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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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点过，身处占领地的里普利女子爵及公爵卫从鲍德温，法斯特在吃了些东西后，大步走出加特维尔莱法尔村村官的房舍。此时，三名军士分别牵着三匹阿尔登马（用于农业的狮子鼻重挽马，全世界最古老的重挽马马种之一）安静地侍立在门外。

三人跨上三匹被用来耕地的马，坐在极为简陋的并仅仅是用一些布料铺就的马鞍上。女子爵拉起缰绳朝侍立在右侧的两名队长瞥去一眼，较为温和地说了句，“两位队长，监管好这些法兰西人。发现有逃跑，反抗和向军队报信的人，立即杀掉。”

随后，三人骑着马踏上了村庄向南而去的道路。一路上，里普利女子爵伊莎贝尔·沃尔顿再次对两名卫从嘱咐说道：“鲍德温，听着，我们现在是从圣马洛（法国布列塔尼伊勒-维莱讷省的一个滨海市镇）来的传教士。”

骑马走在前面的法斯特回头朝她看了眼，点了下头说了句，“阁下，既然我们是传教士，那么就要向法兰西人传颂天国的福音了？”

把脸庞深深地隐藏在修士服风帽内的伊莎贝尔微微一笑，“修士，你应该称呼为我修女。还有一点，你们两人的法语不太熟练，还是遵从修士的制度吧。”

严格的修道院制度禁止修士们出门接触外界，甚至连修士之间的言谈也被禁止，仅允许必要的一两句耳语或手势。当然，两位“修士”走出修道院的目的是为了跟随“修女”伊莎贝尔学习如何进行传教的工作。

时间过得很快，行进的速度也是由重挽马这种驯良又容易驾驭的马来决定的。三人在骑行了约1英里后来到一片耕地旁，这里已经可以看到道路左侧的几幢在树林内若隐若现的农夫房舍。按照投诚的村官提供的消息，三人到达的地方即是巴夫勒尔城镇北部的边缘地带。

骑马停留在路边的伊莎贝尔在观察了一番左前方的房舍后，对两人吩咐着，“注意，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巴夫勒尔。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抵达港口。”

有了修士和传教士身分的掩护，三人很轻松的骑马慢步在城镇内。如同英格兰南部或是法兰西任何一个滨海的城镇一般，巴夫勒尔城镇内到处显现出一种安宁，祥和及繁荣的城镇景象。道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各种房舍，道路上也充斥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上去，这些行人的衣饰几乎与英格兰南部的朴次茅斯或普利茅斯城镇居民一样。不，应该说是英格兰人效仿法兰西人的装扮才是正确的。

三人骑着马慢步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走在前面的法斯特在向路口左侧看去时似乎发现了什么。凝视了好一会儿，回过头冲伊莎贝尔指了指左侧道路。伊莎贝尔点了下头，又对身旁的鲍德温点了下头。接着，三个“装聋作哑”的天主教教职人员调转马头慢慢朝左侧行进而去。

道路前方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只见码头以东的海湾内停泊着数艘悬挂着法兰西旗帜的舰船。不过，这些舰船用来运送兵力的货运船还是配备了火炮的战船还需要进一步的查明。就在三人快要抵达码头时，三人却发现道路上早已设有一些拒马或鹿柴的路障，另外还有几名手持长柄战锤和长矛的军士值守在那里。

一名手持长矛的军士跨步站在道路右侧，对着伊莎贝尔等人伸出了右手掌，朗声说了句，“停下！”

三人勒住马停留在道路右侧时，伊莎贝尔观察到道路左侧却有一些当地的居民来回出入路障内外的道路。接着，又很自然的把目光转向前面的法兰西军士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在她下马的同时，跟随她的两名“修士”也跳下马来。

伊莎贝尔带着两名沉默不已的修士来到军士面前，低下头并将双手在胸前合十说了句，“愿天主赐福于你。”

对天主教教规习以为常的军士点了下头，口气显得有些缓和地说了句，“修女，你们是什么地方来的？”

“圣马洛圣母修道院。”

“嗯，你们到巴夫勒尔来干什么？”

伊莎贝尔微微抬起头，很随意地扫视了一眼数名法兰西军士、路障和道路右侧的一幢看似要塞一样的房舍。然后，用一种非常虔诚的口吻对军士说道：“我是来向国王陛下的军士们传颂天国的福音的。”

“修女，这么说，你们是向我们这些即将参加战斗的军士们传颂福音的传教士？”法兰西军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是的，军士。不过，我身后的塞缪尔修士和杰弗他修士（名字均是《圣经》中的士师名字)两人是跟随我学习传教的修士。”伊莎贝尔平静地说道。在她看来刺探情报就让自己彻底融入到所扮演的角色中，这样才能躲避敌人的怀疑。

军士没有从三人的外表及言语中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正要放行时却说了句，“修女，你们有没有去圣马洛码头传颂福音吗？”

法兰西军士一说完，伊莎贝尔立时感觉到对方是在向她传递一个情报：圣马洛码头，很可能是法军的要塞或是重要的军港。她在快速思考之余回忆起村官和神父对她说过的一些话，譬如要求对方给自己提供一些当地修道院和院长的名字。不过，关于圣马洛是否是法军要塞或军港的情报，神父却只字未提。

这时，伊莎贝尔依然显得异常平静，安宁地套着对方的话，“是的，军士。只是，圣马洛码头的船只大概没有这里的多。”

法兰西军士哈哈笑了起来，“修女，大人为这次进攻英格兰准备了很多，很多的船和军队。只要大人一下达进攻的命令，停泊在圣马洛，巴夫勒尔，圣瓦斯特拉乌格这些地方的战船就会全部聚集到勒阿弗尔。”

伊莎贝尔没有开口询问一句，只是沉默地向军士行礼。而军士出于对神职人员的尊敬和信任，很快便为三人放行。当伊莎贝尔三人牵着马来到路障后面不远处的码头上时，立时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