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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
前面的村庄安静得连鸡犬声都没有,像极了当初他们到过的那个无人荒村。
“那总有闻到些什么吧?”吕东来再问。
南昭闭上眼睛,安静地吸了一口气,并仔细倾听周围的动向。
“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夹杂在空气里……”
小道士也闻到了,异口同声的说:“是血!”
他们都有不好的预感,为了一探究竟,很快就悄悄进了村,这村庄不大,大概有十来户人,从村房旁边看到晾着的衣服,未收进屋的干菜可以看出,这里不久前是有活人居住的。
吕东来举着火把,在一户门房后面停下,然后蹲身用手在地上沾了些东西放到鼻前嗅了嗅。
“确实是骨吱来过这里了,这儿的村民恐怕都已遭遇不测!”
这地上流落的是骨吱身上的那黑色的粘液,他们已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
“骨吱会吃人,下留人皮用以伪装自己,高阶的骨吱还可将死人转化为同类,如果这里来的骨吱有高阶的,那么整个村的村民很可能都已经变成骨吱了!”
吕东来将火把递给南昭,从衣服里抽出一张用布画的简易地图,指着上面对她说:“我们在这儿,离云州城有三十里,而离云州军营只有十里路程,我们此刻出发,天亮前应该能赶到云州军营!”
她疑虑道:“我当初被海纳与明月公主合谋算计失灵花后,如今正道营都属海纳管,再则,九哥已向世人宣称我已死,我再出现,也没人肯认我的!”
对方摇摇头说:“不,你仔想细想,你为统帅这期间,也受人信服的,所以就算如今掌管正道帅令的是海纳,也一定有人信你!”
被他这么一提醒,南昭也有了些信心,提道:“我师叔青阳子……许是营中对我极其信服的,还有白眉与玄慈大师几位,当初我们一起降杀过蛇尾怪,出生入死,我深知他们皆是心向正道,共系苍生之人!”
没有一己私欲的术士,无论身处何地,都将是他们的谋友。
寅时的天色,微光在山群边沿浮起。
一路都是乡间小道,并不好走,差不多还有两里路程,南昭只觉伤口痛,额头上也冒出冷汗来。
“还行吗?”吕东来看她面色苍白,心头也隐隐担心着。
南昭摇头摇,坚持着回答:“我还好,只是一下子失去了太多,还不习惯没有灵花加持的这副残缺身体……”
她的眸光有些黯淡,她也相信勤能补拙,但是却深知,如今的自己,不管她再多么坚强和努力,都无法让自己再强大更多。
没有灵花,她与普通的小道姑一样毫无灵性,就算苦修个几十年,也未必能达到什么境界,连昔日那些败在她手下的术士十分之一都不及。
继续走吧,除了往前,别无他法。
在军营外的一个极其隐蔽之处,南昭停下来与他商量道:“正道营中必然有心术不正之人,应与闻昭脱不了干系,若我们冒然出现,怕是不好行事,我知道寻查司每半小时会派人到生死门附近巡查,如果运气好,许能碰到师叔亲自出来。”
吕东来一听,摸出身上的简易卦器卜了一挂,后说:“咱们今儿运气不错!”
果然,天刚亮,就看到两个身穿道袍的术士从军营方向,沿着土路巡视而来,其中走在前面手拿八卦的老头正是南昭的师叔青阳子。
“过去吧!”吕东来提议。
他们都戴上斗笠,站在两人必经之路上。
青阳子作为寻查司的掌司者,每天第一次寻查都是他亲自去,今日与往常不太一样的是,昨夜营中有善观天象的术士说天象有异,恐这两日变会有祸事将至,所以他们各司更加惊醒。
这天才刚亮,突然见两个人戴着斗笠站在前面的路中央,不像是附近的村民,因为这附近的村民不是死了,就逃走了,所以两人神情一变。
与青阳子一起的道长是八大观的另一观主长武道长,他一见二人,神情巨变的说道:“这大早上的,怎么遇见两个挡路鬼?”
青阳子皱着花眉,老眼瞅着那边摇摇头道:“贫道未在他们身上看见鬼气,恐怕是人!”
“人?”长武更是不安的说:“这天未亮开戴斗笠,是人也有鬼,肯定没好事,别又是那死门里的什么东西出来了,咱们两个带的家伙可对付不了这些东西,还是回去报信比较好!”
青阳子有些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
南昭在远处已等了片刻,觉察到他们不一定会冒然过来,就直接将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
青阳子一看远处的人动了,取下斗笠之后,虽看不清楚脸,但身形单薄直立,竟有几分像他南昭。
可是前不久,南昭已在降服千面妖时伤势过重不治而亡,为此,他还为南昭设了法坛超度。
“不行,贫道得过去看仔细了,你在此等我吧!”青阳子决定了,便迈步朝前而去,走近了,那人的面容越来越清晰,他的心也越来越激动。
但是,他依旧还是在一定距离的地方停步,寻问道:“是何处来的妖物,竟化成贫道已亡师侄的样子来迷惑贫道?”
南昭心中百感交集,既他不敢上前,那么就由她来迈出这一步吧,她朝前走去,开口道:“师叔,我并非妖物所化,确实是我在此,我非鬼魂亡人,是一个大活人!”
说完,她指着脚边隐约的影子给对方看。
青阳子深知这些妖物的狡猾,怎会因为区区这么句话就信,他问道:“你何以证明?”
南昭想了想,说:“十年前师叔养的一株茶花被折断,那是阿昭有天夜里悄悄去摘的!”
那时候,她总被师兄弟没欺负,青阳子这位师叔不但不制止,还对她句句刻薄,她终归是孩子心性,想找处发泄,于是,就对那株师叔最爱的茶花下了毒手,此事已过十年,连青阳子都快淡忘了,突然被提起,想来是没错了,他神情一变,激动说:“阿昭,真的是阿昭?你没死?”
两人已在咫尺,南昭小声对他说:“师叔有所不知,南昭被人陷害,如今已今非昔比,此次回来,是希望师叔能助南昭一臂之力!”
青阳子也不傻,正道营中争斗已非一两日,立刻就猜到了几分,多半与现在掌管正道营的海纳法师脱不了干系,实则也是,在南昭死后,他们这些曾经为南昭心腹的术士都不得重用,还被排挤。
两人说了会儿话,商量了些什么,南昭又重新戴上斗笠,就此分开。
到了午时,南昭已与吕东来换上了一身道袍,在青阳子的帮助下,回到了正道营中,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他们暂时留在青阳子所住的营帐中。
“咚咚咚——”正道营鼓急响,这证明有祸事发生,周围的其他术士都立即赶赴主帅营。
吕东来侧躺在军榻上,听到鼓声,立刻跳下来对一旁的南昭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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