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首度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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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梅梅：鱼神来了！！！

是芽芽呀：鱼神来了哎！

顾恒一下子收起调侃的语气恭敬地对着屏幕喊了一声，“鱼神，晚上好。”

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得措不及防。

直播间的粉丝们已经开始打起了一长串的哈哈哈。

于斯年刚进入直播间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有一群粉丝们开始把老顾给卖了。

把他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刷给了鱼神看。

于斯年注意到了弹幕上大家刷动的字眼，只是简单地打了四个字做回复。

没有的事。

顾恒同时尴尬一笑开口试图转移话题，“大家就别再卖我了，别等下鱼神不要我了。”

粉丝们都知道老顾说话向来没有把。

但此时的直播间因为鱼神的到来已经有不少的新人加入进来。

其中有一位新人直接问。

我嗑的cp天下第一甜：刚进直播间，请问两位主播是一对吗？

她不说还要一说大家纷纷开始刷了起来。

银河落下：这么一说我突然也觉得，两位主播有点那味了。

甜甜日万：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老顾和鱼神很配！虽然鱼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完不影响我磕他跟老顾！

是芽芽呀：楼上的＋1

直播间的画风一下转变成了大型磕CP现场，还是直接在两个蒸煮的面前。

顾恒看着现在年轻女孩子的想象能力直摇头，深怕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他的直播间就要被封，赶紧拿起手机带着大家开始云游会场。

于斯年用电脑挂着顾恒的直播间，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直播间滚动着的弹幕。

他拿起桌边的手机低头刷着。

手机界面则是翻滚着的微博私信，他试图找出送给自己那件卫衣的粉丝。

几万的私信他一点一点翻阅着。

酸芒的平台活动也正式的拉开帷幕，回到位子上的顾恒蹭着刚才向工作人员讨要来的支架直播着。

会场中的灯光逐渐地暗淡下来，主持人在台上介绍着今晚的活动。

按照活动的流程最先开始都是播放各位主播录制好的一些祝福视频。

可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毕竟在网上直播不少都是带着滤镜或者特效，粉丝们难免忍不住好奇真实生活中的那些博主是长什么样子。

还有像鱼神这种从来不露脸的博主，更是引发了大家的好奇心，蹲在直播间里想一探究竟。

伴随着舞台中央的大屏灯光亮起，视频中的画面徐徐展开在大家的面前。

第一个出镜的是酸芒的一姐，算是最早的那一批网站主播。

科班舞蹈出身的她，还是舞蹈区主播中的一霸，是许多平台粉丝心中的白月光。

紧接着都是一些酸芒的老人的祝福语以及一些感谢的话语，有些官方有些搞笑大家各带了自己的特色。

顾恒一边看着视频一边跟大家聊着视频中出现的熟人。

突然原本还亮堂的画面暗了下来。

紧接着像是急匆匆拿手机偷偷录制一般。

原本一片漆黑的屏幕只能听窸窸窣窣手在摩擦桌面的声音，一下子亮了起来露出一个黄发男子。

他看向着屏幕的正中间，似乎在对焦自己。

第一眼像是学生时代里的叛逆少年，却又坐得无比端正乖巧地看向屏幕打着招呼，“大家好，我是酸芒平台主播，鱼。”

此时顾恒的直播间里粉丝们不停地刷着问号。

黄色微卷的发丝伴随着他的动作轻晃着，一段简短的官方祝福语之后视频便结束了。

匆忙得让大家还没有从鱼神首度露脸中缓过神来。

钱包空空如也：这是鱼神？

鱼神的小尾巴：鱼神？？？

猫猫少女：？？？

西瓜啵啵：姐妹们，我先震惊了！

甜甜日万：鱼神这么帅嘛？！老顾，对不起我先爬个墙！

就连顾恒也同样震惊，只不过他震惊的点与旁人不同。

粉丝们是第一次看到鱼神的脸才震惊，而他是注意到视频最后匆忙结束时的一个声音。

虽然在视频中很短促，但是他听出来了。

刚才那个视频很显然是在家中录制的，那一大片的粉丝礼物墙他不会记错。

鱼神家中还有别人？

难道是绵羊小姐或者是别人？

夜幕之下月亮挂在枝头星星在旁作伴，寒风在窗户外呼啸着。

于斯年接起不知名的电话，耳畔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简单礼貌地问好后，就是了解他的近况，一如既往地在最后加上了一段关于是否回去的询问。

在沉默声中，对方开口道，“您的父亲很想您。”

父亲这个词语对于于斯年来说很陌生。

他不属于自己任何童年的回忆的一部分，唯一的认知是来自第一次的相遇。

母亲的灵堂里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前来送行的人们泣不成声。

直到有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抬头缓缓看向那个人。

笔挺的西装，金丝边的眼镜框架在鼻梁上。

文质彬彬的模样正伸手向自己打招呼，“少爷好，我是于先生的秘书，鄙人姓陈。”

这是于斯年第一次听到别人喊他少爷这个称呼，而面前自称是秘书的陈先生，他也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于斯年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

对方像是料到这个结果，更加详细地补充道，“我是于磊邺先生的秘书，也就是您父亲的秘书。”

父亲？

陌生的称呼让于斯年愣在原地。

母亲从未告诉过他自己有一个父亲，从记事起他便一直觉得自己从小便是没有父亲的。

于磊邺

更是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他无法将父亲与一个陌生的名字对等上。

年少的他，却好奇。

好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又好奇为什么母亲不告诉自己父亲是谁让他被蒙骗许久，还好奇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知道自己的存在却不来找他们。

所有的谜团都等着那个神秘父亲的到来一一解开。

可与他想象天差地别的便是这个父亲的样貌，比母亲看上去要年轻许多，事业有成的模样不像是会与一个为着一块钱的差价都要与他人争吵的家庭主妇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

车内于斯年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这位他名义上的父亲。

复古的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恰到好处的精致袖扣显得格外有魅力，放在腿上的文件上被对方用指尖轻轻敲打着。

他也正在打量自己。

此时他们就像两个猎食偶遇的动物，互相试探着彼此试图发现一个突破口。

最后，是于磊邺先打破了这场无声的战斗。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四个字更像是久别重逢的人才会说的，而此时于磊邺的好久不见对于于斯年来说根本不存在。

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眼前这位父亲。

又何谈好久不见？

于磊邺的四字开场白换回来的是一片沉默。

于斯年的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只不过比刚才还要强烈几分。

似乎想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而此时于磊邺却大手一挥示意司机锁门开车。

车缓缓启动，在于斯年惊恐的神色中，于磊邺解释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于斯年一路上都临危襟坐深怕于磊邺搞出什么幺蛾子。

一直到车辆停在一家小院门口，于斯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就这样跟过来了。

跟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小院的四周花草开得很茂盛，许多花朵在栅栏边上探出了脑袋。

于磊邺走在前面，紧接着是那位陈秘书。

于斯年跟在他们的身后，小心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小院里映入眼帘的便是小桥流水的美景，走过简单搭起的木桥与铺着石子的小路，尽头便是小院的本体。

这间小院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院，而是一家私人餐厅。

于磊邺落座后便把菜单直接递给了自己的儿子，“想吃什么，自己点。”

父子之间简单的对话互动，在于斯年的眼中则是看不透。

他不明白于磊邺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我不饿。”

于斯年把菜单合上又给推了回去。

于磊邺也不在意自己被拒绝，而是打开菜单随意点了经常吃的那些。

点单完后，餐桌上再次恢复了安静。

他们两个都没有开口。

于斯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想质问自己的父亲这些年都去哪里了，为什么只留下自己与母亲。

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直到餐桌上的食物部上齐，于斯年还没有拿起手边的叉子吃一口，而是目光紧紧盯着眼前慢条斯理地吃着食物的于磊邺。

“这道菜是它们家的特色菜，很好吃。”于磊邺夹了一块伸手想放在于斯年面前的碗盘中。

可下一秒碗盘便被于斯年手一挥摔碎在了地板上。

于磊邺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

默了一会儿，又收了回去。

唤来服务员帮忙收拾地上的碗盘，又拿来一套新的。

于磊邺没有继续给他夹菜。

于斯年就这样看着他吃完。

直到于磊邺用纸巾擦完嘴，于斯年才把自己心中憋了许多的问题统统说了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于磊邺的沉默。

眼前的男人是自己母亲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可他呢，却连提起自己母亲的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他甚至都不想承认她的存在。

自己母亲这么多年的等待算什么？

那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