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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祯要去营地外的树上摘叶子,沈定不放心她这么晚一个人到野外去,哪怕并没有几步路,还是让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跟着她。
她站在树下,仰头挑选一张厚度合适叶面又完整的叶子,反身折回营地,不过她这次并没有回到皇帝身边,而是径直走到最中间的篝火边,也不顾地上脏不脏,就席地而坐,将叶子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起先很多人都以为叶子吹不出什么好声音来,直至林祯吹出第一下声音,那声音清脆如百灵鸟,冲破了夜的黑暗和寂静,充满了生气,让原本因为醉酒而有些昏昏沉沉的人们精神一振,都清醒了过来。
林祯吹的是滇地少数民族的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曲子欢快俏皮,生机盎然,积极向上,很容易调动人们的情绪,林祯的身体也跟着曲子的节奏摇摆起来,乐在其中。
沈定抚掌道:“好!”
其他人也跟着鼓掌道:“皇后殿下真是有如月神下凡啊,这首曲子真教人陶醉。”
他们原本以为,这里没有乐器,皇后光靠一张叶子弄不什么动静来,但此时却被狠狠地打脸了,让他们不得不佩服皇后来。皇后如今在他们眼中已然是充满神秘的全能人士,他们永远猜不出来皇后到底还身怀什么绝技,只知道不能再小看皇后了。
到后面,有上头的武将忘了今夕何夕又在什么场合,摇摇晃晃地走到篝火旁边,拿着酒盏打起醉拳来,给这场篝火晚会增添了不少乐趣。而林祯也不觉得他们这种粗鲁的举动扫兴,而是根据他们舞蹈的动作调整曲调的快慢,二者相映得当。
看到武将们玩得这么开心,那些平日里总是一板一眼的文臣们也有些心痒,只是骨子里那点文人矜持还在,没有马上投入其中。还是坐在最边上那个文臣被跳舞跳上头的武将拉出去,不得不跟着跳舞,有了这个文臣的开头,其他文臣也不再矜持,假装自己在发酒疯,参与到其中去。
一群人围在篝火边载歌载舞,这可把林祯给乐坏了,隐约有种自己又回到小时候在军营里的时光,眼睛始终笑眯眯的,吹曲子也越发地起劲。
沈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现在的林祯是自由的,放松的,惬意的,让他不忍心打破林祯的快乐,就这样纵容着她。他意识到这样的林祯才是最真实的,这才是林祯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关在深宫里,被条条框框束缚着,当一个所谓的贤后。
他知道他最应该做的是放林祯自由,但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他否决了,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总之他就是不想林祯走,哪怕他最终还是要放林祯离开,但起码,不是现在,他想留林祯在身边更久一些。
带着些醉意的他这样想道。
自由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到了后半夜,众人都有些意阑珊了,篝火也渐渐熄灭,夜深了寒意也重了,人们只想着回到温暖的帐篷里休息,于是这场篝火晚会就这样落幕了。
林祯也困得不行了,到后面完全是靠意念在支撑着,她舍不得今夜,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次能这样放浪形骸要到什么时候了,她很享受这短暂的自由自在的感觉,如果可以,她希望今夜永远都不要结束,她可以一直做那个无忧无虑的野丫头。
但时间终究是无情的,大臣们到最后已经不胜酒力纷纷倒下,皇帝便让宫人将他们送回帐篷里休息。渐渐的,空地里的人越来越少,林祯从方才欢乐的假象中醒来,四下环顾,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不禁有些茫然,也有些冷。
沈定看到她这副孤寂的样子,心有不忍,便起身直接朝她走去,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弯腰将她整个裹在披风里,虚虚地抱了抱,低声哄道:“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林祯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皇帝的脸庞,她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自己又是何身份,那样的曾经已经回不过去了。
她脸上有种认命的落寞,低下头小声地应道:“好。”
沈定几乎是半搂半抱将她带回帐篷的,这里的条件不比宫里,并没有沐浴的条件,所以沈定只是让宫人端水上来给他们擦擦脸手,泡个脚就上床了。
所谓的床,也不过是用木板和褥子临时搭起来的,比不上宫里的豪华和舒适,不过林祯是吃得下苦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加上她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很疲乏了,几乎是刚把脚从洗脚盆里拿出来,下一刻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沈定从屏风后面换好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林祯横在床上睡着了的样子,宫女们见状,想要上去将林祯的睡姿摆正,但沈定却对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她们只好安静地退下。
他走到床前,弯下腰借着帐篷里的烛光端详着熟睡中的林祯。不知林祯在睡梦中想着什么,那两条细细的眉毛即使在睡觉的时候都微微地蹙着,让人心疼。
沈定将手轻轻地放在上面,想帮她抚平眉头,但是他才把手放上去,林祯就隐隐有要被他吵醒的趋势。他只好将手抽回,弯下身子,要将林祯抱起来放到床的里侧去。
林祯被他弄出来的动静给惊醒了,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见是他,就小声嘟哝道:“陛下”
沈定嗯了一声回应她,并趁机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的里侧,安抚她道:“朕只是给你挪一个位置,你接着睡。”
听到这话,林祯就放下了防备,一沾床就重新睡着了。
沈定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在她身侧躺下,这是他久违地跟林祯同床,虽然还是像以前那样各自盖着各自的被子,并没有肢体接触,但沈定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换了环境,还是这里的条件实在太简陋了,或是不习惯身边突然多了个人,沈定并没有马上睡着,而是平躺在床上,看了很久的帐篷顶,连身边的林祯翻了几次身他都清楚地感觉到。
林祯今晚吃了不少羊肉鹿肉,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太过滋补了,导致她夜里睡觉燥热不安,不停地翻身踢被子,将手脚从被子里伸出来乘凉。
沈定察觉林祯的动静,一开始以为她是因为睡觉前触景伤情,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噩梦,有些担心她,就起身看她的情况。没想到就看到林祯将脚丫子从被子里伸出来,骑在被子上的豪放睡姿,一时有些哑然。
他以为是这小丫头因为很久没跟他同床共枕,习惯了一个人睡,不用再刻意隐藏自己的睡姿,所以才会在今晚不小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就说呢,像林祯这大大咧咧的性子,睡觉怎么可能会老实呢,原来之前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想到这一点,沈定的心就柔软得不行,也不介意林祯的睡姿了,只是担心天气冷,林祯这样睡会着凉,就轻轻地拿起她的手脚放进被窝里,然后再给她压一压被子,确定她不会再踢被子了,这才躺下。
然而没过多久,林祯又把被子踢开了,半个身体晾在外面,沈定很是无奈,但还是认命地起身帮她掖被子。这次还没等他躺下,林祯又不老实地把被子翻开了,并且不耐烦地在嘴里嘟囔着什么。沈定也没听清楚,以为她是小孩子夜闹,帮她盖上被子后干脆侧身面对着她躺下,一手放到她背后轻轻地安抚着,企图哄她平静下来。
林祯虽然还是有些不耐烦,但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被沈定这么一搂着就安分了,只好老老实实地盖着被子睡觉,不再闹了。
沈定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知怎么的想起太子小时候。他也是当过父亲的人,皇后刚生太子的时候,他出于对孝德皇后的敬重和对嫡子的重视,也曾参与到抚育小太子的日常中。
沈翀是难产,刚出生的时候因为身体不舒服经常夜闹,奶娘也拿他没办法,孝德皇后怜爱幼子,只好抱在身边亲自照料,很多夜里他和孝德皇后都被小太子的哭声吵醒,孝德皇后只好拖着虚弱的身体抱起小太子哄。有时候他见孝德皇后实在辛苦,也会帮忙接过哭闹不止的沈翀,就像现在他哄林祯一样。
想到这里,沈定觉得有些好笑,林祯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不管平日里再如何伪装成大人成熟的样子,教人一些大道理,没人的时候还是会像个孩子那样娇气又闹腾,还会哭鼻子。
可林祯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个孩子呢她才十几岁,就要背井离乡,独自一人在深宫面对险恶,她肯定是惶恐不安的,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树立起皇后的威严硬撑着罢了。若是换成自己的女儿这样,沈定知道了应该也是会心疼的。
沈定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一边又要哄着林祯,防止她踢被子,直到天快亮了才堪堪睡着。
本来计划是今天就结束狩猎班师回朝的,但沈定见林祯难得来这里一次,而朝中暂时也没什么事,就临时宣布他要在行宫多待几天,朝中若是有什么要事要处理,就来行宫找他。得知皇帝这个决定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高兴的自然是林祯了,虽然行宫也是宫殿,但人比皇宫要少很多,比较清净,而且这里的环境对她来说是陌生而充满新奇的,看惯了宫里那一亩三分地,换个地方待几天也不错,孙贵妃也是这样觉得的。
张淑妃和林依也觉得这是她们邀宠的好机会。这次狩猎,皇帝只带了几个嫔妃过来,没有了那么多竞争对手,那她们侍寝的概率不就大大提升了吗
可对于被留在宫里的嫔妃来说,这就不是件好事了,她们没能跟随皇帝去行宫狩猎,本来就心有怨言。眼看着狩猎终于结束,她们盼望着皇帝早日回来,自己好有机会到皇帝面前邀宠。
没想到皇帝突然又宣布要在行宫多待几天,这可把她们给急坏了。皇帝在行宫多留几天,不就意味着跟去行宫那几个浪蹄子有更多的机会到皇帝面前争宠了吗只要想到这个,她们就焦虑得不行。
特别是何贤妃,这次她就因为之前让小皇子反复生病以获取皇帝的关注,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皇帝让她留在宫里照顾小皇子,没让她跟去行宫,她成为宫里除了叶德妃以外唯一一个没能跟去行宫的主位妃嫔,不知别人在背后怎么嘲笑她呢!
想到这个她就来气,特别是听说皇后昨日猎下了山林里最大的那头黑熊,皇帝高兴得不得了,当众对皇后赞赏有加,夜里还和皇后在篝火边载歌载舞,晚上还睡在一个帐篷,她嫉妒得脸都要扭曲了,茶杯都摔了好几个。
“皇后皇后,又是皇后!那个黄毛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她为陛下生育过孩子吗!本宫给陛下生了两个公主,现在还养着最小的皇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都不看本宫一眼!本宫到底哪里比不过皇后!”
宫人被她的怒气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原本在熟睡的小皇子也被惊醒了,在摇篮里哇哇大哭,可何贤妃不出声,奶娘们也不敢去将小皇子抱起来哄,一时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庄静和端静两姐妹在偏殿都听到了母妃的无能狂怒,但是她们已经习惯了母妃的不甘和咆哮。在庄静看来,母妃是愚蠢又可悲的,一生都在求着虚无缥缈的圣宠,眼里只剩下男人,心里只想着争宠,从来不会在意其他更值得在乎的东西,比如说她和妹妹。
她想她以后绝对不要成为像母妃这样的可悲的女人,被关在一座牢笼里,期盼着得到男人的宠爱。她更向往成为林祯那样的人,渴望着自由,追求着更高的理想,理智又博爱,能为天下人做出什么贡献来。
何贤妃还在自己的寝殿里发癫,小皇子哭得要背过气去,她只觉得孩子的哭闹让人心烦,将自己的怒气撒在小皇子身上,冲着摇篮的方向喊道:“别哭了!哭有什么用!给本宫闭嘴啊!”
小皇子还不懂事,并不理解何贤妃的诉求和气愤,他只会哭,被这么一吓唬,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还一边咳,几乎要晕厥过去。
还是奶娘实在心疼他,不顾何贤妃的怒火会不会烧到她身上,膝行到摇篮边,往里头一看,吓得不轻,小皇子咳得脸色都从通红变成发紫了!她急忙将小皇子抱出来抚背,着急地对何贤妃说:“娘娘!小皇子不好了!快去请太医!”
何贤妃气还没消,闻言冷哼道:“死了最好,反正陛下也不重视他,本宫养他有何用最好是马上死了,让陛下早点回来。”
奶娘听到她这毫无人性的话,只觉得胆寒。何贤妃是主子,就算小皇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能轻易地将责任推到她们这些奴才身上,到时候她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辩不清,最后只会落个惨死的下场。
不管是出于对小皇子的怜悯,还是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命,奶娘拼尽全力劝何贤妃去请太医,声泪俱下地对何贤妃说:“娘娘请三思啊!小皇子是陛下交给您抚养的,说明陛下心里还是很重视您的,若是小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您不就辜负了陛下对您的信任了吗,到时候陛下会怎么看您呢依奴婢所见,还是先去请太医过来看看,将小皇子治好,等陛下回来再说也不迟啊!”
何贤妃果然被她说动了,气消了不少,这才不耐烦地摆摆手对小太监说:“去请太医,顺便派人送信去行宫,跟陛下说小皇子突发急症,本宫手足无措,让陛下早日回来,本宫才能安心。”
宫人不敢怠慢,连忙去办了。
先皇晚年是个会享乐的人,他在西郊行宫养了个戏班子,没事的时候就会带贵妃过来看戏。沈定登基后事情太多,就忘了处理行宫这边的戏班子,而戏班子的班长也拿不定主意,就一直经营着。
没想到留下这个戏班子也是有好处的,待在行宫这两日,林祯将行宫玩了个遍,囔囔着无聊了,郑华就上来在皇帝耳边小声提醒道:“陛下,奴才打听到,行宫后院还养着个戏班子,唱得一手好戏,不若奴才让人安排下去,让他们给您和皇后殿下唱台戏打发时间”
林祯耳尖听到了这话,马上就来了兴趣,囔囔道:“我要看戏我要看戏,我好久没看戏了!”
沈定被她闹得不行,只好对郑华道:“那你就去安排吧。”
林祯闻言两只眼睛都亮起来了,亮晶晶地看着郑华催促道:“郑公公快去快去!”
郑华被她看得乐开了花,连声应道:“哎,奴才这就去。”
后院的那个戏班子自从得知皇帝来行宫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生怕皇帝突然想起他们的存在,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是伺候过先皇和贵妃的,自然知道先皇晚年的时候对皇帝有多不好,贵妃更是想除掉皇帝,他们就怕皇帝对他们怀恨在心,所以这几日他们都不敢出门,就战战兢兢地待在院子里。
没想到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有人发现了这个院子。一个太监突然带着人闯了进来,吓得他们瑟瑟发抖,绝望地等着裁决。
没想到这个太监却扯着尖细的嗓子对他们说:“陛下有旨,让尔等收拾收拾,去给皇后殿下唱戏。”
听到这话,班长都懵了,磕磕绊绊地确认道:“您,您是说让小的们去唱戏”而不是去砍头
郑华端着架子,睨着他们说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你们这些小蹄子可要拿出拿手好戏,务必将皇后殿下给哄开心了,不然,咱家也不敢保证陛下会不会突然跟你们算旧账,要你们的脑袋了。”
班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赔着笑道:“小的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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