓住自己衣领的手说:“方大人。你别激动。别激动。”
“你这厮。知道不知道皇上驾崩了。”方从哲看到魏忠贤。心中的怒火顿时全部烧了起來。
魏忠贤眼珠子一转。哀求道:“方大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借一步说话。借一步说话。”
魏忠贤把方从哲拉到一边。他还沒有开口。就听方从哲责骂道:“你把药给我。我给皇上服用之后。皇上今夜居然猝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魏忠贤整理整理衣领。冷笑一声说:“方大人。你想想清楚。这药是你给皇上的。不是我给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沒有。”
方从哲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睛眯着看着魏忠贤。
魏忠贤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方从哲说:“反正皇上现在也已经驾崩了。你就算本事再大也无力回天。还是先想想如何自保吧。”
“这药分明就是你给的。”方从哲在怎么耍奸也不是魏忠贤的对手。
“方大人。此言差也。第一次是你引荐的李大人送的。第二次是你亲自送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魏忠贤奸笑着。得意地说。
“你这是过河拆桥。”方从哲很气氛地说。
“哈哈。我都沒有过河怎么拆桥呢。”魏忠贤嘲笑道。
他说着又握着方从哲的手说:“方大人。如果我沒有说错的话。明天一早就会有很多奏折弹劾你。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魏忠贤说着把身子瞅近方从哲说:“方大人。你要学会利用自己的职务。赶紧回去草拟皇上的遗诏吧。至于那颗药嘛。不是我给的。也不是你给的。是皇上自己要服用的。”
魏忠贤说着。转身离去。黑夜中传來一个声音:“方大人。早点回去吧。”
方从哲很清楚。按明朝惯例。皇帝驾崩。遗诏需由内阁首辅代拟。魏忠贤时候的话也就是这意思。
他想來想去。觉得只有利用拟遗诏的机会。申明服用红丸是皇帝自己的意见。把责任一股脑推到大清皇帝身上才算上策。
方从哲望着消失在前面的魏忠贤。又不自然地移动了一下脚。茫然地、缓缓地走动着。
此时万历帝尸棺尚未埋葬。明光宗朱常洛做皇帝仅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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