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3 一夜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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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难道你就没有话跟我说了吗？”

秦天拭干眼泪，坐到了秋月婵的床边，任由那透骨的阴寒，侵蚀自己，他轻轻抚过那张精致的俏脸，另一只手不由握紧了拳头。

“只能一次次的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逝去，我修这仙道有何用？”秦天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他曾亲眼见证影子姐姐，被炮火淹没。

现在，又要目送秋月婵，一步步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

他真不知道，自己把境界升到这么高，把实力修炼这么强，有什么用？要这些，又有何用？

悲切的情绪，充斥着秦天的内心。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直接在秋月婵身边躺了下来，双手揽住她的腰间，即使太阴之力，让他非常难受，他也不愿意松手。

这一刻，他只想安静的抱着她。

至于什么深仇大恨，什么复兴，跟他都没有关系。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第二天早上，秋月婵依然会喊他起床，跟他一起洗簌，携手去集团上班，然后回来坐在沙发上，抢夺遥控器。

周末，再带着语馨去逛街，去游乐园。

可惜，终究不是梦……

秦天的呼吸，缓缓平顺下来，胸口微微浮动，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累了。

如果有机会重来，他不会再去杀戮，不会再去前行，他要留在秋月婵身边，伴她到老。

什么九天，什么血族，见鬼去吧！

秦水月透过玻璃，看着抱住秋月婵深睡的秦天，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不由看向蓝雪凰，担忧的问道：“他在里面……不会有事吧？”

“太阴之力虽然强，但是自主外放出来的阴寒之力，还不足以要命，以他的体质，呆在里面，最多只是会冷，不会有其他的事情。”

蓝雪凰望着秦天，摇头解释道。

听到这话，秦水月和秦阳才松了一口气。

最终，他们四人在外面守了一阵子之后，就同行离去，把空间彻底腾给秦天和秋月婵。

一夜无话。

秦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秋月婵给他生了一大胖小子，加上语馨，一家四口，周游各地，无忧无虑。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古武界、瑶池、堕落之地，看了很多风景，认识了很多人。

只是后来，一场寒冬突然来临，世界各地的天空只剩下灰色，无穷无尽的雪花飘落，持续不断。

短短一个月，就有无数人冻死。

三个月过去，世界四处横尸，就算躲在堕落之地，都难以幸免，秋月婵和语馨以及他儿子，在一年之后，终于也扛不住，相继离世。

最后，其余人全死了，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他自己跪伏在皑皑白雪之中，仰天悲啸。

这个梦，是这么的真实。

那一望无际的雪白，让秦天感到绝望，看不到半点希望。

“呼……”

梦醒了，秦天炯炯有神的眼里也再看不见半点生气，他呆滞的看着旁边，那闭着眼睛，气息缓缓衰弱的佳人，眼里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变得死寂，麻木。

如果有人在这里，定然会看见，秦天的头发，一夜间长了很长，快拖到了地上。

同时，那原本乌黑的青发，一夜灰白。

胡渣也是乱七八糟。

……

“水月姐，他……没事吧？”

路上，前来医院看望秦天的白若溪，看向身边的秦水月，担忧的询问道。

她可是很清楚，秋月婵在秦天心中地位。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秦天肯定不会好过，她们只希望，秦天千万不要去做什么傻事。

秦水月也不敢保证，她迟疑的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昨天我们离开的时候，他陪在秋月婵身边，后面也一直有人帮我监视着他，没发现什么问题。”

白若溪听到这话，悄然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不远处的蓝雪凰，真挚的道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他是我朋友。”

蓝雪凰见到白若溪道谢，点了点头。

加上秦阳和黑龙，一行五人，再次来到了监护室。

只是，他们把门拉开，看到秦天的那一瞬间，就全部愣在了那里，秦水月和白若溪，更是捂住嘴巴，忍不住哭了起来。

此刻秦天，哪里还有半分曾经的模样。

灰白的长发散乱在身后，菱角分明，英俊阳刚的脸上，满是胡渣，无精打采，犹如一个中年大叔。

最让人害怕的，是他那双眼睛。

灰暗无比，没有半分光彩，他从众人身边走过，如同行尸走肉，招呼也没有打，就这样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

“秦天！”

秦水月和白若溪见状，准备去追，但却让蓝雪凰给拦了下来。

“他现在情绪有些不正常，你让他自己安静安静。”蓝雪凰看出秦天正在崩溃的边缘，不由拦住了秦水月和白若溪。

她怕秦天突然情绪失控，那时候，若是秦水月和白若溪在他身边，以他神境初期的实力，恐怕一瞬间，就能将她们击杀。

届时，回过神来的秦天，可能会彻底崩溃。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她拦住了秦水月和白若溪，只是两女却不领情，执意要去寻找秦天，怕他出事。

最后，蓝雪凰不得不安慰道：“你放心，以他目前的实力，在地球发生意外，出事的只会是别人，不会是他。”

“可是……”

白若溪依然不是很放心，面带忧色，别人是伤不到他，万一他自己想不开怎么办？

“算了，吉人只有天象，我相信少主他不会做傻事的……”秦阳仰天长叹。

虽然生离死别乃是人生常态，就算是圣人、大帝，依然有陨落的一天，但明白归明白，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任谁也难以释怀。

秦天如同一个疯子般，走在大街上，许多行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纷纷跟他保持距离。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知道自己去了很多地方。

当初他坑蒙拐骗的十字路口，月婵集团、七号别墅，坐上了那辆残留着余香的红色宝马M6，贪婪的呼吸着里面熟悉的空气。

他多希望，这一刻，旁边的驾驶室中，坐着那位佳人，正对他冷眼相向，没好气的给他白眼。

在车中，他又眯了两个小时，试图用沉眠来逃脱现实。

傍晚，夕阳西下。

云海蒙上了一层橘红，高楼大厦下面，依旧是车水马龙，这座繁华的城市，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停止运转。

秦天来到了江滩，站在沙滩上，眺望着距离这里不远的青云岛，任由冰冷的江风，吹在他的脸上，白发飘舞，引人注目。

只是，他浑身透着的那股冰冷气息，令人望而止步。

再加上，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能难让人想象，他就是那位传奇人物。

夜幕渐渐降临，云海灯光璀璨，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突然，秦天的身影，猛地冲了出去，吓得江滩旁边，正在游玩的情侣阵阵尖叫，以为有人失恋，想不开准备自杀。

但，下一刻，他们就忍不住惊呼起来。

只见秦天踏江而行，看似缓慢，实则很快，一下子，身影就融入了黑夜中。

没多久，青云岛的场景，就映入了秦天眼里。

这里依然是灯光璀璨，因为造价太高，伊莉莎干脆没有把这些东西拆掉，直接准备在岛上，建一个休闲度假基地。

再加上，这里因为秦天和秋月婵的婚礼，早就远近闻名，所以青云岛哪怕就算还没有是施工完成，白天依旧有很多人登岛观景。

死神号停泊在青云岛临时建造的码头，秦天深吸一口气，踏了上去，这艘豪华邮轮，自从成为他的婚船之后，就再没有使用过。

贴在船上各个位置的“囍”字，在喜庆的红灯笼光照下，依然清晰可见，秦天一时间，不由晃了神。

这一切，恍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