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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落是不敢说自己和宁缄砚在一起的,胡扯了几句挂断电话,侧过头,就见宁缄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刚才她胡扯的那些花他听到了。
祁安落没由来的有些心虚,咳了一声。正要发动车子,就听宁缄砚挺随意的问道:“谁打的电话?”
“顾西东。”祁安落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
本以为宁缄砚会问什么的,但他却什么也没问,只是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他竟然并未追究她说谎,祁安落暗暗的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找着各种各样的话题,转移开了宁缄砚的注意力。
她殷勤得很,宁缄砚自然是知道她那点儿心思的,不过并未揭穿她,挺配合的。
宁缄砚和李总太太约的咖啡厅就在肯德基的隔壁,时间还早,他去排队买了汉堡可乐薯条,回来看了看时间,道:“就在这儿等着我,要去哪儿等我过来我陪你们一起去。别乱跑。”
他就跟叮嘱小孩子似的,祁安落连连的点头。宁缄砚又摸了摸厚厚的头,道:“好好照顾妈妈,知道吗?”
被委以‘重任’,小家伙显然是兴奋得很,一脸严肃的道:“爸爸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看好妈妈,不会让她乱跑的。”
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宁缄砚忍俊不禁,低头轻轻的在小家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暧昧的冲着祁安落挑挑眉,这才离开。
宁缄砚是带着人的,他去了隔壁的咖啡厅,两个保镖就低调的站在不远处,守着祁安落和厚厚。
原本以为宁缄砚会去很久才能回来的,谁知道去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回来了,手中还拎了一个小小的抹茶蛋糕。
厚厚的汉堡吃了一半,正在啃着祁安落又去给他买的鸡翅。宁缄砚将西装外套放在一旁,打开了蛋糕推到了祁安落的面前,柔声道:“试试,一点儿也不甜腻。”
“不是给厚厚的?”祁安落有些疑惑,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哪用得着他特地带甜点。
宁缄砚还未回答,小家伙就扬了扬手中的鸡翅,道:“妈妈吃,我这儿有呢。爸爸说不能浪费粮食的。”
小家伙的嘴上油乎乎的,宁缄砚拿起了纸巾,替他擦了擦。祁安落没再推辞,拿了叉子先叉了一小块递到厚厚的嘴边。
小孩子都喜欢甜甜的,厚厚对这蛋糕并不感兴趣。吃了一小口后又去啃他的鸡翅去了。
宁缄砚就端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看着对面吃得认真的母子俩。心底柔软到了极点。
祁安落早上吃得饱,蛋糕并没有吃完。她原本是想打包带回去的,谁知道宁缄砚拿了过去,慢悠悠的就将剩下的蛋糕解决了。也不介意那是祁安落吃过的。
他大大方方的,祁安落的脸却有些热热的,只能是当作没看见。待到出了肯德基,祁安落才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你和李总太太谈了什么?”
宁缄砚挑了挑眉,看了祁安落一眼,低笑了一声,道:“怎么,信不过我?”微微的顿了一下,他微笑着道:“不是让你什么都别想吗?至于谈了什么,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他竟然一点儿消息也不透露,祁安落有些郁闷。陪着厚厚去游乐园玩了一圈,上了车宁缄砚就低低的道:“去我那边吧,嗯?在你那儿,衣柜太小了,塞不下我和厚厚。”
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打趣的味儿,祁安落假装没看见,没理他。宁缄砚倒是挺体贴的,车子驶过市中心,他就问道:“你要不要见见顾西东?”
她才刚从里面出来,怎么晚上他也是要见她的。不然肯定得抓狂了。
祁安落想了想,道:“那我就在这儿下车,你和厚厚先回去。”
宁缄砚唔了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道:“家里没东西了,我带厚厚去采购。你给他打电话,订好地儿送你过去,我和厚厚就在附近等你。我的厨艺不怎么样,当然得等你回去主厨了。”
他微微的笑着,语气挺认真的。祁安落却知道这不过是借口而已,他的厨艺不怎么样他有阿姨啊。平常也不见得他会下厨。
祁安落倒没有拒绝,点点头应了句好。待到给顾西东打了电话,到了地儿后她下了车,小家伙就委屈巴巴的道:“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
宁缄砚揉了揉小家伙的头,道:“妈妈有很重要的事。厚厚和爸爸去超市,买很多很多妈妈喜欢吃的东西好不好?”
小家伙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给妈妈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妈妈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宁缄砚怔了一下,蹲下身将小家伙抱在怀里,认真的道:“爸爸会对妈妈很好很好,把妈妈留下来。”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厚厚也会对妈妈很好,会很乖很乖听妈妈的话。”
宁缄砚拍了拍小家伙的头,柔声说了句乖,这才抱着小家伙往超市走去。
祁安落到了一会儿顾西东才过来,看到祁安落的脸色不错,他松了口气,将车钥匙往桌上一丢,并没有问祁安落去哪儿,而是道:“想吃什么?这个的蛋挞不错,来两个尝尝?”
“看来西哥你是这儿的常客啊。”祁安落笑得意味深长的。
顾西东哼哼了两声,没回答,叫来侍应生点了咖啡喝甜点。待到侍应生下去了,顾西东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敲了几下,这才问道:“那位宁总,你和他,真的只是认识而已?”
祁安落不知道他怎么会提起宁缄砚来,心里有些心虚,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道:“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顾西东唔了一声,摇摇头,道:“没什么。”说完这话,他就没再说话。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安落的事,他原本是要找宁缄砚谈谈由他接手的。但是宁缄砚根本就不见他,他的助理只是说宁先生既然已经管了,那就不会再让祁小姐再陷进去,让他放心。
他怎么放得了心?宁缄砚第一次见安落时,看她的眼神……到现在想起来,仍旧是有狠狠的揍他一顿的冲动。
顾西东正失神,祁安落突然踢了他一下。他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道:“怎么了?”
祁安落低着头,压低了声音道:“那边好像是齐齐。你们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顾西东没回答,抬头看去,齐齐正和一个长发的女孩子坐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发现他们没有,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是跟踪他就好,顾西东并没有在意,淡淡的道:“她本来就没有怀孕,她第二天就走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和老爷子老太太说的,后来他回到家里也没有人再提起,这事儿就那么过去了。
“你真的对她没一点儿意思?”祁安落试探着问道。
“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你觉得我都得对人有意思了?”顾西东似笑非笑的,语气里又带了些漫不经心。
祁安落嗤了一声,想了想,认真的道:“西哥,你真该收收心,结婚了。”
顾西东把玩着车钥匙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才懒洋洋的道:“你怎么和我妈一样了?”
祁安落一噎,侍应生端了咖啡喝甜点上来,顾西东接过,推到了她的面前。他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宁缄砚的事儿。
宁缄砚那么大包大揽了祁安落的事,还这人情,他倒是不担心还不起。他担心的是,宁缄砚意不在此。想到这儿,顾西东的思绪凝了一下,他没有再让自己像下去。
祁安落默默的吃了一个蛋挞,见顾西东不说话,忍不住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他一直都是挺能贫的,什么时候那么一直沉默过。顾西东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道:“我能有什么事儿。”顿了一下,他又问道:“你有没有再去找祁嘉鸣?”
祁安落摇头,道:“没有。”她自嘲的笑笑,道:“完全没有再找的必要了。”都能干出这种事儿来了,他到底是有多恨她哪?
顾西东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竟然都没有什么可说的。顾西东又一次让祁安落去住他那边,祁安落拒绝了。他并没有勉强,坐了没多大会儿两人就散了。
离开的时候齐齐那一桌早已经不见了影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看着顾西东的车离开,祁安落才拿出手机来给宁缄砚打电话,问他和厚厚在哪儿。宁缄砚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祁安落只得挂了,寻思着先去看看车在不在远处,然后再打。
她才走出没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她回过头,齐齐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过来。她不是已经走了吗?找她干什么?祁安落愣了一下,齐齐已到了她的跟前。
她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道:“我们能不能一起喝杯咖啡?”
她特地等顾西东走了再出来,目的自然不止是喝咖啡。祁安落点点头,应了句好。
齐齐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答应得那么干脆,倒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拘束的说了句谢谢。
两人没有再回之前的咖啡厅,旁边就有一家热饮店。齐齐问了祁安落要喝什么,然后叫了服务生。待到热饮上来,她都还没开口,祁安落就有些忍不住了,疑惑的问道:“你等了我那么半天,应该是有事吧?”
齐齐没有抬头看祁安落,吞吞吐吐的道:“我想问问,你知道你西哥喜欢的人是谁吗?”
她问这个祁安落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不过她也不知道,摇摇头。齐齐大概是以为她是骗她的,有些急了,道:“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说到这儿,她有些悻悻的,低声的道:“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她问倒是挺直接的,祁安落笑笑,摇摇头,道:“没有,你想多了。”她说的实话,对齐齐,她真的是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毕竟,顾西东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到处拈花惹草的,也不会出这种事儿。
齐齐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你要真不讨厌我就告诉我吧,我发誓,我只是看看,绝对不会做任何事。”
她怎么看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感觉都跟一小孩似的。祁安落有些无奈,摇摇头,道:“我是真不知道,没有骗你。”
“怎么会,你是他表妹,他喜欢谁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齐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祁安落只当没听见,将杯子搁下,站了起来,笑笑,道:“我还有事,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她的小脑筋可多了,祁安落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和她多过纠缠。
再说了,顾西东的事儿她也没有资格权利去插手。别说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告诉齐齐。她能做出假怀孕上门逼婚的事儿,这胆子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齐齐还想说什么,见祁安落站了起来,只得悻悻的应了句好。看着祁安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颓废的趴在了桌子上。叹了口气,喃喃的道:“我可一直都是人见人爱的哪。怎么到他们兄妹哪儿就不管用了?”
她的话音刚落,之前陪着她的女孩子就走了过来,无奈的道:“走吧,姑姑已经打电话来催了。都已经迟到半小时了,我待会儿回去准被我妈骂。下次再也不陪你出来了。”
齐齐撇了一下嘴,倒是没反驳,站了起来。祁安落走出没多远,不经意回过头时就见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大奔。一女孩子刚进车里,那身影有些像齐齐。她再仔细去看时,站在一旁的司机就关上了车门。
她摇摇头,去想齐齐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时却没能想起来。她又拿出手机给宁缄砚打电话,宁缄砚的电话这次倒是很快接通,告诉她他们在停车场。问她在哪儿,让她在原地等着他们马上出来。
祁安落等了没两分钟宁缄砚的车就开了出来,厚厚见着她就欢快的叫了一声妈妈。她一上车,小家伙就拿出了芭比娃娃,发夹等东西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塞,喜滋滋的道:“妈妈,这是给你买的礼物。”
祁安落看着怀里那些小女孩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道:“怎么想起给我买礼物了?”
“你是厚厚的妈妈,厚厚当然得给你买礼物了。”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接着又道:“等我长大会赚钱了,我还会给妈妈买好多好多的礼物。”
他的样子认真极了,小家伙的心意她怎么能不收呢?祁安落马上就将发夹请小家伙替她别在了头上,然后认真的道了谢。
宁缄砚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母子俩,嘴角往上扬了扬。
宁缄砚今天采购的东西很多,有四大包。祁安落要去帮忙,他却不肯,汤她牵着厚厚先走。
才刚到家,还未将东西放进冰箱里,宁缄砚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说了句我接个电话,就拿着手机去了书房。祁安落疑惑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将东西一一的放进了冰箱里。
宁缄砚关上门,才将电话接了起来,是陈旭打来的。刚喂了一声,陈旭就道:“宁先生,宁淄博已经在公司闹了好几天了,说是您联合律师篡改遗嘱。是不是……”
“随他闹。”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缄砚给打断,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嘲来,淡淡的道:“看好他就是了。”
这话也不是宁淄博第一次说了,从宣读遗嘱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说遗嘱是他联合律师篡改的。如果不是他手底下的力量被削弱,没法接受的他还不止是这样闹。
陈旭沉默了一下,应了一句是。他是觉得这样闹下去影响不好,才给宁缄砚打的电话。
宁缄砚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又继续道:“以前老太爷在时是什么样,现在就保持什么样。他要是不识趣,以后再慢慢的收拾也不迟。这时候别让人有更多的闲话。”
他的语气淡淡的,像是根本就不放在烟里。陈旭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现在如果处理了宁淄博,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心虚。所以一切只能是维持原样,虽着他闹。那晚将他们困做他都没能得逞,以后只要小心提防,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陈旭又应了句是,正要挂断电话,就听宁缄砚问道:“老太太现在怎么样?”
自从老太太被宁淄博软禁之后接回来,她就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整天就在小佛堂里念经,对所有的事情都是不闻不问的。想必是寒透了心。
“还是和原来一样,什么人都不见。好几次您姑姑一家过来见她,都被挡了回去了。”陈旭说道。
宁缄砚没说话,过了会儿才低低的道:“让底下的人好好的伺候着,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陈旭应了句是,迟疑了一下,他道:“前些天,伺候老太太的红姑过来问我,问宁先生您是不是不打算再回去了。怕老太太伤心,我没有回答,说不知道。”
宁缄砚没有说话,老爷子虽是指定他为继承人。可是同时也注明了,宁淄博一家不能搬离老宅,如果搬离开,就不能再是宁家人。所以,宁淄博一家是不可能搬走。他们不走,走的自然就是他了。
宁缄砚的思绪顿了一下,那个地方,他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只怕他注定是要让老太太失望了。他到现在,仍旧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订那么一条遗嘱。想宁家和和睦睦?呵,早在几年前,他就该知道,宁家的和睦,只是表面的。
暗地里,早已是一片腥风血雨。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人,他不相信他不知道。他睁只眼闭只眼那么多年,应该知道,只要他一倒下,即便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宁家已是四分五裂。
他将宁家交给他,更应该知道,宁淄博所欠他的,他一定会一笔笔的讨回来。捆绑就是一家人了?他老人家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宁缄砚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森冷,他那二叔啊,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即便是他放过了他,他也未必会放过他。他的野心,可不是三年两年了,这些年,恐怕早已经膨胀得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
宁缄砚回过神来,淡淡的道:“这事我会亲自和老太太说。”但得缓一段时间。老太太虽不是一般的老太太,可现在,再告诉她这些,只会让她更加的郁结。
宁缄砚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他将老太太从宁淄博的公寓里带出来的时的样子来,那么精神抖擞保养得宜的老人,竟然在短短的几天之内白了所有的头发。脸上的褶皱横生,比实际年纪老了十岁不止。
她出来起就一句话未说过,回到宁家就进了她的小佛堂,谁也不见。
宁缄砚的心里沉得厉害,顿了一下,又道:“让红姑劝着老太太,别再熬夜。实在不行,请医生开些安眠药。”
陈旭应了一句好,宁缄砚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问道:“我姑姑一家,现在还闹吗?”
他那姑姑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颐指气使好处捞得有些多了。老爷子的遗嘱里,虽是给她留了股份。但明确的规定,不许她或是她的子女配偶再进入公司。
她自然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的,联合着宁淄博狠狠的闹过一场。最后被强行的请出公司,气焰这才消了一些。
但这人的心思,永远是活泛的。总是不能面对现实,想着死灰复燃。她要再闹出点儿什么事,那也一点儿不奇怪。
“来过公司几次,我照您的意思吩咐过保安连门也不许他们进。这几天没再来。”陈旭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听说她的手里握了好些客户,好像是要重新开始。”
“她要是有这个能耐,那就随她。”宁缄砚的语气完全是漠不关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他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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