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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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您在召唤我，所以我将工作移交给了托尔少尉之后马上赶了过来。”为首的军官冲着赵冕行了一礼，然后身体站的笔直，“不知道长官召唤在下，所为何事？”

“如果你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这个队长的职责还是卸下来的好。”赵冕摇了摇头，稍微有些皱着眉头看着对方——不过这并不是有什么不满，只是因为卡尔曼修士正在仔细的检查他的右腿，“我离开的时候让你做的记录，一直都在进行吧？”

艾登点了点头。

“很好，先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城市里的食物价格和常驻人口变化。”赵冕随口吩咐了一下。

“这……”艾登看了看赵冕的右腿和正在细致检查肌肉之中铁片数量的卡尔曼修士，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长官，不如您先治疗您的伤口，我去将所有资料都整理完备之后送到您的办公室里。”听着他说这话，周围几个军官和一旁的洛雷娜也露出了同意的表情。

“不必了，就在这里。”但赵冕却摇了摇头，他低头看了看卡尔曼修士，“修士，手术就在这里进行可以吧？”

“要让我说的话，我还是推荐您到医务室或者其他地方，而不是在这里。”修士说着叹了口气，“但如果是您的话，一定不会听我的，所以我会尽我所能。”

“很好，你准备好了的话，就开始吧，没办法全部取出来也没关系，保证他接下来不会干扰我的自由行动就好。”赵冕点了点头，再一次看向艾登，“中尉，不用为我的伤势担忧，我是闻到了火药味才从森林里出来的，而看起来现在的局势比我预料的更加紧急一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北部堡垒是不是已经发来了寻求支援的消息？”

“第一批支援的部队昨天已经集结完毕之后向前线进发。”一旁的另一个军官开口回答道，“就在洛雷娜上校回来之后不久，我们就接到了来自北部堡垒的达文少校发来的求援报告，之后克里斯托弗大臣签署了派遣命令，两只城市守备部队和一支精锐警备队从城市里出发支援北部堡垒。”

“理由是什么，格瓦斯少尉？”赵冕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我应该下达过非战时请求支援需要完整且合理的理由并且在军队之中进行备案，少校的理由是什么？”

“是……”“是边境摩擦。”还没等格瓦斯少尉继续说完，王座上的克里斯托弗就阴沉着脸开口继续说道，“最近一段时间那些兽人在海上和地精的城市里对我们的人民越来越苛刻，愿意平等交易的兽人也越来越少，甚至近一段时间他们还公然在商用沿岸对我们公然挑衅，从这个局势上我判断对方很可能会在近期对我们动手，所以我同意了达文少校的请求。有问题么？”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卷轴，“而且我刚刚接到消息，兽人在科卡尔峭壁聚集了大量军队，这可是杜隆塔尔到北部堡垒最近的港口。”

“没有问题，感谢您的迅速反应。”赵冕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向格瓦斯少尉，“如果部落在科卡尔峭壁集结军队的话，我们也需要有相应的准备才行，明天上午让你的队伍准备出发，增援北部堡垒。艾登，你……”

“长官，继续增援北部堡垒不会让部落认为这是我们的蓄意敌对行为嘛？女王大人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做的。”还没等赵冕说完，一旁的洛雷娜就插进了话题之中，并且马上表示了反对。

“我就是想让部落这么认为。”虽然被打断了，但是赵冕倒也没有多少恼怒，他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你也说了，你是被一群火刃氏族的兽人袭击的，在对方已经渗透到塞拉摩的情况来看，我们无法忽视他们已经渗透入奥格瑞玛的可能——我当然是信任萨尔的，他收到过的教育让他明白一个盟友的好处远大于一个敌人，但是我们任然不能忽视我们是人类在卡利姆多大陆唯一的一个据点这个事实，所有兽人对囚禁自己的人类的恨意会自然而然的转移到我们塞拉摩身上，更何况还有戴林将军的前例，所以一旦有人绕过了萨尔对其他兽人进行鼓动，那么很有可能战争的第一枪就会在并非是双方领导人的授意之下展开。”

“长官，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不应该派兵去北方堡垒，因为这明显会刺激那些原本就带有敌意的兽人，让他们更加激进。”洛雷娜有些激动的反驳道——尽管她同样尊重赵冕，但是身为被吉安娜一手提拔上来的军官，很显然她更加愿意相信吉安娜的那一套信任外交。

“他们必然会进攻，而如果他们现在就攻击北部堡垒，那么就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回答她的却是赵冕冷冰冰的答案，“洛雷娜上校，如果对方在我们陈兵边境这件事情的刺激下马上越过萨尔发动攻击，那么这就只是一群不满兽人和人类为邻的部落主义者的私自行动，无论是被我们所消灭还是被赶来的萨尔的部队所控制，这件事情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之内就不会越发的发酵，甚至如果是我们扑灭了这一只擅自进攻的部队的话，我们可以借由这个理由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获得更多的暂时利益。”

“谈判？”洛雷娜有些愣神的重复了一句。

“是的，谈判。你总不会天真的认为一旦两边打起来就会真的全面开战吧。”赵冕说着说着，叹了口气，而也正是在这时，检查了许久的卡尔曼修士终于拿起了自己的工具开始尝试性的割开了他的皮肤。尽管在法术的帮助之下疼痛稍稍有所缓解，不过依然是忍耐着被割开血肉的疼痛的赵冕皱起了眉头，但他的话语却依然清晰而且思路完整的表述着，“奥格瑞玛的发展还没有趋于饱和，向外扩张的需求还没有那么急迫，我们虽然对更加干燥的土地有需求，但我们没有和部落一战的资本，所以两边的大部分普通民众和领袖都不会同意进行这一场无意义的战争，火刃氏族的手段虽然不错，但是选错了时间，如果他们继续隐姓埋名……五年左右吧，再持续性的进行舆论煽动和破坏关系的行动，那么说不定就会被真的挑起战争。”

“好了，别说了。你和吉安娜在一起学会了她的善良和对他人的信任，却没有学会如何从全局思考，也忘了我的教导。”不过洛雷娜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赵冕却摇了摇头，制止了她的话语——但在克里斯托弗看不见的地方他用手指头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做完这些的他才转头看向艾登，“让我们回到一开始的话题，艾登，最近一段时间城内的食物价格和人口流动怎么样。”

“食物价格因为和部落方面的交易越来越难以维持，所以面包和蔬菜等食物价格最近正在上涨，和上个月相比，面包的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二十，蔬菜的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三十，而我们自己生产的鱼类和肉类依然保持着原价，鱼类甚至有下跌的趋势。”艾登点了点头，张口开始汇报自己在城中一直收集的资料，“人口方面，居住人口依然维持稳步上升的趋势，上个月又有四十多名东部王国的拓荒者来到塞拉摩定居，而流动人口方面自从我们开始保证和米奈希尔港的稳定航线之后，从东部王国来到这里的冒险者就一直保持着不断入境的态势，商人们也乐于将两边的商品进行交易来赚取差价，只是库尔提拉斯依然紧闭大门，拒绝一切来自于我们的船只入港。”

“预料之中。”赵冕点了点头，在他的腿边，刚刚被卡尔曼修士撕下来的一块铁板带着鲜血掉落在了议事厅的地上，“两边的关系恶化自然会带来这样的情况，如果我们能不那么依靠和对方的交易来获取粮食就好了——不过暂时看起来还是奢望，毕竟是在沼泽之中，没有良好耕地的问题依然没法解决。”说完，赵冕少尉停顿了一下，看起来是稍微做了一些思考，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接下来想问的内容，“刚刚说到了库尔提拉斯，那边暂且不论，我们和暴风城以及铁炉堡的交流怎么样了？”

“铁炉堡的矮人们乐于和我们进行交易，但是我们却没办法大量出产麦酒以换取他们的武器，所以贸易方面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至于暴风城……”说着说着，艾登也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我们了解到暴风城的重建仍然在进行之中，但是暴风城的港口依然没有建造完成，临时港口虽然足以让商贩们进行贸易活动，但是不足够让我们进行大量的物资交换，更何况戴林的死亡在贵族之中引起了很多恶意的反应，在事情的余波完全过去之前，我们应该没办法争取到来自于暴风城的支援。”

“嗯，这样……”赵冕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让海军那帮人想办法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建立起和北面精灵的稳定航线，然后尝试性的和对方进行一些贸易活动，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应该可以通过那些暗夜精灵的商品在东部王国获得一些贸易竞争力。”说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我们在卡利姆多依然处于绝对劣势，所以这一次行动结束之后，无论达文少校说什么，北部堡垒的常驻士兵都不能超过一个连队的数量，要让部落方面觉得我们是‘迫于压力才在北部堡垒增兵’，当然他们信不信另说，但至少要保证我们明面上都是这么说。”格瓦斯点了点头。

“洛雷娜上校，接下来你挑选一些人手往雷霆山谷方向去，去找吉安娜，如果对方已经开始动手的话，一个孤身一人在外面行动的领袖没有理由不受到某种形式的攻击，她很可能已经被引入——甚至是由于好奇心自己走进了某个陷阱之中，你需要去找到她，然后把她带回来或者跟着她去进行她接下来的任务，无论她说什么，记得不要让她继续落单。”洛雷娜行了个军礼。

“虽然已经晚了，但是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一点，艾登你接下来几天开始用‘发现有人和恶魔勾结’这个理由进行全城的搜查和对出入城门的人进行登记，并且故意让人在酒吧里散播出去说这和火刃氏族有关。与此同时詹姆斯准尉你挑选一些信得过的老兵分批次出城，在城外交通路口和港口处进行埋伏，有一些和火刃氏族打过交道但是并没有加入他们的人或许会为了避免麻烦在这时候离开，你们的目标是这些家伙，尽量在他们口中套出更多关于火刃氏族的消息。”艾登和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壮的军官点了点头。

“米尔斯你用我的名字去召集骑兵队，让他们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旦我发出信号或者让人拿着我的徽章来告诉你们地址就马上带队前往。”长着一撮山羊胡子的精瘦男性也行了个军礼。

“就这样吧，解散。”都安排了任务之后，赵冕又稍微沉吟了一会，然后挥挥手，下达了解散的命令。

“是！”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到，然后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看着他们的事情好像忙的差不多的情况下德菲才端着一个木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放着两杯葡萄酒和几个面包以及一条看起来刚刚烤好的肉，她拿盘子挡着自己的视线，好让自己不会正面瞧见那条现在正血淋淋的右腿。然后将手中的盘子递到了赵冕的手上，便转过身子不向这边看。

“谢谢。”赵冕倒也不在意，这个老女人虽然有时候咕咕叨叨的说些东西有些烦人嘴碎，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而在咀嚼声和手术的声音下，终于有些受不了的克里斯托弗有些恼怒的站了起来，抱着几捆卷轴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故意踩响了脚步向外走去。而忍受不了血腥味的德菲跟着他也同样离开了。

而后，这件逐渐开始冷下来的议事厅之中，便只剩下了依然还在仔细剔除钢片和其他杂物的卡尔曼修士和就着自己的血腥味一边吃着食物，一边随意的抓过桌子上的卷轴开始翻阅的赵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