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兵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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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一个副将走到了郭子仪的身后，行了一礼。

“讲。”

“我们已经和安禄山的大军鏖战了两天了，战士们的伤亡相当惨重可是胜利又好像遥遥无期，再这样继续打下去，恐怕还没等到我们获得最终的胜利，战士们的心理就先崩溃了。”

郭子仪看着战场上那惨烈的状况，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地面，似乎就连空气之中也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刚刚还在天上盘旋的几只乌鸦，这个时候已经落到了尸群之中，啄食着腐肉。

“告诉战士们，坚持就是胜利，相信我安禄山的军队也和我们面临着同样的情况，这种时候比拼的就是耐心谁能够撑到最后谁就会赢。”

“元帅，不是说有援军吗？这都已经打了两天了，我们怎么丝毫没有看到援军的影子？”那个副将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是开口道。

郭子仪回头看了他一眼，“援军的确是有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援军出手的时候，安禄山的大军还没有彻底放松警惕，只有等到他们完全放松警惕了，援军才适合出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明白了吗？”

“未将，明白了。”

“下去吧，让将士们都好好休息，吩咐炊事营，晚上多做点好吃的。”郭子仪继续开口。

“是。”

与此同时，安禄山大军的营帐之中。

安庆绪也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眼了，他的双目之中带着一些血丝，但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地图，经过这两天的战斗，双方的伤亡都很大，只不过却依旧处于分庭抗礼的状态。

自己在兵力上占据着一定的优势，因此双方虽然伤亡都很大，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应该还是略微有一点点优势的，只要能够坚持下去，最终获胜的肯定是自己。

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场决战竟然能够惨烈到如此程度，唐军的战斗意志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甚至强大到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还记得当初刚刚起兵的时候，只花了那么短的时间就一口气拿下了洛阳，后来虽然在潼关滞留了半年，但也只是因为对方占据着地理上的优势，直到后来攻入长安都是势如破竹，一马平川，可是这次两支大军决战于香积寺，却迟迟分不出胜负。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安庆绪揉着自己的眉心，只感觉脑海之中传来一阵阵的疲惫之感。

“元帅，您都两天没合眼了，要不还是去睡一会儿吧？”手下一个副将忍不住开口道。

安庆绪摇了摇头，“不行，敌军晚上也有可能发动袭击，我怎么能睡？”

“元帅，唐军也不是铁打的，我们白天的战斗已经够惨烈了，相信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可能在组织起有规模的夜袭了，您还是去睡一会儿吧，如果实在有突发情况，我们会叫醒您的。”

安庆绪仔细一想好像也对，是啊，自己明明还占据着兵力的优势，就连自己手下的兵妈都已经如此困乏了，那么这个时候唐军那边的情况应该更加严重才对。

他们又怎么可能还趁着这个机会发起夜袭呢？

“好吧。”安庆绪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准备休息一会儿。

他拉开了营帐的窗帘，看见了战场之上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心中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长春都比他想象中的要惨烈残酷的多，仅仅只是两天的时间，双方几乎都已经折损了一半的兵力。

这一战，不管是谁获胜，恐怕最终都只会是惨胜，而那样就算自己能够获胜，真的就能够稳坐江山吗？

这些年来大唐的边境其实也并不安宁，不过他们一直害怕于大唐的强大，不敢南下冒犯而已，可如今如果让他们知道大唐因为内耗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们难道还会放着中原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不动心？

不说别的，就说那漠北现如今正在强势崛起的契丹，对于大唐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当初，还是女皇武则天执政时期，契丹的李尽忠就已经可以率领十万大军威胁崇州，当时武则天派遣大将军王孝杰率领右威卫大军和敌人决战于东峡石谷，结果王孝杰大败，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王孝杰羞愧难当，跳崖而死，此战也是大唐开国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战。

那个时候的契丹就已经足以将大唐逼到这种地步，更何况是如今，香积寺之战之后恐怕父皇手下也剩不下多少精锐的兵马，如果这个时候北方契丹来犯，又该怎么办呢？

安庆绪心中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就着盔甲在床上躺下，他可不敢真的把盔甲脱了睡觉，这样一旦发生任何情况，他也可以立马就起来进入战斗状态。

第二天一早，按照原本的计划，安禄山的大军继续发起了进攻，这一次安庆绪没有任何留手，反正双方的手上都已经只剩下了数万兵马，谁胜谁负，就看今天了。

既然都是精锐，底牌尽出，那么也就只有硬碰硬这一个打法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战斗才开始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个副将就浑身浴血，慌慌张张的跑进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元帅，不，不好了！”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他们……他们有援军！”

“你说什么，援军？”听到这话，安庆旭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是啊，有援军，就在我们的后面，足足有几干人，全部都是骑兵，好像，好像是回纥人！”

“回纥人？”安庆绪瞳孔震颤，“不！这不可能！回纥的大军从来都没有调动的迹象，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一支骑兵来出现在我们的背后？”

“元帅，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非常突然，现在我们已经是腹背受敌，将士们士气大减，恐怕要顶不住了呀。”

“不，通知下去，让将士们一定要顶住，回纥骑兵不过只有数干人而已，就算他们联手也不一定就是我们的对手。”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这个命令发出去，就又有另一位副将闯进了营帐，“元帅，快逃吧！前线已经崩溃了，我们挡不住唐军的攻势！”

“什么？”

安庆绪走到营帐旁边，掀开窗帘，看着前面的战场。

战场之上，沙士飞扬，人影攒动，但是可以看出来自己的士兵们正在如同潮水一般往后退却，可惜在他们的前面是精锐的大唐士兵，在他们的后面是骁勇善战的回纥骑兵，他们根本无路可逃，只能是一个个的被当场诛杀。

兵败如山倒！

此时此刻安庆绪终于察觉到了这一句话的分量，眼前的场景可这不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在自己的面前轰然倒塌吗？

自己手下十几万大军的精锐，如今却被两面夹击杀得丢盔弃甲，哪里还有半点精锐大军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安庆绪的心中就已经明白，这一战自己已经败了。

可是这一站败了输的可不仅仅是一场战役，这代表着，安禄山精心谋划了这么久的起兵造反计划，彻底破产。

“李隆基！”安庆绪紧咬着牙关，双拳紧握，虽然不知道这只神秘的骑兵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又到底是如何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背后的，但是毫无疑问，现在发生的事情肯定都出自于李隆基的手笔。

“撤吧。”良久之后，安庆绪才无力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就算是他也已经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