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何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五十四章 祝君平安,天工战纪,长风何归,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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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新年他们没能劝说白衣女子不要回楚国,反而因为他们的交谈意外牵扯出了一些往事秘辛,导致白衣女子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回楚国去。
众人劝说无效,白衣女子于三天后不告而别离开了太平川。
她的机甲已经在对抗魔王甲的时候彻底损坏,祝新年不知道没有机甲、没有武器的她要如何去找百里夔算账,甚至都不知道她要如何拖着重伤的身体一路跋涉回到楚国去。
但困难似乎永远无法阻挡白衣女子的脚步,在烟瘴之地那么艰难的环境下她都活下来了,眼前这些所谓的困难对她来说可能根本就不算困难。
傅宁宁望着空了的床铺连声叹气,但她知道那是白衣女子的宿命,前半生调查真相,后半生报仇,白衣女子已经没法停下来了,而自从她知道百里夔与当年之事脱不了干系之后,她的仇人已经不止滇王一人了。
报仇之路漫漫,看不见终点,但众人都知道,只要那白衣女子还有一口气在,她就永远不会停止为同伴们报仇雪恨的脚步。
白衣女子离去之后,傅宁宁也要走了,虽然医修班有特许可以跟着机甲班和偃师班一起去咸阳参军成为军医,但傅宁宁出生杏林世家,相比参军,她更追求纯粹的医术,所以决定跟随白柳医仙前往瑶山药王谷继续修习。
此番一别,相见不知何日,战场上刀剑无眼,很有可能一别即是永别。
傅宁宁原本在学院中是不认识祝新年他们的,但此番滇国之行后大家已是过命之交,分别的时候难免落泪,抱着陈清婵哭了好久。
白柳医仙除了带走天工学院中想继续学医的那些学生之外,还带走了一批需要长期接受治疗的重伤员。
她们离开之后,舞剑坪上更加空旷,曾经人来人往的万象阁前门可罗雀,只有几个灵符班的学生在慢慢清点第一批要运往咸阳入库的古籍数量。
所有要随队运走的东西都已经由祝新年逐一确认过之后装箱封存,等运往国库之后才能再度启封。
这其中,光珍贵古籍就有三百多箱,各类神兵利器、珍宝法器又装了足足两百多箱,此时整齐码放在舞剑坪上,等着明天飞鸢到来后全部带走。
要跟随祝新年一起前往咸阳的五阶机甲班、偃师班和部分医修班的学生全部回到了太平川集合,总人数在两千三百人左右,分别搭乘十架飞鸢只要一天时间就能抵达咸阳。
而从他们踏上兵甲部飞鸢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将脱离学生的身份,从此以后生死前程就都得靠自己去奋斗了。
学生们趁着这最后一个落日重新将太平川逛了一遍,虽然现在的太平川除了废墟之外别无他物,但大家还是很舍不得这个生活学习了许久的地方,甚至有人抖开帕子,装了一捧泥土要带去咸阳。
离别的氛围因为落日而显得更加沉重,甚至连舞剑坪上的祝新年都回头去看身后绯红色的落日,他想起了自己刚到学院的第一天,在栖霞峰上看见漫天绯霞的时候,心情是多么惊艳。
如今离别在即,再抬头去看这晚霞,一切又好像不一样了。
“自己一个人欣赏学院的美景不叫我们啊?”
裴少桥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咚咚咚”的木棍敲地声。
听从祝新年的吩咐,裴少桥这几天一直配合医修治疗,白柳医仙临走之际给他留了几味猛药,服用之后骨肉愈合速度加快,常疼得裴少桥夜里无法入眠,但好在疗效出奇地好,几天过去裴少桥就可以尝试下床,在他人的搀扶下慢慢用一条腿跳动行走了。
为此,祝新年指导陈清婵用木头给裴少桥做了个一对腋杖,这东西可以帮助裴少桥独立行走,虽然动作看起来滑稽了一些,但好歹能让裴少桥直立着进入咸阳城。
此时裴少桥还在适应如何使用腋杖,他在陈清婵的陪同下慢慢向祝新年走过来,虽然只有几丈远,但还是累出了一头汗。
“等到了咸阳再寻些软布给你把着力的部分包一下吧,这才用了几天,你双手都磨出血泡了。”
陈清婵认为祝新年设计的这种腋杖实用性不错,但舒适性欠缺,对于伤者来说虽然可以依靠它自由行动,但同时也可能带来其它伤害,所以需要进一步改善设计。
当然,她不知道这种东西在二十一世纪的舒适度已经很不错了,春秋战国时期材料有限,陈清婵就算手艺再好,祝新年也不可能让她超越时空制造出来尼龙、橡胶、海绵等一众改善舒适度的材料与配件。
“双星刺成天在手里转啊转的,竟然都没磨出老茧吗?用一下拐杖就把手磨出血泡来了?”
祝新年有些不敢置信,他们习武之人哪个不是满手刀茧,别说用木头磨蹭了,就是用刀去割,都未必一下能见血。
裴少桥不好意思说他连腋下都被磨出血泡了,只能摆手给自己找补道:“那是被木刺扎的!我手上老茧可厚了,不信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裴少桥练武是最不上心的,手上茧子也比较薄,祝新年说那些话是在揶揄他,但陈清婵没听出来,反而疑惑弯腰看向腋杖,迟疑道。
“不可能啊,虽然现在工具不全,但我在制作的时候所有木料都是打磨过的,不应该有木刺啊。”
裴少桥捂嘴重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
“在学院的最后一天了,就别盯着我看了,还是看看夕阳吧。”
他抬手指向远处的落日,故作深沉道:“刚进入学院的时候为了住进朝云海的房子,我和祝新年还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结果住了这么久,好像拢共也没看过几次风景。”
“那是你没看见罢了,谁叫你不睡到最后一刻不起床呢?”
祝新年毫不配合地无情拆穿了他。
裴少桥脸颊抽搐了几下,转头对陈清婵道:“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煞风景的一个人。”
陈清婵闻声掩唇轻笑,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祝新年和裴少桥已经互掐了一百下了。
“从前总觉得夕阳无限美丽,从未觉得它伤感,但现在看起来,却觉黄昏不忍视,好像身边一切都因为这落日变得悲凉起来。”
陈清婵望着远处一点点收尽的红日,轻声道。
“但转念一想,又发现夕阳从未变过,发生变化的只是我们自己的心境罢了。”
大家进入天工学院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已经足够他们从懵懂孩童成长为青葱少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无一不在锤炼着他们的心性,心境一变,看夕阳的感觉自然也发生了变化。
三人站在舞剑坪上沉默着看着夕阳收尽最后一丝余晖,明日的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但身为学生的他们却永远留在了今日。
第二日一早,所有学生全部在舞剑坪上集合,他们按照班级分成三个队伍站好,只是这次学院也没有能力为他们举办送别仪式了,院长许乘风只用了一句“祝君平安”来表达他对所有学生的最真诚的祝愿与期盼。
一般这种时候,都要说些“前程似锦、平步青云”之类的话来祝愿学院们在咸阳万事顺利,但在历经了大战之后,无论是夫子还是学生们都一致认为活下去最重要,所以“平安”也成为了所有人最想听见的祝词。
兵甲部派来的十架飞鸢按时抵达舞剑坪上空,机械翼掀起的狂风横扫一切尘土,学生们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缓缓降落的飞鸢上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
祝新年定睛一看,不由脱口而出:“尤杰师兄?!怎么是你过来?”
虽然被困在魏国受了不少苦,但尤杰脸上依然挂着热情的笑意,他走上前来与祝新年用力拥抱了一下,然后才朝一众长老夫子们行礼。
“说来惭愧,王上为了救回我们费了不少功夫,从魏国回到咸阳之后又放了长假养伤,之前说去燕国镇守城池的差事也被其他将领接替了,我正在咸阳无所事事,没想到突闻学院受袭的噩耗,若我当时在场,多少也能帮着抵挡一些。”
尤杰脸上的笑容散去,他因为自己没能帮到学院而羞愧自责,但大家都很清楚,这种突发事件难以预料,又怎么能责怪一个远在咸阳的人没有出力呢?
“师兄别这么说,此番我们去咸阳,正是人生地不熟毫无倚仗地时候,有师兄不远千里来接我们,咱同学们的胆子也大多了。”
祝新年很高兴尤杰能来,他在咸阳拢共也不认识几个人,兵甲部中认识的就更少了,总不能真的指望裴少桥动用他父亲的人脉,所以此时尤杰的出现显得非常及时,瞬间化解了他心中的担忧。
“大家别耽误时间,把要带走的东西依次往飞鸢上搬吧,注意顺序不要弄乱。”
在祝新年的安排下,学生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合力将比人还高大的木箱慢慢运上了飞鸢。
“不愧是首席弟子,越来越有气势了啊。”尤杰拍了拍祝新年的肩膀,笑道。
“师兄打趣了,我这首席弟子的玉佩拢共才挂三个月,都还没焐热就要交出去了,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祝新年虽然嘴上开着玩笑,但实际上他心中确实有些不舍。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得起从洪儒那里继承过来的首席师弟子的名号,此时看见腰上的传承玉佩,突然感觉自己在应对妖魔袭击的时候应该做得更好一些才是。
但现在说这些都是后话了,无论他如何遗憾后悔,事情都没法重来,而且就算重来,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应对魔主和魔甲军团的办法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无声叹了一口气,与尤杰一同走向长老和夫子们,双手将首席弟子传承玉佩呈给了庄夫子。
这枚玉佩当时带着千斤重担挂到了他身上,如今还回去了,但祝新年却觉得身上的担子不轻反重,现在他要负责的不止是学生、学院的安危,甚至还担上了整个修真界存续的重担。
此时,他忽然感受到了师尊鹤云子所承受的压力,即使鹤云子不做学院长老了,也几乎不授课了,甚至鲜少与修真界往来,但压在他肩头的重担却从来都没有减轻过。
庄夫子凝视着祝新年手中的玉佩许久,最后伸出手来,取过玉佩,重新挂到了祝新年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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