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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濡请远道而来的几位不速之客,坐在庭院里喝茶,大开的院门外拥挤着神情各异的百姓,争相向内观瞧。
外面的徐永领兵守住周围,方城的四面城墙上,也已经改弦更张,挂上了苍凉军旗。
他们要等的,是许世濡的这杯茶,到底能品出什么味道来。
城中百姓脸上皆无惧色,坐在院中都能听到外面的议论声,在相互攀谈着有关幽州,乃至放眼天下的家国大事。
一座小小方城的民风竟然能如此好学,真令人刮目相看。
李素柏在心中暗暗佩服眼前正提壶倒茶水的老人,别看须发皆白,却目光矍铄、神态怡然自得。
仿佛外面的世俗纷扰与他毫无干系,他所要关注的唯有眼前的茶水,和对面坐着的客人。
呼延贺坐在一旁,左看右看两人各自微笑着,他哪里能耐得住寂寞,不出盏茶功夫就急得抓耳挠腮。
“你二位倒是说句话呀,可把我急死了,一杯茶还没喝到就觉着口干舌燥,要不我还是出去吧。”
“呼延将军性情急躁了些,日后若想要为大将军,需要多磨练性子才是。”
李素柏知道他憋的难受,就没刻意挽留,呼延贺如蒙大赦般端着茶杯,屁颠屁颠往外走,边走边让人闪开道路。
他喜欢的是沙场饮血,不是在这里相面,那种怪异的气氛他一刻钟都坐不住。
待呼延贺跑出去,许世濡才抿了一口茶水,缓缓开口问道:“李先生平时品茶否?老朽珍藏的茶叶,可否合口味?”
“在街边下棋,饥一顿饱一顿,在下从未喝茶,就是有什么喝什么,解渴就行。”李素柏如实说道。
他是一个摆摊撂地的艺人,靠着头脑和手艺混口饭吃,喝得最多的是老茶馆免费的碎末子,只要不要钱的就是好的。
许世濡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以为现如今身居高位,应该对过往之事避而不谈,或者出言蒙蔽自己。
没想到李素柏会坦然说出来,没有避讳这些往事。
“看来李先生对下棋十分钟爱,有机会你我可以切磋交流一二。”
“许夫子,大家都看着呢,让人这么等待下去不是办法,你想要什么条件,开诚布公地说一说怎样?”
李素柏不打算与对方兜圈子,时间不等人,他没有那闲工夫在这里喝茶扯皮。
许世濡将茶杯一放,院子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既然李先生问起来,那我也不藏着掖着,还是跟无良军来的时候一样,我城中百姓免受战火纷扰,这座城墙你们想怎么样都行,百姓的生活还要维持原状。”
他这条件,在李素柏听着十分刺耳,简直是不可雕的朽木,怎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来?
想要在纷乱战火之中明哲保身,还想拉着满城的百姓一起,这怎么可能?
李素柏被这话逗乐了,呛得连连咳嗽,“老人家真爱开玩笑,无良军那都是说着玩的,我们现在过来,无良军也没敢过来挡着,此时若我抬手下令,城中必然血流成河。”
“那就看你敢不敢了,方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皆在你手上,老朽我命不值钱,可怜的是他们!”
许世濡拍案而起,胡须随着手臂抖动着,抬起手指指向外面,那些百姓的脸上写着对他的信任。
李素柏见状,冲着外面一拱手,“诸位有没有想过,无良军若此时打过来,方城会变成怎样?我等来自苍凉县,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县城里,与方城相差无几,为何要兴师动众,与外面的义军们掰掰手腕?是在下自私自利,想要称王称霸,傲视群雄?”
一席话中气十足,李素柏摆出一副雄辩的言辞来,百姓之中立刻有人站出来与之回应。
“李先生口才比传闻中更胜一筹,怪不得在苍凉县能鼓动人心,可这里是方城,不是你的苍凉!我们只想安稳过日子,不想打打杀杀误了性命!”
李素柏将身子转过来,冲着说话的人笑着回应道:“这位兄台不知靠什么手段谋生?看着面白如玉,生活应该美满舒心。”
那人一仰头,掐腰说道:“我在城里开了布匹店铺,还卖些成衣。”
“哦?怪不得看着面相是大富大贵之人,方城百姓都似你这般,那日子可不错。”
“你说这些与苍凉起义有何干系?将战火引入方城,你就是方城的罪人!”
在争辩的时候谁先表现出急躁的情绪,谁就先露出破绽。
李素柏很清楚堵在门前的这些人,都是些衣食无忧的商人士子阶层,方城里真正的穷苦人家,哪里有闲工夫堵在门前看热闹。
“如果能还幽州太平,帮天下苍生脱离苦海,我被钉在耻辱柱上一又有何妨?反倒是你,为家为业甘愿做流水的太监,路边的野狗,难道进来一位官爷,就这么祈求他们不要动手,打翻你的饭碗?”
“你你你休要血口喷人!外表看上去文绉绉的,怎一张口就这般辱没文人风骨!”
那人被骂急了,连连指着李素柏的鼻子,喷得唾沫横飞。
李素柏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我本是撂地下棋出身,家在北边苦寒之地,岂能不知现在百姓都在忙些什么,看你吃的油头粉面,在这里怕不是雇来的托!”
这话说得夹枪带棒,暗暗讽刺对面的许世濡,想煽动百姓来围攻自己。
“哼哼!好一张伶牙俐齿!苍凉县我也去过几次,那边民风淳朴可不似你这般,今日又是带着无良军的呼延贺,又是带着精兵强将直接占了城头,事到如今我们所说还有何用?”
布匹店的老板刚无话可说时,人群里又走出来一位,是方城县的青年才俊,尚未成年时便中了秀才,现在刚年满十七,正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年纪。
李素柏上下打量着他,穿着考究身材苗条,声音是男子声音,身段却是女子教养出来的模样。
“阁下这青楼绣房,莫非没少去过?真有辱门风,还学着大儒装斯文,估计许夫子都没见过你,不然岂能容你这般做派!”
秀才气得脸红脖子粗,手中折扇摇摇晃晃,后退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幸好身边人搭救及时,才没让他倒在地上。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胡秀才说的何错之有?苍凉军已经里外把城池占了,现在你动动手指,我等人头落地,还有什么谈的,都散了吧!”
又有一位浑身冒着腥臭味的络腮胡子大汉,一扬手扒拉开人群,走到最前面,一拍肚皮一摸腰间的砍刀,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李素柏一看就乐了,这人的裤腰带松动,裤裆拉到了最低点,就快要献丑了。
“屠户不缺肉吃,看你浑身荤腥,应该也不是受苦受灾的,但我想问的是,诸位谁还没有些穷亲朋?大灾之年我等理应守望相助,共渡难关才是,非要在这里挣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屠户不依不饶地说道:“我家有没有肉吃关你屁事!你这当大官的,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方城的生活就是富足,比苍凉县强,比范阳郡很多地方都强!”
“既然如此,为何无良军不抢占这里,反而将周边的县城都占了?这里对他们而言没有价值,你们妄想偏安,不愿出工出力,谁会收留你们?待到天下既定,幽州另立新主,到那时你们再哭喊着想要些什么,悔之晚矣!”
不参与还想分一杯羹,天下间哪有那种好事?
屠户急得抓耳挠腮,再往左右去寻能帮衬自己的,哪儿还有一个?
听得李素柏句句戳在点子上的话,谁会站出来再自讨苦吃?纷纷低眉顺眼不敢再言语。
“诸位若觉得我所说在理,也不必拘谨或是担忧,苍凉军此来秋毫无犯,我不会痛下杀手,只因无良军几次三番攻打苍凉县城,我等被逼无奈才来此地断他后路。”
李素柏说出实情,苍凉军此时正在城中各处安抚民众情绪,徐永和呼延贺两人策马而行,监督着众军士不得对百姓们下黑手。
军容严整、将帅齐心,堪称一支纪律严明的铁军。
许世濡哀叹一声,他想用百姓来堵李素柏的嘴,反而成了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颇有些得不偿失。
“李先生所想的计策虽然不错,但无良军此时围攻州府,关键的粮道在逐县,不在我们这里,方城是块鸡肋之地,占了也是白占。”
他上了年纪,自家的独子虽文武双,奈何看不起无良军,宁愿蹲在方城城楼上日夜守着方城,也不愿出去沙场扬名。
李素柏刚想开口,外面人群被一队浑身冒着烟尘的军士冲开,来到他的跟前单膝跪地,灰扑扑的脸上挂着显眼的笑容:“主公!大喜事!大喜事!陈豫陈将军半个时辰就打进逐县,此时逐县是我们的了!”
“好!如此看来无良军粮道已断,大势成了一半!速速传令三军,准备风火号炮,就得深挖坑道!”李素柏大喜,顾不得围观之人,不顾形象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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