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是黎明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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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是最就不住伤痛的，所以仅仅是两天时间，原本如同死城一样的炎黄城又慢慢恢复了人气，因为他们得继续生活……

虽然与前段时间的炎黄城相比，此时稍显萧条，而且一下子少了将近一成的人口，人气也没有以前兴旺。但对于那些最底层的普通居民来说，这样的炎黄城多少有点陌生，但说实话，心底却没有了太多的压抑。

对于他们来说，生活不一定会更好，但大概也不可能更差了，这样也算是一丝安慰吧。

回到城主府的白起给所有炎黄军都放了两天假，而他的城主府也是大门紧闭。白起自己更是没有干多余的事情，更没有与人过多谈论最近发生的事情，除了稍稍陪陪小苏姗，剩下的时间里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也不知是修炼还是思考忙碌一些别的事情。

然后在这一天清晨，白起叫来小苏姗，然后递给她一张纸，又吩咐了一些别的事情，就又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内。

小苏姗仔细地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先是若有所思，然后脸上荡起了安心的笑容。所以她马不停蹄，推着轮椅独自忙碌去了。

4月6日，所有炎黄军士兵的假期结束，几个小队长又重新来到了议事大厅。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经历了不少，但他们彼此之间还是熟悉的面容和熟悉的情感。最重要的是，他们更加成熟了，也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白起走进议事大厅，注视着这熟悉的也更加坚毅的是一张面孔，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荡出一丝笑容，然后转瞬即逝。

几个队长起立，对着白起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白起停步，也回了他们一个军礼，这才坐回自己的座位。

开门见山，白起直接说道：“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儿，你们也成长了不少，所以才有了这两天的假期。现在呢，假期结束，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不会太清闲了。本来是想开一个大型军事会议，不过现在先不急，毕竟有更着急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所有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白起无奈一笑道：“也不用如此严肃嘛，军人是得有军人的样子，但太过死板也不太好啊！”

路易二最先有反应，先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就直接瘫在了椅子上，最后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其他人用眼角余光瞥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戏谑表情。

不过他们注定失望了，白起只是看了路易二一眼，然后就不再理会，而是继续说道：“炎黄城现在的情况，我想大家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也有关注。经过这一次的风波，对于整个炎黄城来说，是一次大变革，也是一次大突破。但同时，这次的变革太突然也太彻底，所以居民们的恐慌也是不小的。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时间久了，压在民众们的心底，终究不是好事。”

众人都点头，原本混吃等死的他们，经过了白起这么长时间的锻炼，脑袋虽然还不算多活络，但也的确愿意多想一些，至少见识上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层次。

见众人

都没有异议，白起才继续道：“所以我们不要急着巩固这次的成绩，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安抚居民们心中的不安与惶恐，哪怕是给他们画一张大饼，但也得让他们闻到大饼的香味儿！我以前很多次说过，人口是领地发展的基础。而人心，则是领地能否更加富强的关键！”

“将军，您就说怎么做吧，我想您都想明白了，就不用跟我们卖关子了吧？”路易二大大咧咧地说道，似乎是白起对他的放任自流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又或者是他这种记打不记疼的粗糙性格让他一次次在白起面前一挫再挫却乐此不疲。

白起也懒得理会，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从艾瑞克手中接过一摞纸，然后每个队长发了一张。

让他们自己看着，白起又说道：“眼前这张纸，是我给居民们画的一张大饼。当然，这种东西连精神食粮都算不上，顶多顶多也就是一剂定心药。所以啊，我们还需要一些辅药来把这个定心药的药性发挥出来，真正让打消居民们的不安与戒心！”

“给钱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管用的了！嗯，只要给我的钱够多，让我认爹都行！”路易二再次插嘴道。

白起看了看路易二，心底生出了把他大卸八块的冲动，但却不得不承认路易二这种单细胞生物，很多时候说话都会一语中的。

所以白起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说说看，这些钱要从哪里出，怎么出，出多少？”

“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啊！”路易二想也不想地说道，然后对上白起那双好像会杀人的双眼，赶紧补救道：“哈哈，开玩笑的啦，钱不钱的都无所谓，只要能在领主大人的英明带领下，以后想挣多少还不容易？”

白起只是看着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路易二吓得缩了缩脖，然后赶紧把二郎腿放下，摆正好坐姿，这才绞尽脑汁地想了起来。

白起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但这种淡然目光却让路易二如坐针毡，所以他的目光游离起来，然后看到了詹姆斯。

“有了！”路易二的眼睛一亮，笑嘻嘻地看着詹姆斯说道：“将军，这些家伙不是把家底都上缴了吗？再加上那天晚上收缴的其他强盗的家底，这绝对是一笔大数目啊！您想啊，这些钱都是那些家伙们从居民手中收刮来的，最后还给普通居民手中，他们不还得对您感恩戴德啊？嗯，对，将军一直都教导我们，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大抵是这个道理吧？”

詹姆斯目不斜视，心底却把路易二骂了个狗血喷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现在都穷的尿血了，你丫还在伤口上撒盐？

另一边的白起却点了点头，示意路易二继续说。

路易二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家将军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再那么穷凶极恶，便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说话也便更加大胆起来：“多多益善保证效果更好，额，但也不能惯着毛病不是？毕竟这些都是将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们找回来的，咱们也得有成本不是？所以，额，啊，每人十枚金币？啊啊，算了，还是每家十枚金币吧！您看，行不？”

白起不再理会路易二，而是看向其他人。

路易二已经开了头，而且明显能看出自家将军比较认可，所以众人便各抒己见起来。

最后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讨论，达成了如下共识：普通居民每人补贴金币五枚或是等价的生活物资，是每人而不是每户！同时，对于城主发布的一些政令能够坚决拥护的，按照完成程度也会有一些财政补贴。当然，这些事情也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暂不讨论。

白起做严肃说道：“所以，接下来几天你们就劳累一下吧，艾瑞克出个方案，各小队分区块完成任务。嗯，我不要求你们多么有速度多么有效率，但我唯一要求的就是，谁都不许中饱私囊，如果发现，可不是贬到罪营那么简单，我是真的会杀人的！”

“是，将军！”所有人起身，恭声领命。

……

接下来几天，炎黄军外加城管大队全员出动，走街串巷，开始分发金币及物资。

民众们在经过了最初的不可思议和忐忑之后，倒是坦然接受了。所以街上的妇人们走街串巷嚼舌头的时候都会说上一句，你家收到了吗？哦？收到了就好，如果没收到的话再等等，如果一直没收到就赶紧去城主府找领主大人，领主大人会为咱们做主的！

而除此之外，在民间流传但却很少在人前付之于言语的还有白起领主的一封告全城居民书。

书信上的内容不多，只有寥寥数语，但却第一次让这些不愿意思考的居民们稍稍思考了几次，然后便把这些话藏在心底，偶尔会拿出擦拭两下，最后又珍而重之的继续藏在心底。

“我曾跟你们说过，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死亡并不恐怖，真正恐怖的是卑微地活着没有未来……对于人生，现在不可能多好，以前不可能多坏，未来在好坏之间我们也难以预料。所以我只想告诉你们，人生之路，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抬头看路，也回头看路，挺过人生路上自认为的难熬，以后就都是坦途了。”

“作为一名领主，我不敢承诺你们什么，毕竟千万人有千万人的想法，我不可能一一满足。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至少下一刻会比此时，让你们拥有更多，然后把握住更多。什么是幸福？不是你现在失去了多少，不是你以后会拥有多少，而是到了生命尽头，你可以留下多少，可以无憾多少。所以，作为你们的领主，我只能让你们更多的拥有，更长久的永久！”

“每一棵树木的成长成材，不都经历过狂风暴雨的洗礼？而我们现在所经历的，只是成长之时伴随的风雨。我们又怎么能因为此时的风雨而怀疑风雨过后的阳光明媚呢？此时不一定最糟糕，以后不一定也是黑暗。我有一个愿望，通过一小撮人的努力让更多的人拥有幸福，所以我们希望更多人的相信。直到多年以后的某一天，你们终于承认这个世道已经变得更好，也终于发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黎明前的黑暗。”

“所以，请放宽心，咱们，且行，且看，且思，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