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守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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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殿，霍际廷面色惶恐谨慎的静立等待着。

霍际衡刚刚走进大殿，霍际廷便跪下垂首。

这个弟弟除了爱玩、爱摆牌面、喜欢吃喝玩乐之外，几乎没什么缺点，霍际衡之所以掌权这么多年没有特意防备过他，也是因着太了解弟弟了，他再任性，没有对大金有过异心，没有对皇兄有过不敬，没有对皇权有过染指，因他的兴趣在军营，可先帝去世之际，曾教导霍际衡，如不是无人可用，不要让小儿子掌军权，不是先帝不相信自己的小儿子，是先帝不放心自己的皇后，他明知道皇后偏心小儿子，倘若再让小儿子掌军权，哪一天怂恿小儿子推翻霍际衡，自己垂帘听政也不是无可能。

这些，先帝死后，只有霍际衡知道，霍际衡自小不得额娘疼爱，他为了获得太后的认可，甚至是获得太后的认可，一般，小事上从来都不会忤逆太后，对于弟弟，霍际衡也在尝试着让他接触带兵，规模虽小，倒也能让弟弟开心好久，弟弟开心，太后便开心，霍际衡心中也稍作安慰。

至于太后一直说霍际衡冷血，是觉得他对于弟弟的方方面面实在是苛刻的厉害，若是有人告发裕亲王府行为不端，霍际衡第一个会站出来查处弟弟，为此，大臣们私下里纷纷说皇上善妒，可霍际衡从未解释过，他之所以如此，是生怕弟弟学坏，更深层次的原因，便是他实在不愿因为皇权，让兄弟情意只能留在这一辈，他要弟弟从骨子里记得恪守律法，这样，裕亲王府的荣耀才能不断，他若真的想要重用裕亲王子嗣才能无所顾忌。

如今，看着弟弟这般的谨言甚微，霍际衡有几分的不忍心，“把藤条去了？”

霍际廷一愣。

旋即，明白过来皇兄这是跟自己打趣，脸色似哭似笑般的难看道：“皇兄……”

“你啊，大半夜负荆请罪，若是百姓看见了，还不得指着朕的鼻子说朕容不下你！”霍际衡话语虽重，语气却是半含责备半含宠溺。

霍际廷脸色一红，“泽鸿被臣弟宠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就怕让大阿哥多想了，臣弟在家已经好生教训过泽鸿了，今后，必定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霍际衡嗔责道，“都是小孩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值得你劳师动众的打他。”

霍际廷却不以为然，严声道：“他们生在皇家，已是三生有幸，为人行事更要以身作则，不能成为纨绔子弟，这么小都管不住，长大还能得了？左右还是能教管的年纪，捋捋性子就是了。”

这话听得霍际衡不由得点头，“管教归管教，可不能太过火了，朕还指望着他们兄弟俩能帮衬着朕呢！”

此话一出，霍际廷眸色一亮，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挠着头说道：“两个孩子跟着臣弟野惯了，就怕让皇兄头疼。”

霍际衡语气松快，“正好进宫，朕给他们紧紧皮！”

一句玩笑，让两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庆此时指使着太监搬来了一坛老酒。

霍际衡见状，指着酒说道：“就放这儿！”

霍际廷一怔，“这酒……”

霍际衡拍了拍酒坛上的土，意味深长道：“这不就是咱们小时候一起埋在南亭下的酒吗？当时，朕还说要等到二十年之后，和你好好痛饮一杯呢。”

许是被皇兄的话感动了，许是觉得兄弟情义的珍贵，霍际廷这个大男人竟眼睛泛红了。

“怎么？被哥哥感动了？”霍际衡打趣他。

霍际廷赶紧抹了抹泪，沉着气，抱起酒坛，恭恭敬敬的给霍际衡倒酒，“皇兄，以前都是际廷不懂事，今日，际廷向您赔罪了！”

霍际衡看着清澈甘冽的酒碗，语重心长的对霍际廷说道：“朕只有你一个兄弟，朕也希望今生都有你这个兄弟相伴，这些年，朕对你严过任何人，正是希望咱们的兄弟情能长久啊……”

霍际廷哽咽的看了一眼霍际衡，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臣弟也希望今生都能跟随皇兄！”霍际廷沉沉说道。

这一夜，霍际衡跟弟弟说了好多，似乎把这么多年没说的话都说尽了，霍际衡也给自己定了一条底线，这是第一次说这些，也是最后一次，说得多了，话就不值钱了，情多了，就不显得弥足珍贵了，但愿，弟弟能明白他权衡皇位与手足的这份无奈……

等到次日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宿醉醒来，尤其是嗓子难受的紧。

还没开声，盛意就会意的把解酒汤端了过来，“皇上，先喝碗醒酒汤吧。”

霍际衡撑着身子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李庆在一旁说道：“恕奴才多嘴，昨天晚上，皇上您一直喊盛嫔娘娘的名字，奴才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就去把盛嫔娘娘请了过来，娘娘是守了您一夜呢。”

霍际衡动情的说道：“辛苦你了。”

“臣妾哪里辛苦，尽心尽力维护每一个人，皇上才真正的辛苦呢。”盛意真挚的说道。

程，盛意未提半个累字，只是，温柔的问道：“这会儿好点没有？”

霍际衡点了点头，指着太阳穴处，喃喃道：“就是这里还有一些不适。”

盛意十分默契的给霍际衡揉着太阳穴，“您啊，再喝酒的时候，多少吃一点东西，这样空腹喝酒很伤胃的。”

霍际衡闷声道：“嗯，记住了。”

“还有，再喝酒的时候，也不能吹冷风的，昨天，臣妾过来，您这正心殿冷的嗖嗖的，万一受寒了怎么办？”盛意是真心觉得霍际衡唯独对自己不爱惜。

霍际衡依旧闭着眼睛，闷声道：“嗯，记住了。”

旁边的李庆忍不住嘴角微扬，这若是别的娘娘唠唠叨叨，皇上指定早就赶出去了。

“臣妾是不是很聒噪啊？”盛意忽然问了一句。

霍际衡轻轻一笑，“你还知道啊？”

正当盛意要发作的时候，霍际衡又来了句：“不过，千金难买朕喜欢。”

盛意傲娇的扬了扬脸，“那可不是，一般人，臣妾还懒得跟他说呢……”

她心底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份感情也慢慢沁入盛意每一跟神经，曾经根植入心的升职加薪似乎慢慢变淡了，心中更多的是想要帮助夫君守好这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