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何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九十九章 第二座血祭台,天工战纪,长风何归,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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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行路危险,与二位夫子商议之后,他们还是决定等天亮再动身。
这一夜祝新年的心情有些焦急和不安,他只能确定天狼是在给他们引路,却不知道天狼要把他们引向何处。
龙不会说人话,即使祝新年一手养大了它,也没办法与天狼自如沟通。
所以天狼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引导他们,或许白天它留下那头鹿就已经在提醒祝新年了,可当时祝新年并未往那方面去想,甚至还觉得天狼太贪玩,几天不回自己身边来。
想必天狼对他们的反应也十分无语,才会作出用呕吐物来吸引人的举动。
从那滩呕吐物中能看见天狼这些天吃了不少毒物,但它好像并没有因此感到身体难受,祝新年想起白天看到它时候它动作敏捷迅速,应该状态非常不错。
确认天狼身体没问题,祝新年才稍稍放下心来,他坐在剑阵边缘等天亮,而裴少桥则爬了进来,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聚水洗澡。
“这头龙崽子,等我找到它非把它系成个死结不可,你说引路就引路,搞这么一滩东西是生怕臭不死我们吗?!”
好在裴少桥能自行聚集水汽洗澡,不然等他找到河边去,估计早就被熏死了。
“白天它留下那头鹿应该就是为了让我们跟它走,可惜我们把那头鹿当成它送给我们的食物了。”
祝新年用避毒面巾捂着口鼻,嫌弃地离裴少桥更远了一些。
“或许我得去跟御兽班的学生学学怎么与动物交流了,不然天狼越长越大,跟它交流起来也越来越费力了。”
龙在幼崽时期无非就是要吃的以及找人玩,即使听不懂龙语,祝新年也能把天狼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
但天狼成长得太快了,它比古籍上记载的一岁大的龙崽的体型和智力都超前太多。
此时的天狼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能长时间脱离祝新年自己行动,这也代表了祝新年将很难再弄明白天狼在想什么。
“御兽班的学生也听不懂龙语吧?你以为他们能跟龙交流?其实是天天挨龙母吼罢了。”
裴少桥就是机甲班的交际花,跟学院中其它所有班级的学生都很熟悉,他问过御兽班的人关于龙母的事情,得知虽然龙母在天工学院待了一千年了,但至今依然没有人能与龙母交流。
龙母的脾气十分难以捉摸,它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发脾气,经常上课或睡觉的时候能听见远处山峰上传来龙母的怒吼声。
那些御兽班的学生则要顶着龙母的怒吼努力把这尊大佛照顾好,因为神龙浑身都是宝,不光龙涎可以入药炼丹,掉落的龙鳞、龙须也都是宝贝。
据裴少桥所知,天工学院中只有那位御兽长老可以与龙母交流,但他们之间也不是直接交流,而是通过长老养的那条黑鳞巨蛇来做中间人,给两边翻译对话的。
这样的交流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但龙对蛇这种低阶灵兽有着天生的压制,黑鳞巨蛇每次见龙母都战战兢兢,还经常被龙母吼,每次一挨吼就眼泪汪汪,得御兽长老哄很久才能哄好。
没有一个懂得龙语的人存在,人与龙之间的交流注定了十分艰难。
祝新年幽幽叹了一口气,他在思忖究竟要如何才能与天狼无障碍沟通,而裴少桥则洗了三遍澡,才勉强将身上的味道洗去了。
其实龙涎是带有一股奇香的,龙涎香这种东西价值千金,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很受达官贵人的喜爱。
发臭的是那些毒物残肢经过天狼胃酸消化发酵之后产生的味道,恶臭难闻,与龙涎的香味混合到一起更熏得人头脑发晕,裴少桥洗澡的途中几次感觉自己要熏晕过去。
就这样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裴少桥终于洗完澡换了衣服,而起床的同学们一出营帐就被这股味道熏得直皱眉,纷纷表示胃里翻江倒海,让剑修赶紧撤了剑阵通风换气。
被唐夫子那柄巨剑驱散的烟瘴早就复原了,剑阵撤去之后大家就不得不系上避毒面巾来阻挡烟瘴。
幸好避毒面巾自带一点香味,多少能阻挡些臭气,而且剑阵外的那滩呕吐物被风吹了一夜,此时已经没什么味道了,甚至外面的气味比剑阵中的味道还要小一些。
学生们带着避毒面巾大口喘着气,都感慨自己没死在烟瘴中,却差点被这味道毒死。
唐夫子和吴夫子再次上前来检查了一遍这滩呕吐物,从中发现了十几种动物的残肢,并且绝大多数都是有毒的,可见天狼这几天美美饱餐了一顿野食,而且这头龙崽子的口味刁钻,专挑有毒的东西吃。
唐夫子沿着那条被天狼压出来的草痕往前走了一些,发现这条路确实通往树林深处,而且痕迹也的确是天狼压出来的无疑,因为他在草痕上发现了一片天狼掉下来的龙鳞。
“一岁的龙就已经开始换鳞了吗?”
席昌觉得十分惊讶,祝新年握着龙鳞回头问他:“一岁的龙不应该换鳞吗?”
“古书上记载龙崽是十年一换鳞,但你养的这条龙从出生起各项记载就与古籍不合,也就不用在意它到底什么时候换鳞了。”
天狼确实是个例外,例外到所有人都不相信它仅仅只是一条一岁的龙崽子而已。
“那龙换鳞代表着什么呢?”祝新年问道。
“和蛇蟒蜕皮一样,龙每次换鳞身体就会长大一些,幼崽时期是每十年换一次,每次身体能长很大一圈,至五百岁成年之后就是百年换一次鳞,换鳞可以除去神龙身上的旧损鳞片,神龙也能借此永生不死。”
祝新年默默点头,原来是天狼要长个头了才会落下鳞片,不过这龙崽子本身个头就已经很大了,再长下去估计很快就能赶超龙母了。
确认痕迹是天狼留下的无误,众人赶紧收拾好东西跟随痕迹指引的方向朝树林深处走去。
几乎与人同高的杂草已经被天狼压平了,这条龙行道上的植被全部朝一个方向倾倒,就像一个大号箭头一般为众人指示着方向。
按照吴夫子的要求,机甲班依然采用一字长蛇阵前进,以此来保证队伍安全,而祝新年毫无意外地依然排在第一个。
顺着天狼的留下的痕迹往前走就无需再斩草开路,队伍行进的速度也提升了许多,没一会他们就深入密林之中,再次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
这一次大家都学聪明了,为了防止黑暗环境对人心产生影响,剑修们沿路削下头顶的树冠,保证无论队伍走到哪里,都永远会有一丝阳光跟随。
就这样,队伍在密林中行进了好几个时辰,眼瞧着太阳从初升到偏西,大家都走累了,可这条天狼压出来的痕迹依然没有到头,甚至一眼也看不到头。
“到底还有多远啊?”
走在队伍中间举着云母铜灯的裴少桥只觉双腿酸痛,他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此刻又累又困,甚至感觉连水甲都抬不起来了。
“龙的行进速度比人要快很多,我们在雨林中一天最多只能行进二、三十里路,但龙随便甩一甩尾巴就能前行上百里,而且它爬山过河毫不费力,相比之下就移动得更快了。”
席昌有幸见识过一次龙母御风飞行,风驰电掣都不足以形容龙母当时的速度,虽然龙崽现在还不会飞,但光滑的龙鳞从湿润的草地上滑行而过的速度也可想而知有多快。
“再坚持一下吧,我们要是停下休息的话,天狼又要折返回来看我们,一来一去太浪费时间了。”
陈清婵也同意祝新年的说法,鼓励裴少桥道:“辛苦一点再坚持一下吧,若是天黑之后我们还没找到天狼,到时候再休息吧。”
既然连女生们都没有叫苦,裴少桥也不好意思再喊累了,只能乖乖跟在队伍中行走,心里期盼着龙崽子不要再折腾它干爹了。
也许是天狼真的体谅它干爹辛苦疲惫,队伍又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在拐过一处土丘之后,一处青铜神像赫然惊立眼前。
那座神像坐落在一处石块垒砌而成的圆台上,造型与王城废墟中的那一座神像几乎完全一样,只是这一座体量稍小,风化侵蚀也更严重一些。
与他们之前看到的一样,这座神像面前放着一口青铜簋,因为是露天放置的,所以青铜簋也锈蚀严重,上面结着一层厚实的黑色物质,令这口簋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和造型了。
“滇地果然不止一个血祭台,从青铜锈蚀风化的程度来看,滇人确实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祭祀灭世神了。”
唐夫子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神像的锈蚀情况,又根据雨林中湿润的气候推算了一下这座青铜神像的铸造时间,结果是非常令人震惊的。
这座神像的铸成时间至少已经有上千年了,神像牌位上的字都已经风化到完全看不清了。
如果不是他们在王城神庙废墟中见识过灭世神的神像,此时贸然一看,绝对认不出这里到底在供奉哪位神明。
吴夫子围着青铜簋走了一圈,即使此地已经不见人烟,但青铜簋上的血迹却很新鲜。
“这上面还有血祭残留的痕迹,说明不久前这里刚刚进行过一场祭祀,但让我疑惑的是,每年进入滇地的外人非常少,封魔训练也不是年年都有,这些滇人哪来这么多人血用来祭祀呢?”
唐夫子走过来也打量了这口青铜簋一圈,尝试解释道。
“我之前看古籍,说一些未开化的原始部落的人至今仍保留着生殉血祭的习惯,但血祭未必用到的都是人血,一些牲畜甚至是蛇类都可以用来血祭。”
纯靠抓捕外来的活人进行祭祀肯定是不够的,而滇人自己本身数量也不多,如果全用人血的话,那滇人这个民族估计早就死绝了。
“血祭的目的是用鲜血催动附近的怨气进化提升为魔气,再进一步提升为魔甲,也可以用鲜血为魔甲提供力量,而魔甲的力量最终都会成为魔主的力量,在这个过程中,人血自然是最佳的,但兽血效果也不差。”
唐夫子涉猎过许多奇闻异事,他以前行走诸国的时候,也曾见过一些民族的祭祀仪式,发现无一例外的,鲜血在这些未开化的民族的祭祀仪式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那些民族并没有供奉灭世神,而他们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用鲜血进行祭祀,说明血液这种东西所蕴含的力量是被诸多民族所公认的。
“这座血祭台并未得到妥善的保护,说明滇人不敢明目张胆来进行血祭,但从青铜簋上的痕迹来看,又证实血迹并未停止,我想……这是不是因为滇王不允许祭祀灭世神,而滇人自行偷偷祭祀所致的呢?”
吴夫子折断一根树枝,用来从青铜簋上刮了一点发黑的血浆下来,血浆尚未完全干涸,说明就在这一两天内,这里还进行过血祭。
滇王统治滇池地区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滇人的信仰是很难被改变的,滇人无视禁令,偷偷跑出来祭祀灭世神这种事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不管滇人对灭世神抱有何种期待,血祭都绝对不能继续进行下去,机甲班摧毁血祭台,灵符班准备流火符熔毁神像和青铜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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