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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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又立即后悔了，懊恼的抿唇。

唉，到底是为什么那日我要出门呢？在房间里睡觉不香么，一出门就给人倒霉的逮着了。

不是说什么一化形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天地之大任我游？原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迟鱼不禁唉声叹气。

“杵着作什么？”顾渊眉梢微挑。

他看着她有如被霜打过的芭蕉叶一般，焉了吧唧的可怜样，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心生愉悦。

那深邃冰冷的眼眸，含着些许笑意，有如深冬融化后的初雪，令人目眩心动。

只可惜迟鱼正是愁眉苦脸的时候，自然就错过了这如沐春风般的神君，若是她敢悄悄抬头瞧上那么一眼，定又喜欢上神君并冠之以心目男神的称号了。

迟鱼在心中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想着实话实说。

她给自己壮了壮胆。朝着神君鼓起勇气道“神君，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宽裕些日子……”

“这一夜就要抄完，抄完好几本的四五十遍，”迟鱼紧张地扣着袖子，鲠在喉咙里的话却都一不小心全都吐了出来“小仙，小仙是真的做不到啊！”

她情绪上头，一时悲愤欲绝。

大殿之中两人沉默了两秒。

迟鱼更悲伤了。

完球！啊啊啊——

我怎么还把事实都给说出来了！

神君肯定已经听见我说的那些话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感觉这心都凉了半截。

他倒并未生气，只觉有些好笑罢了。

“宽裕自然是可以——”顾渊语气缓和了下来。

还没待其把话说完，迟鱼就已经欢欣鼓舞的，飞快地插嘴道谢了“谢谢神君，谢谢神君！您真是个温柔敦厚、心胸开阔、功德无量的仙界第一好神仙呀！”

顾渊被这一打断，则又心生不喜，微微皱眉。

倘要是静若处子倒也还好，观之，兴正浓。可动若脱兔般喧闹无礼却又令人头疼的紧。这好话说尽，学的都是些什么空空如也的泛谈。

“既然学不会，”他垂眸冷淡道“那就站在这，把选中的所有仙籍全念完再走。”

神君怎么如此喜怒无常——

迟鱼听言咔嚓一声，心都碎了一地。

刚才还好好说宽裕些时日的，怎么这会儿又换了个新的折腾鱼的方式啊。要是把这些厚厚的全念完，感觉我这条鱼都水分蒸发干的透透的了。

“是，神君。”她悲痛的想要捂脸，在心中默默叹口气，随即认命似的走向了那命运的安排。

顾渊见之眉梢舒缓不少。

迟鱼上前小走两步，停在御案前，有些畏惧的低声问道“神君，小仙，小仙我该从哪一本开始读起？”

只见那书无风自理，由小到大从左到右，万分自觉的叠地整整齐齐，还从中飞出了一本直达在她手掌。

“唔，《上元记》？”迟鱼望着仙籍呢喃出声。

“世本混沌如一，盘古分天地为二，浊化三清，”顾渊的声音缓慢又清晰“幻四灵为四象镇守稳固天地，后有六御以及诸天星神星辰之神……”

他抬眸望着她，犀利又深邃。

不知怎么的，迟鱼感觉到有些直击心房的迫力。

“这是有关于仙界的历史记载么？”她偷偷转移了视线，但又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听及这些话不自觉跟问道“不过，为何取得是《上元记》呢？”

顾渊垂眸，心神涌动。

迟鱼缩了缩脖子，莫名觉着周遭有些冷了。

“《上元记》，原是上古恒元——”他说着，忽而声音低沉了几分“收录着一切的源头活水……”

正津津有味准备好好听着，突然一切戛然而止。

她心有疑惑，不明所以的抬头悄悄喵了一眼神君的脸色，发现他好像似乎在回忆着过往嗯什么，面容的神思都几乎不在这里，有些淡淡的愁容。

原来神君也并不是一个真的铁疙瘩，什么感情也没有。竟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心酸故事啊。她暗戳戳的想。

唔，不过，这会儿，可真是个偷跑的好时机呀。

某鱼眼眸滴溜溜的转，心也蠢蠢欲动。

随即偷偷的踮起脚尖，想轻轻的转个身，正想蹑手蹑脚离开呢，便觉头上一道阴影落下了。

“你想去哪儿？”顾渊居高临下。

“哎，哈哈，没没有呢，”迟鱼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伸手指着御案“我方才是，是，是想先看看其他的仙籍呢，我还挺好奇的哈哈。”

她抓着裙摆，朝神君尴尬的笑笑。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就这般的苍白无礼的解释，哪里会令顾渊信服呢？只可能是更火上浇油。

“既然如此爱好，”顾渊的目光有如刀子般锋利，见得那刀刀是割的某人心里发凉。

他冷冷道“那你就继续多念两本。”

“不，不用了神君，”迟鱼急急忙忙伸手，立刻就作拒绝状，焦急地说“神君，我现在就念，我现在就念，那两本我，我就不要了。”

她哗啦的一下子就打开了那本仙籍，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念书，立即到校就站着开始了罚念之程。

“世本混沌如一，盘古分天地为二，浊化三清，幻四灵为四象镇守稳固天地，后有六御以及诸天星神星辰之神。从此万物有灵，生生不息……”

顾渊神色稍缓，但心又摇头叹息。

近日幼稚了些，竟也同白泽般冲动了起来。常理而言，不过是小仙罢了，当难以牵动情绪……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万年前天生空洞，虽有女娲收集五彩石补天，但时日太久，天外邪灵趁机而入，潜伏在六界之中，天下灾难纷起，诸神与之大战，阵亡重伤者不计其数，才终于将他们赶出天洞，封印天地之外。”

此时的迟鱼正说得口干舌燥，难受不已。

长时间不间断的说话本就是一件极其消耗体力活的事，更何况她还在个大煞神面前呢，只得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的这般努力。

“但六界生灵被沾染的亦数不胜数，勉强存活下的诸神又陨落，只剩一层在这六界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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