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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人能不能走上修炼之路,很容易通过上面的讨论来判断。如果他能看到、听到或感觉到自然的气息或心灵,那么他真的在路上。

茫然地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肉浆和湿毛巾之间细细的缝隙,还有蒸腾的热度,宁缺知道他感觉到的是别的东西,而不是热量。

用“触摸”这个词来形容这种感觉是不准确的——它更像是一种感知感。

灵魂存在于人类的大脑中。灵魂产生了与思想有关的心灵,而心灵力量则渴望与你在一起这种由这些模式产生的神秘力量被称为思想的力量。

宁缺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因为重伤还没有恢复过来。他脑子里没有杂念,只是想拿起那条热气腾腾的湿毛巾在身上好好擦一擦。

似乎天地之间流转的气息,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思,感受到了他此时思想的力量。气息从屋檐、窗、被子、每一滴汗水渗入,然后以超出速度范围的“速度”汇聚在他的指前,最后落在湿热的毛巾上。

房间里一片死寂。宁缺凝视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岳伦王国那位有名的花瘾少女,不敢呼吸,不敢眨眼。他必须用最大的力气确保他颤抖的手指不会颤抖成残影。所以他以这种前所未有的谨慎保持着这种姿势,仿佛他是一只冷冻的鹌鹑。

过了许久,他渐渐扬起眉毛,像慢动作一样微微翘起头,忐忑不安地瞪着指尖。然后他缓缓闭上眼睛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开始冥想。

多年前在开平市场拿到《道的回应》后,宁缺从此时每刻、处处打坐。他睡觉前打坐,起床后凝视日出,赌赢三碗酒后心情愉悦,身血淋淋地跳进菩壁湖后呆在舒壁湖里。虽然他从未意识到流动的元气很可怜,但他绝对是最擅长进入冥想状态的。

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

坚持用心。

与思想驰骋。

宁缺的穴位和气海雪山在体内被堵住,希望被无数次破灭,在这个世界上度过了十六年之后,终于听到或感受到了那漫长的安静气息。那是天地之息。

他敢于以在将军府最爱他的母亲的名声发誓,虽然这长而安静的呼吸很小很小,但绝对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比马帮在舒碧湖边从马上掉下来的声音还要美妙;比张一祺用瞪着眼睛挣扎着动弹的声音;甚至比银子在钱袋里碰撞的声音还要美妙。

有伸展的绿叶,盛开的花朵,鸣叫的鸟儿,高耸的山脉,流水,小岛上落下的橘子,数百艘竞争的船只,广阔的土地,以及漫长而宁静的呼吸中的广阔天空。

宁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气息之美。或许只有多年前听到的那股微弱的气息,才能与之相提并论——那一年,他在路边的尸体中发现了被冻得发青的小桑桑,在将她抱在怀里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听到了她微弱的气息。

那一刻,他依稀记得昏迷时在街上听到的那些声音,他意识到了它们的含义——那些来自沿街小酒馆的搭便车柱和餐具柜的呼吸;那些气息来自庭院和老塔树和座位下的绿叶;而那些从石狮子、木楼、街道、宫殿、城墙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天地赐予的礼物。

他听到的是自古以来平静而悠长的气息,正在向未来移动,他用手指触摸的不是物质物体,而是可以确定的现实。虽然房间的门窗是关着的,但他仍然能感觉到温柔的波浪在他周围慢慢旋转。不,这些波浪比风更庄重。它们像安静的湖泊和干净的水一样温柔,但比水更灵活。

当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感知时,他再也无法抑制从心中涌出的情绪。他醒了。凝视着墙上他写的卷轴,看着简单的横梁和图案,他的眼中充满了兴奋,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却升起。他似乎能看到林47街的灰色墙壁和绿树。虽然门窗紧闭,他知道现在的世界看起来和过去一样,但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肯定会有所不同。

宁缺伸出颤抖的手指对准桌上的豆形烛光,缓缓吸一口气,催动自己的心灵进入气海雪山。过了很久,他才逐渐释放出来。

桌上的烛光被打扰了。他想知道这是风,还是他的手指,还是他混乱的心。

“是这是天地之气?

他凝视着自己的指尖,什么也没看到。然而,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一块薄薄的存在,他喃喃自语。然后他低声补充道:“这是天地之气!

他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坚定和肯定,没有任何犹豫和自我怀疑。

宁缺没有穿一件衣服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他的鞋子没有倒着穿,因为他没有鞋子穿。他感到膝盖发软,差点摔倒,他撑着自己跑出房间,撞翻了床边的水桶,狠狠地撞在了桌角的腰上。然而,那个被巨大的幸福感吓得晕倒的小伙子,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痛苦。

他推开门,冲进小院子,站在正在砍柴的桑桑面前。看着弯着身子小小的小侍女,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有些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桑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表情极为怪异,像是不是在哭,不是在笑。

“少爷,你没事吧?”

她站起来,踮起脚尖,习惯性地举起手臂。她想知道宁缺是不是捂着自己发烧了,是不是精神错乱了。但她发现自己踮起脚尖时居然可以摸到他的头顶,然后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宁缺用右手抓住她瘦骨嶙峋的胳膊,像多年前一样,将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抱进自己赤裸的怀里。他喃喃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而我也很好。

自从拿着血斧逃离长安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今天没有眼泪,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睛有点温暖潮湿,鼻子有点酸。

桑桑艰难地抬起头,被宁缺眼中微微的湿气吓了一跳。然后她小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想通了什么,然后两行泪水从她柳叶般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无声的说话,绝对不足以驱散师傅和侍女此刻的情绪。

桑桑张开瘦骨嶙峋的双臂,紧紧抓住宁缺的腰,泪流满面。“哼少爷,真是太高兴了。今晚你应该再吃几块鸭肉。

拥抱结束后,他们分开了。宁缺低头看着小侍女黑脸上的泪水。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但毕竟没有大声说出来。

桑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羞愧地低下头,用袖子擦掉了眼泪。她低声说:“我我要从松树和鹤楼点外卖,六两银子做面条。

“好姑娘。”宁缺溺爱地揉了揉脑袋。

桑桑进屋从盒子里拿出银子,跑进了店里。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然后她停在门前,转过身来看着他,咬着嘴唇认真道:“少爷,下次你出去的话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记得带上我。在店里等着真是太折磨人了。

宁缺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别担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至少今年,我什么都不会做,你不用担心。

老毛笔店今天早早关门。

挂在门上的小木牌上,已经写着“主人订婚了”,但桑桑很快就改成了“主人有大日子”。

没有喝酒增加乐趣的喜事是不完整的。师傅和婢女奢侈地吃了六两松鹤楼的银面,喝了两壶酒。桑桑,他有惊人的葡萄酒能力,从不喝醉,今天喝醉了。也许她确实很高兴,或者她只是后悔这顿饭花了她这么多钱。

看着醉醺醺地躺在桌子上的小桑桑,宁缺在想她怎么可能比他早喝醉,惊讶地挠了挠头。

他抱着桑桑回到房间,给她盖上一层被子,用床边的圆香叶扇子给她扇风,驱赶那些烦人的蚊子。是桑桑为他服务了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做过这种事。但他真的很熟练,因为他小时候做过很多次。

巨大的幸福感和兴奋感在他挥舞着圆圆的香蒲叶扇时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思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视线下意识地落在桑桑小脸旁的黑色大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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