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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囡、清流、老莫皆说:“好。”

沈子书下去片刻便回了来,“下雨落脚人多,客栈住满了。只剩下一间房,还是阿虎他们那间临时空出来的。这样,嫂嫂和傅兄一间。我们其余人等一间凑合一晚。”

花囡脸上一红,知道沈子书是阿嬷家的公子,阿嬷说要给她做相公的那个歪脖树,其实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倒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爱不爱做家务的…她不爱做家务,得找个爱做家务的。

沈子书不知花囡想法,也没朝花囡去看,只道是大理寺里唯一的女捕头,是个稀有物种,如此大剌剌朝他看来,倒是不知什么意思。

文瑾闻言,“花囡是女子,和子书你,清流,老莫,一间屋子不方便。子书,清流,老莫你们去和君上一间屋子将就一夜。我和花囡一屋将就一晚。”

沈子书斩钉截铁道:“私…不要和兄长一间房!”

白天和兄长一辆马车一整天,兄长吃蒋怀州的醋,黑着脸黑了一天,吓得他大气不敢喘一声,险些失调!

调查民生的时候,田垄上有三岁小儿在哭,其母指着傅兄说再哭那个冷面叔叔把你抱走,三岁小儿看了傅景桁一眼,直接止哭说娘我往后再也不哭了,亲民的傅兄说叔叔抱,孩子说你、你这冷面怪兽不要过来,恐怕他给三岁小儿留下不可磨灭的回忆。

他止哭效果巨好。

御前侍卫清流也道:“我…我也不要和爷住一屋!”

君上今日这般泼醋愤怒,心道晚上若是自己与君上同房,君上免不了要找我切磋武功。

万一把我切磋残废了,拄拐或者坐轮椅,以后找媳妇都不好找了,画本子上好姑娘伺候残疾大佬的都是童话故事,清醒如我才不信呢,现在小姑娘都现实得很,瑾主儿这样的温柔又肯付出的十佳女孩儿可不多了。

文瑾看子书和清流表情一波三折当真为难,是真不愿意和某君同屋,于是把视线移向莫乾,“老莫你呢”

老莫嘿嘿一笑,“我也不行,人老了,打呼噜不说,身上也不香,怕影响爷睡觉。”

阿嬷交代过,不能没眼色地耽误瑾主儿和君上造人。为了不让阿嬷印堂发黑、浑身作病,他绝对把君上身边的半张床留给瑾主儿。

文瑾幽幽一叹,傅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顺眼,进去指不定如何羞辱她,搞不好闹起来有小产风险。

大家都看着文瑾,等她回答。

文瑾幽幽一叹,“鄙人…也不想和他一屋…”

众人呆住:“……”

啊这,君上这人缘,差得难以启齿呀!

平日里就瑾主儿待见君上,其他人都离君上越远越好,如今连瑾主儿也嫌弃君上了…

文瑾轻轻一咳,“这样,我和你们四个一屋。咱五个挤挤,说说话,磕磕瓜子,迁就一晚上。”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子书,清流,老莫,拉着花囡便进屋去了,碰一声将文瑾关在门外。

子书隔着门板说:“嫂嫂,弟还想多活二年,母亲还想有生之年抱上大胖孙子,若是让兄长知晓你与我们二个半男人共处一室,只怕是他把天掀了去。只有牺牲嫂嫂去伴君了。”

莫乾公公一怔:“沈子书!那半个男人指我呗”

子书说,“是。”

“沈…沈子书,”花囡幽幽道,“给阿嬷生孙女不行吗。年轻人不可重男轻女哦。”

沈子书:“”

又没让花小姐生,咸吃萝卜淡操心…

文瑾看着屋门紧闭,当真无奈,又不肯回屋去面对傅景桁,便在长廊,依着窗子看雨。

她凭栏观秋雨,她比杏林雨幕下客栈墙壁上悬着的美人图更使人挪不开视线。

傅景桁不由轻轻自客房步至门边,看着走廊那边的她,雨声将他脚步掩住不闻声响,望着她美好的侧颜微微出神

文瑾隐隐地感觉到后腰渐渐作痛起来,每逢阴雨天腰后的剑伤旧疾便会复发,有时候疼得厉害,她得卧床二三天才能好,最怕阴雨连绵的季节,接连不断的阴雨,可真是要了小命了。

文瑾轻轻地用手捶在后腰,稍稍缓解一些疼痛。

“如此按腰,是在提醒朕你曾经对朕有救命之恩,让朕心疼”

忽闻传来傅景桁那冷漠的嗓音从红木门框子里响起。

文瑾手臂一震,于是便不再按腰了,任后腰去作痛吧,她轻轻一叹,缓缓转回身朝他望过去,“没”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这副对蒋卿的背影望眼欲穿的样子,朕属实感动。”

文瑾一怔,抬起眸子迎视着不知几时来到门处的傅景桁,他斜斜靠着客栈的隔断老屏风,垂着眸子,居高临下睨着她,又因他生得分外好看而令她呼吸一紧。

倒不知他立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她属实并未对蒋怀州的背影望眼欲穿。

她只是怕回屋面对和傅景桁如此针锋相对的境况。

然,终于该来的躲不掉。

他…追着她羞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文瑾腰痛,小腹也因为累了一天牵痛着,筋疲力尽,竟发现自己疲于解释了,想起一事,便轻声问道:“方才您和蒋卿说了些什么他出来后脸色并不好。”

傅景桁将他不染纤尘的湛蓝色短靴迈出门槛,步态优雅地步至她身前,低手捏起她下颌,“怎么,心疼他”

文瑾因下颌的力道而眯了杏眸,痛得眯了眸子,她将下巴别开,逃开他的桎梏,轻声道:“并没有。只是好奇一问。”

“朕说你嫌弃他尺寸小,你习惯了朕的尺寸。和他做,你并不舒服。”傅景桁将肩膀斜倚在廊柱,“朕还说你帮朕弄玉箫了,带着朕的味道与他交谈。”

文瑾登时双颊红透,虽不知弄玉箫是何意,但联想方才的事情,倒也达意,“您!怎生说这些…好过分!”

“怕他对你人品有所误解担心在他心里的单纯形象毁于一旦你是不是一直告诉他,和朕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一个纯洁的伴读”傅景桁冷然薄笑,“朕令你难以启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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