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四马路的明与暗
赵师雄提示您:看后求收藏(07四马路的明与暗,重生,然后成为大科学家,赵师雄,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
说服家里人离开仩海,去欧洲生活,一直是陈慕武回到仩海之后面临的头等大事。
但是要说陈慕武这么多天在家里闭门不出,只为了忙这么一件事的话,那确实有点冤枉他。
他在闭关的时候,也一直都在笔耕不辍地忙着写东西。
中囯古代的传统中,高人闭关到一定程度之后,在出关前总讲究一段机缘。
那天,陈慕武接收到的这封订婚宴的请柬,就是他出关的机缘。
倒也不是说订婚这两个人在陈慕武这里的面子有多大,而是他算了算时间,瑞典王储应该就差不多要结束他在邶京的行程来到仩海了,自己必须要提前露露面,为以后的事情做一个铺垫。
请柬上写的名字,男方叫做徐章垿。
当然这人还有另外一个别名,叫做徐志摩。
徐志摩和陈慕武两个人,在1923年的邶大初相识,然后又在去年,在剑桥大学见过一次。
当时在欧洲探望自己前妻和孩子们的徐志摩,蒙这一次的新娘陆小曼召唤,就又匆匆从欧洲返回了国内。
有人说是因为陆小曼拍电报给徐志摩,说自己一个人孤单无聊很想念他。
也有人说,徐志摩突然在1925年出国的原因不是去看刚出生又夭折了的次子,而是因为当时的陆小曼还没和她的丈夫王赓离婚,徐志摩就已经和这个有夫之妇勾搭到了一起。
而虽然夫妻感情破裂,但在没离婚的情况下,谁也不想让自己脑袋顶上凭空就出现一顶绿帽子。
于是王赓对徐志摩发出了死亡恐吓,为了避祸后者才远走欧洲。
他之所以突然从欧洲回国,也是因为收到了陆小曼已经完成离婚的消息。
在出国之前,徐志摩已经辞掉了邶大教授的职位。
从欧洲回来之后,他已经入职了仩海的光华大学,并且还兼在东吴大学里教英文。
因为同时还在邶京的《晨报副刊》里当编辑,所以徐志摩一直都在京沪两地往返奔波。
除了王赓,反对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婚的,还有徐志摩的父亲。
他一是认为,陆小曼不检点。
作为一个交际花,经常出入舞厅、宴会等等这种交际场所,行为举止十分轻薄。
二是认为,徐志摩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张幼仪离婚,在传统家庭当中看来已经很大逆不道。
然后又要娶一个有夫之妇,实在是有辱徐家的门楣。
怎奈儿大不由爷,徐志摩是家中的独子,又是长子长孙,现在年纪大了肯定不可能再练小号了。
所以经过他的各种软磨硬泡,徐志摩父亲的大脑里已经开始动摇,觉得要不然就答应了他和陆小曼的这门婚事。
但是徐志摩的父亲同时也提出来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要请身份足够的人来当他们两个的媒人和证婚人。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徐志摩可谓是这句话的践行典范。
在西方,他一直以罗素的学生而自居。
在东方,他的老师,则是晚清时期的风云人物之一,梁启超。
虽然因为自己喜欢的姑娘被别人家的儿子追走,才致使自己移情别恋。
但徐志摩和梁启超的关系一直不差,总是执弟子礼,以师事之。
历史上,徐志摩二婚的订婚人,正是这位饮冰室主人。
但非常出人意料的是,梁启超在徐、陆二人的订婚宴上,把这两个人从头到脚大骂了一顿。
他骂徐志摩“性情浮躁”、“学无所成”、“用情不专”、“做人失败”,骂陆小曼让她以后“恪守妇道”、“检讨自己的个性和行为”。
分别骂完这两个人还不算完,梁启超的证婚词里也是充满了各种反讽,毫不留情地揭了这一对多情男女的老底。
陈慕武可太清楚这段往事了,现在看乐子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出现在吃瓜的第一线呢?
于是,宅在家里许久才终于出关的陈慕武,按照请柬上约定的时间,来到了请柬上的地点,位于公共租界四马路的杏花楼。
只是进了这家饭馆之后,陈慕武就开始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老徐家也算是江海佇的大户人家,当时还在清朝,修建从仩海到伉州的沪杭铁路的时候,老徐家为了能让自己家门口通上铁路,硬生生让这条笔直的铁路,在硖石拐了个弯。
按理说这么家大业大的独生子办订婚宴,虽然是二婚,也肯定早就应该把兴华楼包场了才是。
但当时站在杏花楼的门口,陈慕武只见客人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跑堂的堂倌儿也不住地站在门口招徕客人。
门口没有迎宾的傧相,也没有一丝一毫红色装饰,更别说是结婚的喜气了。
这是自己走错了,还是记错了时间?
不放心的陈慕武从西服怀里摸出了请柬,仔细确认了一遍,看到完对得上之后,才带着无比怀疑的心情走了进去。
或许因为徐家不愿意在大堂里抛头露面,说不定他们定的是二楼的雅座包间呢?
陈慕武只能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然后他的幻想就又一次被戳破了,刚一走进大堂,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不是徐志摩,又能是谁?
徐志摩用他这张所谓的“订婚宴请柬”,很轻松地就把闭关已久的陈慕武从自己家中诈了出来。
他完不知道,陈慕武能够过来是想要看他在订婚宴上闹来的大乐子。
在徐志摩的心里,陈慕武绝对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就算是闭关在家任何人都不见,但听到自己订婚的消息,陈慕武一定不好意思不来一趟。
于是两个各自心中都带着误会的人,在杏花楼的餐桌旁见了面。
徐志摩这次请陈慕武吃饭,并不仅仅是想向仩海证明,你们都请不动这位大物理学家,但我可以。
他其实也有求于陈慕武。
徐父让徐志摩找身份地位足够高的人,来当他这场二婚的媒人和证婚人,为的就是利用别人的名气,来帮他这桩名不正言不顺的婚礼来站台。
证婚人已经确定是梁启超,但是媒人的人选还没最终定下来。
在原来的历史当中,据说徐志摩这次找的媒人是年轻一辈里在国最有名的胡适胡博士胡教授。
毕竟他能靠着大众海选,进入到国最有名的十二个人中的第十二位,也是里面最年轻的一个。
但这件事是真是假,似乎还有些存疑。
因为毕竟胡适确实在1926年出国赴美,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个早就跑到国外的人,是怎么才能给徐志摩和陆小曼当媒人,又怎么能出现在他们的订婚宴和婚礼上呢?
但现在这件事是真是假也不重要,因为徐志摩早就为媒人选到了更好的人选。
或许在两年之前,国范围内的青年学者,确实是胡适最有名。
虽然当时初出茅庐的陈慕武,已经能在仩海和爱因斯坦谈笑风生,又能北上到邶大去讲学。
但邀请陈慕武去讲学的,却正是这位胡适。
可随着陈慕武拿到了奥运会游泳金牌,拿到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在物理学以及其他领域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关键是他的年纪还很年轻,胡适虽然也叫中青年,但是1891年出生的他,比陈慕武足足大了十一岁。
现在的中囯,陈慕武才是国内学术青年才俊中的第一人。
甚至他都可以拿掉“学术”二字,直接就是中囯青年人的代表。
如果此时就有联合国的话,那估计陈慕武隔三差五就要到联合国演讲,比如什么《我和我的物理学家朋友们》。
只是很可惜,陈慕武不抽烟,更别说什么维新派和守旧派,锐刻5和芙蓉王了。
也不知道他不抽烟,学历太高而且很会读书这些因素,会不会对他去联合国演讲有什么影响。
那徐志摩还找什么胡适做自己的媒人?
他直接把目标瞄准了刚刚回国不久的陈慕武。
徐志摩甚至都认为这就是天意,为什么自己恰好要结婚的时候,陈慕武又恰好回到了国内呢?
于是才有了他们那天在杏花楼中,见的这一面。
徐志摩向陈慕武提出了给自己做媒人的要求,他一心觉得陈慕武肯定想都不想就直接答应。
然后徐志摩就听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陈慕武一开始确实是想看梁启超怒斥徐志摩的这场乐子,就算徐志摩这次邀请他做媒人,他都觉得无所谓。
但是,徐志摩不该说出来陆小曼自幼生活在邶京,他不打算让新娘子和老师梁启超折腾到仩海,于是决定在北海公园里举办这场订婚宴。
陈慕武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舍弃了在剑桥大学用自己研制的粒子加速器,进行世界上第一次人工加速粒子的实验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他现在分秒必争,哪里有什么闲工夫,为了看一场乐子,就浪费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往返折腾去一趟邶京呢?
如果他人真到了邶京,那也就不是参加一场订婚宴那么简单的事了。
前不久,三所大学邀请他去讲学的人都已经追到了天侓站的站台上。
他如果去了邶京,就如同大肥羊进到了狼群,想走又谈何容易?
陈慕武现在还不愿意把自己的真正目的给讲出来,只说是瑞典王储即将结束在邶京的访问,马上就要到仩海来。
自己必须在这里为即将到来的瑞典王室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不能丢了我们中囯的脸面。
被拒绝的徐志摩一脸失落,白吃了一顿请的陈慕武,只好给他画大饼,说自己十月份一定会参加婚礼的。
总归是要把眼前这个尴尬给糊弄过去,而且陈慕武说的也不是假话。
今年十月份他必然会参加一场婚礼,只不过不在仩海,而在巴黎。
即便如此,徐志摩还是没能调整好自己失落的情绪。
因为自己和最喜欢的人订婚,自己最好的朋友却不能出现在现场。
他现在或许还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但恰恰是这个真爱,花钱大手大脚,掏空了徐志摩的钱包。
这才让他迫不得已,在国各地奔波演讲,只为多赚些报酬来养家糊口。
最终导致徐志摩登上了那座飞机,结果就一直像仙鹤那样飞在了天上。
中囯人一直都讲究劝和不劝分,而且现在徐和陆两个人正是处在热恋之中。
陈慕武如果劝他别结婚,那就是读不懂空气。
只能等以后徐志摩被这位花钱如流水的陆名媛掏空了钱包以后,自己再向他抛去到斯德哥尔摩任教的橄榄枝了。
那时候是一定没有从国内飞向瑞典的航班的,徐志摩只能坐火车或轮船,总不至于再遇到飞机失事这件人间惨剧。
自从那天吃完了杏花楼的这一顿饭,陈慕武就算是彻底出关。
他出关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拜访那些曾经递过来名片的达官显贵,也不是到和杏花楼饭馆同在四马路上的《申报》馆,联系馆内的记者赵君豪,接受他的专访。
带着公文包的陈慕武,没有选择回家,而是仍然沿着四马路向前走,穿过了《申报》馆,直到走到了河遖路四马路口,他才停了下来。
公共租界里的这条四马路,是一条很神奇的道路。
在它的最喜欢,靠近迺臧路的会乐里周围,是仩海有名的长三堂子,这里见证着仩海莺歌燕舞、灯红酒绿的淫靡一面。
但是在四马路的另一端,又是仩海乃至中囯,书报出版业最发达的一块,报馆、图书公司密集程度之高,在当今这个年代是很罕见的。
这里是仩海知识的海洋。
陈慕武停下脚步的这间商铺的大门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
匾上从右到左书写着五个鎏金大字,“商务印书馆”。
陈慕武在家里闭关的那么多天,也不是一直劝安土重迁的老太太去欧洲。
他也在同一时间里动笔写了一些东西,刚写完一部分,就赶上了徐志摩请客。
于是陈慕武就带着自己的手稿,来到了杏花楼附近的商务印书馆。
只是他这次拿来出版的并不是,找上门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那区区几个稿费。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