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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把洛希带到了一处高级会所。
门推开,傅诚深果然在里面,正在和二世祖模样的人玩牌,其中有几个洛希还见过,正是当初朝她起哄的几个人。
房间里还坐了几个女人,都很年轻,穿得多少有点暴露,正围着几个二世祖说笑敬酒。大概是会所里的“公主”。
倒是没人敢往傅诚深身边凑。
放在桌子上的电话震动了两下,他接起来。
洛希听见他说了句:“好,我让人去接你。”
便挂了,拍了拍身边的二世祖,示意对方去门口接人。
洛希想,应该是陈芸买了礼物后直接送过来了。
怪不得他身边没有坐女人,原来是一早就知道陈芸会来。这么看,陈芸在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分量的。
她不想见陈芸,脚步一迟疑,落后金毛几步,站在阴影里,打算伺机逃走。
金毛倒是和里面的人挺熟,转着轮椅打了一圈招呼,最后停在傅诚深面前,嬉皮笑脸地笑:“听说大哥最近结婚了。怎么,新婚燕尔的,大哥不回去陪大嫂,倒跑来和他们几个打牌?难道他们几个比大嫂更诱人吗?”
傅诚深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抽了对K打出来,问金毛:“腿不疼了?”
金毛脸上明显僵了下,再笑起来时,话里多少有了些火药味:“今天是给诺昀那小子接风,大哥未免也忒抠门了点,找的这几个妞姿色平平,多少有点倒胃口。”
他话一出口,原本正围着二世祖们撒娇卖痴的几个年轻女孩脸上就有些挂不住,或嗔或怨地看着傅诚深,希望他能替她们说几句好话。
譬如夸夸她们貌美,身材火辣什么的。
傅诚深只看自己手里的牌:“爱坐坐,不爱坐,滚。”
金毛也不恼,自己转着轮椅走开:“好久不见,大哥还是这么小气。幸好,我自己找了女伴带过来。”
洛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步步地挪,本来已经挪到了门口,只要再一步,就能够到门把手了。
冷不丁被金毛拽住胳膊,一下子把她拉到视线焦点处,腰上还扣着金毛怎么也甩不掉的手。
“这女人说,大哥就是她老公。我也没见过大嫂,不知道真假,就把她带过来给大哥瞧瞧。”
洛希就这样站到了傅诚深面前。
他掀着眼皮子瞧她,眸底平静无波,嘴角边挂着一丝嘲弄:“哦?”
分明是不熟的样子。
几个“公主”捂着嘴笑起来。
“这位是傅太太?瞧这打扮也不像啊。“
”她要是傅太太,那我就是真正的公主了。”
“一看就是冒充的啦。也是她运气不好,被傅总撞了个正着。”
洛希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身上还穿着门店刚发下来的制服,早上跟着李阿姨在仓库里忙来忙去,头发凌乱,平底鞋上也落了不少灰。
别说和西装革履、英气逼人的傅诚深比了,就是和那几个“公主”比起来,也是够灰头土脸的。
怎么看,都是担不起“傅太太”这个名号的人。
她拽了拽金毛的袖子,低声央求他:“我下午还要上班,能不能放我走?”
金毛只装作没听见,搂着她往卡座那边走:“既然她不是大嫂,那就归我了。正好我之前那几个宝贝儿看我最近倒霉,早都不知道跑谁床上去了。她这款的我没试过,留在身边逗逗闷子也挺有趣。”
一道锐利视线在金毛搂着洛希的那只手上一扫而过。
洛希回了次头,只看到那几个“公主”围坐在傅诚深身边,嗲声嗲气地闹着要他教她们打牌。
他眉间轻皱,似有些不悦。大概是被那几个女人吵得烦了。
正巧去外面接人的二世祖回来,推开门,名媛打扮的何玥柔从外面进来,谁也没搭理,径直走到傅诚深面前,拨开那几个公主,坐在他身边,头往他肩膀上靠了靠,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
“公主”们见状,也只好识趣地走开了。
何玥柔口渴,拿了傅诚深的杯子喝酒,眯着双媚眼问他:“在玩什么呢?”
傅诚深亮了手里的底牌给她看:“玩牌。”
她看着他手里的牌,抿嘴笑起来:“你的牌这么好,铁定赢。先说好了,你赢了钱,得给我再买个包。”
说着,指了指被她随手扔在卡座上的包:“上次你给我买的这个包不错,我还想要一个,不过得换个颜色。”
他轻笑了下,打出手里的牌:“好。”
就这么两句话,“公主”们又激动起来。
“她那件衣服好贵的,我想要,可我干爹舍不得给我买。”
“那个包是限量版的,球就十个。她竟然还想要一个。”
“你们没听她说吗?现在手上这个包也是傅总送的。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才是傅太太该有的样子啊。某个冒牌货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洛希也看见了何玥柔那个球限量的名牌包。
她忍不住在心里比较起来,究竟是昨晚傅诚深是送陈芸的珠宝贵一些,还是他今天答应送何玥柔的包更贵一些?
这么看来,做渣男还是个挺费钱的事。
金毛也去和何玥柔打招呼:“玥柔姐,好久不见,还惦记着我大哥呢?别想了,老头子都给他找好媳妇儿了。”
何玥柔最烦别人提这个话题,脱口而出:“怕什么,反正迟早会离。就那个女人……”
说话间,瞅见了洛希。顿住。
“阿深,这……”
“程铭带来的。他喜欢玩,就让他玩去。”
玩?
玩谁?玩洛希?
何玥柔心里一下子有了底。
傅诚深根本不在乎洛希。
管她是跟了金毛也好,或是跟了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她就像是他的一双根本不喜欢的鞋子,送人,或是干脆扔了,根本不值得放在他心上。
“听你的。”
她满足地笑起来,更用力地挽住他胳膊,脑袋靠在他肩头,半眯着眼睛轻笑,慵懒又幸福。
却没注意到他嘴角那么嘲讽的笑意和眼底的寒光。
他心不在焉地把弄着手里的牌,听见金毛给一众二世祖介绍他的新“女朋友”。
有人起哄说:“二少怎么换了口味,看上这种清汤寡水型的了?”
金毛笑嘻嘻回答:“这就是你没眼光了。化了妆、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美女满大街都是,可像她这种素颜也这么耐看的,相处起来肯定……嘿嘿。“
他没说完。
但言下之意,在座的男人们心照不宣,一个个都笑起来,还直夸金毛“有眼光”。
傅诚深拢着眸色去看洛希。
她跟在金毛身后,看起来,很听话,很顺从。
也是,她这种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投男人所好。知道在他这里装可怜讨不到好处,立即就换了勾搭的对象。
胳膊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妨碍她如此“努力”。
他心里这么想着,就没留神桌面上的牌。
对家扔了手上所有的牌:“三个二,赢了。”
冲何玥柔笑起来:“对不住了,玥柔姐。你要的那个包,让傅哥下次买给你吧。”
何玥柔也不生气,挽着傅诚深脖子笑道:“反正迟早的事,对吧,阿深?”
“嗯。”
他心里有点烦,伸手去够酒,才发现杯子空了,便站起来去吧台处倒酒。
洛希就坐在吧台那边。
几个“公主”见她在,都捏着鼻子往旁边挪,小声嘀咕着取笑。
“她好脏啊。你们猜,她有几天没洗澡了?”
“她身上会不会有跳蚤?”
“跳蚤?天啊,可别传给我啊,我晚上还要去陪干爹呢。”
洛希绷着脸,神色不太好看。她又不是什么货品,凭什么一个个都对她评头论足?
“我每天都洗澡,也没有跳蚤。”她冲着“公主们”冷冷开口,“还有,我觉得我比你们干净多了。我只是衣服蹭了灰,不像你们,整颗心都蒙了灰。”
“公主”们被她呛了,脸色都不好看,尖着嗓子取笑她。
“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啊?”
“也不找个镜子好好照一照,就你这样子,假装傅太太?你配吗?”
她们人多,又存了当着傅诚深的面刷存在感的心思,你一眼我一语的,什么难听说什么。
洛希只有一张嘴,既说不过她们,也觉得没意思。
和这些女人争论什么呀?她说一千句一万句,也抵不了傅诚深的一句话。
可偏偏,最能证明她没有说谎的那个人,对她厌恶至极,更不可能开口为她解释了。
他只是过来倒了杯酒,看也不看她一眼,便端了酒回去,继续和他的青梅卿卿我我。
正窘迫时,金毛过来拉她:“宝贝儿,过来陪我打牌。”
洛希走又走不了,也不想坐在吧台边受“公主”们的非议,便点点头:“好。”
牌局开始了。
何玥柔靠着傅诚深,帮他抓牌,每次抓到一张,便拿给他看一眼,然后再放到自己手里,声音娇滴滴的:“先说好了,老规矩,赢了算我的,输了算你的。”
“嗯。”
傅诚深应了声,下巴在空中点点,示意她:“出那张。”
金毛推着轮椅过来,直接抓过一个二世祖手里的牌,把人挤到一边:“去去去,到那边把妹去。别影响我打牌。”
看了眼手里的牌,气得直爆粗口:“靠,这什么手气?你这是上完厕所没洗手吗?这么臭。”
又把洛希拉过来:“你,过来帮我抓牌。”
她伸手去抓牌。说来也是巧了,一下就抓到了大牌。
金毛一下子兴奋起来,接了牌拿好,又去抓洛希的手:“让我瞧瞧,手气怎么这么好?呦,怪不得呢,这手长得就漂亮。”
话音落下,傅诚深那边已经扔了牌出来:“炸。”
“不是吧,大哥,开局就出炸,你到底会不会打牌啊?”
“牌太好。”
他神色恹恹,语气却很冷,催促金毛,“少废话,快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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