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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家是偃师之祖,他们家流传下来的《铸甲经》内容晦涩难懂,但却是铸造高品阶机甲必须要学的东西。”
月色清冷,陈清婵坐在树下,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一卷她从家里带来的《铸甲经》。
祝新年翻看了一会,只觉头昏脑涨,即使他是工科出身,但看《铸甲经》还是跟看天书没有区别。
难怪都说隔行如隔山,人人都以为凭借一本《铸甲七十二式》就能学会铸甲术,但真正的铸甲奥秘其实藏在《铸甲经》中。
“别太为难自己,《铸甲经》是三品以上的偃师才能学习的书目,而且就算到了三品以上,也不一定人人都能学得会。”
陈清婵将《铸甲经》收了回来,仔细卷起来放进锦袋内收好。
“如今天下灵气式微,高品阶的机甲修真者越来越少,高阶机甲也不常见了,偃师们多铸造修理低阶机甲,久而久之,这《铸甲经》也就没多少人去学了。”
人世间灵气持续衰退,受影响的远不止偃师这一个行业,如果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很快连修真之术都将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祝新年低头叹息,忽而面前递来一颗青红相间的脆李,他抬头一看,却是曾未离在对着他笑。
“尝一个吧,今年长老院中的李子树结了不少果子呢。”
曾未离出来一次不容易,她们这些长老院女使一个月只有两个半天的假期,用于她们下山采买生活用品或走亲访友。
听闻祝新年和裴少桥差点遇害,曾家姐弟吓得不轻,曾未离特意跟其他女使调换了轮休的日子,带着一筐新鲜的脆李来慰问他二人。
不光曾未离带了东西,曾笑然也按照之前的承诺,给他们带了膳堂多余的饭菜。
大概是为了安抚昨夜受惊的学生们,今天膳堂的面饼中夹了肉馅,饭点过后还剩半筐,曾笑然便给他们拿了五个过来。
他们课后在崇圣峰下的小山头集结,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秘密基地,而且今天人到得格外齐。
大家都是背井离乡来到天工学院的,人在独处的环境中会格外想要抱团,所以即使家世背景相隔甚远,但仍然不能阻挡他们成为朋友。
曾家姐弟得知祝新年的身世之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他们不是陈清婵和裴少桥那种出生咸阳的大户人家,原本是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天潢贵胄的。
如今秦王胞弟就在眼前,若不是祝新年拦着,他俩就得给祝新年磕一个了。
“所以我当时是抢了秦王公子的面饼……天啊……”
曾笑然一阵后怕,捂嘴道:“幸好遇到的是祝哥你,但凡换做别的公子……我现在都该死透了吧?”
“小孩子别天天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快呸两声。”
祝新年把脆李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他一边嚼着果肉,一边在陈清婵的指导下拼接木甲。
他的木甲被佟玉泉完拆碎了,应该是为了防止他用先天甲魂之力强行操纵木甲,所以佟玉泉拆得特别细致,连最细微的小木栓都被拆卸掉了。
被拆成这样,即使祝新年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再操纵它了,只能将其部打包,拿来向陈清婵求救。
“我之前就说过,要是一口气把机甲拆了,再拼起来的话会非常麻烦。”
陈清婵跪坐在一旁细数着布包中的零件,有些头疼道。
“虽然木甲体量不大,但光木栓就有几百个,你看这些木栓好像都大差不差,但每一个都必须要安装到对应的零部件上,可这些木栓都没有编号,光是找到对应的零件都是个大工程。”
祝新年捡起一根木栓往手中零件的孔洞中塞去,果不其然压根就塞不进去。
他简单看了一眼陈清婵分拣出来的木栓,只觉这要是做排列组合不知道要有多少种结果。
“之前铸甲课上说机甲修真者要亲手铸甲,我还在想木甲不是由我亲手铸造的要怎么办,现在好了,我可以把每一个零件再重新修整一下,勉强也算亲手做的了。”
正躺在地上往果篮中伸手的裴少桥闻声嘁道:“真会偷懒,陈清婵你别管他了,过来看看我的水甲怎么弄吧。”
水甲是特种机甲,尤其需要注重密封性,虽然随着他们品阶升高,机甲也会不断改造升级,但要想通过九月的升阶考试,最起码也得做个像模像样的东西出来。
“你那几块木板边缘贴合度不够,还得继续打磨,别躺着了,快起来干活吧。”
裴少桥慢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又顺手掏了几颗脆李吃了,这才不情不愿开始打磨木板边缘。
“公输夫子说让我们回来好好背诵《铸甲七十二式》第一卷,总结铸甲真意,可我翻了一节课的书,也没领悟铸甲真意到底是什么。”
被打磨下来的木屑随风飘扬,裴少桥打了个喷嚏,忽然福至心灵道。
“如果明天我对公输夫子说,铸甲就是铸甲,就是人与机甲相互磨合的过程而已,他会不会抽死我?”
话音刚落,祝新年手中的两个零件发出“咔哒”一声脆响,经过上百次比对终于成功拼合到了一起。
祝新年激动得双眼一亮,这就跟玩地狱难度的拼图一样,终于成功凭成了第一块,后面的就有盼头了。
“我觉得你的想法没问题。”
祝新年道:“机甲修真者本就不是偃师,我们钻研的并不是各种零部件的组合,也不是如何改造机甲,而是通过铸甲的过程不断与自己的机甲进行磨合。”
他捧着手里的木甲零件,认真道:“所谓‘修真即修心、修心即修道’,其实我觉得后面还可以再加一句,‘修道即修甲’。”
“修真即修心、修心即修道、修道即修甲……”裴少桥仔细琢磨着这句话,忽而恍然,拍手称是。
“太对了!你这句话跟我想的完一样!”
“这说明你们已经对铸甲有了自己的见解,其实无论是对机甲修真者还是对偃师来说,铸甲本身都没有固定的含义,所谓千人千面,一千个人铸造机甲也会有一千种领悟。”
正在低头习字的曾笑然闻声抬头道:“千人千面?这个词今天胖管事也说过,要怎么写来着?可以教教我吗?”
陈清婵接过他手中竹简写了起来,祝新年却问道:“胖管事怎么突然说到这个词了?”
“唔……我也听不太懂,他说我们膳堂的人千人千面,明面上看着老老实实,实际上各个都有鬼心思。”
“他为何要这样说?”
曾未离惊讶道:“你们膳堂里的人没按吩咐做事吗?”
“我有按吩咐啊,每次胖管事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
曾笑然解释道:“其他人就不知道了,他们年纪都大些,平时也不怎么跟我说话,老嬷们下工就聚在一起编草鞋,更是跟我没什么交集。”
“那应该说的不是你吧?”
祝新年叮嘱道:“不过以后还是注意些,膳堂多余的饭菜就不要再往外拿了。”
曾笑然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祝新年表情严肃,曾未离也劝他不要再动膳堂的东西了,他这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几人短暂小聚了两个时辰,就不得不各自回去了,两位女生与他们方向相反,众人在崇圣峰上便分开三路,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曾笑然和祝新年他们一路,他一直在栖霞峰男生公斋那边的膳堂做工,与祝新年他们距离不远,但实际能见面的机会却不多。
这是因为他初来乍到,又没有靠山,膳堂中的其他人多是太平川本地居民,又都上了年纪,平时不想做的累活脏活便部扔给曾笑然去做了。
曾笑然年纪小,没什么别的本事,也就身体好、能干活,他倒也不嫌弃,有活就做,从来也没抱怨过什么,所以在膳堂内倒也不算受欺负。
可他毕竟是年轻男孩子,不愿意在后厨油腻之地空耗一生,也想如其他同龄人一样修真练气。
起初他也跟膳堂的人说过自己的想法,但只得到了哄堂大笑,老嬷嬷们告诉他,与其盼望修真练气,不如指望说个媳妇回家过日子更实在。
“难道我真的不能修真练气吗?真的就没有特例吗?”
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学生公斋,曾笑然满脸羡慕,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他以前就提出来过,此番再问可见已成执念,祝新年和裴少桥只能对视一眼,旋即劝道。
“其实修真未必真的好,你只是现在身处这个环境中,看见大家都在修习,所以也想修真练气罢了,但若你离开天工学院,去了外面的世界,就会发现这世上有很多事比修真更有意思。”
“是啊是啊!”
裴少桥连连点头,道:“即使不能修真,你也可以修体术嘛,把刀枪棍棒练好了,一样可以参军入伍,挣大功名呢!”
“体术……”
曾笑然有些犹豫,虽然练体术对他来说是退而求其次的最好办法,但于他而言,心中还是放不下那个修真梦。
“体术也很好的!你看我们修真,你练体术,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咸阳,一起参军,即使不在学院了,我们还能继续待在一起,继续做兄弟,这不是很好吗?”
听了裴少桥的劝,曾笑然有些动摇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即使强行修真也无法进入机甲班修习,可祝新年他们日后是要去咸阳兵甲部的,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得不分开了。
可按裴少桥的提议,如果他从现在开始修习体术的话,以后就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咸阳参军了。
曾笑然除了姐姐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亲属了,可姐姐一个月只能见两次,如果祝新年他们离开了天工学院的话,自己就又要陷入一个人的孤独境地中了。
想到这里,曾笑然便接受了裴少桥的提议,他决定开始修习体术,以求日后能跟着兄弟们一起去军营闯一番天地出来。
“好,那我从今以后就开始修习体术了,争取以后跟你们一起去咸阳参军!”
“这就对了嘛!好男儿志在四方,此路不通咱们就换一条路嘛!”
裴少桥拍拍胸脯,跟曾笑然挥手道别,道:“下次约你一起练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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