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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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一个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少年从天而降，告诉我们，他将带领我们走向奇迹、走向希望。事实上，他真的做到了，我们得到了神恩！——《炎黄杂记》

很多这个时候的当事人在很多年以后回忆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心底都有一股压制不住的激动。似乎，他们的王这天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成了他们在以后时光里不断努力不断奋斗不断在死亡中挣扎不断在生存中走向辉煌的暮鼓晨钟。他们之前的人生，就像他们的王说过的那样，活着，其实已经死了。但在这一天之后，他们有了理想，有了目标，所以他们可以从容赴死，只为了把这么一份辉煌与荣誉遗传，因为他们是炎黄的子孙！

所以很多人在以后把这一天叫做奇迹将起之日，也叫做神恩之日。

因为，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哪怕到了以后也会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似乎他们的洛克王有着什么神奇的魔力，让他们可以义无反顾地追随着他，然后走上了一条富强之路，最重要的是，他们寻到了人生的意义。

但其实事实却是，这个时候的他们的确被白起这带着痛批的演讲震惊到了，但麻木的灵魂并没有苏醒，反而心中那些暴虐的因子被白起尖刻的言辞唤醒，场中数万人开始酝酿着狂暴的怒火，誓要把眼前这个敢于蔑视自己的家伙撕成粉碎。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传来，带着压制着的愤怒和对于眼前这个大言不惭少年的蔑视，冷冷道：“小家伙，你毛长齐了吗？可别把我们这些人当做你平时过家家时可以随意揉捏的泥巴一样戏耍，有些话可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娃娃可以随便说的，我们可没有时间跟你玩耍！”

然后一道身影缓缓分开众人，来到众人身前，直面白起。

“是老佩恩！”人群中传来一阵喧哗，不过倒是没有人反驳老人的话，显然这个老家伙在曾经的巴比伦城有着无与伦比的威信。

看到这个人影，白起微微有点意外，没想到只是昨天随意找到的问路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反驳自己，而且看这个架势，这个老人在这些人里还是有着很大的威信的。

不过，老人的突然出现何尝不是化解了白起接下来言语真空期可能引爆的不安定因素呢？

所以白起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然后控制着自己脚下的魔法元素，调低高度，到了老人面前，与他平齐。

“老人家，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白起认真道。

老人也认真地打量着白起，没想到昨天这个给自己深刻印象的少年竟然还有着这样一层身份，然后在这样一个早晨给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制造了一个惊喜。

惊是惊到了，喜却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不过，老佩恩不得不承认，自己必须重新审视这个少年了，虽然他说是不信任这个少年，但他能够站出来说这些话，何尝不是给白起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不过，他这个时候代表的是所有曾经巴比伦城原住民的利益，所以他不能以他个人的喜恶作为判断标准，所以他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反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少年人！”

老佩恩把后面三个字咬的很重，也在提醒着白起年龄的问题。虽然白起的演讲很有渲染力，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年纪会让他失分不少。所以他的这种表现更像是在戏耍他们，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会带领他们走向奇迹和希望。

白起已经不想再吐槽自己年龄的问题，但他还是直视着老人，目光中有着很多少年人所没有的坚毅，哪怕是以老人这些年的经历，也没有看到过如此坚毅不拔的眸光，所以他虽然还是有点不相信白起，但却已经愿意去选择相信他了。

这是一个根本性的转变。

只听白起那属于少年人特有的稚嫩嗓音带着如松如柏的坚韧不拔的声音传来：“我只想跟老人家说一句话——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莫欺少年穷啊！”

老佩恩仔细地品味着这句话，言语虽短，但其中余味十足，给人留足了想象的空间。

单此一句话，老佩恩就已经对白起刮目相看了。但等他反应过来后，却也听出了白起这话的尾音，他娘的，这小家伙是在骂自己空长百岁啊！

老人这么想白起倒是冤枉他了，如果白起真要骂他，就会说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这句话了，而不是把前一句话省略。

不过老人的心胸气度都是一时之选，并没有在此纠结，转而道：“有志向是好事，但是你有那个实力吗？”

似乎老人的话让白起陷入了沉思，让他忘记了控制脚下的魔法元素，双脚缓缓落地，然后他在一群人面前缓缓踱着脚步。

事实却是，白起身体中的风系魔法元素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已经告罄，所以他不得不放弃这种装十三的举动。

感受着脚下脚踏实地的踏实感，然后就见白起突然停下脚步，面向人群，清朗的声音再次在人群中传开：“刚刚佩恩老人家问我，我凭什么能带你们走向奇迹和希望？我有这个能力吗？我想，这也是很多人想要问的，想要知道的问题吧？我的能力和实力问题，这个我可以暂且不谈，我说一说我凭什么！”

说到这里，白起微微一顿，铿锵有力的声音再次传来：“就凭我是醒着的，而你们还没有睡醒。就凭我早晚有一天可以站在一定的高度俯视，而你们却只能佝偻着身子，然后抬起那被生活被命运压弯了的脊梁，把我仰视！就凭我现在是你们的领主，是你们的城主，而你们什么都不是，甚至因为生活所迫干出打家劫舍的勾当。就凭我现在手里有钱，而你们，没有！”

说到这里，白起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钱袋，然后随着他轻轻地摇晃，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异常悦耳。

人群中的一些人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他们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金币，那悦耳的声音在他们听来是那样的美妙。

但也不见白起有什么动作，手中的钱袋却突然消失无踪，就听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其实，说这些完全就没有意义。我可以醒着，你们睡不睡得醒，关我什么事？！我可以高高在上，管你们是死是活？我可以是我的逍遥领主，你们继续过着你们浑浑噩噩的生活，死了正好干净！我可以恣意地挥霍我的金钱，你们干看着眼馋就是！嗯？还有人想抢劫我？忘了我身后站着的那个女人了吗？我敢保证，如果你们谁现在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保证你们会血溅五步！不服？来试试！”

人群中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们突然没了声息，然后把自己深深地埋入人群之中，生怕被某人看到了自己的行踪。

站在后面的米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就是这小子曾经说过的狐假虎威吗？不过她倒是没有出声反驳，算是默认了白起的这种行为。

“然后，你们问我，我凭什么能够带领你们？但是呢，我现在倒是想要问问你们，我凭什么要带领你们？你们能给我什么？不需要你们，我可以过着很好的生活，衣食无忧，生活富足。所以，我为什么要带领你们这些拖油瓶？”白起最后质问道。

人群中出现了小范围的骚乱，似乎白起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是啊，他凭什么？

白起的那满是压迫力的目光在面前所有人身上扫过，年龄虽小却满是威严。

感觉情绪已经酝酿差不多了，白起才继续道：“我可以给你们每人一枚金币，然后你们花了一两个月，钱没了，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但是，假如你手中有一枚铜币，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法，然后十天之后，一枚铜币变成了一枚银币，一个月之后一枚银币变成了很多枚金币，一年之后你们也可以生活富足！在这里，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好生活是自己奋斗得来的，而不是来自我的施舍！我所说的带领你们，只会给你们一个方向，如果你们相信我，我手指所指之处，你们义无反顾，相信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风景！”

“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这种事情，想要得到什么，那就要付出与之相对应的努力。我很喜欢的一句话，现在告诉你们，我们彼此共勉——我看见，我征服！”白起最后说道。

然后他倏然回身，向这着米琪三人走去，声音舒缓传来：“我从来就不需要你们相信我什么，最主要的却是，你们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恩赐，我也不是救世主。但现在我成了你们的领主，那么我们就成了一个利益的共同体。所以我希望，你们有人可以选择信任我，然后沿着我为你们铺就的道路，走出一个不一样的明天，不浑浑噩噩，不麻木不仁，不在再被生活的苦难压得抬不起头来。选择权在你们，而不在我！”

那一天，那个男人的身影在众人看来是那样渺小，但却给了他们一个伟岸的背影，让他们一辈子追随，创造出了独属于他们自己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