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灵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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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心与戾天冰父子二人已经离开中部平原，走在白雪铺就的大道上，寒冷的天气早已让二人习惯。戾天冰低着头默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正走着，戾心却一下子停了下来，令得沉浸在思绪中的戾天冰一下子撞在了戾心结实的屁股上。

“嘭。”戾天冰摔在了地上，他轻声叫了一下，皱着眉半坐起来，摸着摔疼的屁股，不由埋怨起来：“爹，您怎么停了下来？害得我摔了一跤。”

戾心蹲下身把戾天冰拉起来一把抱在怀里，和蔼地望着戾天冰，道：“冰儿，你想不想知道天灵诀是怎么来的？”

戾天冰倏地抬起头，用一种很认真的眼光看着戾心，道：“爹，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天灵诀不就是我戾氏先辈创造出来的么”

然而戾心答非所问，他抱着戾天冰边赶路边自顾自说了起来：“天灵诀乃戾氏祖师世代传承，要说起它，这其中渊源还是比较复杂，但这件事却是戾氏家族世世代代必须知道的事，现在到了你这代，有些事，我也应该说给你听了。”

“沙沙……”戾心毛茸茸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柔软的声音，他的目光却是格外悠远，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戾心轻叹一声，又道：“天灵诀向来戾氏族门修炼秘法，从不外传。事情还要从数千年前说起，那个时期，大陆已形成几千年，修炼一道已蔚然成风，一批邪恶势力在大陆中部落地生根，缓缓发展起来，他们建立起一个叫做五叶神的黑暗势力，他们修炼的魔法诡异多变。在他们心中，神便是魔，魔便是神，他们推荐了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人作为神主领导五叶神，不久后神主带着他的部下大肆侵略大陆上的四个帝国，即便四个帝国放下彼此仇恨团结在一起抵抗，五叶神的攻势依旧没有停息，反而愈加迅猛。大陆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眼看五叶神就要覆灭北雪帝国。”戾心眸子里流露着难以言喻的感叹，接着便向戾天冰再次讲述起这个曾经令大陆轰动不已的故事……

五叶神兵临北雪帝国帝都北雪城城下，只要将这座大城攻下，整个大陆都将被他们五叶神控制。然而在五叶神神主煞臆想未来美好之际，一白发男子出现在煞的面前。一身黑袍的煞面露惊讶之色，随即坦然一笑，双手凭空幻化出一柄奇异棍杖，棍杖长约五寸，两端有孔，上刻远古异兽，金镶玉镂，一股股邪恶的淡黑气息流转不停。

煞笑了笑，很是随意地将手中短棍伸入黑袍下的嘴中，犹如吸烟一般，随即煞口中缓缓吐出浑浊的气息，黑云缭绕，浓而不散。

煞看着白衣男子白衣飘飘，英俊不已，眉宇间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息，眼眸里更是有着常人少有的镇静与沉着。

煞突然笑了一声，道：“临危不惧，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年轻人，只要你肯加入我教，我担保你的地位一步登天，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如就好好为我效力吧！”

那白衣男子听了，脸上满是不屑，道：“地位？势力？我想要的，恐怕你给不了吧？”

煞疑惑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白衣男子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你若想铲平北雪，就先踏过我的身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闻言，煞怒哼一声，双眼一收之下射出一道精芒，手中短棍伸入嘴中轻轻一吸，吐出一口黑中透蓝的气体飘在空中，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际，那团黑蓝色气体陡然冲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勉强回过神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长剑宽约寸半，通体透白，隐有金芒涌动。

眼看黑蓝色气体就要触碰到白衣男子，却见后者临危不惧，一股金色斗气传入剑中，刺眼的光芒闪烁着，那长剑之上涌出令人心惊的气息。白衣男子执剑劈向那黑蓝色气体，却见后者凝而不散，被刺作两半之后，又形成了两团气息，向白衣男子攻来。

“嗡嗡！”白衣男子右手握剑，左手食中二指指天，金色斗气从指尖传入长剑之中，一股强烈的神圣气息扑面而来。

白衣男子缓缓舞动长剑，其动作看似缓慢，实则慢中有快，柔中带刚。

“天灵诀九阶，狂剑轮回——返回时光！”白衣男子温柔吟唱，只见那长剑瞬间光芒大盛，仿佛隐约有无数把长剑相互颤动，剑影狂转。即便额间微微冒汗，白衣男子还是一脸笑容。

“喝！”只见漫天金芒，剑影飘飞，白衣男子陡然大喝一声，顿时间声震四野，恍若万斤大钟轰鸣在天地之间，声波化作一圈圈波浪向四周散去，却见漫天金色剑影齐唰唰朝煞冲去，黑蓝色气体直接被冲得烟消云散，万千剑影漫天飞舞冲破黑烟，散发着金芒射向煞。

煞身后的万千神徒欲上前，却被心高气傲的煞制止，只见他不慌不忙将手中短棍伸入口中，只见一股股浓郁的黑烟从其口中缓缓扩散开来，包裹住了煞……

戾心抱着戾天冰走了许久，说到此处，戾心有些许激动和悲痛，他稍微整理情绪，又继续说着……

那漫天剑影冲向煞，犹如撞在了铁板上。白衣男子体内气血陡然翻涌，喉咙一凉，一口鲜血却是被他硬吞了下去，张开口，吐出的都是血红色气息，空气都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白衣男子双手金色斗气一齐涌出顿时天空金芒大盛，剑舞满天，风云变色，谁知那黑烟纹丝不动。当然，煞也须不断控制短棍释放黑烟，没过多久，脸色也略有些苍白。

煞微微一笑，对那白衣男子道：“你若就此放手，或许我还可以原谅你，将你纳入我教，否则……”说到后面，煞眼露凶光，其周遭空气剧烈颤动。

白衣男子却是坚定心中的信念，道：“誓死不从！”四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闻言，煞右手猛地一抓，一股股黑烟从黑袍中疯狂涌出，他们剧烈地抖动着，只见金芒剑影纷纷被黑烟包裹，一柄长剑无力落下。黑烟陡然幻化成一柄仿佛来自地狱般的黑色剑体，狠狠地刺向了毫无防御力的白衣男子。

“嗤！”黑烟剑体掠过白衣男子，一道狰狞的窟窿出现在白衣男子的胸口处。

许久，风消，云散。白衣男子嘴角留下一滴滴血液，他无力地跪了下来，低着头，毫无动静……

戾心说到此处，眼泪竟兀自流了下来，他缓缓抬头，望天。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爹，您为何如此伤心？”戾心不由看着自己的父亲，疑惑道。

戾心叹了一口气，悠然道：“那白衣男子就是天灵诀创始人、戾家先祖戾天灵！”

戾天冰闻言，陡地从戾心的怀抱中挣脱开来，站在地面之上，惊问道：“那天灵诀……”

戾心打断他，声音颤抖地道：“先祖虽然仙逝，但五叶神万万不会想到，天灵诀后继有人……”

……

五叶神神主煞击败了戾天灵，但高傲的他却没有想到，戾天灵还有一口气在。待得五叶神众徒继续朝北雪城进发之时，戾天灵身体不远处的一个草堆里，有一小男孩终于是忍不住冲了出来。

“爹！爹！你醒醒！爹！”小男孩嚎啕大哭着，灰色布衣湿了一大片。

“天……天……天灵……诀……”却听见模糊之中隐隐传来若隐若现的虚弱之声。

小男孩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泪眼朦胧地靠近自己的父亲：“爹，爹，你说！”

“一定……咳……”戾天灵说到此处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液，而后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定……要将……天灵……诀传下去……”戾天灵说到此处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显然上天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为父……现在就……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你……定要好好……修炼，莫辜负……为父……的……一番苦心……”戾天灵说到此处，身体之上突然涌现出一股股金色的光芒，一时间仿佛一种生命之息出现在戾天灵身上，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戾天灵伸出右手在那小男孩头顶天灵盖上轻轻一按，一股股淳和气息传荡而出，周遭空气直接爆发出一阵阵剧烈的轰鸣。

“轰！”一道金芒似乎化作一条小龙一般环绕着小男孩的身体，一道道强横的力量瞬间便是充斥在小男孩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这种强大的力量让他心醉，但又让他心痛。

“天泣，你……定要好好……将天灵诀……传承下去……勿要传给外人……”说到此处，戾天灵的声音已如蚊吟，气断仙逝，但他瞑目了，因为天灵诀已有传人。

“爹……”戾天泣跪在戾天灵身前，缓缓地磕了三个响头，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咬牙切齿着，他要屠尽仇人，为父亲报仇！

但戾天泣知道自己不是煞的对手，因为刚刚得到父亲传承，体内波动起伏不定，令得戾天泣不得不闭关。

三个月后，戾天泣出关。他本就天赋异禀，再加上自己心中执念之因，三个月闭关静心钻研，戾天泣将天灵诀修炼至第十层境界，这一步，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到达过。

虽然戾天灵在北雪城外被杀，但这个帝国国都内依旧有着不少精忠报国之勇士以及各路修士高手，所以即便五叶神攻打了近三个月，依旧未曾拿下这座城池，但若是五叶神就此罢手那是不可能的，野心勃勃的煞，在三个月后亲自出马，瞬间实力就占了优势，北雪城城门已被攻破，城内百姓都被转移至城中帝都中心所在，由皇帝亲自安抚他们，事到如今，倘若北雪城失守，那整个大陆都将被五叶神控制！

硝烟弥漫，城内曾经的繁华早已不再，雪花飘落间带了几丝凄美。

煞嚣张地在北雪城内横行，不过，戾天泣还是出现了，他显然不可能任由煞宰割，刚与煞照面，戾天泣就立即动起手来，天灵诀第九层与第十层是质的差别，第十层施展出来的斗气变成虚无，诡异的进攻以及戾天泣强横的实力再加上来自各路的高手们，让得煞和他的护法护卫等职的恶徒逐渐变色。

戾天泣最终击败了煞，虽说没有杀死后者，但却令后者元神大损，至少千年内他都无法再有任何动静。

五叶神被戾天泣击溃之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陆，整个大陆顿时为之轰动……

戾心和戾天冰在雪地中前行许久，天色渐晚。

“爹，大陆最终能够换来和平，戾家先祖功不可没，您今日对孩儿说出此事，怕是有什么要交代吧？”戾天冰抬起他那青涩的眼神望着戾心，道。

戾心陡然停下脚步，看着自己那小脸上尚有几丝稚嫩的儿子，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冰儿，阳光可以永无止境照耀大地，但人的生命是没有第二次的。当年天灵祖师用生命将天灵诀留了下来，便可知它的重要！今日为父不仅仅给你讲述天灵诀之渊源，还要教导你，天灵诀乃戾氏族门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它融合了戾氏世代先祖的精神结晶，在你以后漫长的人生道路上，除了天灵诀，生命便是最重要的。所以你以后在决定某些事时要注意分寸……”戾心语重心长地与戾天冰长谈着，而戾天冰也不时点头，却不知他那尚未涉世的脑袋里是否装进了这些东西。

……

戾心父子二人赶了半个月的路，来到一座小雪山山脚，这座山也不算高，百丈左右，戾心当年来到这座山山脚，感觉此处隐隐气冲霄汉，山中隐有令人心旷神怡之息流动，且此处天地灵气浓郁，倒是个修炼的好所在。

戾心把这座山定名为雪灵山，雪灵山位于冰雪峰西南方向，若是再往西南行一百多公里则是西边西原帝国的领地了。往东南行八、九十公里则是那神秘莫测的黑暗地域了。雪灵山正西方一两公里处有一座小镇，平时戾心购置些食材衣物也方便许多。

来到雪灵山山脚，戾心仰头，看向那云雾飘渺的的山顶深处，黑发拂面，满脸沧桑，满嘴胡渣，是经历了多少沧桑岁月？

戾心低头，看着戾天冰青发直披而下，脸上却带着些许幼稚中的成熟。

天，忽然飘起飞雪。

“冰儿，为父教你天灵诀的口诀要领，你是否记得？”戾心右手搭上戾天冰的肩膀，问道。

“记得……天灵诀就算千年来被戾氏先祖改进，但那修炼要领还是不变的——念天地之生，聚万物之灵气，借天地之息，凝聚此生之力。万物以气而存之，故应以当心运之，上至天灵，下至丹田，如此借天地万物反复三十有六之周，加以巩经脉之固、功力之深，肌肉及其筋骨尤以坚韧。故是以血为引、以命为媒、以名为契、魂为代价，化身于天地万物之间，便求之以为虚无。天灵诀口诀便是如此，冰儿知之甚少，望爹见谅。”戾天冰闭着眼眸，将脑海中背得滚瓜烂熟的口诀自然而然地一一道了出来。

戾心会心地笑了，问道：“天灵诀总共十层，不知冰儿练到几层？”

戾天冰小脸微红，心中似乎有些惭愧，道：“冰儿愚拙，只修炼到第二层。”说完，低下了头。

戾心脸上却露出喜悦之色，鼓励道：“冰儿不用自责，当年为父十岁时也只修炼到第二层我哪敢，你能在六岁就有如此成就却也不容易了。冰儿，你现在尚未修炼到第五层，倘若修炼到为父这种层次便可借万物灵气御空飞行了。”戾心后面那句话令得戾天冰委实震惊不已。

御空，那是一种多么神奇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