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天命】（8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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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他对自己的心灵异能极为自信，也就导致了除了心灵以外，他不相信任何感知手段，因此进入宅邸后也只不过是放了一个心灵警戒便毫无防备地进入房间准备仪式，完全没有想到有人瞒过了心灵异能，正在暗中偷窥自己。

利托曼看着气息陡然衰竭的老者，语气软了下来。

好生劝道。

“束手就擒，这样，我才可以向女王陛下上报，你是战死的！”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老者握着装满材料的盒子，长满皱纹与老人斑褐色的手早已攥的发白，皮肤紧绷，低着头，述说着不甘。

“当你做出这个事情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你迟早会暴露……”

“但也不是今天暴露。”

老人迫不及待打断了利托曼的话，也抬起了那张充满扭曲与怨恨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要坏了我的好事！”

“安安静静的去死不就行了吗？！”

说道后面，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莱茵哈曼干燥的嘴唇下挤出来似的。

“看来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利托曼见到莱茵哈曼的模样明白了此时他的打算，也就不再多费口舌，直接做了一个手势。

利托曼以及莱丽斯安插在军队中知晓内情的三人便牢牢的将不远处的莱茵哈曼盯住。

虽然这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心灵术士，但四人的表情都格外谨慎以及认真，毕竟一名强大达到超凡的心灵术士，所能爆发的能量绝对不是那般简单。

此时每个人的胸口都佩戴着一枚能够释放“反灵能力场”法术的护符，是临走前，莱丽斯特意从王宫中的库存里找到分派给众人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以心灵术士的能力，如果真要动手，四人毫无准备的话，是很有可能陷入心灵异能制造的幻象中被操纵者玩弄至死。

而这护符便是一个保障。

“错不错误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便是，我想活下去，而阻拦我的人，都……要……死！”

说着，莱茵哈曼那张扭曲脸庞深深凹陷的眼眶中已经冒出了幽幽灵能之光，宛如在双眼里燃起了两束蓝色的火焰。

并且随着灵能之光的溢出，很快火焰就蔓延至了鼻孔，嘴巴，乃至他的衣物上，淡淡的灵能光辉环绕在他的周身。

原本苍老满是褶子的皮肤也开始变化，更深处的血渍从体内蔓延出来，逐渐取代枯败的表皮，然后他的肩部，手腕几个关节还衍生出了螺旋式的弯曲骨质小角。

“我现在充满了力量！你们准备好去死了吗？”

从豺狼人之神耶诺古那里获得的灵能装备，“炼狱灵皮”完全覆盖这位年迈的心灵术士上，心灵顿时一空，年轻时的活力仿佛又从体内传出，并且影响到操纵一切的大脑。

就像卧室中多年堆积的杂物，原本无法落脚，现在换上炼狱灵皮后，直接让心灵内外，受到年龄影响带来的负面因素全数瓦解，并且还带着强力的增益，让莱茵哈曼不禁感叹出声。

蓝色的火焰随着体表的变化变的更为旺盛且更加幽蓝，现在的莱茵哈曼就像一头从深渊中爬出的恶鬼，不过在场的四名高阶职业者，并没有出现任何波澜变化，反而是西北角的职业者已经开始念诵昂长的咒文，点点绿意已经从地表的砖石下破土而出。

这是一名高阶德鲁伊，而且是德鲁伊中最为强悍，主攻方向的荒野结社德鲁伊。

与咆哮沙丘中获得个歌顿的自然馈赠那名德鲁伊托尼森的派系有所差别。

他们主张将任何胆敢破坏自然平衡者毁灭，以此来震慑那些尚未行动之人。

保护自然均衡，他们更相信的是用自己手中的力量来维护，而不是单纯的依靠保护剩下的自然环境，从而让绿洲生态复兴。

绿色刚刚凝结成环。

三道翠绿的光环便从天而降，将四人的身体从上到下洗涤了一边。

——“群体熊之坚韧”

——“群体牛之力量”

——“群体猫之优雅”

增益系法术拍完之后，又听空中多出了一道龙吼。

一头无比庞大的巨兽从斑斓的光门中探出了头颅，发出了咆哮。

——“七阶自然盟友召唤术”

短小的前肢，粗壮的后腿，再配上巨大的龙形头颅，虽然无角，但同样狰狞可怖。

——“暴龙”

紧接着，德鲁伊的动物伙伴，一只箭鹰也在室内呼啸而过，然后站在德鲁伊的箭头，紧紧的盯着不远处深红色皮肤的心灵术士。

“你的家族将会湮灭，你将成为罪人，莱茵哈曼，你愧对了莱茵家族的培养。”

“从今日开始，莱茵家族将要从上层贵族中除名！”

“你的所作所为，你的祖先以及你的后辈，都会因你而蒙羞！”

“诸位，上吧！”

既然莱茵哈曼已经放弃了束手待毙的打算，利托曼他们也不再留手，出手便是最为强力的法术。

此时，德鲁伊身上已经开始弥漫一层太阳的光辉，炙热的六颗火点分别燃烧在他那双眼眸之中。

——七环法术“阳炎射线”

下一刹那，从他眼中迸发出的两道灼热射线便与同伴掏出的魔法利刃，同时攻向了那名尚在原地的心灵术士，莱茵哈曼。

并且，与此同时，那头召唤而来的巨兽，暴龙也迈开了它那健壮的后肢，向德鲁伊标记过后的猎物撕咬而去。

三方攻击，还有两名职业者也没有动手，但都纷纷拔出了武器，他们要么是剑术高超的战士，要么就是箭法精湛的游侠，破魔矢的箭头正稳稳的瞄准了它，似乎就在等着他的心灵传送。

“就这？”

莱茵哈曼面对两人一兽的攻击，花白的眉毛微微上扬，若是曾经的他可能就算躲过了，面对第二波攻击也力有未逮，但如今受到耶诺古祝福的他，强大心灵术士的自信又回来了。

炙热的射线最先抵达，但被莱茵哈曼周身环绕的灵能屏障所抵消，高阶战士的利刃配合上高等专长倒是可以轻而易举将屏障切开，包括身后那头召唤出来的自然盟友，同样也能用嘴里宛如刀子般的利齿将心灵术士的肉体嚼成肉渣，骨头都不会剩下。

但在利刃切割，巨口袭来的最后一刻。

莱茵哈曼眼眶中的蓝焰随着他的表情微微摇曳，只见蓝焰瞬间紧缩。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房间另一处偏僻的角落。

机会来了！

知道心灵法术不能在短时间内连续使用两次的两名高阶职业者，都纷纷拿出武器，战士冲锋在前，游侠利箭也跟着破空而至，德鲁伊剩下的四道阳炎射线也尽数轰出。

大地发出隆隆的响声，暴龙也正以飞快的速度，大踏步朝他冲来，表情也是格外的狰狞，似乎因刚才咬空而愤怒

但刚刚转移地形的莱茵哈曼脸色未变，只见他面不改色，刚刚再度燃起的蓝焰再度紧缩，又是一道灵能法术瞬间释放。

游侠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原本的视野顿时天旋地转，等到他恢复过来后，便看见他正以奇怪的旁观者角度，看到了他所处位置的另一面。

同时，鹰一般的动态眼眸也看见了朝他射来的破魔箭矢，还有战士愤怒的表情，以及远处飞来的焰光……

而在其他旁观者的角度里，便发现原本应该在角落里无法逃出的心灵术士，此刻居然变成了他们的队友。

如果不是战士及时调转刀锋，动物及时装向其他位置，还有游侠机灵的顺着墙皮，依靠着那双附魔了蛛网术的手套，攀爬至了天花板，堪堪避过攻击。

恐怕刚开始，就要折损一人了。

但就算这样，游侠还是被阳炎射线造成的余波，飞溅的火星炸到了脚，行动没有往日般敏捷。

当即，来不及询问伤势，剩下的两名高阶战士，便再度勇猛的拿出利刃朝着靠近门边的心灵术士冲去。

只不过这次，他们面对的便是已经有余力施展高等心灵异能的心灵术士了。

深红色的皮肤变得逐渐发黑，配合上钻出皮肤的骨质弯角，与其说他是人类，倒不如说他是一名提夫林。

不过炼狱灵皮的主材料的确就是从提夫林身上剥下来的皮制成的就是了。

“你无路可逃了！堕落者！”

现在看着改头换面的莱茵哈曼，众人心中对这个昔日长老的芥蒂早已消去，满目都是愤恨与杀意。

手中刀刃带着魔法的灵光，毫不犹豫就劈向了眼前的老者。

但下一刻，两人脚下一空，便发现自己的武器永远无法攻击到近在咫尺的莱茵哈曼，反而身体不断向下坠去，失重感让他们根本无法发挥出力量。

“这里是……”

“断日山脉！”

两人看出了位于他们底下的纵行山脉到底是什么，尤其是卡在两座山缝隙之间的断日城是如此的显眼。

“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都是幻觉！不要害怕！点亮护符！”

与灵能施法者有过丰富战斗经验的利托曼言之凿凿道。

这些心灵施法者就是通过欺骗还有攻击心灵等方式，来进行战斗，通过蒙蔽人的五感，从而让他陷入灵能掌控者的步伐中。

利托曼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急，因为他知道，仅仅只将他们两人拖入幻境，显然是不够的，他还有其他的队友，若是灵能施法者想要借此机会来攻击他，肯定是无法得逞的。

果然，等到护符激活后，反灵能力场就好似无形的震荡波，将这个虚幻瑰丽的世界瞬间粉碎，因战斗而四处起火的宅邸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他们眼前的莱茵哈曼，此时正在不远处，在暴龙的攻击下，左至右闪，一道道泛着流光箭矢正不断朝着莱茵哈曼躲闪的空间射去。

两个刚刚从幻境中脱出的战士也都相视一眼，提起刀刃，朝着不断向出口靠近的莱茵哈曼冲了过去，此刻，作为沙漠中战士常见进阶职业“自然之心”的他们，蕴含着荒野生物之魂力量的气息附着于刀刃之上，就等待与敌人肉体相交的一刻。

“绝技一斩！”

类似于剑圣般的瑰丽一刀，精准又快的一击直接砍中了莱茵哈曼的肉体，血液飞溅开来。

“成功了？！”

就在所有人心中为之一怔，尤其是刚刚劈开莱茵哈曼的战士，看着剑刃上的血迹都微微失神，仿佛在说。

“就这么简单就消灭了一个强大的心灵术士？”

不过下一刻，窗外响起凄厉的龙号时，所有人的脸顿时就变了。

这道龙号角吹响代表的含义，在正式归纳进入断日城后，上至军团统帅指挥官，下至士兵，都明白，这是最高程度的警戒状态。

只有在敌人全军出击时，断日城的瞭望塔上，才会吹出由这个骨龙骸骨制成的号角之音。

“不对！我们中计了！”

地上的莱茵哈曼尸体已经换成了一具断成两截的沙虫，正不住地向地面泼洒绿色的血。

而原本房间中的轻微响动，让他们离开宅邸大厅，朝着房间冲去。

便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间中，那名已经进行炼狱魔裔化的莱茵哈曼正施施然地从地面的仪式阵法上站起来，擦拭掉手上的血液，笑道。

“看来，你们还挺厉害的，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我那道分身，看来我想要逃得花点力气呢！”

莱茵哈曼眼眶中的蓝焰就和他此时的面容般平静，一动不动。

就在众人想要动手之际。

下一刻，他们背后的虚空中爆发出的刀刃砍实的声音与老者的痛呼。

眼前的莱茵哈曼便再度扭曲，化作了一条与外面那条一模一样的沙虫。

“该死，又中记了！”

四人齐齐回头，不过见到坠落的两道身影之一，瞬间便呆滞住了，好半会，还是利托曼及时开口道。

“塔西曼陛……大人！”

其他三人见到虚空中踏出的白袍老者，也纷纷行礼，显然，他的出现，代表着除去四人以外。

莱丽斯还不放心，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上一任美月泉之王。

而这次动手，显然便是塔西曼找准了莱茵哈曼的要害。

但还是晚来了一步。

灵能武士的进阶灵能大师，不同于莱茵哈曼的主修精神，灵能武士独有的灵肉合一让这位老者的精气神比莱茵哈曼的状态不遑多让。

“塔西曼，你……”

妄图想要通过灵能通道，留下分身悄然离开的莱茵哈曼此时捂着肩头呆滞地看着塔西曼，这位他曾经效忠的对象。

“你要阻止我？”

他喃喃道。

“那是自然，只是，哈曼……没想到你真的堕落了！”

老者依旧慢条斯理，但所有人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失望。

“呵，我只是想活着，我又有什么错！我可不像你，有那么好的运气，得到女神的祝福，而且灵能大师的天赋让你不再衰老，在寿命结束之前，根本体验不到那种令人痛苦的感觉！”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神态吧！”

似乎是老者的眼神刺激到了如今已经化作非人怪物的莱茵哈曼，浑身泛起赤红之色的他冷笑道，显然，他现在仍然不服气。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这样！

曾经是！过去是！现在也是！！

“本来……我还以为我们会在神国再次见面，确是没想到……”

“唉，无需多说，老友，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这位前任的神王，直接拿出了那柄追随他从少年走向老年的宽刃巨剑“钢之魂”，双手握住，看着莱茵哈曼，叹息道。

“来吧，将你的力量全数拿出，这次我将不再留手！”

“你杀不了我！”

莱茵哈曼眼眶中的蓝焰摇曳，而此刻一股庞大的精神力瞬间笼罩住了整个房间……

“多说无益，你的堕落将由我亲手终结！”

“嗬嗬，我……我没有堕落，我只是想活下去。”

莱茵哈曼说着，抬起了头，狠狠的盯着塔西曼道。

“有错吗！”

他的吼声伴随着磅礴的灵能，顿时向那名大厅内除他以外的唯一老者冲去，就像一柄虚化的尖椎，与塔西曼挥去的巨剑碰撞在一起。

一股灵能风暴，产生了！

四人没有出手，作为曾经接受过塔西曼统帅的诸人，自然明白这位前任陛下，神王的名头绝对不是吹捧而来，而是真才实干得到的。

论实力而言，说是如今的美月泉第一人其实也并不过分，就算加上议会里面的一些不问世事的老怪物，也足以排的上前三。

互拍灵能法术，两人不断腾转挪移，以及色彩斑斓的心灵异能，导致战场格外炫目。

看的作为观众的四人暗暗心惊。

果然，能够解决灵能者的只有灵能者，先前戏耍他们多次的莱茵哈曼，在面对心灵力量等阶比他还要高的塔西曼，顿时就变的狼狈不堪。

心灵传送来闪躲都有些呆滞，如果不是炼狱灵皮带来的强大恢复力，恐怕他的身体早就不堪灵能重负，崩解开来。

不过，落败也是迟早的事情。

很快，随着莱茵哈曼心灵力量的干涸，他的护盾再也抵挡不住塔西曼使用灵能构造而出的巨大化“钢之魂”，怦然破碎。

他的肉体被一分为二。

“你，逃不掉的！”

塔西曼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感受心灵的衍生，直接单手虚张，对准了对于其他人而言是虚无的天空，但是在他眼中却是有一条不断向外界冲去的幽蓝色光点。

在灵能者的面前，妄图想要用灵能者的方式逃离，老朋友，你还是太愚蠢了！

七环法术“虚假引力”

一道无形的引力波纹凭空产生，并且只对逃遁的莱茵哈曼产生效果，于是，拼劲全力向外逃窜的莱茵哈曼只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向前迈，但两边的景色却不断后退着……

“可恶！”

他回头看了眼塔西曼的模样，然后便做出了就连塔西曼都为之叹息的操作。

他砍断了自己大腿以下的脚——利用灵能法术。

——“空间切割”

血液四溅，双腿倒飞而回，而挣脱虚假引力的莱茵哈曼逃出生天，朝着外界冲去。

吸附在柱子上。

失去主人的双腿迅速退去深红色的魔纹，老人常见的斑驳纹点又浮现在皮肤之上，又变回了那双枯瘦老人的腿。

“你的性格还是没变，还是这个样子！”

塔西曼看着柱子上的双腿，耀金色的瞳孔中恍惚看见了十多年前，这位曾经并肩作战，昔日伙伴同样果决的一幕……

“他的灵能已经干涸，跑不了多远了，去追吧！”

“如果不抵抗就带回来，如果抵抗……那就杀了吧！”

塔西曼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四位仍然在场围观的利托曼等人则纷纷点头，然后朝着外界冲去，一脸势必要将这个任务完成的模样。

“嗬嗬~我猜塔西曼那家伙一定没来追我！自视甚高，永远都是让属下去收拾残局！这样，那我就还有机会！”

双腿断口的血液已经暂时止住，移动依靠着为数不多灵能的莱茵哈曼，回头望向没有灵能移动痕迹的宅邸，纵然在如此绝境下，他还是忍不住咧嘴一笑，不屑道。

虽然接下来他很有可能被追上来的战士直接斩杀，但每每看到昔日效忠的对象都是这般行事，内心中的不屈还是占满了他的心胸。

“该死，他妈的！”

“为什么你能一直这般淡定！”

“我一定要击碎你那引以为傲的面容！”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又嘿嘿嘿的笑起来。

“你一定都想不到吧，我已经把我的灵能法术列表中消耗心灵异能最多的“灵魂占有”，恒定转换成为了超自然能力。

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本来还打算将这个资格留着的，毕竟如果将这个能力用作八环甚至九环，无代价的释放，收益最高！

这一切都是伟大的耶诺古赐予我的，你一无所知！

塔西曼！

你以为我没有灵能！断掉双腿，就无法逃脱了吗！

我现在缺乏的契机，只不过需要一个无法抵抗我灵能攻击的人类就可以了。

桀桀，到时候，再见面，可千万别死了啊！

莱茵哈曼似是发泄似的独自低喃，时而谩骂，时而发出阴冷的笑。

不过他也没忘记行动，但速度不快，如果不是在脱离双腿那一瞬间的加速，恐怕早就被后来出来的利托曼等人追上。

可如果接下来短时间内不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使出“灵魂占有”。

恐怕就算找到了，也会被利托曼等人察觉，从而导致这个占魂计划有所纰漏。

于是，莱茵哈曼浑浊只能看见隐约金色的目光飞掠掠视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处逼仄的小巷。

同时他的灵能感知触手也向外衍生，开始探索着周围的生物。

“该死，怎么没有人！”

莱茵哈曼所能做到的极限，便是探知百米以内的生物，而这次，意识海洋中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类生物的痕迹，反而像老鼠，猫这样的点倒是有不少。

莱茵哈曼看了眼那头突然从小巷前窜出，有点眼熟的黑猫，转过了头。

灵能没有在它的身上察觉到任何智慧的波动。

他很信赖自己的扫描，因为心灵便是这样，没有人能够抗拒心灵。

除非，他是神……

而眼前的黑猫是神吗？

这个问题甚至不会在莱茵哈曼的脑海中浮现，他最多是懊恼为什么这只黑猫的主人没有跟着一同出现，不然的话，那个少女牧师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牧师的意志天生比普通人要高上一截，但她现在最高也不过是三阶。

占据她的肉体，抹消她的灵魂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只是......

莱茵哈曼叹了口气。

一道细不可见的灵能针箭从他的指尖飞了出去，悄无声息的击中了黑猫，至于结果他已经不想看了。

他打算现在立刻动身去别的地方寻找一个“容器”，至于黑猫的生死。

他无所谓，如果没撞见，放了也就放了，但是看见了，能杀还是要杀的。

这是他的准则。

他此刻的脑海却丝毫没想早已注定死亡黑猫的事情，反而是在想。

自己的肉体抛却也无所谓，只要他帮伟大的耶诺古完成这种破坏与杀戮的盛宴，那么他就可以得到新生，或许能成为祂最为宠爱的弗林德豺狼人也说不准。

不过，他的耳畔没有听到熟悉的倒地声，小巷静悄悄的。

黑猫没死？

不可能！

明明他都看见了灵能针箭刺中了黑猫，按理来说如此弱小的生物，一秒都撑不住。

用这种它所能释放最高的三环灵能法术杀死都是抬举它了，但为了万无一失，它还是选择了这种方案。

可是……

莱茵哈曼转头望去，便对上了那头略有不同黑猫投来的眼神。

之所以说略有不同，那是因为除了浑身黑以外，唯一不对劲的是原本黄色扩散式的兽瞳，陡然转换成了威严无比的……

暗金色竖瞳！

再然后，断掉双腿的莱茵哈曼便消失在小巷之中，而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一头貌不惊人的黑猫。

……

这里是……

莱茵哈曼眼前陡然一花，发现自己突然置身于一片黑暗的空间之中，只有穹顶宛如繁星般的正能量，以及游离元素所绽放的光代表着这个地方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断日城。

他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旅行，突兀的就来到了这里。

记忆画面中最后的一刻，还是那头暗金色竖瞳的猫正朝着他望来，而他手上蓄势待发的下一发法术还没有用出去呢。

想到这，莱茵哈曼略表遗憾。

不过都莫名其妙到了一个旁人无法轻易到达的地方，他心中那颗紧迫的心也就随之放下来不少，但仍旧还是悬着，他还不知道谁把自己送到这里来的，但按照惯例，他还是如同往常，用心灵触手去探知周围黑暗的环境。

为数不多的灵能瞬间便将这个空间一小部分区域探索殆尽。

“居然这么大！”

见还没有感知到尽头，莱茵哈曼有些稀奇，决定加大灵能触手探知范围。

灵能正在不断地恢复，只要不移动，他已经有了可以释放一个五环法术的灵能。

稍稍有了自保之力，更何况，他手中还掐着一个超自然能力，“灵魂占据”。

就算是利托曼他们单对单，别看他已经深陷重伤，胜负的概率也是五五之分。

不过触手还未扩张，就撞到了一堵厚实无比的墙壁。

“不对刚才的范围都不止这些。”

感受着心灵触手的反馈，莱茵哈曼的心顿时就紧张起来。

显然，这处黑暗中是有生物存在的，虽然不清楚是什么……

不过，还不等莱茵哈曼继续探索。

先是两颗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巨大眼球，浮现在半空中。

暗金色的纹路，针状的竖瞳。

这是……

莱茵哈曼内心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然后耳边便传来隆隆巨响。

暗黑中的生物发声了。

“真是勇气可嘉！”

还不等莱茵哈曼理解勇气可嘉是何意识，一抹自下而上的火光，便点燃了所有。

眼前的平地上，可以看见比先前那头暴龙还要粗壮的巨爪正稳稳的站在地上，锐利的爪被腹部燃起的火映衬的通红。

顺着火光向上望去，除了腹部的火焰，漆黑的鳞片缝隙里，还不断向下流淌着炙热的岩浆，逐渐燃烧的双翼，看一眼绝对不会忘记的头颅，向后掠的四根粗大犄角，还有那双暗金色的竖瞳……

一只狰狞可怖的直立巨龙，出现在了莱茵哈曼的瞳孔之中。

他并不认识所谓的巨龙，歌顿降临的那一日，他还在地下室中祭祀着伟大的耶诺古，至于奴仆的传言，他几乎都不放在心上。

他现在的内心只有一句话。

“耶诺古在上，这头龙和那只猫到底是什么关系。”

然后，下一刻，巨龙蓄势以待的火焰便朝着它这个方位洗礼而来。

灵能屏障瞬间形成弧形保护盾，将流状岩浆全数抵挡在外，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干涸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施法能力的莱茵哈曼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必死无疑。

因此，他看了看巨龙，又看了看残缺的肢体，决定赌一把。

于是，他使用灵能将自己的身躯漂浮起来，朝着巨龙冲去。

火焰再次来临。

而莱茵哈曼却露出了微笑。

他头颅瞬间多出了一条湛蓝色的灵能线条瞬间链接住了巨龙的头颅。

——“灵魂占据”

不过，还不等莱茵哈曼在这头巨龙的识海中站稳。

一道恢弘的声音，以及刺目的金光，让他的灵魂瞬间消融。

耳边回响的话语，才让他明白，拉自己进来的到底是什么存在。

“是神！”

莱茵哈曼失去灵魂的躯体倒在了地上，冒出的歌顿从未见过的天赋光团。

是星空之色，里面闪烁着群星。

歌顿接触。

反馈只有两字。

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