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面具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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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若忍不住攥紧了衣袖,听着那些心惊胆跳的瞬间,忍不住低喃出声:“就为了野心,豁出性命真的值得吗?”
“三殿下不是为了野心,是为了他的母妃。”
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在秦若若后背响起,温热的呼吸正好喷撒在她的脖颈,瞬间引起一串鸡皮疙瘩。
她不仅不自觉地喃喃出声,连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人都没发觉。
刚张开嘴,那人立刻从身后将她的嘴捂住,生怕她泄露出一丁点的声响。
急切地开口:“切莫声张,我只是饿极了过来偷碗奶喝,你若是惊扰了他们,不仅你也偷不到奶,咱俩都得被打死。”
秦若若垂下眼帘,余光看到捂着她手臂穿着的袖子是粗布所织。
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缓缓回过头,一张狼图腾赫然出现在眼前,让秦若若一时间没做好心理准备,没站稳直接摔倒在雪上。
眼前的男人高大,带着一个黑色皮质的面具,她方才看到的狼就是那个面具的造型,在黑夜火光中,入眼更显得狰狞可怖。
男人整张脸都在面具之下看不出真切,只露出一双眼眸。
微微躬身带着恰好好处的恭迎,却莫名有些违和,就像这样的人不该是下人,可周身的装扮和眼神就是一个下等人才会有的模样。
隔着面具黑眸定定的看着她,伸出手想要将她从雪地上扶起。
只是看着那眼眸里泛着点点的笑意,却让秦若若顿时升起戒备的心思。
从来了以后,所有的人对她不是讥讽就是冷眼,要么就是仇视,她很难不去想眼前的人是有什么阴谋才接近自己。
说不定,燕锦渊就躲在这附近,看着她被愚弄……
避开了面前的手,秦若若自己从雪里站起身。
“你……”
“嘘!”
男人竖起手指,指了指帐篷里的人影,然后又点了点相反的方向。
示意两人换个地上说话。
秦若若犹豫了一瞬,帐子里的人影晃动地站起身,就要走出来。
没办法只能任由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拉着她,一起躲在了一处被风雪掩住的山石后面。
静静地观察着帐子的情况。
值夜的人醉了酒,摇摇晃晃地从帐子里走出来,随意的往羊圈里看了一眼,就开始脱衣服。
秦若若皱着眉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手掌再次附上。
将她的眼帘遮住。
眼前一片漆黑,秦若若慌了神下意识地用那个完好的胳膊肘狠狠的击打男人的胸膛。
听到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声,却依旧没撒手。
敏锐的察觉到水声伴随着腥臭味传来,秦若若这才反应过来值夜的那个燕人,原来是喝多了酒出来小解。
顿时咬住了下唇,有些尴尬。
好在那值夜的燕人很快就方便完了,回到帐子里。
眼帘上的手松开,秦若若视线渐渐恢复,立刻转头看到男人捂着胸口,靠在石头上不太舒服的模样。
除了紧紧闭着的眼眸,只能看到衣领露出一角下的喉结因为疼得难捱上下滚动。
“对不起,你没事吧。”
抽着气,男人无奈失笑:“公主不必担心,我们这样的人皮糙肉厚,这点疼忍忍就过去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
“公主之姿,莫说草原,就是阅过诸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绝色。”
垂下的眼睫,快速的掩盖了瞳孔里的光彩。
“只是没想到,曾经的嫡公主,也会做偷羊奶的事。”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秦若若只是尴尬了一瞬,就立刻恢复坦然。
连王城都被人霸占,父王母后都被屠杀,她现下又算得什么公主,又何必还故作矜贵。
将怀里的那只小狼小心翼翼的放出来,伸出小指感受着小狼小口小口的吮吸。
“若不是为了救它,我也不会铤而走险。”
“有公主收养,是它的福气。”
这样恭维的话,秦若若只浅笑了一下,只当是客气,并不当真。
这狼原本就是因为她被连累,害的母子分离,现下连口吃的都没有。
算的什么福气。
察觉到她的兴致不高,面具男人抿了抿唇,调转了话题:“这帐子里的人,再晚一会就彻底醉死过去,那时进去取奶是最安的,只是要让公主和我这样的人待在这样寒冷的地方,实在是委屈了公主。”
“什么委屈?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比别人轻贱的地方。”
秦若若烟眉冷凝,缓缓抬头满目的不赞同。
“什么高低,什么尊贵,我从前是公主,现下不也是连野兽都不如的阶下囚。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命运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任何时候要抓住命运,不放弃……”
秦若若自顾自的说着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唇边漾出一抹浅笑,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划过了几分浅浅的怀念,又很快恢复平静。
轻叹一口气,听着不远处帐子里嬉笑声,秦若若想起刚才两人说了一半的话,幽幽地开口:“你方才说,燕锦渊当年那样不要命,是为了他母妃?”
“是。”
没想到秦若若会把话题拉回到这里,面具男人眼眸一滞,侧过头只盯着脚下的雪印。
“当年,三殿下的母妃生了病,需要草药,所以他为了拿下那个续命的彩头,报名参加斗兽,被野狼王咬穿了胸膛为代价,赢了。”
他说的简单,可秦若若已然明白了当时的场景。
不得宠想要活下来,只能用命去博。
“公主现在,可还觉得殿下是为了野心?”
“是。依旧这样认为。”
秦若若毫不迟疑的开口,脸上神色可以说是冷酷:“燕锦渊为了药是真,想要露脸也是真,只是聪明反倒聪明误,就这么被选中当了质子。”
说着忽而艰涩一笑,怪不得燕锦渊刚来秦国时,每每阴天下雨,或是严寒,总是胸痛咳血。
竟是有这么一段过去。
只是被贯穿了胸膛,那样的伤光是疼都能将人痛的丧失所有的气力,能活活地疼死。
六岁的孩子是怎么忍得住疼,将狼杀死的。
秦若若只看着手上层层叠叠包扎的手臂,陷入沉思。
“你们草原有没有一种药,可以麻痹神经,感觉不到痛?”
“没有。”
面具男眼眸有些晦暗,让秦若若莫名有些心惊,眼眸一缩还想看清时,男人眼底又恢复了正常,还是那副恰到好处的恭敬。
“可以行动了。”
秦若若回头果然看到帐子熄了烛火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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