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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晚上跟着贵妃走了,却没有宿在贵妃的寝室,而是去了偏房,宠幸了一个贵妃提前安排好的小宫女。

贵妃在偏房熄灯后,让人将张松英给叫了过来。

“你疯了,帮那个女人做什么?”

一晚上被弄醒两次的张松英已经佛了,干脆放弃抵抗,坐在张贵妃下首打着瞌睡。

张贵妃见她没回话,恨铁不成钢地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这一下是用了力气的,那白嫩的小脸儿一下就被掐红了。

张松英“嗷”的一声,捂着脸打起精神来,哀怨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回道:

“姐姐,江芙人很好的,她是我的朋友。”

张贵妃气得伸手戳着她的脑袋。

自己这个妹妹就是块朽木,但凡有那个江家的丫头半分聪明,也不会让自己这么操心。

“那么多秀女她为什么偏偏给你做朋友?还不是因为你是本宫的妹妹,在这避暑山中江广瑶鞭长莫及,她想着榜上你好躲避炎明熹的暗害!

你看这连日来可不是靠着本宫的庇护才过来的!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没心眼儿!”

张松英噘了噘嘴,就算江芙利用自己又怎么样,她救了自己可是事实,而且也是自己非要搬过去跟她一起住的,她并没有算计过自己。

就算她接近自己有目的,也总比那个武明玉强,平时跟自己姊妹情深,关键时刻拿自己挡刀,这种人才最可怕!

“啊!”

张松英正在心里嘀咕着,突然听到一阵女人惨厉的惨叫声,吓得她一激灵。伸头就朝外面张望。

“什、什么声音?好像个是从偏院传出来的。”

张贵妃一皱眉,厉声喝道:

“不该问的别问!你收拾收拾,我会尽快安排你淘汰。

皇帝他·······总之你记得,后宫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回去之后我会让爹娘尽快给你安排一个好人家。

让雪雁送你回去,记得,以后别跟江芙走的太近。”

说完就让大宫女将她给送了回去。

张松英在经过偏院的时候,探头探脑的想要往里面看,被雪雁一把给按住了,拉着她径直走出了大门。

回去的路上正巧遇到从霍婷芳院子里出来的江芙跟陈见安,顾及到雪雁还在身边,她对江芙挤了挤眼睛就走了。

江芙摇头失笑,自己都“杀人犯”了,这丫头还不知道跟自己保持距离呢,难怪之前被武明玉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姑娘,到了。”

小宫女将两人带到一处院外,并不往里走,指着院门对两人道。

那院子的围墙比霍婷芳院子的还要高出一截,看墙面的颜色,上面的一尺高好像是后加上去的。

从外面看这里不像是什么院子,倒像是个监狱似的。

门口的杂草丛生,除了一条一人同行的小道上被踩的什么野草外,周围看起来十分杂乱,可见平时也很少有人外出。

“这院子平时除了负责照顾太妃的太监和小宫女之外,平时都没有什么人走动,太妃不喜欢见陌生人,恐怕问不出什么。”

小宫女不愿意进去,在门口对江芙两人劝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江芙嫌她聒噪,摆摆手让她走了,然后对陈见安一仰下巴,示意他去叫门。

陈见安认命地充当小厮上前拉着门环敲了敲,他这都钦差大臣了,江大小姐使唤自己还跟使唤儿子似的。

“铛铛铛!”

敲门声一落下,里面就响起了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听那轻快的声音,好似体型轻盈的姑娘。

很快大门被从里面拉开,一个瘦小的宫女出现在门后面,她看到站在门口的陈见安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就要关上门板。

陈见安反应极快地伸手挡住差点儿被关上的大门,江芙见状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了两片门板,那宫女的力气不大,差点儿被推得摔倒在地。

“你跑什么?”

陈见安迈进院子里,那宫女被吓得缩着肩膀往回退了两步,好像他不是个俊朗少年,而是个追命恶鬼一样。

这表现也太过反常。

“回、回官爷的话,”

小宫女嗫嚅道,完不敢抬头看向两人,陈见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儿,见偌大的院子里是落叶跟杂草,荒芜得好像没有人生活一样,不像是太妃寝室倒是想冷宫一样。

陈见安眉眼闪动了一下,问道:

“你们院里的掌事太监去哪了?”

小宫女闻言肩膀抖了一下,掉头就跑,边跑边说:

“奴婢这就去叫。”

江芙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外,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抱怨道:

“这院子里的人怎么神神叨叨的。”

可不是神叨叨的嘛,身为皇家宫女瘦得一把骨头,好像个逃荒的难民似的,一点儿宫女该有的规矩都没有。

而且掌事太监大半夜不在自己宫里呆着,跑到外面去干什么呢?

陈见安没有在前院多做停留,而是径直朝着屋子后面走去,走到那处小角门的前面,抬手拉了拉上面的锁。

那锁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布满了铁锈,陈见安蹭了一手的锈渍,将锁头翻过来,只见锁眼的地方有一条很新的划痕,可见最近是被打开过的。

“那人从角门进去到霍婷芳的院子里,亲眼看着她毒发,然后又从这里悄悄溜走,所以没有惊动她院子里的婢女。”

陈见安斩钉截铁道。

江芙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那人要大费周章地跑到霍湘君面前去看她毒发的样子?

难不成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亲眼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才能解气?

她想不通,就直接问了出来。

陈见安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霍将军的亲笔秘信!

西厂在清凉寺没有找到,于是认为东西还在霍婷芳的手里,干脆用这样恶毒的手段逼迫她交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只干枯惨白的手掌搭上了江芙的肩膀,她下意识低头一看,差点入没被吓死,登时就窜了出去,抱着面前的陈见安喊道:

“啊啊啊,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没人说这院子还闹鬼啊!”

陈见安看着出现在面前头衣服脏污、头发散乱的女人,拍了拍江芙的肩膀。

“是太妃。”

江芙这才想起之前小宫女的话来,惊魂未定地转过身。

太妃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水粉色的破旧衣裙,头上带着素银的簪子,脸上好像几天没洗了一样斑斑驳驳的,怀里抱着个破布娃娃。

“是皇上派你们来接我侍寝的?”

太妃看着陈见安,把他当成了来接自己的太监。

江芙嫌弃地从陈见安身上下来,掩饰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裙摆。

“可真是疯了,这都改朝换代了,她还侍的哪门子寝,想给自己名义上的儿子侍寝不成!”

太妃听不懂江芙的话似的,情绪激动的就要去拉陈见安,这时候门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哎呦娘娘啊,您怎么出来了,这大半夜得赶紧回屋睡觉去啊,要不明儿个皇上早起来看您,您该没有精神起来不来了。”

小太监熟练地安抚着太妃的情绪,太妃看到他似乎有些害怕,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娃娃呢喃着:

“好,我睡觉,别打我,我乖乖睡觉,是好宝宝。”

江芙朝那小太监身后看了一眼,疑惑道:

“刚才那小宫女呢?”

小太监一脸无辜地抬起头看着她,语气比她还疑惑:

“奴才没见过什么宫女啊,这院子里自来就没有什么宫女,向来都是奴才自己照料着的。”

哦豁,敢情她们俩刚才出现幻觉了呗?

陈见安的视线在小太监的双手和手腕上打量了一圈儿,上面并没有被抓伤的痕迹,逼供霍婷芳的人并不是他。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奴才先扶太妃娘娘回去休息了,这就告退。”

小太监说完就要拉着太妃的胳膊往寝室走,陈见安挡在他的面前,拉开他钳制太妃的手。

“话还没问完,你急什么。

今天入夜之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太妃娘娘的院子里?”

小太监低下头掩盖眼中的不悦,低声道:

“奴才没看到什么人来过,最近几天除了您二位,都没有人来过太妃的院子。”

陈见安知道他是非暴力不合作了,直接让身后的侍卫抓住他,面色不善地再次问道:

“你最好实话实说,要不然本官就要用刑了,之前给我们开门的明明是个宫女,你却说这院子里没有宫女伺候。

好,就算按你说的这院子里没有宫女伺候,那她就是个生人,你却又说最近几天没有生人来过院子,前言不搭后语,我看不用大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小太监一梗脖子,死死抿着嘴不吭声。

陈见安见他不配合,转而低头朝着太妃问道:

“太妃,你可曾记得之前照顾你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太妃抱着娃娃,好似听不懂他的话一样,满脸慈爱地摸着娃娃的脑袋。

“哦哦,乖哦,娘亲给你唱催眠曲。”

可真是不中用的。

那小太监见状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即便他们看到了小宫女又如何,在这避暑山庄里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还不是厂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芙知道那宫女八成凶多吉少了,这太监明显是炎明熹的人,问也问不出什么。

她抓住太妃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

“太妃娘娘,你还记得自己的宫女吗?你今夜可曾见到什么生人吗?”

太妃浑浊的眼神听到这话凝固了一瞬,然后迷茫地看着江芙。

“生?谁生了?”

说完,她突然露出狰狞的表情,一把扔了自己怀里的布娃娃,抬手就要去抓江芙的脸。

“是你!你这个狐狸精,是你把皇上勾引走了是不是?我看不抓花你的脸!”

勾引皇上,呸,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江芙一把甩开她,捡起地上的布娃娃拎在手里,两步跨到一旁的枯井边上,对太妃想要扑过来的太妃威胁道: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抱你孩子跳井了!”

这句话像是什么魔咒似的,上一秒还疯狂如同野兽的女人,下一秒就安静下来,满眼惊恐地看着江芙。

“别!别伤害的我的孩子,他不是我院子里的人!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把还是还给我,我带你们去找。”

江芙跟陈见安对视一眼,这疯婆子说的到底是疯话,还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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