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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寂自然也不敢靠上官靖羽太近,去了距离客栈不远处的大树上休憩。
哪知到了半夜,上官靖羽骤然从床榻上翻身而起,四下黑漆漆的,房内却不止自己一个人的呼吸。
她的听觉和嗅觉本就灵敏,身处黑暗之中,更是如同回到从前失明时的敏锐。
听呼吸,大概有两人左右。
“谁?”上官靖羽低问。
房内的影子坐在了桌案旁,“我们只是来问一句,侧皇妃是归还是不归?”
心头咯噔一下,上官靖羽愕然明白,是萧东铭的人到了。问这样的话,无疑是变着法的问她:想死还是想活。
“萧东铭让你们来的。”上官靖羽冷笑,“我既然已经在这了,你觉得我还会回去?”
话音刚落,上官靖羽便听见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她知道,他们要动手了。
要的,是她的命。
萧东铭惯来是这样的人,得不到就毁掉。那么——带不走她的人,只能带回她的尸体了。所以今日,她在劫难逃。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道,“就算要杀我,也该掌灯看看清楚。否则杀错了人,岂非冤得慌。”
语罢,上官靖羽径直去了桌案旁,点了灯。
微弱的烛光在房间里燃起,昏黄的微光中,上官靖羽看清楚了眼前的两个人,黑衣蒙面,手中的刀,寒光利利。
“侧皇妃,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二皇子说了,只要你肯回去,就可以既往不咎。”其中一人道。
上官靖羽淡然自若的坐在那里,“现在是我要跟他算账,而不是他要不要找我算账。萧东铭是个伪君子,我回去岂非自取其辱。”
她不是怕死,只是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她可以死,可是萧东离的孩子不能死。
若萧东离未死,那这个孩子就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理由。
若萧东离身死,那这个孩子就是他全部的血脉延续。
“那侧皇妃是回还是不回?”黑衣人问。
上官靖羽嫣然,“可否容我考虑?”
闻言,黑衣人面面相觑。
上官靖羽继续道,“如今天色已晚,就算我现在跟你们回去,夜黑风高如何赶路?若我半道上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谁负责?也不怕二皇子,剁了你们?”
二人为之一怔,这话倒是真的。
二皇子能为了她,一路派人追回,死也要待会尸首,可见她的重要性。但上官靖羽既然这样说了,二人又觉得似乎有些希望。
若是能将上官靖羽活着带回去,也许——萧东铭一高兴,会大大有赏。
“好!”黑衣人道,“我们便守在门外,还望侧皇妃莫要轻举妄动。否则,休怪我二人下狠手。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上官靖羽不说话,目送二人出门。
房内的烛光因为门的开动,而摇曳不定。窗户上,倒映着属于她的背影,消瘦而孤独。
门外忽然一声响,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之音。上官靖羽心惊,慌忙去开门,却只看到地上两滩血迹。
想了想,上官靖羽快速跑出去,却在客栈回廊的转角处,看见了快速消失的一抹背影。
“千寂?”她一怔,“是他。”
他一直都在,原来一直都跟着她,只是从未现身罢了!
是不想让她知道,不想影响她的情绪?还是另有情由?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转身回房,直接收拾了行囊便离开了客栈。此地不宜久留,看样子萧东铭已经派人追到此处,所以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远远的,千寂策马追随。
他不曾想过,还会有漏之鱼。若非他及时发现,她房间的灯亮了,觉得有异,只怕此刻她必定危险非常。
他并不想现身,也不想看见她感激的目光。
他不需要感激,也不想被她觉得自己趁虚而入。这个时候,她需要的只是默默的陪伴,需要的是保护,需要的是萧东离的消息。
除了最后一样,其余的他都能给。
幽州渐行渐近,所有靠近的杀手,都在踏足上官靖羽的领域之前,被清剿赶紧。魔宫的办事能力,素来是令人放心的。
只不过,上官靖羽一边走一边打听幽州的事情,最后没有沿着大路走。因为大路现在都是关卡,走小径会免去这些麻烦。
因此,也跟素言带领的御羽山庄之人,错过了。
小径崎岖,但是难得安静。
千寂是看着她独自歇息林中,啃着冷馒头,喝着凉水,艰难的生火,独自一人前行,默然无语,寂静如斯。
视线,似乎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哭不笑,有时候甚至于神情有些呆滞,丝毫不像自己记忆中的上官靖羽。没有了锋芒毕露,也没有了笑语如花。
好像萧东离带走了她所有的情绪,将她的灵魂与身体分离,将灵魂剥离了身子。如今的她,好似只剩下一副躯壳,仅此而已。
如今幽州已经是北昭的地盘,她想进去,只能翻山越岭。正道,是很难进得去的。
上官靖羽沿着沭河走,听说这条沭河直通幽州。沿着河边走,就能到幽州。
沭河不算什么大江大河,上官靖羽在河边洗了脸,抬头望着将暗的天色。大抵是要下雨了,要快点赶路,找下一个落脚点才好。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约莫走了有十多天,现在也不知道到了哪儿。
不远处有一个小姑娘正在补渔,上官靖羽便牵着马走过去,“请问,这沭河的下游是什么地方?”
小姑娘笑嘻嘻的抬头,“下面就是蒿城。小哥哥是要去蒿城吗?沿着河边笔直走,就是蒿城了。”
上官靖羽蹙眉,“蒿城离幽州远吗?”
想了想,小姑娘摇头,“不远。但是爹爹说,幽州城是进不去的,蒿城还可行。我们往日卖鱼,也都是去蒿城。”
“多谢。”上官靖羽翻身上马。
也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有些莫名的牵挂。
这是怎么了?
“小哥哥,天快下雨了,你现在去蒿城还能赶得及。”小姑娘笑道。
上官靖羽报之一笑,“好,谢谢。”
音落,勒紧马缰,上官靖羽策马而去。
瞧这天色,大雨将至。小姑娘想了想,便起身走到远处的树下,绕过树干瞧了一眼靠在树脚下痴愣的男子。
长发披散,看不清容色。
却能听见他垂首低吟,声音模糊而悲凉,“相见——如不见,动如参与商——”
“大哥哥。”小姑娘蹲下身子,“快下雨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男子没有反应,依旧自言自语,重复着这一句。
小姑娘撇撇嘴,“大哥哥,咱们回家吃饭吧!”
闻言,男子痴愣的抬头,低低的“哦”了一声。
容颜依旧,只是再没有额前的金饰,一身的布衣已非昔日的锦衣玉服,风度翩然。他站了起来,如旧的墨发随风摇曳。
小姑娘牵着他的手,他半低着头,视线始终落在自己的脚尖处。
神情呆滞,木讷,痴傻,就像个十足的傻子。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忘了。
唯一没有忘记的,是那句话。
“小哥哥,你头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小姑娘抬头笑问。
他没有吭声,只是往前走。
没有额前金饰的额角,有着鲜明的伤痕,一张素白的脸毫无血色。他木讷的扭头看她,痴痴的笑了笑,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小姑娘无奈的摇头,“若非我与爹爹采草药见到你,爹说,你这条命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说来说去,算你命大。”
他没说话,低着头往前走。
及至一家农舍前头,他却顿住了脚步,神情呆滞的朝着一侧的竹林去了。竹林里静静的立着一块无字碑,那是一个人的坟墓,一个无声的世界。
小姑娘轻叹一声,“不是爹爹不救他,而是我们看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多时。”
他不说话,只是坐在坟前,蜷着身子抱紧了双膝,身子有些打颤。那种神情,好似任何人都走不进他的世界。
他就那么坐着,偶尔回头看看无字木碑,偶尔念叨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语。
“大哥哥,该吃饭了,回去吧!”小姑娘蹲下身子哄着,“快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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