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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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向来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却有些微乱，几缕发丝垂在了额前，而他那张俊美的脸庞上，不似平时给人那种冷漠疏离，却反而透着一种颓废的迷离。

他的另一只手上，则是握着一只小小的银色镯子。

那双凤眸，一直在盯着镯子。

看到这只镯子，华丽芳的心情更加的复杂了。

在她冒名顶替了凌依然的身份后，顾厉臣却并没有把这个银镯子交给她，而是还留在了他的身边。

而且，即使有时候她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却依然会看着这个镯子，就好像是在透过这个镯子，看着什么似的。

他在看的是什么是小时候的凌依然吗这个想法，让华丽芳嫉妒得发狂。

“厉臣。”华丽芳咬了咬唇瓣，装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找我，反而一个人喝着闷酒，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深怕你出了什么事儿。”

凤眸懒洋洋地抬起，顾厉臣看着华丽芳，轻轻一笑，只是这笑容，却好似透着一种自嘲。

“忘了，抱歉让你担心我了。”他道。

只是他这话，却让华丽芳的心中更觉不舒服了。

他总是这样，对着她过分的生疏和礼貌，甚至从未主动拉过她的手。

可是今天，她所看到的网上的照片上，却是他主动把凌依然给拉上了车。

“你这样喝酒，是有什么事吗”华丽芳上前故作关心地道，“虽然我知道我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但是至少我可以听你倾述啊，就像小时候那样，你也对我倾述过啊。”

自然，这些内容，全都是当年凌依然小时候对她说过。

她此刻这样提起，自然就是为了让他可以想起小时候的情分，可以对她更好。

“小时候……”顾厉臣呢喃着，然后有些微晃的站起了身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步步的走近到了她的跟前。

他的凤眸中，已经有了醉意。

当他站定在她面前的时候，突然轻轻的呢喃了一声，“为什么会是你呢为什么不是她”

华丽芳先是一愣，有些没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紧接着，在看到他的视线又落在了那小小的镯子上的时候，她突然浑身的血液如同冻结了一般。

他这话的意思是指……为什么她是小时候救了他的人，而不是凌依然吗！

“我……”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而他的目光，更是让她心虚的厉害。

“好了，你走吧，我没事儿，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一个人呆着。”顾厉臣淡淡地道，坐回到了沙发上，低着头，定定的凝视着手中的那只小镯子。

就仿佛那只镯子，便是他的全世界！

华丽芳满眼的嫉妒，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可以完全的取代凌依然在他心中的地位的！

她会让他把小时候对凌依然的那份感情，完完全全地转移到她的身上！

————

将近四年的时间，没有再碰过这样专业的法律书籍，凌依然以为自己会很生疏，甚至可能会记不住那些法律条文。

但是事实上，她却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可以轻易的记住这些条文，甚至还像是海绵一样，看着各种案例，吸收着各种前辈们的经验。

兴许是近四年的空白，让大脑本能的想要去填满这些空白。

两本厚厚的法律书籍，凌依然反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书房内，易瑾离的办公桌旁边，已经又放了另一张书桌，是专门给凌依然用的。

凌依然认真的看着书，有些里面有疑惑的地方，她会在书中习惯性的做点记号，然后再用网络查询相关。

此刻，全神贯注中的凌依然，并没有发现坐在另一侧的易瑾离，那双深邃的眸子，正在看着她。

他不曾见过当律师的她，即使当年，她成为阶下囚的时候，他也懒得去瞥一眼。

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她的时候，是她穿着一身荧光色的环卫服，一身狼狈的模样。

而后，他见过她不少的模样，却唯独到了现在，才真正见到了她如此全神贯注的样子。

他几乎可以想象，她当年还是律师的时候，也是这样在办公桌前，全神贯注的处理着手边的案子吧。

是啊，她说过，她喜欢律师的工作。

而现在她的全神贯注，也仿佛证明着她说的是真的。

好像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些案例，那些法律条文……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受着她的吸引，只觉得这一刻，她好像更美了，不似平时的那种恬静如水，而是透着一种迎风傲雪的坚持。

就像是盛开的梅花，纵然风雪再强烈，但是却依然独自抬头。

这就是……他所爱的女人吗不管遭受过怎么样的折磨，但是心中却依然怀着一种坚持，依然如此热爱着她所喜欢的事业。

易瑾离只觉得心中，仿佛受着一种震撼。

这一刻，他甚至想要把她藏起来，让她的这副模样，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瞧，其他人都不可以。

等凌依然看完了这件案例，一抬头，却发现易瑾离的目光正盯着她，“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只是觉得你认真看书的模样很美。”他道。

她的脸蓦地一红，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凌依然接了起来，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个柔美的女声，“请问是凌依然小姐吗我们这里是xx医院，您之前预约了方医生的门诊，请问明天是否依照约定的时间过来”

凌依然赶紧应了一声“是，明天我会准时过来的。”

“那好，打扰您了，再见。”对方礼貌地道。

凌依然收起手机，耳边响起了易瑾离的声音，“怎么，你明天要去哪儿”

她微咬了一下唇瓣，抬头看着他道，“去医院一趟，最近睡眠有点不太好，所以想找医生问问。”

终究，她还是没把睡眠不好的原因——那一连串的梦告诉他，怕他因此多想。

如果说，她真的是失忆，那些梦到的情景，是她小时候和顾厉臣相遇的情景，那么……就代表着，顾厉臣以前并没有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