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小小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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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她手里多了个金色的小东西，像是一团金矿石，不太平整，却温暖得像是枚刚煮熟的鸡蛋，把她指尖都暖了过来。

嗯？

“阿娘阿娘！”那小金子哭着叫唤，还像人一样来回转头似的，“我……我爹爹呢？”

这东西会说的话还不少，她观察了一下，这才勉强觉得，这应该真是个蛋。

“你爹爹……是齐斯玉吗？”她问。

那小金蛋急得转起了圈子，奶声奶气，“里怎么会勿知道呢？当然四他啊！我怎么……好像感觉不到他惹啊……呜……”

荀音低头，不知怎么和孩子说，思索了好半晌，她道：“嗯……先别哭，他还会回来的吧！”

那小金蛋哭得快背过气去了，可这孩子居然还反过来安慰她，“阿娘……呜……里别太桑心惹，想哭就和我一起哭粗来，不要憋着，小小因给里抱抱呀。”

它说着，就自己飞上去，给了荀音一枚一触即停的吻。

荀音觉得这孩子好有意思，摸摸它的头，又觉得它实在太可怜了。

那她就真的拿它当亲生的吧，毕竟，它的爹娘都不在了，她借了这个身体，应该给它些关心。

“嗯，那阿娘和你，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吧。”她回吻了一下小金蛋。

那孩子一听，却跳起来问：“里不四说，他会回来的吗？”

荀音：“我……”

她突然心口又是一阵如若刀绞，无比愧疚、怨愤。

从一进这屋子里，她就好像悲痛欲绝似的，这种感觉，想必也来自这副身体吧。

甚至，很多动作，都不受她自己支配。

“阿娘阿娘……里怎么样惹？我不跟里要爹爹惹，因因戳戳了……里不要难过惹……”

她问这孩子，“小小因，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对我有多好？他若是故去，还能如何救得回来？”

小金蛋好像绞尽脑汁，左摇右晃想了半天，“嗯……他原来曾经给你炖过他寄几的汤，用来救里……可四，我也不鸡道怎么救他啊……”

荀音闻言，失落地往床榻上一坐，“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他难道还用砂锅炖自己？那我把自己炼成大补丹，也不知道上哪给他吃啊！”

金蛋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表达不清楚，于是道：“阿娘，阿娘，里跟我来呀……”

说着，它就化为一道金光，呈抛物线，窜出去了。

荀音唯恐自己追不上它，便想着要不飞着跟上吧！

于是，她还真就歪歪扭扭飞起来了。

只是，她真的还需要练习，这一遁光出去，速度太快，不会刹车。

“啊……”须臾之间，就飞到了小金蛋前头。

“阿娘，阿娘，里等等我啊！”小金蛋也加了速，追上那道白光。

两人你追我赶了半天，最终，小金蛋以一己之力，把天道真龙拦截下来了。

它不愧是天道真龙的崽子，西帝的孙儿，这么高速地撞上去，蛋壳都没破一下。

疼还是很疼的……

“呜呜呜……”小金蛋躺在一片玉石上，哭得可怜死了，“阿娘肿么不会飞惹？”

荀音一听，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露馅儿，便道：“啊，我……”

小金蛋并没过多追究，说实话，它娘抛弃过它，卖过它，拿它当过潜水艇，再怎么坑它它都习惯了。

它其实心里还是跟爹亲，毕竟是爹带大的，连胎动都是爹来见证，它成长过程里没有娘，它早都习以为常了。

“里看，阿娘，那就是爹爹给里摘他花茎的地慌，他割了这个，就给里煎药喝哦！里就又长出了筋脉！”

荀音“嗯？”了一声，心道，难道齐斯玉是个花妖成仙？

那么，如果她给这植物浇水，它还能活能再开花结果，生出一个齐斯玉来吗？

不管需要等多少年，她都愿意等。他毕竟是因“原主”而死，那她就合该还这个情分。

包括天尊的死，她都会去报仇，也会报恩，找到“原主”未曾对天尊言明的那份遗憾，究竟是什么。

她生在这里，就背负了好几条人命，那就该把账还完了，无论脑子里的倒计时是什么意思。

即便她是个爱财如命的好色之徒，那也要把心捋平了，把情捋顺了，再去追大好前程，她从不欠债。

可是，小金蛋的话很快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呀……他……他的根须肿么都散尽了？”

“呜呜呜，肿么回事啊，根须不见惹，彻底不行惹，爹爹回不来惹……他回不来惹……”

那孩子哭得泣不成声，一直往荀音怀里钻。

他们哪里知道，早在齐斯玉带着三山奔赴罪龙台的时候，他就把玉苗最后一点根须都透支了。

用来将自己的传送图腾结合宝海梵志眼，这才能进得了罪龙台，赶得上救下要自戕的荀音。

因此，他是真真切切的形神俱灭了！

这一刹那间，荀音觉得这场景极度熟悉，这种仿佛痛抵濒死的感觉，让她脑海里闪过了一段回忆。

那好像是尘封在她脑海最底层的东西，里头有一个文件夹，写着“宿主梦境”四字。

那文件夹自动弹窗出来，播放了一段视频。

那真的是一个梦，光怪陆离，却又充满了悲凉的深蓝色调。

梦里，那位齐斯玉满身是血。

这是荀音第一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高高大大的金仙，清俊矜贵，眉眼漂亮。

那双眼睛和她一样，雾蒙蒙一片。嘴唇微厚，显得有几分内敛和谦卑。

那是她喜欢的样貌，她觉得那一定就是齐斯玉吧，人如其名。

斯人如玉，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而他好像站在一片海雾之中，长发半湿，唇色青紫。

他眼神苍凉而悲戚，甚至还带着一片颓败，好像死人散瞳前的最后一刻。

他伸出一只手，满目萧索，低声说:“你不难过就好。”

“阿音，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得偿所愿……”

他很快与那片海雾融为一体。

大朵大朵的浪花掀起来，砸碎了海雾，也彻底打散了齐斯玉的身形。

荀音在空无一人的大海里喊他，无论怎么寻，都寻不见他一根发丝。

而后，她掉进冰冷的海水里，始终不能挣扎出来，就快要溺死在里头。

这梦境还包含她醒来后的片段，那十分让她难为情——

齐斯玉在用特殊的方式叫醒她的梦魇，他们有了床笫之欢，准确说，是一场不太舒服的双修。

她极痴缠又痛苦的模样都被自己瞧见，那盘在齐斯玉腰间的一双长腿，其中右腿上还系着繁复红丝线，直穿进肉里，深入胫骨，被齐斯玉牢牢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