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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深秋后的11月初,在地处英格兰的东北部,距离与法国还处于同盟关系中的苏格兰不到24小时路程的里士满郡,终于开始了一年之中的最特殊时节—日照时间的缩短。
日照时间的缩短,也就意味着里士满郡在11月的每一天中的日照时间只有9个半小时。12月以及来年1月的日照时间更短,每天仅有7个多小时。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来年的4月才会大幅地改变,出现每天长达十几个小时日照时间的天气。
生活在里士满郡的人们,对冬日里的这种夜长日短的生活已经习以为常。因为他们知道,11月每一天的日出时间将会准时出现在下午的3点过,而凌晨的12点半左右将会是日落时间。人们的生活习惯并不会因为日照时间的缩短而改变。只是,它会在人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人们的心情变得如同英格兰的阴云天气一般。
阴暗的天色让人们显得有些忧郁,躲在云层以上的少量的阳光让人们似乎对每一件事都感到沮丧,黯然。它还可以让一小部分人用颓丧及消沉的态度来面对艰难的生活,在万分“悲痛”之中用自我结束生命的方式来化解掉抑郁的心情。
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尤菲米娅,又有些纠结于对方表里不一的表达方式了。在富有寓意的笑容及捉摸不定的表情之下,对方的话听上去却又给人一种玩世不恭,藐视一切等级之分的感觉。
从她出生到现在的这十几年来,伊莎贝尔·沃尔顿是除了父母、长姐罗莎琳德的第一个指使她做事的人,她似乎完全不把附属父亲身份的自己放在眼里。
虽然她喜欢被人称呼为“漂亮的女孩儿”,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伊莎贝尔,谢谢你的称赞。可是,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在让我替你完成侍从的工作吗?”
伊莎贝尔很平静地说了句:“这是个玩笑。”接着,她立即冁然而笑着说:“呃,艾菲,我当然不会让你这么做,除非你也愿意成为一名打扮得像个步兵的骑士侍从。”
尤菲米娅被她的笑容感染了,摇摇头说:“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伊莎贝尔只是笑着朝走廊外走去,尤菲米娅走在她的身旁看了她两眼又说:“伊莎贝尔,我在等待你回答我的问题呢。”
“艾菲,你是认真的?呃,我想我还是称呼你为尤菲米娅小姐好了。”
“为什么?我的家人一直叫我艾菲,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可我不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父亲也就是奥古斯丁·沃尔顿爵士的骑士侍从。”
“我的天主,你应该知道我在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家人了。”
“是因为我与罗莎琳德的相貌相似,还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一个关系融洽的朋友?”
“也许,也许两者都有。”
两人快要走到爵士住宅的后院时,伊莎贝尔说:“你怎么想都可以。不过,在公开场合或有贵族们在场的社交场合中,我应该对你表示出应有的尊重,不是吗?”
尤菲米娅只是点点头说:“那么,你是说我不应该陪你去马厩?”
“当然,我只是你父亲的侍从,不是贵族也更不是什么爵士的女儿。”
“伊莎贝尔,我可以要求你陪同我去马厩啊。咯咯咯…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伊莎贝尔抬起头看看天色,估计着此时的时间说:“尤菲米娅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已进入到冬季了吧?”
尤菲米娅同样抬起头,来回看看天色说:“不,现在应该是深秋季节。但是,从现在开始每天的日照时间将会越来越短,平均每天大概只有9个多小时。”
“见鬼,阳光在这里竟然成了稀有物品。尤菲米娅小姐,我想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找得到去马厩的路。”
“不行,你拿着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再提着一盏油灯去马厩呢?”
这时,伺候尤菲米娅起床洗漱的女仆急冲冲地走了过来。冲她行礼后说:“小姐,夫人正在找您,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去听菲茨杰拉德老师的课。”
尤菲米娅看着女仆说:“我马上回去。对了,你去拿一盏油灯来。”
“小姐,拿油灯干什么?您要去哪儿吗?”
“不,我是让你提着油灯,给大人的骑士侍从伊莎贝尔·沃尔顿指引道路。”
“是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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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伊莎贝尔在女仆的引导下来到马厩时,马夫卡特的儿子小尤尔早已在马厩内开始工作了。两人在见面时,尤尔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说:“早上好,夫人。”
伊莎贝微笑着说:“早上好,尤尔·卡特。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我按照您教给我的方法试了试,父亲说他的头并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上帝保佑你,尤尔。我真心希望你父亲的身体能好起来。”
这时,伊莎贝尔对站在一旁的女仆说:“谢谢你,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女仆离开后,伊莎贝尔抱着爵士的骑兵装具及佩剑朝栅栏内的两匹战马走去时,尤尔跟在一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夫人。昨晚我…我不应该对您说那些话,请您原谅我的无礼和野蛮。”
伊莎贝尔走到栅栏前把甲胄及佩剑放在地上,侧目看着少年说:“没关系,尤尔。你知道吗,你和你的妹妹与你们的父亲之间绝不是一种隶属或绝对服从的关系,而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只要你用心去尊重、保护和关心爱你的家人的话,我相信你的父亲同样也会这么做的。”
“谢谢您,夫人,尽管我不太明白您刚才说的话。”
“不客气,尤尔。噢,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伊莎贝尔·沃尔顿。你喜欢的话,可以叫我伊莎贝尔。”
尤尔眨眨眼睛说:“您是领主的女儿?真奇怪,以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到您呢?我是说,自从我和我的父亲在马厩开始工作以后。”
“呃,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以后我会对你解释的。”
“其实您根本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毕竟您是领主家的一名家庭成员,而我和我的父亲只是这里的马夫而已。”
伊莎贝尔对于少年这样的回答只能用微笑来表达了。因为这是一个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的社会与国家,人与人之间被无数道无形的等级界线隔离在自己的“领地”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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