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穿越第二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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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喊自己,沈美云意外了下。
她顺势看了过去,借着那反光的白雪,影影绰绰地看着一个撑伞的年轻的男人。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季明远。
他走得不快不慢的,但是却是朝着沈美云的方向到来。
漆黑的光线里面,他眉目分明的面庞被地上的白雪所照着,越发显得温润如玉,宁静淡然。
“你怎么在这里”沈美云意外了下。
要知道,她刚才问过老支书了,基本上该回知青点的知青,都已经回去了。
听到询问,季明远抬眼看着她,夜色下,她的漂亮的眉眼并不真切,反而带着几分秋雾笼罩般的朦胧。
让人有种美人如花隔云端的错觉。
季明远收回目光,安静的雨伞往沈美云的方向偏了偏,语气温和而有力地说,“下雪了,天黑了。”
担心你们怕黑,也担心你们出事。
很平淡平常的一句话。
却让沈美云停顿片刻,心底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了一样,有种酥酥痒痒的感觉。
她往雨伞下躲了片刻,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把绵绵推在了两人的中间。
这样可以避免绵绵被外面的落雪所淋湿。
她想了下,朝着季明远低低地道谢,“谢谢你季知青。”
绵绵也跟着小声说道,“谢谢你啊,季哥哥。”
季明远垂眸摇头,他撑着雨伞,安静地朝着前面走,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黑色的雨伞下,发出簌簌的声音。
雨伞下,三人并排而立,或者说是绵绵走在最前面,而沈美云和季明远并肩而行。
一直安静无话。
直到到了知青点,沈美云才惊觉她和绵绵身上,竟然没落到一星半点的落雪,而季明远的发梢,侧肩却被落了厚厚的一层。
像是白了头。
沈美云没想到季明远这般细心体贴,一路上的雨伞几乎都罩在她和绵绵身上。
她蹙眉道,“季知青,你身上——”
季明远似乎不在意,他拍掉了身上的落雪,抿着唇说道,“没关系,一会就烤干了。”
他太过温和了,以至于,沈美云连道谢的话,都不好说出来了。
她只能说道,“等会我熬了生姜水,给你端一碗。”
这么冷的天气,不管是她还是绵绵,都是必须要喝一碗驱寒的。
这一次,季明远没有拒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这才收了雨伞进了知青点。
他们是一起进去的。
所以,也就导致了大家看着,沈美云和季明远的神色有些异样。
曹志芳更是直接道,“季知青,你是特意去接沈知青的吗”
季明远生得好不说,而且曹志芳还注意到了对方的打扮。藏蓝色大衣棉袖下,带着一块上海牌手表。
曹志芳认识那一块表,不算手表票,单说价格也要两百出头。
这不是普通人能带得起来的。
很显然,季明远和先前那一批老知青中的候东来是一类人。
他们的家底都极为殷实。
殷实的家底,这意味着在这里下乡插队的这些日子里面,他们会比其他人过得好。
很显然,候东来就是例子,每个月到点寄来的信封里面,不止有钱,还有全国粮票,以及一些工业票之类的。
所以,候东来在乡下日子过得也不差,隔三岔五去一趟供销社,买点富强粉和精白米。
偶尔在去和猎户换点猎物,打打牙祭。
这日子虽说不上是顶好,但是比起他们这些一穷二白靠挣工分吃饭的知青们,要好上不少。
其实,曹志芳是有些后悔的,没有像是乔丽华那样,搭上候东来的那一根线。
只是,到底是落了先机,让她在去和候东来扯关系,先不说她的清高和自尊心让不让。
就是现在男女作风严格这一项,都由不得她乱来。
所以,她很快就物色了新目标。
那个目标不是旁人,正是今天刚到的季明远。
季明远年轻,生得好,家里条件殷实不错,这符合曹志芳的一切目标。
所以,她打算先下手为强,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批新知青不过是出去到老支书家吃了个饭。
季明远没有回来。
而和他一起没有回来的还有沈美云。
这就让曹志芳心里不得劲了,季明远为什么会没回来,这几乎是不言而喻。
所以,曹志芳这一声喊,偌大个知青点,前后十多号人都跟着看了过去。
看向季明远和沈美云。
季明远神色本来是温和的,但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扯了下嘴角,若是细看下去,那温和中还透着一丝犀利。
“曹知青,不知道知青点是不是有规定,我们知青出去之前要和你汇报归来的时间”
谁都没想到,他会这般询问。
要知道,季明远给人的感官,一直都是温和随意的,少有这般犀利的时候。
曹志芳听到他这个问话,她的脸色都跟着涨的通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辩驳了去。
季明远似乎也不在意她回答不回答,便转头看向候东来,“候知青,我们知青点有这一个规定吗”
候东来是他们知青点的负责人。
有没有这个规定,他是最为清楚的。
候东来思索了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没有。”
“知青点不拉帮结派,没有领导人,更不需要立规矩。”
这话一说,更是如同一记耳光,打在曹志芳的脸上,她只觉得自己一张脸,辣的。
热的她恨不得的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在场的众人,沈美云牵着绵绵没说话,姚志英看看这个,看看哪个,唯有乔丽华心里是畅快的。
平日里面,她多次被曹志芳,这一张利嘴,里外的内涵。
如今难得看到她有口难辩,她竟然觉得自己心目中的那一口郁气,也跟着消散了几分。
最后,还是候东来朝着大家道,“都散了吧,晚上好休息一会。”
有了他这话,大家自然也就去睡觉了。
沈美云知道绵绵晚上没吃饱,便去找候东来。
“候知青,知青点的灶台是随便用的吧”
候东来嗯了一声,“一般都是的统一做饭。”接着,他皱眉,“这么晚了,你还要开火吗”
沈美云点头,“我家绵绵晚上没吃饱,我打算跟她开个小灶。”
想弄点热乎的东西,让她吃。
候东来,“成,安静一些,另外用的柴火,等你挣工分了在补回来。”
大家是集体生活,平日都是一起去捡柴火的,沈美云他们刚来,单独做饭的话,用的是集体的东西。
到了后面,自然也要补回去。
这一点规矩,沈美云还是能接受的,她应了一声,准备说给绵绵脱了衣服,让她去炕上钻到被窝里面去。
哪里料到,绵绵摇摇头,牵着沈美云的手,小小声地说道,“妈妈,我和你去学烧火吧。”
这话一说,沈美云愣了下,绵绵以为她没听清楚,便又说了一句,“我看阿牛哥,还有阿虎哥哥,他们不止会捡柴,还会烧火做饭。”
“我要学的。”
她要学会,以后好照顾妈妈啊。
听到这话,沈美云足足沉默了两分钟,她鼻音重重道,“嗯,妈妈教你。”
不止是她要学,连带着绵绵也要学。
母女两人都要努力适应现在的生活。
只是,沈美云高看了自己,她以为自己能去教会绵绵的,万万没想到,她连个灶膛生火都不会。
十分钟后,看着光冒烟没有火的灶膛。
沈美云灰头土脸的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绵绵也是,“妈妈,生火好难啊。”
以前妈妈做饭,都是啪的一声打开了燃气灶,或者是在啪的一声,点了外卖。
如今做饭,还要烧火,就好复杂。
沈美云叹了口气,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她只会做饭,不会生灶膛的火。
见妈妈叹气。
绵绵安慰她,“妈妈,没事的,等我学会了,我给你烧火。”
沈美云摸了摸体贴的宝贝女儿,跟她商量,“晚上的鸡蛋羹是没了,要不我们先吃点鸡蛋糕,凑合下”
绵绵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鸡蛋糕也很好吃的。”
协商一致的两人,沈美云去厨房门口望风,绵绵负责拿东西。
她拿了两块鸡蛋糕,还是温热的,拿出来后她一块,沈美云一块。
两人像是做贼一样,大口的吃着。
连带着向来吃饭很慢的绵绵,都知道要加速吃完,不能被外人看到。
鸡蛋糕很甜,很糯,绵绵吃的很享受。
沈美云也是一样,比起那糙米饭,这鸡蛋糕竟是说不出的美味。
就是唯独可惜的是,提心吊胆的,不能让外人看了去。
等解决了鸡蛋糕,祭了五脏庙。
母女愉快的回到了房间的大炕上。
这会,大家基本都歇息了,不过却没睡觉,而是在说小话。
那大炕上,最外侧住的是曹志芳,中间是乔丽华,在旁边就是胡青梅和姚志英。
而最靠里侧的位置,大家一直让给了沈美云。
毕竟,沈美云带了一个女儿,睡到墙角会方便一些。
沈美云领着女儿进来的时候,大家说话一顿。
姚志英到底是和她熟的,“你给绵绵做完了”
她是知道,沈美云和胡奶奶换了鸡蛋的。
沈美云摇摇头。
姚志英想问些什么,但是曹志芳大声道,“晚上了,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这也让,姚志英还要问的话,都跟着咽回去了。
沈美云冲着她摇摇头,心里却在琢磨,有机会还是要搬出去。
她一边想着法子,一边给绵绵脱了衣服,钻到了炕上,不得不说,烧的热乎乎的炕,就是暖和。
哪怕是被子薄一点,也能接受。
沈美云为了不外露,所以来的路上,只那了一床五斤左右的棉被,放在包裹里面。
在这种东北大冷的天气,五斤的棉被有些轻了,不是很暖和。
不过好在烧的有炕,再加上还有绵绵这个小火炉,她把绵绵揣到怀里,身上倒是暖和了起来。
旁边的姚志英还是小声问,“明天去供销社买东西,你去吗”
他们这些知青才来,好多东西长途跋涉拿不了,肯定是要出门买东西的。
沈美云想了下,“我也去。”
泡泡里面是有东西,但是很多东西,她都需要找个由头拿出来。
去供销社是最方便的了。
隔天一早。知青们便约到了一起,去供销社买些东西,前进大队几乎是胜利公社最大的一个大队了。
所以,那供销社离他们这里也不是很远。
走路过去约摸着大半个小时,相当于从知青点去老支书家里的距离。
大家一脚深一脚浅的到了以后。
沈美云便看到了那供销社的样子,是一个大通间的红砖大瓦房,瓦房被积雪覆盖着厚厚的一层。
售货员在里面烤着炭盆子,还在织毛衣。
就只有两个售货员,在看到进来哗啦啦的一群人时,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继续手里的动作,两根毛衣针翻滚间,毛线便被扯出了好远。
沈美云不意外,七十年代的售货员,相当于后世的公务人员。
他们又不拿的是固定工资,不拿绩效,所以态度也极为高傲。
沈美云看了一圈后,花了五斤的粮票,外加三块二,买了一袋子五斤的富强粉,三斤精白米。
又给绵绵买了两块鸡蛋糕,半斤盐,三两醋,轮到买油的时候,对方要油票,她没有便只买了二两香油。
其他的便没在买了。
一共花了十一块三毛五。
惹得同行的几个女知青,都跟着去看她。
沈美云坦然地笑了笑,“我有闺女要养,没办法。”
这一解释,大家倒是能理解了。
等到回去的时候,知青点的人已经在吃饭了。不过,这一次他们没等新来的知青。
大家的工分不一样,新来的知青们,也没给他们交粮食,所以自然就是分开吃的。
老知青们一起吃,新知青们也便商量着,“我们要不要交了粮食,大家一直做饭吃”
提这个意见的是周卫民。
这话一说,他们几个新来的知青,都跟着一安静。
沈美云买的粮食是最好的,她买的都是细粮,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她是买给孩子吃的。
如果她和大家一起吃,那肯定是亏的。
“我们打算一起吃。”
周卫民说,“就只有一口锅,老知青们做完,才轮到我们,如果我们在分开吃的话,那就不用上工了,全部等着排队做饭好了。”
“我的建议是今天就算了,明天开始我们和老知青们一起吃。”
“这样就只用做一次饭,而且还能省点柴。”
知青点的柴都是自己上山打的,这大雪封山实在是不好打,所以他们现在用的都是候东来,他们之前打的柴。
“我没意见。”
姚志英第一个表态。
接着是胡青梅她也没意见,轮到季明远的时候,他就更不用说了,他不会做饭,就是想自己做也不行。
便点了头。
最后,轮到沈美云了,她思忖了片刻,“那我也一起吃。”
她有自己的考虑,在大集体住着,不合群容易遭排挤,她倒是无所谓,但是自己上工去挣工分的时候,绵绵在家是个小孩子。
就是为了绵绵,她也不能把她至于陷境。
所以,和大家把关系打的不错,这是绵绵基本的安全保证。
想到这里,沈美云想要搬出去的心思,也越发迫切了几分。
听到沈美云的话,季明远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隐晦地看了她一眼。
周卫民继续说道,“既然一起吃,那每人先交五斤粮食,粗粮给五斤,细粮给两斤就算了。”
显然,这后面的话是对沈美云说的。
“成。”
不一会的功夫,大家就把粮食给收齐了。
本来,他们是想让沈美云负责保管的,但是沈美云没兴趣,她是早晚都要搬出去的。
没必要过这一道手。
最后商量之后,粮食交给了周卫民和姚志英两人来负责。
第一顿饭,也是他们两个来做。带他们去厨房后,季明远忍不住看了一眼沈美云。
“沈知青,你怎么不保管”
他以为沈美云会插手呢。
沈美云笑了下,“你呢,季知青”
季明远严谨的面容,带着几分温和,“我怕麻烦。”
“我也是。”
这话一说,季明远的眼睛微微的亮了下,就好像他再次找到了,自己和沈美云相似的地方。
在沈美云没看到的地方,季明远的眼睛一直都在跟随着她。
这边说着话,沈美云便去了一趟厨房,看他们在做什么。
姚志英在洗菜,东北的冬天冷的掉渣,没有新鲜的蔬菜,只有去年腌制的野酸菜。
因为每个人都有交粮食,而沈美云提供了富强粉,不多刚好两斤,所以他们做了一个酸菜鸡蛋疙瘩汤。
当然,里面掺的还有其他知青提供的灰面,算是粗粮了。
细粮没舍得一次全部吃完。
沈美云盛了一碗,尝了下味道说不上好,但是也说不上不好。
只是,比起陈秋荷的手艺,显然是差远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想她的母亲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过来。
她都觉得称不上好吃的食物,绵绵自然吃的也不多。
就吃了小半碗,不过好在沈美云提前做了准备,在对方做饭的时候,丢了一个鸡蛋放到灶膛里面,用着烧红的草木灰盖着。
瞧着这个点也差不多了。
她看绵绵吃的不多,便去把草木灰扒开了去,拿出了一个烧鸡蛋来。
敲开后,看了一下里面烧到了八分熟,还是糖心蛋。
刚好绵绵喜欢,看着她把这个烧鸡蛋吃了。
沈美云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活条件虽然艰苦,但是该补充的营养还是要补充的。
旁边的姚志英欲言又止,“沈知青,来到这里,你把绵绵别养的太娇了。”
不远处一吃饭,还单独给开小灶。
说实话,就这样以后绵绵怎么去适应集体生活
沈美云知道对方的意思,但是她就是舍不得绵绵吃苦。
在她看来,该吃的苦可以吃,不该吃的苦没必要。
在吃食上,她有能力的话,当然会去满足女儿了。
要知道,她小时候被陈秋荷和沈怀山,养得比绵绵还娇。
所以,沈美云只是冲着姚志英笑了笑,并没有接话。眼见着沈美云没有听进去。
姚志英叹了口气。
曹志芳在照镜子,闻言,她放下镜子,酸溜溜道,“人是大城市来的资本主义小姐,自然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了。”
自从昨晚上,季明远单独接沈美云回来,并且在公开场合落了她脸子以后。
她便看沈美云不爽利了。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女知青顿时跟着安静了下。
这是曹志芳在针对沈美云了。
沈美云不意外,两人的梁子其实结的更早,是来的那天她帮乔丽华说话。
坏了曹志芳的算计。
沈美云抬眼,看了曹志芳片刻,直把对方盯得不得劲了。
曹志芳,“你看我做什么”
沈美云笑了下,语气淡淡道,“人候知青到底是干部子弟,眼睛犀利会挑人。”
文化人骂人,不带脏字,却拐了十八道弯子。
不放聪明点,还真不知道自己被骂了。
曹志芳就是,她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沈美云冷不丁的提候知青做什么
好半晌,她才拐过来一道弯,气急败坏道,“你是说候知青没看上我”
这不就是拐着弯的说她差劲吗
沈美云没想到,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曹志芳才反应过来。
她连给绵绵的手都擦干净了。
她不稀得搭理她,又去做旁的事情了。这让曹志芳仿佛觉得自己好像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怪难受的。
偏偏,沈美云说的是事实,最开始她是看上了候知青的。
但是候知青没看上她,而是和乔丽华处了对象。
只是,她这种隐秘的小心思,别人都不知道。
沈美云怎么知道的
曹志芳纳闷地看着她,同时也怕沈美云这一张嘴,什么都敢说,不由得气急败坏的推着门跑了出去。
她一走,乔丽华咬断了手里的针线,朝着沈美云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是琢磨了几个月,才反应过来曹志芳对候东来,也有好感的。
沈美云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她有眼睛看的。
身为过来人,这点料子还是看得出来的。
对方想戳她心尖尖,就别怪她回敬对方肺管子了。
她不怕事,当然也不惹事。
姚志英忍不住朝着沈美云竖起大拇指了,“你真厉害。”
她也被曹志芳怼过几次,她都没回对方,不是不敢回,是压根没想到怎么回击。
嘴笨的厉害,每次等事后了,在那懊悔下次要怎么回击。
沈美云笑了笑,没接话,她不是厉害,她只是护犊子。
女儿是她的命根子。
谁动她弄谁!
新来的知青,在知青点修整了三天,老支书便开始分派任务了。
落雪下了十多天,眼见着出生产队的路都要被堵着了,在不去清理怕是要有半人高了。
这不,组织了全生产队的社员们去清理积雪。
知青点的知青们也不例外,一人一天五个工分,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所以,在得了命令后,便在晒谷场集合了。
因为要干活,沈美云也没空带着绵绵,把她一个人放知青点,她更是不放心的。
便和胡奶奶商量好了,她出工分的时候,把绵绵暂时放到胡奶奶家玩。
她本来说是给按天给照看费的,一天两分钱。胡奶奶没肯要,就说绵绵这孩子,招人喜欢。
他们家阿虎和阿牛都爱和她玩,有她在,俩孙子也会安分不少。
所以,直接就让沈美云把孩子送到他们家去。
安置好了绵绵,沈美云这才能放心的去挣工分。
清理落雪在大队的社员来看,是个轻松的差事,比起双抢那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但是,对于沈美云他们来说,却不算是容易的活。
好在老支书知道城里来的娃娃们,一时半会适应不了这个强度。
便想了一个法子。
一个知青搭一个大队的社员。
这是属于老人带新人,也算是能教下他们怎么干活。
这不,现场热闹的不行,每一个被分到知青的社员们,都跟着如火如荼的讲解着。
唯独,有一个地方除外,那就是独眼猎户那。
他向来是独来独往,这一次扫雪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下来了,还来挣工分了。
这让周围的人都有些跟着稀奇了起来。
不过,稀奇归稀奇,却没人愿意和独眼猎户站在一起,无他,实在是独眼猎户,生了一副极为凶的面庞。
能把小孩儿吓哭的那种,当然,大人和他在一起也是极有压力的。
更稀奇的是抽签的时候,沈美云竟然抽到了和独眼猎户一起。
这就让在场的人都跟着同情了起来。
沈知青要倒霉了啊。
在大队待的久一点,都是知道的。
那独眼猎户长得凶神恶煞,看着吓着人,而且从来不和大队的人来往。
沈知青和他分到一起,怕是要被吓的不敢干活吧。
这么多人里面,最高兴的就属于曹志芳了,一来二去两人梁子是结下了,看到沈美云倒霉。
她就高兴了。
于是,她几乎是没有任何掩饰,捂着嘴笑,“沈知青,你可要努力啊。”
季明远抬头撇了一眼她,他虽然是温和的,但是目光却有几分穿透性。
几乎让曹志芳,下意识地就把嘴巴闭上了。
季明远在听到大家的讨论后,他信步走到沈美云那,把自己手里拿着的签递给她。
“我和你换。”
他抽的是和王婶一起的,在他看来这种搭配的社员,明显更适合沈美云的。
沈美云看着季明远递过来的签,她摇头,“算了,我就和独眼叔一起,不行在说。”
她没把打算把季明远拉下水。
何苦呢。
季明远不是一个强势的性子,便颔首说道,“那你有问题和我说。”
待季明远过去后,那王婶拿着铁锹,把手搓热后,笑着打趣他,“季知青,你喜欢人沈知青啊”
那么多知青抽签,就要数季明远抽的这个签最好了。
王婶是出了名干活的好手,脾气也好,所以知青们都想和她一组。
但是抽到那么好签的季明远,却把自己的签和沈美云去换。
沈美云抽的是谁
那可是他们大队里面向来独来独往的猎户的。
猎户那人长得凶神恶煞,看着就吓人,见到他都恨不得是绕路走的状态。
谁都不乐意和他一起。
但是,季明远却反其道而行,当然,季明远肯定不是看在猎户的面子上,而是看在沈美云的面子上。
季明远听到王婶的打趣,向来温和淡然地他,不自在的红了耳朵尖,只是带着雷锋帽,却无人能看见。
“一起的知青,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他是这样解释的。
王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懂,“那你做快一些,做完后,去帮下沈知青。”
季明远微不微的点了点头,只是,瞧着那手里拿着铁锹的动作,却是更快了几分。
那边,被众人同情的沈美云,掂量了下铁锹,这才抬头好奇地去看那独眼猎户。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独眼猎户,生得极为魁梧,瞧着那个子最少有一米八五以上。
一双八字眉,只露出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被遮上了黑布。
许是因为黑布遮眼的原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煞气横生,让人看到他都不自觉的想要绕路!
沈美云心脏开始砰砰砰跳起来,她是很想绕开路子的,但是不行。
她和对方是搭档。
暂时的搭档。
沈美云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独眼叔。”
“我们怎么安排”
老支书给他们安排的一段路,约摸着有一公里左右,显然就是他们今天的任务了。
独眼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用着蒲扇一样的大手,拿着铁锹就闷头干活起来。
铁锹铲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听在沈美云的耳朵里面,却是格外的美妙,对方没理她,她也不恼。
沈美云甚至觉得对方不搭理她,她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毕竟,独眼叔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好像是后世金三角老大啊。
分分钟抡起胳膊,把人脖子拧断的错觉!
如果凶神恶杀有等级的话,独眼叔绝对排在第一!
独眼叔在那干活,沈美云就那样不远不近的跟着对方,时不时看对方一眼。
自己在拿起铁锹铲一铲子,哎妈呀,好重。
那铁锹本来就有个两三斤,再加上一铲子积雪,那可不就得有十来斤了。
就沈美云这个细白纤细的胳膊,怎么抡得动啊。
沈美云没注意到的是,她拿起铁锹的那一刻,独眼回头看了她一眼。
随即,默不作声的走到她面前,咔咔咔,一会的功夫,沈美云的面前就被清理出来了一块干净的地方。
沈美云,“”
她还是懵逼的,独眼叔就已经拿着铁锹离开了,继续去做自己的活了。
沈美云低头注意到,自己脚下四周干净的地面,又忍不住抬头去看了一眼独眼叔。
对方的背影还是高大的,但是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又挪动了脚步,从五米的距离变成三米。
独眼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出声,相反还是相当麻利的在铲雪。
沈美云从三米变成了两米,对方还是没动静。
她就保持着这个距离,跟在对方的身后。
只是,让沈美云意外的是,这个独眼叔干活怎么那么快!!
五分钟,他就超过了前面的一个人。
半个小时,他就直接到了扫雪队伍第一人。
两个小时后,清理完一公里落雪的他,收了铁锹,再次把他那一双棉手套给带在了手里。
瞧着面不红,气不喘,完全不像是扫了一公里雪的人。
沈美云,“……”
沈美云拿着铁锹,全程就挥舞了三五次,而且她挥舞的三五次,还被独眼叔给看了一眼。
看的她心惊肉跳。
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结果并不是,对方看到她挥舞过铁锹后,铲雪的动作更快了,快到了一个影子。
让沈美云应接不暇的地步。
于是,两个小时后,沈美云提着铁锹,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独眼叔的背后溜达着。
去老支书那边报道去了。
当在场的人,看到沈美云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回来的时候,她心虚的厉害。
一场扫雪,她竟然只顾着追对方了,完全没她用武之地。
实在是她不扫雪,光提着铁锹追着,都累的气喘吁吁。
独眼叔实在是太快了!
大家看到埋着头走着的沈美云,停下手里的活,交头接耳。
“沈知青,这是被独眼骂哭了”
“我看像是,你看着干活才刚开始呢,独眼就把沈知青给领过来了,大概率是嫌沈知青干活不利索,领过来退货呢。”
“那——沈知青真可怜。”
“是啊,我连看都不敢看独眼,她竟然还和独眼相处了两个小时。”
“那沈知青被独眼嫌弃退回来了,她一会要和谁一组干活”
被众人同情的沈美云,随着独眼叔一起,去了老支书那里,她心虚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天可怜见的,她一上午就挥舞了五铲,不能在多了!
一看到他们两个人过来,尤其还是一前一后。
瞧着沈知青那垂头丧气的小白菜的样子。
怕是被嫌弃惨了。
老支书抽着旱烟,旱烟被冷风吹的老高,呛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他叹口气,批评道,“独眼,你不能这样,人沈知青是城里来的娃娃,第一次干活多少有些生疏,你多少包容一下。”
这才两个小时,就沈知青给他退回来了。
他还怎么安排干活
要知道安排扫雪这差事,社员的人数是不多不少刚刚好的地步。
独眼似乎有些奇怪,他皱眉,声若巨雷,“没有。”
没有什么
在问,他是不肯在回答的了。
独眼不知道自己这会有多凶,本来就是八字眉,这一皱眉,那一双眉毛恨不得竖着,就跟李逵差不多了。
沈美云看的真切,她瞠目。
突然就知道周围的人为什么会怕独眼了。
实在是他这人心好,但是不善言辞,再加上生了一副凶神恶煞的相貌。
没看连老支书都恨不得裂开八尺远。
沈美云忙在旁边跟着解释道,“老支书,独眼叔没有嫌弃我,我们只是把活干完了,这要在哪里登记”
她听说,好像还要有记分员记分来着。
只有记分员把工分记了,这一天的活才算是真正的干完了,不然那是白搭。
沈美云这话一说,周围的社员们都跟着震惊道,“不可能吧”
“才两个小时,不能做这么快吧”
“就是,沈知青,你可别瞎说。”
他们这里的扫雪工作,才刚起了一个头呢,做的最慢的曹知青,才扫了不到三百米。
独眼和沈知青两人,可是被分了一公里的!
沈美云哭笑不得,“我真没骗人,不信,让记分员和我们一起去检查下。”
这下——
大家都愣了。
瞧着沈知青这样,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啊。
于是,有人就好奇了,“不行,我要跟着去看看。”
曹志芳也要凑热闹,她也要去,她觉得沈美云在说谎。
但是,这要跟去的人,却被老支书给吼回去了,“不干活啊还挣不挣工分了”
这下,大家都安分下去了。
但是那心,却跟着飞了,恨不得和老支书和记分员一起,去看看他们那雪,到底是扫完了没有。
十分钟后。
老支书和记分员看着那干净点路上,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扫完了”
独眼没说话。
沈美云嗯了一声,“扫完了,不知道我们今天任务算是完成了吗”
老支书脸色复杂,“完成了,小陈,给他们一人记五个工分。”
这扫雪任务和平日地里干活还不一样。
提前完成就是完成了,不好在去分配其他任务的,因为那扫雪基本上都被分配完了。
他们在去的话,那其他社员的工分,还要不要挣了
陈记分员得到了吩咐,便从胸前的棉衣里面,拿了一个小本本出来。
“沈知青五个工分。”
“独眼……叔五个工分。”
这话一落。
一直安安静静的独眼突然开口了,“陈荷塘。”
陈记分员疑惑道,“什么”
“我叫陈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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