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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日出东方、百官上朝的朝圣之路,青龙大街纵使平日里人流不及朱雀大街,但修建的规模却比之还要大出许多。
上次早朝推迟,群臣前往承天门,还是天光微熹,路上行人虽多,也却没有多出什么夸张程度。
今天就不一样了。
天已明,青龙大街不如朱雀大街热闹,但路上也已经是行人商贩随处可见。
许天衣走在大街上,那一身高贵无比的锦鸡紫袍,煞是惹眼。
初时多是没见识的人,毫无反应,等到一些有眼力见的人撞见了,一双双手不敢置信地揉搓眼睛,随即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紫袍!前三品的朝廷大员!
居住在青龙大街的多是达官显贵,以官员富商为主,可平日里大官小官的,但凡有点身份出门都是轿子车辇,是以就算京都百姓,也并非时常能见到朝廷官员,更别提面前这可是一位紫袍大员了。
许天衣没有在乎这些目光,他额头上满是汗水,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下时间,又算了算跑的路途距离,不是很满意。
水火双莲,对身体的淬炼效果极好,当初莲开一品,他的体魄耐力就达到了寻常壮汉所不能及的程度。
但现在,一品血莲,他的体力远不如当初一半。
许天衣估摸着这是因为血莲与黑莲、红莲的本质不同,后者虽主水火双法,是道术道法,但也能起到强化身体的作用。
可血莲,完作用于灵魂,是人魂之力,与之体魄无半点关系。
“从战士就这样变成法师了?”许天衣自言自语。
这下不完玩了?
这天下高手如云,他水火双莲在手时,还能睥睨天下,无视众多江湖高手和武学奇才,这一下子跌落神坛,成了一个抗揍都抗不了的“读书人”,还怎么在这波诡云谲的危险世界活下去?
“紫袍!前三品!开眼了,开眼了!”街边有小民激动道。
旁边一脸横肉的男子,哼道:“前三品啊,你知道那得是多大的官?有这么年轻的?”
“那这是个啥儿?乖乖,不是这年轻伙儿偷来的袍子吧?那绣图,可不像是自己做的,谁敢偷做官袍,不怕杀头?”一瘦长个子说道。
那横肉男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懂個屁儿,定是从府邸里偷穿出来的!就不知道是不是那大官的公子了。”
只见那瘦长个子眼冒桃花一般,惊喜万分:“乖乖!官家少爷儿啊!老奴得往前走两圈,说不准就被看中了带去府里呢!”
横肉男子作呕要吐。
呸,把子长歪了的男人。
只有少数精明老辣的人,低着头不说话,尽量不去关注那边,免得被穿紫袍的年轻人给注意到。
没看到那紫袍穿在人家身上十分合体?
这紫袍就是年轻人的!
老天爷啊,这年轻人什么身份,居然这般年纪就穿上了紫袍,就是以往那些状元郎,离穿紫袍也差得十万八千里远吧。
柱梁桥。
国之柱石,国之脊梁。
乃文武百官。
桥前两边,停了几辆马车、几顶轿子,都是已到官员的。
走上桥,是两排清凉白线。
身材高大的禁卫,穿雪白甲胄,腰配长刀,英姿威武。
六卫禁军之一的应龙卫。
过了桥,就是皇宫东门,承天门。
许天衣发觉自己还是到早了,城门前偌大空场,人员寥寥无几,大致扫一眼,最次也是四品绯袍官员,穿着云雁补子的文官或猛虎补子的武官。
睡足了的官员,彼此熟悉之人都在闲聊,着紫袍的许天衣,一出现顿时吸引了大部分的视线。
“那人是谁,怎么没见过。”
“紫袍?也是前三品?”
“如此年轻,怎么可能穿紫袍?礼部是不是搞错了?”
“长公主殿下还是一品正令呢。”
“长公主殿下是何等人物,天资聪颖,善控朝局,又是陛下的亲妹妹,岂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果然是一心想进承天建谋事的张大人。”
“去去去,老李你又在作弄我了。”
在许天衣环视周围时,一个身子骨削瘦的官员走了过来,与之一样身穿紫袍,绣有孔雀补子,三品官员。
“这位大人好生年轻,第一次上朝?”
许天衣瞧了那人一眼,便没了打理的兴趣。
三角眼,标准的目中无人眼型,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许天衣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
可对方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就差把那袍子上的孔雀挪到脸上了,看似询问,语气里却是带有轻蔑敌意。
显然,是觉得许天衣这样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人,怎么配穿紫袍,还是高于他一品的锦鸡补子?
一定是礼部弄错了!
见许天衣不说话,中老年的三角眼男人脸色冷下几分:“这位大人可要知道,马上就上朝了,话不能乱说,衣服也不能乱穿。”
“礼部那群人,整日毛手毛脚,可不要以为自己被送错了衣服,就真能一步登天。”
“不懂礼数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心冒冒失失就掉了脑袋!”
赵幼枝看了眼天色,这个时候,就是想换官袍也来不及了。
他心中尽是幸灾乐祸,这下可让老夫逮住你礼部的把柄了,看本少卿不在庙堂上狠狠参一本!
鸿胪寺本就跟礼部不对付,互相在庙堂上不是吵了一次两次了,有如此大好契机,他当然不能放过,一定不能!
平日里陛下多是看重礼部多一些,这下看礼部还如何得到陛下恩宠!
天子不怒才怪!
许天衣瞥了眼这个已经明显臆想起来的半老男人一眼:“你不在天底下过儿?”
冒出来一个这样头铁的,他也是无语了。
正二品左侍的诏书才下了几天,整座庙堂都还没有缓过劲儿,难不成今日上朝的有第二张新面孔?
但凡动动脑子就知道他是新上任的承天建左侍。
没看到周围已经有许多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了嘛,老子就是再年轻也只得是正二品!
赵幼枝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一个毛头小子敢如此对他说话,心生怒火。
就算是往常的状元郎,心高气傲,也不敢对本少卿如此无礼,何况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这小小年纪,顶破天从四品了吧。
当真以为随处挑一个都是沈曼曼那样的人?
“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天子脚下也敢目无仪制,乱了礼数,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赵幼枝指着许天衣的鼻子大喊,响声惊动所有在场以及正走来的官员。
边缘地带,一个肥胖身影,看着这一幕,看好戏地使劲吧唧嘴。
“啧啧啧,这赵大人啊,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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