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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本山清了清喉咙,说:“根据大家的特长,你们长期做巡警,对松江的大街小巷比较熟悉,你们警组的任务主要是监视,大家要还有耐心,这个监视工作也很重要,是情报的第一来源,一会我会把需要监视的目标交给谢警长,由他具体安排给大家,还有就是上次排查药店的事,查了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有,一定有问题,要进行内部整肃,每个人写一份自查报告交给我。”
谢普把一份名单交給大家,江冬随便扫了一眼,又感到有问题了,这个名单还有和善大药房,而且在很靠前的位置,江冬心里发紧,心想,林泽秋究竟是什么人,难道她也是军统,又一想,林泽秋是军统的可能性不大,她要是军统拉自己入伙,直接了当说就可以了,犯不着费这么大周折。
虽然江冬对林泽秋的做法很生气,但一想到林泽秋被抓进特高课的情景,自己进去过一次,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江冬冷汗直冒,无论如何这是江冬不能接受的,心想,反正自己已经加入军统了,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是死是活自己一个人扛着吧,但无论如何不能让林泽秋出事,得想办法通知她啊,必须想办法保护好她。
江冬刚想向谢普提议由自己负责监视和善大药房,没想到谢普说:“根据古督察的提议,对负责这些监视点的人员要经常轮换,江冬、金海上次你们负责松岸大街的药铺排查,这次你们就不能在负责那里的监视工作,你们负责索菲亚诊所的监视,重点监视哪里的俄国人。”
索菲亚诊所位于西关三道街上,这个地方江冬很熟悉,距离红叶酒楼所不远的地方,红叶酒楼是江冬和顾涛聚会常来的地方,想到顾涛江冬心情复杂,顾涛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没少帮助他,没想到这一次帮了倒忙,把自己害惨了,害的自己莫名其妙的加入了军统,彻底打乱了自己的生活,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今天多云,有微风吹过,给这炎炎夏日增加了一丝凉爽,索菲亚诊所是一家俄国人开的医院,规模不大,来这看病大多是一些旅居松江郡的俄国人。
在索菲亚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内,江冬坐在一张紧靠窗户的桌子旁,心里着急得赶快想办法通知林泽秋,表面上装作百无聊赖的模样,随手翻动着一张松江晚报,松江晚报上面大多是一些无聊的报道,日满亲善,大东亚共荣等等,还有一条报道一看就是无聊的人编造的,为了赚点稿费而已。
这条报道说一个松江郡女中的女学生,与一个日本男青年相爱,遭到双方父母的反对,这个女孩子竟然要自杀殉情,幸好被及时发现,双父母无奈只能同意他们的婚事,有情人终成眷属,日本的男人大多无聊至极,刻板古怪,对女孩子没什么吸引力,日本人不允许日本人和满洲人通婚,认为满洲人低人一等,日本血统高贵无比。
反之,东北的满洲人也不允许自己家的孩子与日本人通婚,认为这样是辱没了祖宗,江冬自己就是明证,他与日本女护士的事不但日本人觉得受了侮辱,江冬的父母也觉得脸上无光,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江冬自己也是受到同事的鄙视,日满不通婚实际上已成为一个民间潜规则,约定俗成,什么自杀殉情云云都是胡编乱造的。
整整一个上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索菲亚所就没什么人来,只有几个叫卖的小贩进进出出,江冬挥手叫来了服务生,点了几个小菜和一扎啤酒,喝啤酒是松江郡的传统,对坐在对面的金海说:“金哥,中午我就不陪你了,我三舅身体不太好,我得去看看,我快去快回。”
金海说:“没问题,你去吧,不要着急,晚上别忘了回警署签到,古本山这个人多疑的很,最好不要引起他的注意,你三舅的病严重吗,他家住在哪里?”
江冬回答:“住在合江镇,骑摩托一来一往得三个多小时,我争取关城门前赶回来,病情如何还不清楚,金哥,拜托了。”
江冬骑上摩托,从西关城门出城,这次他没有和顾涛联系,他知道这次出城冒着极大风险,古本山正在追查泄密者,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私自出城,将来真要追查起来很难自圆其说,自己已经参加了军统,暴露就暴露,但是不能再连累别人了,无论如何也要通知林泽秋,让她快些走开。
松江郡附近的合江镇,据说是古代金国的发祥地,金兀术曾在此驻军,是一个古镇,古香古色,东西走向,只有一条街,铺设着石板路,街道两旁店铺连着店铺。
林泽秋和江冬约好了有事去和善大药房联系自己,如果如有急事去和善大药房不方便,也可以到合江镇的行泰中药铺找自己,这个行泰中药铺是林泽秋的父亲林行泰开的,林行泰与江冬的母亲同姓,所以从小江冬就称呼林行泰三舅,就是将来有人查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合江镇东西走向,江冬从东面一进合江镇,远远就看见街路北侧一块很醒目的招牌,白底蓝字——行泰中药铺
下午时分,顾客不太多,林行泰看着在柜台了忙忙碌碌的林泽秋说:“闺女呀,和善大药房的谭掌柜这几天没有信,这些中药是他们急需的,是不是现在路上日本人查的严,他们人过不来,需要咱们送过去”。
林行泰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矮小,穿着灰色长衫,带着瓜皮帽,带着老花镜,标准的乡村郎中。林泽秋考虑了一会,回答;“谭掌柜也提过此事,要求我们派人送过去,今天我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启程,好长时间没见到江冬了,挺想他的,正好去看看他,不知他怎么样了。”
林行泰林行泰林行泰说:“闺女,你和江冬还是有点距离的好,免得别人说闲话,你和江冬过去毕竟有过婚约,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什么事,最好以后少见面。”
二个人正说这话,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请问这是行泰药铺吧,林泽秋在吗?”站在门口的林行泰回过身去,答道:“是善合药铺,您是哪位?”他看到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瘦高个,略带波浪的黑色卷发,二十岁出头,骑在黑色的摩托上,穿着时尚的黑色绸缎外套,黑色皮鞋,没有戴帽子,小时候模样依稀可见,“冬冬”林行泰喊道。
江冬小时候在林行泰跟前长大,江冬和林泽秋青梅竹马,虽说后来他们的婚约解出了,但对林行泰也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几年不见,江冬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林行泰很激动,疾步向江冬奔了过去,江冬也认出了林行泰,也奔了过来,与林行泰紧紧抱在一起“三舅,你好吗,身体还好吗。”
一句“三舅”叫得林行泰老泪纵横,马上回答:“还好,还好,冬冬你长大了,也结实了,快进屋里,你秋姐可想你了,刚才还说到你了。”
江冬快步进了药材铺,看到林泽秋在柜台里,高兴的说:“秋姐,我来了,我帮你”说着走进柜台里。
江冬的突然到来,林泽秋很吃惊,她知道江冬肯定有大事,没有太大的事情他是不会到这里来找自己的,看到江冬进了柜台里,抬手捋了捋江冬有点杂乱的头发,掸了掸江冬衣服上的灰尘,低声说:“有什么大事,一定到这里来找我,我不是说没有大事不让你到这里来吗,看看你,一身的灰,骑摩托得一个多小时吧。”
江冬左右看了看,看到药铺里有几个顾客,说话不方便,低声在林泽秋林泽秋耳边说:“我有急事,这里说话不方便,找个地方吧,快点。”
看着江冬着急的样子,林泽秋知道有大事了,她故意大声说:“爹,江冬要买一些中药材,我领他到药材库看看,前面柜台您盯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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