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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我是一个很小心眼的人,林妙舞那句“我们是闹着玩儿的”每次想起来都让我如鲠在喉,刺得难受。
我沉默着不说话,林妙舞也沉默着不说话,那种肆无忌惮的眼神瞅着我,似乎我不答应她就不走了一样。
我被她这么定定的瞅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卷子也下不下去了,想趴着眯一会儿又不大可能。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把卷子一叠,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想拍电影,我想考大学。”
林妙舞淡淡的说,“上大学不就为了好工作么,还有什么工作比这个更挣钱的?你要签了合同,一年几百万都不是问题。等以后有了名气,赚的更多。”
林妙舞的金钱攻势让我确实有点心动,可又本能的有些抗拒跟她有关的东西,我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就在我踟蹰的时候,我姐拎着几个塑料袋子回来了。她诧异的瞅了我们这里一眼,脸上露出死妹控那种傲沉的笑。林妙舞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站起来拎着电脑包对我说,“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
林妙舞走后,我姐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雪糕给我,又递给刘佩佩和还泛着迷糊的马丹一人一根,揉着我的头发说,“她让你考虑什么?”
我苦着脸说,“拍电影。”
我姐“哦”了一声,拿起桌子上林妙舞留下的A4纸瞅了几眼,就放了回去。她初中没毕业,认识的字不多,但粗略的合同还是能看得懂的。
“四十万?新人?她是要带你去日本发展么?”
看来我姐并不信任林妙舞,应该是不支持我去拍电影的,我都看出了她眼中的轻蔑。顿了顿她又说,“下周四有部新电影上映,我带你去看,这次可不要再睡着了,白白的浪费了票钱。”
我就把这事儿放到了一边,决定明天再给林妙舞打电话说明我现在并不着急赚钱的意思,谢绝她的好意。
我姐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个白色的手袋,女孩子用的那种,不大不小,很精致,放我的卷子和小内裤应该是够了,不过要放胸罩之类的东西肯定不行。手袋拉锁的铭牌上写着“ade--Cha”几个英文,不过摸着很舒服,我有点开心。
我姐说,“十五块钱买的,里面还有个钱包,你先用着。”
我拉开手袋的拉链,果然见到里面还有个小巧的钱包,应该是女式的“荷包”才对,巴掌大小,双层,让人看了眼皮会跳的粉红色,还有两只毛茸茸的熊耳朵。
我姐这偶尔泛滥的少女心也是没谁了!
宋雨薇和吴晓雪迷迷瞪瞪的从二楼走了下来,我颠颠的跑过去把我姐带回来的雪糕分给她们一人一根。我姐跟我说,“我去宝红那儿看了房子,你明天请一天假跟她去搬家。”
我说,“那你呢?”
我姐说,“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跟你们去了,晚上回去我就把东西收拾好。”
终于要搬家了么?住了十七年的房子,虽然破旧不便,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晚上我姐骑着电动车载着我去金燕上班,到达后她又赶了回去,说收拾完东西再来接我。我家里确实没什么家当可以费心的,我姐的衣服和私人用品也很少,最多的可能就是我这些年的书。大约有两三个小时她就能回来,我放了心。
再见到琪琪安之若素的站在我身边,我心里就有股异样的感觉。几次想张嘴问她关于“吸毒”的事情,几次都怯懦的咽了回去。
我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难道一开口就问人家“你是不是吸毒”?我情商低,但还没低到这种地步。
直到琪琪被王在东、钟海娟那七个人点走,我也没找到机会。旁边的虎子对我笑着说:“小公主别着急,这才几点!”
她是看到了我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在安慰我。我冲她笑了笑,虎子就开始给我讲她在学校当老师的事情,讲到了现在的孩子多么不好带,讲到了她那个十三岁怀孕的女学生。
虎子今年才二十三,刚刚大学毕业,本来人民教师当的好好的,还成了一个班的班主任,没想到她班上一名男生在教室里当着她的面跳了窗户,四楼,没摔死,她却因为这事儿受了牵连。
虎子确实挺冤枉,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训斥过那个学生,那个学生跳窗户的原因也很奇葩。他把账号借给了他的小女朋友玩儿,结果他小女朋友两天给他掉了三个段位,两个人在教室里吵了一架,要分手,男生经受不住打击…
我想起了小茹的那个网瘾前男友,这些人要依着我来说,都该送给杨教授去接受电疗。玩游戏是不是玩物丧志先不说,最起码你不能这么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啊,虎子有什么错,小茹又有什么错。
我记得小茹跟那个欧阳说过的一句话,“合着就应该我必须迁就你、理解你,而你肆无忌惮的践踏我、伤害我?既然大家不合拍,那就各走各的好了。”
虎子又说,“你想象不到那帮学生多变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三天两头就穿女装来上课,说他还不听,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就把小内裤脱下来绑假发…”
我心里一颤,看来比我变态的多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再不努力,估计用不多久就会被这些“后起之秀”们拍在沙滩上了。
“有一个女学生…”虎子滔滔不绝的说,小脸蛋上又是无奈又是愤愤。
“哎,你看,那么大点儿的孩子也来唱歌了?也就初中生吧。”
虎子随着我的目光望向门口涌进来的一群十三四岁的萝卜头,脸瞬间就黑了。其中一个异常漂亮,小胸脯鼓鼓囊囊、穿着过膝短裙,白色丝袜的女孩子笑眯眯的就朝着虎子走了过来。
我有点懵,这十几个初中生里有两个我居然还认识,一个是我姐在医院里打的那个,很可能也是找人报复我的那个,可他只是淡淡的瞅了我一眼,丝毫都没有流露出别样的情绪。另一个就是那个打胎的名叫小雨的女孩子,她的脸还有点白,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不驯。
怀孕的初中生…我瞅了瞅黑着脸的虎子,不会那么巧吧!
“魏老师!”虎子的名字叫魏淑芬,给人一种浓浓的年代感,满是残念的她连自己的姓氏都很少跟人提及。
那个漂亮女孩子笑吟吟的,没变声的音调听起来有点怪异。大概这货就是虎子刚说的那个当着全班学生面脱下小内裤绑假发的“小变态”。不过,这女装的样子确实有点妖孽啊,比蝴蝶还要漂亮自然的多,我不自觉的多瞅了两眼。
虎子严肃着脸说,“你们来干什么?”
另一个女生说,“当然是来唱歌咯,华夏没有规定未成年不能进ktv吧?”
又有学生说,“再说您也不是我们班主任了,还来管我们呀!”
虎子脸色越来越差,就要滴出血来似的。几个学生吵吵嚷嚷的到吧台去订包厢,打胎少女小雨一把推开站在虎子面前跟她怼着的女学生,呲牙道:“不许对魏老师不尊敬!”
那女学生被小雨推了个趔趄,差点跌倒,白着脸叫,“孙小雨,你疯啦!”
小雨怒哼哼的瞪了她一眼,神色倔强的对着虎子,说:“魏老师,对不起!”
“你…”
虎子还没反应过来,小雨吸了吸鼻子,一摇三晃反人类似的的跟着一大帮同学走电梯去了。身后的一个男学生讷讷的对着虎子说,“魏老师,请、请您当我们的公主。”
虎子别扭着不动,我轻轻推了她一把,“快去呀,你有客人了,现在的初中生比大人都还大方呢。”
虎子神色怪异的瞅了我一眼,挪动着身子跟了上去。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虎子是个社会责任心比较重的人,她只是见到了以前的学生,思想还没从老师到公主的身份之间转变过来。而且,看样子她对这些曾经让她不省心的学生们还存在着一丝丝的怨念。
几分钟后,江伊宁江大少带着四个人、二男二女走了进来,并没有昨晚一起来的苏唯一和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帅哥。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他口中那个未曾谋面的小舅子。
江大少很有气势的瞅了我一眼,嘴角轻轻勾着,笑的很魔性。他并没有点我去伺候他们,估计苏唯一不在,他也不想多花好几百去听我那首严肃向的《甜蜜蜜》,倒是六楼的那位美女DJ公主…
江大少叫了两个陪唱的妹妹,还点名叫了蝴蝶,可惜蝴蝶已经在陪酒,他问了蝴蝶陪酒的包厢号,晃晃悠悠的自己找去了。
直到十一点钟的时候,都没有一个客人来点我服务,今天大概也就这样了,小公主也不是旱涝保收的职业。听小青说,公主和妹妹不同,好几天都接不到客人的时候也是有的。妹妹一般都比较放得开,加些钱带出去的都有很多,而且,金燕也不会管。
临近十二点钟的时候,我终于泄了气。宝红的漂亮女秘书来叫我去二楼办公室,她转身对一个服务员女孩子说,“今天上午刚到了一批荷兰的牛奶,你去找李经理要一壶,热好后送到二楼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我刚好能听见。我很诧异,荷兰的牛奶很好么,金燕的牛奶要从荷兰来进口么?
我一个人进了宝红的办公室,我姐已经坐在那里了。她们两个好像在说着什么事,看到我就停了下来。
宝红神色淡然的拍了拍沙发,说:“妹妹,坐到我身边来。”
我瞅了瞅我姐,她端起一杯咖啡轻轻的啜着,没有说话,我挪动身子走了过去。
宝红娇声娇气的说,“人你也见着了,以后就不用担心了。要是再有这种事儿,你就跟我说,我把他们全丢滹沱河里去游泳。”
我姐点了点头,嫣然一笑,“你是大姐,我听你的。”
我感觉她们在我没来之前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要不然桀骜异常的我姐对宝红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态度?
我坐在了宝红身边,她笑嘻嘻的问了我一些话,她的女秘书就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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