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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最后,高俅实在是受不了了,抬起手来朝着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虚压了几下,说道:“行了行了,都别笑了,笑得我都瘆得慌了。”
“哈哈!监军大人,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个粗人,往日里看见这这些番邦外族的家伙就觉得头疼,本来挺简单的事情,他愣是能用话把咱们给套住了。把他们给说的哑口无言,大人您可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啊!”
一位高俅叫不上名字来的将军站起了身来,朝着高俅一拱手,很是激动地说道。
“行了行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用不着你在这阿谀奉承。”高俅止住了对方的马屁,然后站起身来,朝着所有的人一拱手,接着说道:“我大宋本就是礼仪之邦,可是这礼仪不是用在虎狼身上的,我也不是那等酸腐的文人,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不过现在朝中当权的一些人却不像我这样,所以说还请诸位将军谨慎行事!”
“那怕什么的!监军大人您年少有为,我们年纪也都不打,迟早能等到您掌权的那一天!”
有一个将军冒出了头来,说了一句。
听完这人的话之后,高俅脸色忽然一变,“好了好了!你们知道个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的,都给我下去!下去!”
“这……是大人!”
不明白高俅为何突然翻脸,这些人也不敢多问,看了刘仲武一眼,然后便依次退了出去。
等到这些人全都走了之后,客厅之中就剩下高俅和刘仲武,与刘仲武对视一眼之后,高俅才再次坐回到了座位上。
“唉!高大人,不必烦心,不必烦恼!”
以为高俅还在为自己手下那些人的起哄而生气,刘仲武忍不住开口劝说起来。
“啊?什么?”高俅像是被刘仲武打断了自己的思考,愣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哦!那个啊!其实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只不过……嗨!事情怎么说呢,麻烦啊!”
“嗯?高大人此言何意啊?”
刘仲武只知道高俅这些天都在休养,旁的倒是不知道了。
“昨天,就在昨天,东京汴梁那边来信了,不过我跟手下的人说我生病了,暂时无法待客,让人将其困在了我那院落之中,本来今天打算跟刘大人您商量一下的……”
事情是瞒不住的,高俅也没有想过要瞒着刘仲武,正好时机也对,便说了出来。
“那……东京那边是什么意思?”
刘仲武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很是犹豫,因为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的话高俅不可能将这件事情硬生生拖了一个晚上,要知道那是东京来信,延误可是要担很大责任的。
“什么意思?我还没有见过信使,自然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不过手底下的人通过旁敲侧击,却是知道宫内有一处偏殿失火了,这后面的事情还用得着我多说吗?”
这件事情上没有说谎的必要,高俅确实还没有见过信使,不过一点点信息其实已经够还原出很多的真相了。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封建迷信的传统,甚至到了新世纪之后还是如此,以此就可以想象中国古代的这些人在鬼神之说上是什么样子了。
火烧偏殿,怎么看都不像是吉兆,如果高俅在东京的话或许还能忽悠赵佶说这是预示着此战红红火火,必定大胜,可是现在在赵佶身边的却是曾布那些人。唯一能够制衡曾布的韩忠彦却已经习惯了谨慎小心,大事上不会糊涂,可是小事上就得过且过,不会跟曾布等人对着干。因此这个信使来是想要传达什么信息,高俅其实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
“这个……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刘仲武显然也猜测出了信使带来的是什么信息,不过正因为猜测出来了,所以他就更没有开口的必要了,因为一旦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是什么意思我在来的时候就跟你说清楚了,只是现在情况有些超出我的预计了,下面该怎么做,我也是没有主意了。”
说到底高俅也不过是个年轻人,两辈子的人生经验是取最高值,而不是加和,他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现在自然是手足无措。
“这个嘛……从河州往东京送信,哪怕是快马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送到,这来去就是一个月,也就是说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完成所有的安排,若是超出这个期限……下官也是没有什么主意了。”
常年在军中,刘仲武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未必用过,但是至少也知道该如何行事。
思考了一下刘仲武的建议,高俅觉得倒也不是没有希望。吐蕃的赵怀德等人算是比较好抓的,真正难操作的部分是如何控制住吐蕃的那些百姓,不过高俅还有其他的一些办法所以说未必就不能在一个月之内完成这些事情。到时候不需要计划全部完成,只要能有个八、九成完成,那高俅也有把握说动赵佶。
“一个月的时间,倒是不短,不过刘大人你有把握吗?”
高俅再次看向了刘仲武,毕竟用兵的事情他是不了解的,专业的事情还是要问专业人士。
“把握不把握的,这个我也没办法说,关键还是看赵怀德那边的人配不配合了,如果能将所有部族的首领都一网打尽,那事情肯定就要简单许多。不过若是做不到,那一旦有一个跑掉了,那后面会如何也就说不清了。”
稍微思索了一下,刘仲武很快就摇了摇头,带兵多年,他倒是对自己手下的人有信心,可这次的事情不是兵精将勇就能解决的,所以他也不能打包票。
现在摆在高俅面前的其实有两条路,一条是借着执行计划,另一条就是真的跟吐蕃和谈。可若是走了第二条路,那之前算计那么多又该怎么说?高俅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这样,那我就赌上一把。这件事情要是成了,河州上下自然是大功一件,若是败了,我回去跟皇上说,大不了就是个流放,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咬了咬牙,高俅横下了心来,反正失败的结果他也不是不能承担,既然如此,那他还怕什么呢?
刘仲武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跟高俅矫情,就像高俅所说的,事情哪怕失败了,对他来说大不了也就是个流放而已,况且来说能够以监军身份被派出来混功劳的,本身也是有一定背景的,就算是流放也只是三五年的事情。而若是刘仲武这些人自己来扛,那结果肯定是要惨的多。太祖定下的规矩,不杀士大夫及上疏言事者,哪怕是之前变法来、变法去,多少文官受到牵连,也没有一个因此被杀的,文人受到的优待就可想而知了。
“既然如此,那高大人我们先去见见那位信使吧?”
刘仲武自然是不能不说话的,等了一会之后,开口提议去见一下东京来的信使。
“如此也好!”
点了点头,高俅同意了刘仲武的提议。
虽然说一个小小的信使不算什么,但是那也得分是什么人的信使,哪里来的信使。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帮皇上送信的自然不可能跟那些普通送信的一样,高俅和刘仲武亲自去见信使,倒也不算是自甘堕落。
见到信使之后,信使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高俅的身份摆在这了,除了跟当今皇上关系亲近之外,衮国长公主也是明着跟人家‘同居’了,哪怕是当今皇上亲自前来,也不会再高俅面前摆架子,更何况一个信使呢?
再者说了,昨天信使来的时候也已经是晚上了,虽然说没有立刻见到高俅,可是今天上午一次性就见到了高俅和刘仲武两个人,也算是省了他一些事情。
从信使那里接过了信件,高俅阅读了一番之后,长长地吐出来了一口气。
信的内容跟高俅猜测的大致差不多,不过必须要考虑到,这是一封信,而不是诏书,这说明赵佶在一定程度上还是默许了高俅在河州这边的作为的,哪怕赵佶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高俅到底在做些什么。
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了刘仲武的手中,高俅掏出了自己的招文袋,给赵佶写起回信来。
以高俅的文采,只不过是一封普通的回信,很快就写完了,而在同时,刘仲武也看完了手中的信。不去理会刘仲武的目光,高俅自顾自地反粘好了信封,然后再封口处盖上了自己的印鉴,再将之交给了信使,同时交到信使手里的,还有一块十两重的银子。
“一路上山高路远,留着买杯茶喝!”
将信件和银子交到了信使的手中,高俅察觉到信使眼神的异样,连忙安抚了一句。
人情往来从来都是必不可少的,上辈子高俅或许在这方面做得不是很好,可是和一辈子,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一门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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