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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似乎有着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很轻很柔,就如同微风拂过脸庞,带着一股清凉的触感。

顾墨尘猛然睁开了眼睛,入眼处,却发现这里已经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不是,之前在天竺城外居住的那个小院子,也不是那座村庄里的小旅馆,更不是隐藏在那座旅馆地下的天竺,降头师的秘密据点。

这座房间很小,屋子里只点着一根蜡烛,光线有些昏暗,顾墨尘这才是发现,自己竟然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的,而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

本来,这种绳索根本就不可能困住他的双手双脚,可是正当他想要用力挣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体里的内力竟然如同一滩死水一般沉寂在丹田之中,完全无法动摇半分。

我的内力被人封死了?

顾墨尘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与之一同恢复的还有之前的记忆。

自己好像是被那四个天竺佛教的弟子联手击败了,然后被抓住,被打晕,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手脚上的束缚挣脱不开他转而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字画,只不过那个字画上面写的不是诗词歌赋,而是只有一个大大的字——“佛”。

那个佛字是用梵文写的,只不过,来到天竺这么久,对于梵文,他现在已经不陌生了。

看来,这里应该是释迦牟尼寺的某一间禅房了。

当初,顾墨尘曾经也在少林的禅房中住过,对比起来,少林的禅房似乎要比这里宽大一些,而且屋子里的光线不会这么昏暗。

就在此时,门忽然被推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释迦牟尼寺的住持,萨尼。

“施主醒了?”

“你把我抓到这里来想干什么?”顾墨尘冷眼看着他。

“老衲只是有些好奇,施主是如何来到天竺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施主,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老衲,所谓相由心生,施主之心可生不出施主如今这相,相不符心,所以我断定这绝对不是施主原本该有之相。”

顾墨尘心中吃惊,他还记得类似的话两人第一次在天竺城见面的时候,萨尼也对自己说过。

“传说在降头师中有一门秘法,可以夺走人的生魂,附着在其它的躯体之中,老衲猜想,或许施主的灵魂就是这么来的吧。”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就算事实真的是如此,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老衲只是有些不理解,夺人生魂,是一切相当痛苦的事情,按理来说,施主和降头师应该有不共戴天之仇,施主又为何要站在他们那一边帮助他们呢?”

顾墨尘摇了摇头,“我不是在帮助降头师,只是在帮助我的朋友。”

“你们大唐有一句古话叫做助纣为虐,难道施主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你凭什么断定所有的降头师都是大奸大恶之人?至少我的朋友就从来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顾墨尘反问,“你们天竺佛教,打击降头师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树立你们在天竺百姓心目中的形象罢了,我承认降头师中有很多人修炼的方法非常血腥,变态,但至少还有很多人并非如此,你们为了你们所谓的权利和地位,不惜一切代价针对所有的降头师,甚至不管他们在修炼过程中到底有没有作恶,你们不是倡导慈悲为怀吗?这个时候你们的慈悲在哪里?”

“佛的慈悲只针对愿意相信轮回之人。”

“是吗?这可和我听到的不一样,传说之中,佛祖为了喂养饥饿的乌鸦,甘愿从自己的身上割下一片血肉,这种慈悲之心难道到你们这里就已经完全断绝了吗?”

“施主只听到了这个故事的前半段,那只乌鸦是一只吃人无数的妖兽,佛祖好心割下一片血肉喂养它,尝到了血肉滋味的他,竟然一口将佛祖吞进肚中,最终佛祖不得不施展神通,破开了那头妖兽的胸膛,所以,我佛怜悯世间万物,却不怜悯为祸之物。”

“在你们的心中,降头师就是为祸之物?”

“降头师所修炼的功法本身就是邪恶的,就算他们在前期修炼的过程中不曾作恶,最终也会被同化,每一个高阶降头师都是踩着尸山血海走上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顾墨尘一时之间愣住了,他虽然和安安他们相处了那么久,不过对于降头师的功法并不了解。

如果真的按照萨尼所说,难道最后安安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施主这段时间就不要离开寺里了。”

“你想拿我当诱饵,让安安他们来救我?”顾墨尘双眼微眯,瞬间就猜到了萨尼心中所想。

萨尼并没有说话,但话语之中也没有否决。

“真是没有想到,像你这样的得道高僧也会做出这种事情。”

“施主这样做只是手段,老衲的目的是为了……”

“为了达到正确的目的,即使使用错误的手段也在所不惜吗?”顾墨尘冷笑了一声。

萨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好了,我对你们想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并不感兴趣,我相信你安安的聪明和智慧,不管你们设置什么样的陷阱,她都不会上当的。”

“人如果在理智的状态下,这样简单的陷阱自然不会上当,可世间万事,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施主就能肯定,他们一定不会来吗?”

顾墨尘皱了皱眉,却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开口问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施主请讲。”

“你们是怎么知道,降头师协会会长争夺比赛的时间和地点的?”顾墨尘开口问道。

这件事情同样也是顾墨尘心中的疑惑,降头师协会的秘密据点是极其隐秘的存在,在天竺城的周围存在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过,怎么这一次这么突然就直接被找到了?

“呵呵。”萨尼只是笑了笑,“那依施主所说呢?”

“降头师协会中,有内奸?”顾墨尘眸光沉凝,开口道。

萨尼依旧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看着萨尼的反应,顾墨尘已经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不过他也并没有去追问那个内奸是谁,反正他估计,自己就算追问了,对方肯定也不会说,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如果让人知道,释迦牟尼寺的住持竟然和降头师有所勾结,不知道这天竺百姓会怎么想?”

顾墨尘冷笑了一声。

“施主,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萨尼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让顾墨尘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寒意。

“施主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萨尼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完全不管后面的顾墨尘。

萨尼走到门外,突然听见了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却忽然看见了一只浑身灰白的鸽子在半空中盘旋着。

萨尼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因为这只鸽子他认识,那是他之前专门用来和穆汗纳兰联系的鸽子。

可是为什么这种时候了,穆汗纳兰竟然还会联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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