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他得了一个好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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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他得了一个好福晋
喜庆婚房内,大红烛“哔啵”出声,燃得更高更炽。
光影下,胤禛很快吃了个七成,停下之时抬头见福晋还在品味鸡肉的酱汁。
神情很是怡然自得、沉浸其中。
皇家规矩,康熙爷和后妃们都会在福晋入门前,提前给皇子安排侍寝宫女,便是侧福晋提前纳了一两个的都有。
比如太子胤礽,因太子妃身份贵重、兹事体大,康熙爷挑了许久,才刚定下石氏(瓜尔佳氏),眼下二人尚未大婚。
可太子的毓庆宫里侧福晋已不止一位,孩子都生了两个。
皇四子胤禛也不例外,他的后院已经有了四位格格,其中一位眼下正怀着身孕。
但今夜他新娶的嫡福晋跟他之前碰见的女人都不太一样。
便是他当前最为宠爱的李氏也不曾在他面前如此自在用膳。
从小,他在宫里最尊贵的皇贵妃佟佳氏膝下长大,向来最是规矩。饮食一道,由人安排,不肯透露半点喜好,以免被人拿捏,引发意外。
深宫任何一点小事,都可能危及性命。
胤禛性子随了德妃乌雅氏,心思深沉,谨慎细致,便是最喜欢吃的东西上了桌,他向来也只吃个七八成饱,食不过三。
不曾放纵。
消息称乌拉那拉氏最是端方守礼,温柔中和。
看来,不然准确。
今晚的新娘,确实面貌柔和谦逊,举止亦是舒展大方,优雅美观。
但细处之下,她的神情姿态和端方相距甚远。
胤禛觉得,嫡福晋是有些真性情在身上的。
吕雉察觉到对面的视线,她抬起头,见胤禛眼神灼灼,她停下动作,但没打算放弃到手的美食。
她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胤禛只是难得扯了扯嘴角,拿起手边的书,走到暖阁铺着红鸢色几何纹软垫的炕上,倚着茜色绣仙鹤引枕,仍是松散翻着书,不曾催促她。
吕雉看着他,如松如竹的姿态,举手投足写满优雅,更下饭了。
“老板”不出声,那她继续大快朵颐便是。
等她好不容易放下筷子,坐在了暖炕的另一侧。
下人们很快进屋把八仙桌上都撤了干净,检查了银炭的情况,又只留下新郎新娘二人。
新婚还有洞房,也不知胤禛如何处理,也无人进屋闹上一闹。
按照原身的记忆,今夜他们俩不会有事,甚至接下来的两年,他们之间仍冰清玉洁。
耐心的爱新觉罗·胤禛会等到乌拉那拉·知袇再长大些。
虽有些可惜,但吕雉眼下更没有压力。
毕竟这可是她不知道多少代的徒子徒孙了,她在政事上杀伐决断惯了,可面对此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再者这种事,按武后那小蹄子的话说,得慢慢磨才有意趣。
这个小后生,值得她等。
见福晋过来,胤禛立马放下书册,看了一眼端坐的福晋,腰侧显见都紧实起来了。
她这是真吃,半点没含糊,看来今日确实是累坏饿坏了。
也是,她今年才十三岁,正是豆蔻年华,也不知费扬古家里怎么养的,竟还保有几分难得的天真。
胤禛知道他在外头的名声向来不好,婚前也多有流言,虽说是穿凿附会,然则三人成虎。他不曾争辩,多年下来,怕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时候他觉得,便是自己的生母德妃娘娘,亦对他有几分无来由的忌惮。
血浓于水的亲生母亲都如此,胤禛又如何去与他人辩解?
但,才十三岁的新婚嫡福晋——不怕他。
胤禛紧绷了一天的心,在此刻算是松弛了些,心想,小福晋白日没有进食,夜里吃这么多,肯定不能马上躺下,得先消消食。
他尝试开口:“福晋,可记得邬先生?”
吕雉多年高居上位,习惯使然,便是用得多了也依旧坐姿优雅,闻言她抬头看着美少年,又眨巴眨巴小鹿眼,啥意思?
这成亲当夜,自家良人跟自己提别的(老)男人?
她是要说记得还是不记得?
夫妻婚前见面不是不吉吗?
今夜吕雉见了自家良人胤禛之后,只顾着欣赏对方一眉一眼、一举一动都长在自己心尖上的姿色,差点忘了自己断人面相的本能。
其实严格来说,爱新觉罗·胤禛此时尚未有将来会荣登大宝之相。
只因其身份本就尊贵,养母是康熙爷的第三任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生母是如今后宫四妃之尊、掌有宫权的德妃娘娘,其本人是皇四子。
在紫禁城出生,真正的龙子凤孙,自有满身的贵人之气。
但眼下登顶之相尚未有之,也就是说很可能胤禛如今还没有夺嫡的心思?
面相是会改变的,那些为了自己利益胡说八道的方士,确实该杀。
按照原身的经历推测,起初胤禛捆绑的是太子胤礽的船,后来这位二废太子把自己作没了,胤禛没办法,下了船之后,和他的一生之敌八阿哥政见不合,他才决定自己亲自掌舵。
可医者不自医,推演之术向来亦不算自身及亲人,便是算了亲近之人,大抵也是做不得准的。
吕雉原先未设想自己会有想和小辈亲近之意。
现在来看,怕是到那时她再看胤禛面相,大概也看不出他的真实走势。
不妨事,上辈子胤禛靠着自己都能成功,虽然结局是惨烈了些,无人可用,生生把自己累死。
但现在她不是来了吗?
有她在,何惧之有?
臭流氓都能打下江山,没道理胤禛这样一手好牌,能离谱到哪里去?
邬先生的事,她后来找小系统补了一下课,是位真正的大才。
胤禛早期就把他抓到府里当谋士,是十分明智之举,在后来的多次决断之时,邬思道都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看着福晋不言语,胤禛心想,他向来有一说一,大部分时候是啥也不说,闲谈这件事向来不适合他。
小时胤禛因事被汗阿玛重责,指明他生性焦躁,不能成事。
此后,他特地修过闭口禅以怡养性情,在强大的自制力和执行力之下,愣是将自小外放的热情收敛,掰成以寡言少语、冷淡自持闻名的皇子。
如今只是不想马上就寝,让福晋消消食,一时提起的话题竟是半点也不合适。
福晋无所适从亦是平常。
“爷,想让我记得还是不记得?”
正思考着换话题的时候,听见福晋娇滴滴的声音俏皮道。
胤禛闻言不禁轻扯了一下嘴角,他的嫡福晋确实与旁人不同:“邬先生,对福晋甚是赞赏。”
吕雉道:“老先生能入爷的眼,自有其过人之处。我不过随心之说,想来是歪打正着,运气好的缘故。”
滑不溜手。
胤禛向来不相信运气之说,他只相信一切都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
在吕雉的嬉笑巧语中,胤禛竟不觉这是他们的初见之夜。
倒更像是手谈、书信往来之友,果然邬先生的眼光老道,汗阿玛的眼光也是狠辣,他得了一个……好福晋。
胤禛看着时辰,起身亲自剪了红烛灯芯,新婚夫妻这才一齐上床,各自盖被而眠。
吕雉躺在里侧,闭眼秒睡。
胤禛还在思索话题之际,侧身便看见福晋的安静睡颜。
他也曾设想过自己的嫡福晋会是什么样,但想象中不曾有过这么一个无忧无虑、心思灵巧的美人。
趁现在无人之际,胤禛才让自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抹笑容伴随着他入眠。
漏刻声声,不知过了多久,半夜胤禛察觉自己胸口多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重物,压得他呼吸沉重。
醒来,一只玉臂横陈,脖颈间女子吐着兰香,引得他微微发//痒。
少女淡淡的体香幽幽盈在他的鼻尖。
胤禛一边努力平复自己快速反应的身下之感,心想,他的福晋还是个……无拘无束、自在散漫的香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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