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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婳提着剑慢慢走近,面上没有任何害怕。
那小厮却是紧张了,看着她靠近才道:“宁王妃,你难道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不成?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就算你是宁王妃……”
“你说这么多,是怕死?”林锦婳走到他跟前,剑直接抵在了他的眉心,锋利的剑刃立即破开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剑尖流下来,看得旁人倒抽一口凉气。
有人已经开始劝林锦婳了:“宁王妃,您身份尊贵,何必跟他计较。”
林锦婳嘴角微微勾起,头也不回便道:“有人三番五次想用这等拙劣的把戏来坏宁王府的名声,今日不押住这邪气,日后岂非要由着他们踩在宁王府头上?”
那开口的人闻言,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那小厮看着林锦婳满眼的杀气,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王妃,你就放过草民吧,草民什么也没做啊……”
“最后一次机会,谁派你来的?”林锦婳冷漠道。
“没有人……”“啊——!”
他话未说完,林锦婳的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肩骨,围观的人更是倒退三步,心里暗暗想着林锦婳是不是疯了,居然不顾宁王妃的体统要当众杀人。
那小厮疼的大喊之后,才发现林锦婳是真的想杀他而不是唬他。
墨雪跟在一侧道:“你年纪轻轻,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倒不如早些把话说明白,以求自保。你背后的人可是不会救你的,否则为何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草民……”他抬头看了看上首的严夫人,才咬牙道:“是严夫人叫小的来的,只等一会儿闹起来,好煽动百姓。”
他这话说出来,围观的人均是一脸气愤。
林锦婳回过头去看方才还在指认自己的要屠杀她满门的严夫人,冷笑出声:“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的心口好痛……”严夫人忽然捂住胸口喊了起来。
林锦婳知道她有经验,上次合香的乡下亲戚便用自己一条命换她去大牢蹲了好些日子,如今她还想故技重施么。
林锦婳扔下手里的剑,上前看了看她道:“夫人没中毒,也没生病,方才撞到了脑子,可能不大好使了。不过你要来污蔑本妃,本妃可以不计较,但撞坏了宁王府的柱子却是要赔的,一万两,一分都不能少。”说完,直接冷淡进府去了。
墨雪看着潇洒的王妃,忙跟了上去,走前还吩咐侍卫把门口清理干净,自然,要清理的东西就是严夫人主仆。
严夫人的婆子尴尬的都不敢抬头,只低声道:“夫人,要不咱们回去吧,继续闹下去,咱们怕是要被送去官府了。”
正说着,阿宝已经带着严大人赶过来了。
严大人一到,就听到了围观百姓低声的议论,大多却都是讽刺之词。
“王妃真是大度,这样污蔑她都可以不计较。”
“就是,这严家人也太不要脸了些,居然用这样恶毒的法子来陷害王妃……”
众人的议论落在严大人耳朵里,让他面色尴尬至极。
他看着还赖在门口不肯走的严夫人,立即上前呵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老爷,我不甘心,我们的儿子……”
“糊涂,儿子是自寻了死路,跟宁王妃有何干系,你再敢胡闹,我就……我就休了你!”严大人实在是气急了,看了眼跟着来胡闹的婆子,直接道:“来人,把这挑唆夫人的婆子给我拖下去打八十个板子,再赶出府去。”
婆子一听八十个板子,当场晕了过去。
严夫人也被严大人直接叫人给抬走了。
等严夫人被抬走,严大人想了想,还是进府去道歉去了。
林锦婳在小花园里看着满园的花,早知道他回来了,看他局促的样子,不等他开口便笑道:“大人放心,本妃既然没罚严夫人,便是没与她置气。”
“多谢王妃宽宏大量。”严大人忙行礼。
“不过……”林锦婳顿了顿,才转过身看他道:“严夫人忽然来发难,大人不如想想是谁在背后挑唆。宁王府仇家不少,如今京城的形势,想必大人也知道些,不轨之人不少,大人还是要稍微防着些不要被人利用了。今日所幸严夫人没出大事,若不然,后果如何想来大人也能猜得到。”
严大人听完,已是出了一身冷汗,难道真是有人故意挑唆了夫人?若是夫人今儿真的死了,他的官帽子定也保不住了,跟宁王府作对,岂非螳臂当车么。
他看着淡笑着的林锦婳,忙跪下磕了头;“是下官糊涂。”
“大人不糊涂,你是严家唯一清醒的人,可别受人利用成了打头阵的炮灰才好啊。”林锦婳说完,便叫墨雪将他扶了起来。
严大人心有余悸,听林锦婳说完,什么时候出的宁王府都是糊里糊涂的,等上了回严府的马车,才察觉里衣好似都被濡湿了。
回到严府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把严夫人身边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部撤换了,下令再不许严夫人踏出府门一步。
严府外不远处,得到消息的人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她到底是不想死,否则那一下撞在柱子上怎么可能不死!”孙婉婉压低了声音暗暗骂道。
一侧丫环道:“小姐,您别气了,左右严夫人也成不了大事,咱们不如想想别的,奴婢听说,昨儿宫宴上,宁王妃可都见过即将成为侧妃的傅家小姐了呢。”
孙婉婉闻言,怒气才算是压下去了,冷笑一声:“有太后撑腰,我看林锦婳还怎么跟那两个人斗,只要林锦婳死了,宁王肯定也会备受打击。”
丫环眸光一暗,笑着点点头:“小姐真是聪明。”
孙婉婉略得意的扬起了头,这才转头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等她一走,一直跟着严大人马车回来的花生才悄悄往宁王府去了。
林锦婳听到花生的汇报,就猜到是孙婉婉,现在就只有她还敢出来瞎蹦跶了。
衾息在一侧看她沉默的样子,低声道:“王妃还要费心思去对付她?”
“她成不了大器,要对付的是他父亲。”林锦婳心思微深。
墨风从外头进来,行了礼后,才道:“小姐,徐家送来消息,说请您过府一趟。”
“怎么了?”林锦婳奇怪道。
“是德妃娘娘忽然亲自带了女子来徐家,说是要跟徐夫人说话,但徐夫人与德妃素无交情,徐夫人思来想去,认为德妃八成是要撮合那女子跟徐少卿大人。”墨风笑道。
“女子……”林锦婳眸色微亮,德妃已经开始打算想法子挪走熊家的兵权了么。熊家兵权被卸之日,便是她落魄之时。
想到这里,她起了身才道:“去备马车,再准备些人参来,上次舅母说总是疲乏,上等的燕窝也备一些。”
“但是太后娘娘让您……”墨风迟疑道,太后可是罚了王妃禁足的。
“不妨事,咱们悄悄去。”林锦婳笑眯眯道,左右太后罚她也不过是为了让她不去找怀琰罢了,也不会真找人看着她,而却徐府的人都是自己人,德妃就是想跟太后告状,也要顾及几分熊家人的体面,今日她带着人来徐府求亲,太后想必还不知情。
墨风闻言,这才下去准备了。
林锦婳走时,看着衾息望向自己带着的些许怜悯的眼神,不大懂,但也未曾多想,毕竟衾息是王爷的人。
只道:“劳烦姑姑留在府里替我照看那些药材了。”
衾息笑着颔首:“王妃且先去吧。”她看着林锦婳转身离开,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林锦婳上了马车后便直奔徐府了,这会儿的徐府也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气氛里。
徐程青特意被召回来,本没多想,直到看到站在德妃身侧一身紫衣的女子,才僵了僵,竟是她?
熊霖雨也诧异,难不成姑姑要介绍给自己的夫君便是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男人?
她皱起眉头,不愿再看徐程青。
徐程青只挑挑眉,行了礼后就坐在了一侧。
徐夫人已经没话跟德妃聊了,但又不能下逐客令,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等徐程青来了,才笑道:“不知娘娘要召青儿回来,是何事?”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一个侄女,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京城中又没有比徐公子更加青年才俊的公子……”
“德妃娘娘此言差矣。”徐程青立即开口道:“陶家的陶公子也是优秀的,如今被调任回京的蒋青书蒋大人也很优秀。”
熊霖雨面色微青,他这是在嫌弃自己?
德妃面色也滞了滞,半晌才道:“徐公子,难不成你觉得霖雨配不上你?”
“自然不敢。”徐程青起身拱手行礼,就算能配得上他也不能配,熊家跟林家和宁王府是死对头,便也是他徐程青的死对头,若是娶了熊霖雨,等同是毁了她。
“你以为我想嫁?”熊霖雨直接冷声道。
德妃暗暗瞪了她一眼,才道:“女儿家哪里有说这些话的,徐公子不过是在谦虚罢了。”就是不想嫁也要嫁,皇上的疑心病日益重了,徐家却是独特的存在,若是能把徐家拉拢,不怕皇上还惦记着把位置给赵怀琰。
熊霖雨没再出声,但看徐程青却没了好脸色。
徐程青委屈,只继续道:“臣才疏学浅,实在配不上熊小姐。”
熊霖雨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当众拒绝,眼泪当即冒了出来,却死死仰着头不肯叫泪出来,只跟德妃道:“姑姑,霖雨想去院子里走走。”
德妃看她情绪不稳定,也就由着她去了。
等她走后,才跟徐夫人笑道:“这件事本也是皇上的意思,若是徐夫人不肯答应,那本妃便叫皇上下了圣旨算了。只是熊家到底尊重你徐家,想要特意登门商谈,女方亲自登门商谈婚事的京城可是少见。”她这意思就是,熊家和她都已经给了徐家最大的面子,徐家要再不接受就是不知好歹了。
徐夫人跟徐程青对视一眼,拧眉要再拒绝,左右徐家也不是软骨头,但话未开口,德妃似乎猜到了一般,笑道:“你们也不也难怪急着回答,若是徐大人不肯应承这桩婚事,本妃便求了皇上给永乐郡主赐婚,永乐郡主年岁也不小了,以前皇上就想把她许给九皇子的,对吧?若是本妃再去求,想来皇上也一定不会拒绝,对吗?”
徐夫人跟徐程青要拒绝的话都噎在了嘴里。
院子外,徐昭昭正要赶来,半途遇上默默掉泪的熊霖雨,诧异了一下,凑上前道:“这位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熊霖雨淡淡说完,擦了把眼泪,看她模样单纯,态度也温和不少:“你是这家的小姐?”
“嗯。”徐昭昭点点头,看熊霖雨打扮不俗,才低声道:“你不会就是德妃娘娘带来的姑娘吧?德妃娘娘带你出来转转的?”
熊霖雨见她竟是没猜到,反而笑了起来:“你在这儿做什么?”
徐昭昭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道:“大哥既然回来了,我想让我大哥再教我几招!”徐昭昭抽出腰间的软剑跟她比划了记下,才道:“我哥可厉害了,我要变得比他更厉害。”
熊霖雨看她蹩脚的几招,浅笑:“我来教你几招。”说完,捡起地上的树枝,便在她面前舞了起来,招式凌厉而不花哨,倒是很实用。
徐昭昭立即跟着比划了上去,两人就在这大门口学起了武功来。
徐昭昭的丫环早已经习惯自家小姐这大喇喇的性子了,不过林锦婳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倒是诧异了一下。
徐昭昭见她来,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小跑了过来;“今儿什么好日子,锦婳姐姐你也来了。”
熊霖雨停下动作,看着缓步而来的女子,衣着华贵,眉如如画,眉心点着红色的梅花,清冷而高贵,不由怔了下,这个就是表哥一直记挂的林锦婳?果真是个美人。
“熊小姐。”林锦婳浅浅轻笑,看着她的眼睛,虽有算计,但并无戾气。
熊霖雨看她朝自己笑起来,本想替表哥质问她,但话都噎在了喉咙里,只垂眸行了礼:“见过宁王妃。”
林锦婳看她如此,也是意外,熊家的女子居然不似德妃和赵阚,倒是难得了。
正说着,徐程青从里面走了出来,瞧见林锦婳来,笑道:“锦婳,你也来了。”
“表哥怎么出来了?”林锦婳往里面看了看,才道。
徐程青看了看一侧的熊霖雨,见她一瞥见自己便不屑的转过眼神去,才无奈道:“我来领熊小姐在院子里逛逛。”
林锦婳闻言,知道徐夫人怕是跟徐程青商量好,打算娶这个熊小姐了。
徐昭昭见过这么多对,立即就懂了,朝徐程青挤眉弄眼,道:“这位姐姐功夫很好,方才还教了我呢。”
“你跟锦婳先进去吧。”徐程青看她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样子,心里悠悠叹了口气。
徐昭昭可不敢耽搁哥哥跟熊小姐单独相处,忙上前拉着林锦婳要进去。
进去前,林锦婳回头看了眼徐程青,笑道:“今晚我要留下用晚膳,表哥不必着急来见我,多跟熊小姐走走。”她其实是要告诉他,今晚还有时间商量,不必那么快做决定。
徐程青自是听明白了,朝她点点头。
林锦婳看了眼那似乎在跟徐程青赌气的熊小姐,这才转身进去了。
熊霖雨面色冷漠,等人走了,才轻哼一声;“你以为我想嫁你么?”
“刚好,我也不大想娶,不若熊小姐跟德妃娘娘说说情……”徐程青认真道,但话不等说完,熊霖雨便红着眼眶扭头走了。
徐程青怔住,她怎么又哭了,难道是介意自己不娶她?可不是她先说的不想嫁吗?
他不懂,但看着人快步走开了,这才不得已追了上去。
林锦婳才进屋子,德妃已经起身要走了,瞧见她来,也只意味深长的跟徐夫人笑道:“本妃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徐夫人,本妃是真心想与你徐府结交,你可别辜负了本妃的一番心意才是啊。”
徐夫人起身相送,闻言也没说话。
林锦婳行了礼后,才道:“臣妾送娘娘出府吧。”
“不必了。宁王妃违背太后的懿旨来一趟也不容易,徐夫人送就可以了。”德妃冷笑着说完,才直接越过她出去了。
徐昭昭闻言,有些担心:“她不说我都忘了,锦婳姐姐,若是太后知道……”
“太后不会知道的,她此番来也是瞒着太后的。”林锦婳看她特意叫自己不要出去便猜到了,不过德妃想得倒是好,让徐家跟熊家联姻,徐家到时候就算不能帮熊家,定也不会帮林家和宁王了。
不过……
她想起方才那位熊小姐,若是表哥喜欢,她也不会阻拦,凡事总会有个解决的办法。
没多久,徐夫人便回来了,看着林锦婳,把德妃的意思说了,其实很简单,若是徐程青不娶熊霖雨,德妃就要请旨把徐昭昭嫁给九皇子。
徐昭昭听完,眼睛都红了,却攥紧拳头道:“哥哥要是实在不想娶,昭昭嫁给九皇子……也是可以的。”
林锦婳看她泫泪欲泣的模样,浅笑起来;“并非只有这一个法子,你若是早些定亲,德妃就是请旨也不行了。”
“可这一时半会的,能跟谁定亲呢……”上次畅春园宴,她一个都没看上,本来倒是看上了辅国公家的周蔚康,奈何那是个草包。
徐夫人也担心,不过说不定有个人可以……
她抬起头,林锦婳也刚好看了过来,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互相点点头。
徐夫人这才转头问徐昭昭道:“你觉得袁公子怎么样?”
“哪个袁公子?”徐昭昭不解道。
“袁绍,袁小公子。”林锦婳笑道,袁绍年岁虽小,但行事稳重,为人更是自持又聪慧,等再大些,也并非不可以。
徐昭昭却霎时反对了:“若是跟他定亲,我岂不是要被全京城的人笑话,那我宁愿嫁给九皇子……”
徐夫人听到这话,上前就拎起她的耳朵:“说胡话!”
母女两正闹着,外头就有小厮急急跑了进来,道:“夫人,世子妃和袁公子求见。”
“世子妃?”徐夫人顿了顿:“莫不是平西世子妃?”
“对。”小厮点点头。
林锦婳眉梢微挑,袁绍这来的挺及时啊。
商量亲家婚事的事,林锦婳怕徐昭昭闹,干脆把她带出来了,由着世子妃和袁绍跟舅母商量。
两人走在湖边小筑旁,今儿太阳正烈,阳光亮的人都睁不开眼睛来,等在湖边坐下,才有人立即捧了冰茶和冰块来。
徐昭昭喝过后,才长长叹了口气,做深邃状看着远方,抿了口冰茶:“你说人这一辈子,就要这么过去了?”
林锦婳嘴角抽抽,干脆由着她深邃去。
迟些墨月亲自求见,她才先起身去了林子后面。
墨月行完礼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已经查到傅家两位小姐的底细了。”
“说。”
“傅云桥乃是傅家的嫡出小姐,不过要算起来,可能要排二十八位了,至于傅伊儿,是当年傅云桥的父亲从外捡回来的女儿,应该是外室所生,这么多年她们姐妹不算是族里生的最好看的,但却是最擅长制毒的。”
“制毒?”林锦婳觉得诧异。
墨月颔首:“两人师从被西夏驱逐出国的一位毒师,至今西夏都在追杀这位毒师,但始终不见踪迹。”
“那太后可知道这件事?”林锦婳问道。
墨月摇摇头:“八成不知道,太后娘家的荣耀可不是谁都能比的,虽然这么多年傅云桥的父亲混的不怎样,但化成灰也是太后娘家人,是不允许出现这等事的,太后若是知道,也必然不会选了她们二人入京了。”
一侧墨风闻言,微微皱眉:“若是把此事透露给太后,太后会不会直接把他们二人再赶回去?”
“不一定……”林锦婳道:“太后好面子,若是透露给她这件事,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定不是先赶走她们二人,而是处置知道这些事的人,到时候我们反而更危险。不过这二人明显目的不纯,倒是有几分意思……”林锦婳唇瓣微扬。
墨月看她还笑得出来,不由多嘴一句:“王妃,到时候太后可是要把她们赐给王爷为侧妃的。”
“府里还有一个衾息,那二人若是入了王府,便是笼中鸟,能不能得到王爷,全看王爷自己。”林锦婳相信赵怀琰绝不是见色起意的人,到时候她们入府,能搅动的也就是后宅的那些事,不过最好别让她再抓到她们的小尾巴,拜西夏毒师为师,若是再有其他目的,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
林锦婳吩咐完,便从林子后面出来了,不过还未完全走出去,就听得熊霖雨跟丫环的争执声。
“我说了我不想嫁,我就是嫁给西南的平民,也不嫁给这姓徐的!”熊霖雨听起来很生气。
丫环劝道:“小姐,您忍忍,您来时,王爷还嘱咐过您,这次只是想法子把兵权转交出来,您不嫁给徐大人,皇上必然也不会相信他的。”
熊霖雨眼眶微微发红:“我就只是爹爹的一枚棋子。”
“小姐,您别这样想,王爷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皇上现在忌惮熊家的势力不肯把位置给景王殿下,只有借着您的大婚,王爷才能借机入京来,才能成事,您说是不是?等王爷和景王殿下的事成了,您就跟徐大人和离,到时候想嫁谁都可以。”丫环又劝道。
熊霖雨似乎也妥协了,等她说完,才长长呼了口气,提步走了。
等她一走,墨月才看了眼林锦婳,低声道:“熊家已经猜到皇上的目的了。”
“而且还打算将计就计,他们是要谋反啊。”墨风低声道。
林锦婳看着熊霖雨离开的方向,眸色微寒:“这件事你们遣人再去查查,到底是谁要将计就计还不一定呢。”说完,才道:“去备马车,我们去一趟国师府。”若是有慧觉开口,这桩婚事兴许还能拖一拖。
墨风立即应下。
林锦婳出来准备跟徐昭昭说一声,便见袁绍已经背着手站在凉亭里了给徐昭昭递帕子了,徐昭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才不要跟你定亲,我会被人笑话的呜呜……”
袁绍看她哭得两眼通红,淡淡道:“订了亲,等我长大了你再嫁给我。”
“我不要……”
“你要嫁给九皇子?”袁绍问她:“九皇子可有怪癖,你嫁过去他会每晚拿鞭子抽你的。”
徐昭昭吓得也不哭了:“当真?”
“我岂能骗你?”袁绍认真道。
徐昭昭顿时更加想哭了。
远远的,林锦婳听到他们可爱的对话,眼里都染上了笑意:“不去打搅他们了,我们先走。”说完,直接朝徐府外而去。
到时,墨风远远便察觉了不对劲,因为大白日的,国师府的门居然关上了。
她悄声跟林锦婳道:“王妃,国师府可能有别人。”
林锦婳也看到了紧闭的大门,难不成慧觉还有异心?
“先不进去,找一个客栈等等,看看是谁。”林锦婳道。
墨风应下,立即让马车似寻常般开过了国师府大门口,又在附近绕了一圈才在一处有三层楼的酒馆停下了,几人也立即要了三楼雅间。
从雅间窗户往外看,正好能看到国师府门口。
林锦婳坐在桌边,心里想着到底会是谁,慧觉应该满足了才是,得到太后的信任和国师的荣耀富贵,他难道还想要更多?不会,当初他情愿呆在侯府骗人也不敢去试一试,可见他纵然贪婪也并非是个大胆之人,所以必然是有人上门找上了他。而且能让慧觉闭门悄悄去见,此人必然是不寻常之人。
没等多久国师府门口便有了动静。
大门打开,里面走出几个年轻男子来。
男子头戴黑色帷纱,但步履间他认得。
墨风也认出来了,转头凝重的看着林锦婳:“王妃,是九皇子。”
“九皇子……”林锦婳看着手里的茶杯,面色微沉:“他冒险折回来,难道是为了江南水患之事?而且魏总督好似也在江南,对吗?”林锦婳问道。
墨风点点头:“高禀曾提过,魏总督的确在江南。”
林锦婳从窗边朝外看去,心终究是沉了下来,想来赵倾也知道了慧觉的秘密。
等赵倾的马车彻底朝城门方向去了,林锦婳才道:“先去国师府看看。”
墨风点点头,立即安排马车去了。
慧觉此刻看着赵倾送来的东西,手正在微微发颤,听到人来传你有人求见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不见,但直到墨风亲自走进来,看到摆放在他面前那一大箱子的黄金和一个小盒子里装着的婴孩手臂时,目光也紧了紧。
“大师,王妃有请。”墨风暗暗记下这些东西。
慧觉闻言,却忙把东西收了起来,道:“这是有人悄悄扔到国师府来的,实在是造孽。”说完,还擦了擦眼角的泪,才勉强笑道:“王妃在哪里?”
“前厅。”
“好,贫僧这就去见。”说完,让人立即把东西抬了出去,才慌张往前厅去了。
墨风看着他步履匆忙的样子,眉头微微拧起,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便到了前厅,林锦婳看着他来时慌张的样子,再看跟来墨风朝自己摇摇头,才笑道:“大师可是出事了?若是出事,可跟本妃说,本妃必然帮你。”
慧觉犹豫的捏紧拳头,但立即笑道:“贫僧有太后庇佑,还没有谁敢来找麻烦呢。”
“是吗?”
“是。”慧觉笃定答道。
林锦婳眸光微黯,垂眸轻轻喝了口茶,才道:“既如此,便是最好了。此番来,本妃是有事要请大师帮帮忙。”
“是,王妃请说。”慧觉立即道。
“大理寺少卿徐大人,我要你放出话去,告诉所有人,徐大今年不宜大婚。”
“今年?”慧觉诧异抬头,但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才又低下了头。
林锦婳看他惊讶的样子,想来是已经提前知道了西南王的目的和计划了吧,这也是赵倾告诉他的?
想到这里,林锦婳只淡淡笑道:“大师觉得不妥?”
“倒不是,只是徐大人年岁也不小了……”
“不妨事,大师只管说就是了,其他的本妃会安排。”林锦婳道。
“是。”慧觉这才点头应下了。
林锦婳看他紧张的样子,没再多说,起身便走了。
慧觉亲自送她到了门口,等看着她上了马车离开了,才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一侧小厮将他扶住,忙问道:“国师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他阴翳的看了眼林锦婳离开的方向,才跟身边的下人道:“吩咐下去,今日的事情,谁敢透露出去一个字,杀无赦。”
“是。”小厮连忙应下。
慧觉想起那一段婴孩的手臂,痛苦的捂着脸,半晌才道:“将那手臂好生埋葬,准备好祭坛,过两日我要做法……”
“是。”
林锦婳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直到回了徐府,才跟墨月道:“仔细盯着慧觉,再去查查他藏在城外的家人现在如何。”
墨风有些担心:“奴婢总觉得这个慧觉不对劲,要不要先把人捆起来?”
“的确是不对劲,但若是这份不对劲能为我所用,也并非不是一桩好事。”赵倾亲自过来,必然是要借慧觉这张嘴做什么,可是能做什么呢?
“那奴婢亲自去盯着慧觉?”墨风道。
林锦婳点点头:“要万分小心,赵倾此番亲自过来,必然在国师府父亲安排了盯着人,不要打草惊蛇。”
“是。”墨风应下这才匆匆去了。
等她一走,林锦婳才看了眼身侧的墨雪:“想办法把消息送入宫里,让王爷知道。”
“奴婢明白。”墨雪应下,林锦婳这才松了口气。
她回到徐府时,熊霖雨还没走,但徐昭昭跟袁绍的婚事却好似定下来了。
晚上一起用晚膳时,氛围还有些古怪,林锦婳身为宁王妃坐在上首,徐泊山和徐夫人倒还好,徐昭昭依旧没心没肺的大快朵颐,徐程青跟熊霖雨则是互相看不对眼。
一顿别扭的晚饭用完,不等林锦婳先跟徐程青出去说话,熊霖雨倒是先开了口:“宁王妃,你可有时间,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徐程青有些不放心,道:“什么话,现在也可以说。”
“女人之间的话。”熊霖雨冷淡睨他,丝毫没有之前悄悄在丫环面前露出的委屈之色。
徐程青被她噎住,林锦婳见状,笑道:“时间尚早,我们去花园走走吧,刚好今儿园子里的桂花香气正浓。”
熊霖雨看她平静的样子,只觉得她并非姑姑所说的狐媚惑主的样子。
从花厅出来,墨风见熊霖雨的丫环落后一步跟着,见林锦婳也点点头,才也落后一步跟着了。
走到花园的凉亭坐下,熊霖雨便主动开口了:“王妃不似姑姑所说一般。”
“熊小姐也不似德妃娘娘。”林锦婳浅笑看她。
熊霖雨语气微微一滞,半晌没有说话。
林锦婳也不急,过了不多会儿才听她看着黑夜悠悠道:“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嫁来徐家,若不是姑姑非要我来,在西南,父亲雄踞一方,雄兵十万,何须来此地。”
林锦婳眉梢微扬,雄兵十万?莫不是西南王早已准备好了要造反?
“熊小姐不必非要嫁给表哥,宁王跟徐家的关系,熊家跟宁王府的恩怨想必熊小姐很清楚。”林锦婳道,熊家目的已然明确,若是熊霖雨嫁给徐程青,往后熊家真的起事,熊霖雨无疑就是被放弃的那颗棋子。
熊霖雨看着她不带嘲讽认真劝解的模样,心里对她的认知又改变了些,曾经以为她就是个满腹心机以色侍人的人罢了。
林锦婳见她神色有所动容,还想继续再说,就见墨风似乎接到了什么消息,匆匆跑了过来。
她看了看熊霖雨,又看看林锦婳,才低声道:“德妃娘娘出事了。”
“怎么会出事?”熊霖雨立即问出声,林锦婳也觉得奇怪,现在宫里能得罪德妃的人可就少了,也没人敢跟她争,除了一个蠢蠢欲动的心贵人和一个胆子不大的丽嫔。
“是丽嫔娘娘……”墨风顿了顿,才看着熊霖雨道:“丽嫔娘娘被人发现推入了湖中差点淹死,被救起来后,丽嫔指认是德妃娘娘亲自动的手,现在皇上震怒,令人彻查此事了。”
熊霖雨听完,立即起了身,跟林锦婳行了礼才道:“王妃,我先告辞了。”
林锦婳知道她心急,点头应下。
等看着熊霖雨匆匆离开,才跟一侧墨风道:“这件事你们可有别的消息?”
“来传信的人说,丽嫔娘娘今儿一早跟心贵人起过冲突,也不知怎么半夜去了湖边。”墨风语气晦涩道。
林锦婳也明白,德妃并不是糊涂人,不可能真的亲自去推丽嫔,丽嫔八成是自己掉到水里或是被人陷害,误认为是德妃将她推落水中,让她咬紧了德妃不松口。
“好久不见,宁王妃不关心关心自己,怎么倒关心起了别人的事?”
粗犷的男声传来,旋即轻盈落在林锦婳跟前的却是个丰腴美艳的女人,女人搔首弄姿,顾盼生辉,瞧得墨风都睁大了眼睛。
“大当家来的迟了。”林锦婳看着他,笑起来,有了他在,想必事情会好办多了。
“王妃相邀,说能治在下的病,虽然宁王不许我再靠近王妃,但这次也是不得不来了,不过王妃有几分把握能治好在下的病?”大当家并不十分相信林锦婳,京城关于她的流言他也听了不少,真真假假,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他都已经分不清。
林锦婳看着他精致妆容下掩盖着的愁绪,浅笑:“若是治不好,也就不劳烦大当家跑这趟了,但在治之前,我要知道大当家是不是真的有值得我治的本事。”
“要我替你先办事?”
“没错。”林锦婳勾唇。
大当家看着她眼里狡黠一闪而过,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但为了治病,兴许可以一试……
“你且说说,要杀谁?”
林锦婳嘴角微扬,要杀的第一个人,当然是早就该死的人!至于宫里的事,她不必管,熊家已经按耐不住,德妃一旦出事,熊家只怕都等不到熊霖雨成婚,就要直接造反了。他们一旦有动作,皇帝必然会抓住这个把柄,一举歼灭了熊家势力,那德妃也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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